底!无论如何,李儒都不会容许这样的情况发生,他一定要十分妥善地将这件事给解决了!当即李儒又是将目光转向了那担架上医伤的儿子身上,眼中又是闪过了一丝疼惜。他李儒可就只有这么一个骨肉,虽然现在医师还在医治,但刚刚李儒也看清楚董鹭身上的伤,只怕自己这唯一的骨血就这么废了!想到这里,李儒就是不由得心生怒意,沉声喝道:“来人!凶手还没有抓到吗?”
“回禀相国!这,这凶手,这凶手……”旁边的军士立马抱拳应喝了一声,只是对李儒的问题,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犹豫了好半天,这才是壮起胆子喊道:“暂时,暂时还没有抓到凶手!请,请相国恕罪!”
“废物!”听得军士的话,李儒当即就是满脸怒意,怒喝道:“我想听的,可不是这些废话!还不赶紧继续去找!不把那凶手抓住,就提头来见!”
被李儒这么一顿训斥,骂得那军士那是抱头鼠窜,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大厅,而紧接着,又有另外一名军士快步走了进来,对着李儒就是抱拳喝道:“相国!董承求见!”
“董承?不见!不见!”一听得董承的名字,李儒就是回想起之前在皇宫内的那番遭遇,要是换做平时,李儒肯定会召见董承,顺便旁敲侧击了解一下上次的事情。可现在李儒满心都是记挂着儿子以及那伤害儿子的凶手,根本就没有那个心思去管李儒了。
听得李儒的话,那军士也是立马退下去回复,可只是过了片刻,那名军士又是回来了,犹豫了片刻,便是站在大厅门口对李儒抱拳说道:“相国,那董承执意要见相国,说是,说是为少爷找了名医!”
原本听得那军士前面的话,李儒那是勃然大怒,脸上更是布满了杀机,可等到军士后面半句话说出口,李儒的两只眼睛立马就是放出了精光,再也不见半点怒意!现在再给董鹭医治的医师虽然也算得上是长安城内的名医了,只是刚刚那医师就已经做出了判断,他所能做到的,也只是暂时为董鹭减轻少许痛苦罢了,根本没有治愈董鹭的把握。如今董承突然跑来说给董鹭找来了名医,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对于李儒来说,那就是一份希望!当即李儒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直接就是喊道:“快快有请!快快有请!”
“相国!”听得那军士的话,以及之后李儒的反应,正在给董鹭医治的医师也是立马站起身来,满脸不高兴地对李儒说道:“小人之前也已经为公子诊断过了!公子的伤势,绝非药石所能医治!小人行医这么多年,虽不敢说医术如何高明,至少小人作出的诊断,还没有几人能够推翻!还请相公莫要上了那些江湖术士的当,平白耽误了公子的伤势!”
“哼!”对于这医师的话,李儒却是立马回以一个冷哼,要是这医师能够治好董鹭的伤势,那在李儒面前如何高傲,李儒都能忍得下来。可偏偏这医师又救不了董鹭,还要在自己面前装出这副高傲的姿态,李儒又如何忍得住?想起刚刚这名医师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昂地宣布董鹭已经废了,李儒心中就是有气,加上董鹭如今重伤的怨气,当即就是直接从身边亲兵的腰间锵的一声拔出了一把佩剑,二话不说,提着剑就是朝着那医师的身上一剁!
只见一道血光闪过,那医师猛的惨叫了起来,一只胳膊竟是直接被李儒给砍了下来!那医师成名多年,一贯受得别人的奉承,养尊处优,如何受过这等痛楚,只是惨叫了几声,就是两眼一翻,直接就这么痛死过去了!
而下如此狠辣手段的李儒却是随手将沾满鲜血的佩剑往旁边一丢,冷眼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血泊当中的医师,冷哼道:“还等什么?赶紧处理干净了!”
李儒这一发话,周围那些反应过来的婢女和军士也都是立马上前处理,转眼间就是将那断臂的医师和地上的血渍给弄干净了。而这个时候,先前那名军士也是带着董承以及身后一老一少一共三人齐齐来到了大厅外。首先,便是前面带路的那名军士对着李儒抱拳喝道:“相国!董承带到!”
“嗯!”刚刚那一剑,也是让李儒的心情平复了少许,至少不像一开始那样暴躁了,随口应了一句,便是转过身,朝着大厅外面望去,这一看,李儒却是两眼放着光芒,立马就是快步上前,对着董承身后的那名老者就是喊道:“这位,这位可是吉本吉大师?没想到,没想到竟是劳动大师大驾!”
这老者乃是当朝太医令吉本,据说是皇宫太医当中医术最为高明的一人!本来董鹭受伤,李儒也打算去请吉本出宫为董鹭医治,不过这吉本一直都是支持汉室皇族,对李儒等挟持天子的董卓余党始终保持敌视,所以李儒也不敢派人去请。碰个钉子倒是小事,可就怕到时候强行请了吉本来,结果吉本心怀怨恨,反倒是医坏了董鹭,那可就真的是糟了。所以尽管知道吉本的医术高超,可李儒却还是不敢去请吉本来为董鹭医治,可李儒却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不敢去请吉本,董承反倒是能够将吉本给请来了,故而也是忍不住旁敲侧击的一问。
第四百零五章 医治
“相国!”还未等吉本回答,旁边的董承就是上前一步,一脸献媚地对李儒解释起来:“吉本大师与下官有旧,这次听闻公子受伤了,下官这才想起来,连忙入宫请大师出宫为公子医治!”
“哦?”听董承这么一说,李儒也是立马应了一句,一双眼睛看了一眼吉本,又是看了一眼董承。吉本与董承之间有旧,这件事李儒之前倒是知道,只是不知道董承的面子竟然这么好使,竟然能够说动一向与自己为敌的吉本出宫来为自己的儿子医治!不过光是董承这么解释,李儒可没有那么简单就相信了,但自己的儿子如今却是性命垂危,李儒当然先以为儿子医治伤势当先了。当即李儒便是收起了怀疑的目光,对着吉本躬身一礼,说道:“大师能够出手,李儒感激不尽,一切就劳烦大师了!”
而对于李儒的客套,吉本却是由始至终都表现得很冷淡,就好像自己来这里为董鹭医治,当真就是卖董承的面子一般,冷冷哼了一声,便是上前走到董鹭的身边,蹲下来,开始为董鹭诊断。而看到吉本的动作,李儒也几乎是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吉本的诊断结果。
过了良久,吉本这才将董鹭身上所盖着的薄被稍稍盖上,慢慢站起身,依旧是一副冷漠的面孔,而见到吉本站起身,李儒也是忍不住上前问道:“大师!小儿如何?可还有救?”
对于李儒的问话,吉本只是稍稍抬起了一边的眉毛,却是看都不看李儒一眼,转过头,一脸淡然地对董承说道:“此子伤及四肢筋脉,不过所幸筋脉未断,尚能医治,静养一年之后,便可痊愈!至于下身嘛,已然破损,吾也是无力回天!天底下唯有一人可以救,但却并非是吾!吾只能是做到延缓伤势恶化,若是半年内寻不得此人,那吾也是无能为力了!”
“啊!”虽然吉本直言自己无能为力,却是让李儒面露希望,至少吉本提出了一个可行之法,而不是像之前那个医师那样,一来就给董鹭给判了个死刑。当即李儒就是立马拍着胸口说道:“大师所说的那人是谁?我等一定尽力将此人寻出!还请大师明言!”
对于李儒的问话,吉本依旧是视若无睹,就好像根本听不到李儒的说话一样,只管从怀中掏出了一张丝绢,擦拭刚刚诊断时,手上所沾染的血渍。对于吉本的态度,李儒那是心中有火,却不敢爆发,当年董卓倒是能够做到横行无忌,可他最后的下场也是给李儒一个警示,所以这十多年来,李儒虽然手握朝堂大权,却始终做得到兢兢业业,不敢有过多僭越。吉本虽然对自己无力,但毕竟是皇宫中人,更是执掌太医的太医令,若不到万不得已,李儒也不敢太过得罪此人。见到吉本无视自己的问话,李儒也是立马将目光转向了董承,见到李儒的目光,董承也是会意,当即便是问道:“大师,不知你所说的那位高人是……”
“此人乃是民间名医!”对于董承的问话,吉本倒是立马做出了回答,点头说道:“此人名唤华佗,乃百年难得一见的天赋,另辟蹊径,能够为人开膛破肚医病!几年前吾曾与此人见过一次,并亲眼见他为病患破开头颅,治病之后,又将头颅合上,病患立刻痊愈!真乃神技也!若是能够找到此人,为董鹭换上一副下身,或许,还能有救!”
“华佗?”听得吉本的话,董承和旁边的那些婢女、军士全都是目瞪口呆,这开膛破肚、破开头颅的手段,竟然能用来医病?这可是他们从未听说过的!倒是李儒先是一愣,随即便是紧皱起眉头,说道:“这华佗之名,我倒是听说过,的确是一位名医!而他的这些手段,我也听说过,之前却以为是以讹传讹的传言罢了,今日听大师所言,才知道确有此事!若是能够找到此人,那是否小儿之伤便有救了?”
对李儒的问话,吉本依旧是爱理不理的样子,而这次董承倒是反应得快,立马代替李儒又问了一遍,吉本这才板着一张脸回答道:“华佗的手段,吾也只见过一次,能否救下此人,吾却不敢保证!至少,据吾所知,这天下之大,有能力医治此伤的,便只有华佗一人!”
吉本都这么说了,那李儒也没有别的法子可想,只能是把所以希望都寄托在那华佗身上了,当即李儒便是点了点头,对左右喝道:“你们立刻给我传令下去,务必要尽快找到华佗大师的下落,将他请到长安来!切记,不可怠慢华佗大师!呃,吉本大师,那接下来还是要有劳大师了!”
虽然吉本明言自己无法完全医治董鹭,但李儒却没有因此对吉本转变态度,至少之前吉本也说得很清楚,董鹭的四肢也完全要靠他来医治。而且找华佗那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还需要吉本帮忙稳住董鹭的伤势,等到华佗来长安医治。要是就此得罪了吉本,那董鹭怎么能够等到华佗来医治?光是冲着这一点,李儒就不敢得罪了吉本。
吉本做事倒也是利落,立马就是开好了药方,紧接着,又是从随身的药箱中取出了一大团黑色、黏糊糊的药膏,小心翼翼、均衡地涂抹在董鹭的四肢上!还别说,这药膏很快就起效了,刚刚还是红彤彤的四肢伤处,在涂抹了这药膏之后,立马就是消了红肿,眼见得奇效!见到如此,李儒也是不由得感慨起来,这吉本能够担任太医令,果然是有着好手段!当即李儒便是对着吉本拱手躬身一礼,说道:“大师大恩!李儒没齿难忘!”
“哼!”对于李儒的感谢,吉本却是冷冷哼了一声,完全不理会李儒,而是转过身对董承说道:“吾欠下你的人情,如今已经还清了!今后莫在寻吾!”
显然,听吉本的话的意思,只怕两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关系密切,而是以前吉本欠下了董承的人情,这才抹不开人情,来此处为董鹭医治的。看来董承为了讨好自己,倒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啊!毕竟吉本这样的名医的一个人情,有时候就意味着是条性命啊!李儒望向董承,眼中闪过了一道赞许和满意的目光,虽然先前也是怀疑过董承,但如今董承倒是用他的行动,让李儒放下了怀疑的心思。
而见到吉本背起药箱就要走了,董承先是一愣,立马就是上前拦住了吉本,说道:“大师!你这就要走了?那这公子的伤……”
董承的话倒是很明白,虽然吉本出手医治了董鹭的伤,但董鹭之前的伤那么严重,天知道之后会不会有什么变故,有吉本留在这里,总归是好的。而董承虽然没有把话说出口,但也是很快明白了董承的意思,眉头一皱,露出了嫌弃的目光,看了一眼后面的李儒,冷哼道:“此处污秽,吾可不愿在此久留!吾徒儿已经深得吾的真传,就由他留下吧!若有什么变故,他都能应付的了!”
吉本这么一说,李儒这才反应过来,在吉本的身后,始终站着一名年轻男子,和吉本穿着倒是有些相似,只是看上去有些太过年轻了,最多也就是十七八岁。这年轻男子自从进了大厅之后,就一直站在吉本身后,低着头,弓着背,看上去毫无存在感,要不是吉本说话的时候指了指他,只怕李儒都没注意到还有一人跟在吉本的身后呢!
而听得吉本的吩咐,那年轻男子这才上前一步,始终低着个头,对着吉本躬身一礼,说道:“是!师傅!一切就交由徒儿打理就是了!”
听得年轻男子这话,说上去倒是信心十足的样子,只是看着他这年轻的模样,李儒多少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忍不住说道:“这个,大师,小儿的伤,还是有劳大师费点心!这样吧,我府上的院子不少,大师可以随意挑选一处居住,大师若是有什么要求,也尽管提出来,保证大师在这里绝对不会有任何不满!”
“哼!”这次吉本倒是没有表现得无动于衷,而是冷冷一哼,扭过头狠狠瞪了一眼李儒,直接扭过头,喝道:“徒儿!既然人家信不过,那还留在此处作甚?随吾回宫去!”
见到吉本的举动,李儒立马就是吓了一跳,慌忙上前拦住了,连连作揖,说道:“大师息怒!大师息怒!我并非有意冒犯!还请大师息怒,救救小儿吧!”说着,李儒也是不停地朝着董承使眼色。
而见到李儒的眼色,董承也是连忙上前,对吉本说道:“大师!相国也只是太过关心公子了,才会有所冒犯,却并非相国本意!还请大师息怒,不要为了这等小事太过计较了!令徒手段高明,大师将他留下,自然是有大师的用意,我等又岂敢怀疑!”
“哼!”或许是当真卖了董承的面子,吉本这才是冷冷一哼,转过身,对自己的徒儿说道:“你留在这里,每三天换一次药膏,吾所开药方,你要亲自煎熬!倘若他们不肯信你,你就直接回宫就是了!”
第四百零六章 吉林
吉本交代了这句话,就直接拂袖而去,原本吉本与李儒的关系就不好,这样的做法倒也无可厚非。而看到吉本就这么走了,董承也是连忙向李儒告退,追了上去,这样一来,大厅内所有人的目光,便是集中到了那年轻男子的身上。
而面对所有人的目光注视,年轻男子只是淡淡一笑,便是对着李儒拱手一礼,说道:“相国!令公子如今经过了我师傅的医治,已经可以移动了!”
先前董鹭被人抬进来之后,之前为董鹭疗伤的医师就说了,董鹭四肢有伤,不能移动,所以才会一直把他摆放在大厅内。现在被年轻男子这么一说,李儒才是反应过来,立马就是让人小心翼翼地将董鹭给抬到后院自己的房间去了。
而目送董鹭被抬走之后,李儒又是转过头,望向了那年轻男子。这年轻男子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长相倒是普通,绝对是那种丢到人堆里转眼就找不到的那种。但是面对自己的目光,这年轻男子竟然能够如此平静,也是让李儒不由得暗暗称奇,当即也是笑着对他说道:“还未请教小兄弟的姓名?”
显然董鹭的伤,找吉本来管是不太可能了,今后也只有靠眼前这名年轻男子了,所以李儒对待这名年轻男子的态度也是十分恭敬,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地位而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而那年轻男子也没有和吉本那样,表现出对李儒的敌意,对李儒恭敬一礼,说道:“回禀相国,小人自幼跟随师傅,随师傅姓吉,师傅为小人取名为吉林!”
“吉林?”听得这个名字,李儒也只是稍稍停顿了片刻,随即便是笑着点头,说道:“原来是名师高徒!有小兄弟为我儿医治,相信我儿的伤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总之,一切就都仰仗小兄弟了!只要小儿能够康复,日后必定会好好报答小兄弟的!”
“不敢!不敢!”那吉林对着李儒又是拱手一礼,谦逊了几句之后,又是说道:“相国,令公子那里还需要照看,小人不敢耽搁,这就去照看令公子了!至于我师傅开出的药方……”
李儒也是点了点头,随即便是拿起之前吉本所开出的药方,随手交给了身边的亲兵,然后又是笑着说道:“无妨!无妨!这药自然会准备妥当,小兄弟如还有什么需要,也尽管吩咐就是了,一定会满足小兄弟的!”
“既然如此,那小人就先行告退了!”吉林又是拱手一礼,随即便是倒退着离开了大厅,只是在出了大厅门口的时候,这才转过身子,而他在转过身子的那一瞬间,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大厅内的李儒,似乎隐约闪现出一道寒光!
等到吉林走了之后,李儒也是长舒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自己儿子的性命也算是暂时保住了,接下来,就要找到那个叫华佗的神医来为儿子医治就行了!随即,李儒又是转过头,对另一名亲兵沉声问道:“去问问,外面抓捕凶手的情况如何?是否将凶手擒拿住了?”
在得知事情发生之后,李儒第一时间便是下令将整个长安城都给封锁起来了,按理说,那行凶的凶徒应该没有那么快离开长安城才对。封锁长安之后,这样一步一步搜查,一定能够将凶手给擒下才是,可到现在已经过去快一天了,竟是一点进展都没有,这已经不是手下是否无能的问题了,李儒隐约意识到,只怕这其中还蕴含着其他问题才是!
而就在李儒沉思着那凶手去向的时候,在相国府的后院当中,有一处庭院,叫做风波亭,可以说是这相国府内最好的一处庭院。吉林在一名婢女的引导下,正穿过这庭院内的一处荷塘,弯弯曲曲的走廊,坐落在荷塘之上,倒是一处好风景。
那婢女自然是知道自己身后这名年轻人在李儒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她区区一个婢女,可不敢得罪此人,行进间那可是恭恭敬敬,不敢有丝毫怠慢。而吉林则是走在那婢女身后,信步而行,完全没有身处当场相国府邸的紧张感。
“先生!这边请!”走过了走廊,吉林径直就是准备朝着前方继续前进,却是把正要给吉林引路的婢女给吓了一跳,立马就是上前拦住了吉林,说道:“前面那处可不能靠近!相国有严令,那里是府中禁地,就连夫人和公子都不能靠近!”
“哦?”吉林倒也不是有意往前走,刚刚也只不过是信步而为罢了,可是一听那婢女的话,加上看到那婢女满脸惊恐的模样,倒是让吉林生出了一丝好奇,抬起头朝着前方看了一眼。只见前方是一大片郁郁葱葱的竹林,隐约能够从那些青竹之中看到几缕楼瓦影子。吉林张望了几眼,也只能看到一些影子罢了,当即也是忍不住问道:“这竹林之内,可是另有乾坤啊!”
见到吉林似乎对这竹林越发感兴趣了,那婢女也是更加着急、惊恐了,偏偏她又不敢对吉林说重话,只能是苦苦哀求道:“先生!那里真的不能靠近!至于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奴婢也不知道!还请先生不要为难奴婢了,赶紧和奴婢离开这里吧!”
看到那婢女都快要被急哭了,吉林也是微微一笑,果然没有再多问有关那竹林的事情,而是笑着对婢女把手一扬,说道:“好吧!好吧!赶紧带路就是了!”
见到吉林不再多问那竹林了,这婢女才是破涕为笑,也不敢再耽搁了,对着吉林盈盈一福,便是引路向前。而吉林也是紧跟着那婢女离开了,只是离开的时候,吉林再次回过头看了一眼那竹林,却正好看到那竹林当中闪过了一抹红艳的裙角。
李儒给吉林所安排的院落就紧靠着董鹭的院子,目的自然很简单,两人靠得近,也方便吉林照顾董鹭,万一董鹭的伤势有什么变化,找吉林过去也方便。对此吉林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看了一次董鹭,确定他的伤势暂时没有什么变化之后,吉林便是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内。
吉林如今掌握着董鹭的生死,李儒自然也不会怠慢吉林,院子内、厢房内,各种用品一应俱全,都是用上好的档次招待。吉林站在厢房内左右看了看,随即突然摆了摆手,对那些被派来服侍自己的婢女说道:“我有些累了,需要休息,你们就都退下吧!”
听得吉林的话,那些婢女先是一愣,也不敢违抗,一个个都是盈盈一福,直接退了下去。而在确定房子周围都没人了,吉林这才是立马将门窗给牢牢关上,关上门窗之后,吉林又是在厢房内搜寻了一遍,没有其他问题之后,这才是坐回到了床榻上,长长地舒了口气。片刻之后,只见吉林用手在自己的脸颊处和下巴处来回搓揉了起来,没过多久,只见在吉林的脸颊、下巴的位置上,竟是将皮肤都给搓破了!而吉林也没有丝毫疼痛感,而是用手抓住那被搓得翘起来的皮肤,猛的用力一扯,就听得嘶啦一声,竟是硬生生将一张脸皮给撕了下来!
再看吉林的脸上,被撕下了一张脸皮后,却还是有着一张脸!只见这张脸长的是剑眉星目,甚是俊俏,只是脸上多处有些红,看这相貌,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在勾栏院,一口气废了董鹭的少年高手,甘信的养子甘林!
李儒只怕万万没有想到,他在外面辛辛苦苦寻找甘林的下落,结果甘林却是被他自己恭恭敬敬地请进了府内,而且还十分优待,真要让李儒知道了,只怕一向以智谋自诩的李儒也会被气得吐血吧!
将那张脸皮揭下,甘林小心放好,这张人皮面具可是甘信花了不少心思弄出来的,天下间独此一份,要是弄坏了,甘林就无法继续假扮这个吉林了。收拾好了之后,甘林又是搓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带着那个人皮面具的滋味可不好受,所以甘林也会忍不住,想要将这面具揭下来,好好透口气。
随即甘林又是站起身,快步走到窗口旁,稍稍推开了一丝窗户,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只见在房外的院子里,还守着三四名军士,看样子都是李儒特意安排的。也难怪,董鹭的希望都寄托在甘林身上,李儒又岂会掉以轻心?
救董鹭?想到这,甘林也是不由得一阵冷笑,董鹭就是被甘林给打成那样的,甘林又怎么可能去费心思给他治好?这次甘林也只是找了个借口,好混进这相国府罢了,至于之前的吉本,那也是通过董承的关系找上去的。那吉本对汉室忠心耿耿,因而对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李儒那是恨之入骨,有了甘林的计划,吉本当然是一拍即合,也顾不得什么危险,直接就是同意了为甘林打掩护的计划。而之前吉本给董鹭的医治,也只是用了一些药膏将董鹭的伤势给稳定下来,实际上,用了这些药膏,虽然给董鹭止了痛,但对董鹭四肢的伤势却是没有任何作用,到时候董鹭那四肢残废的经脉反倒是会因此被堵上,从此一辈子都是残疾!
第四百零七章 夜探风波亭
倒不是吉本、甘林心思歹毒害人,而是李儒、董鹭这父子俩都算不得什么好人,李儒也就不用说了,这董鹭更是长安一霸,以往在这长安城内也不知道害了多少无辜百姓,落得现在这个下场,那只能是用罪有应得来形容了!所以无论是甘林还是吉本,做这件事那是心安理得,没有半点不安。
就这样,转眼又是十天过去了,甘林每日就在这相国府邸待着,每天装模作样地位董鹭敷药、煎药,吉本给开出的药方,其实也没有什么很实际的疗伤用处,只是能够缓解董鹭伤处的疼痛,而且让董鹭每天都是昏昏沉沉的。而当初吉本离开前就发了话,这煎药的工作必须要甘林亲自来做,有吉本太医令的名头摆在那里,就算是李儒也不会有所怀疑,如此一来,甘林也就顺顺当当地留在了相国府内。
而先前吉本也是说了,要想让董鹭的命根子没问题,那就必须寻找到华佗的下落,这话倒是不假,以华佗的医术,医治董鹭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可李儒却是不知道,早在三年前,华佗就已经被甘信派人请到幽州,为甘信设立的医学院承担传授医术之职!
这三年下来,甘林都和华佗相处的关系不错呢!华佗游历天下行医,也是希望能够让自己的医术救治更多人,而甘信也是说服华佗教授更多的学生,培养处更多的医师,这才打动了华佗的心思。因此,就算是李儒找到了华佗的下落,也不可能说服华佗离开幽州。至于用强,开玩笑,那可是幽州,刘备的地盘!哪里轮得到李儒在幽州强行带走华佗?所以,吉本虽然没有说谎,但显然李儒也是不可能在半年之内将华佗给请到长安来了。
而这十天内,甘林也是在这相国府内打探了不少情报,而唯一甘林没有打探清楚的,就只有在风波亭的那处竹林。对于那处竹林,甘林也是一直记挂在心上,只是这相国府上上下下,却是没有一人能说出那竹林内的秘密,似乎知道竹林内秘密的,也只有李儒本人了!甘林自然不可能直接去问李儒,所以过了这十天后,甘林也是打定主意,决定亲自去看一看竹林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当夜,正好是乌云密布,整个夜空那是半点星光也看不到!而甘林也是早早地就打发自己院子内外的婢女、护卫离开,经过了这十天的相处,李儒似乎也是对甘林放心了不少,加上甘林又找了不少借口推脱,李儒这才同意将护卫从厢房外移到了院子外。虽然只是几步的距离,但这对于甘林来说,已经是足够了!
换上了一身夜行衣的甘林,身形灵巧地从厢房内窜了出来,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整个身子有如灵雀一般,噌的一下就是飞上了院子的围墙,在看准了一个角落没有护卫看管,便是立马飞跃下去,转眼就是消失在了夜幕当中。
在风波亭的走廊上,一道黑影飞快地从走廊的顶上跃过,转眼便是轻巧地落在了那竹林外。落地后,甘林的整个身子都伏在地上,将身体完全隐入夜幕当中,一双眼睛透过头罩的两个眼洞朝着前方打探张望。还是那片竹林,在这夜幕之中,少了一些青翠的绿意,反倒是多了几分鬼影重重的诡异,而在竹林当中,隐隐约约闪烁着几点灯火,让人看上去更是有种摸不着虚实的感觉。
要是换做普通人,看到这种诡异的场面,说不得还是有些胆战心惊的,不过甘林却不是普通人,看到那几点灯火之后,甘林眼中所透露出来的好奇却是越盛。在确定周围没人之后,甘林就这么整个身子趴在地上,手脚并用,简直就像是一只大壁虎一样,飞快地贴在地上朝前爬去,转眼就已经是到了竹林边缘。而一靠近竹林,甘林立马就是察觉到,在那竹林内,似乎有几个暗桩!
在相国府这么久了,甘林也能确定,在相国府内几乎没有暗桩,最多就是在李儒的厢房外面会安插几个哨岗。而这片小小的竹林内竟然会有几个暗桩!难不成,这个小竹林内的秘密会比李儒自己的安全还重要?这倒是耐人寻味啊!
虽然有暗桩把守,想要进这片竹林是很困难,但甘林却没有就此放弃的打算,而是开始在这片小竹林周围转了几圈,在查清楚那几个暗桩的具体位置之后,甘林的心里就已经有了主意。只见甘林避开那几处暗桩的视线,悄悄埋伏在一处,手中捡起了一块小石块,看准了远处一个土包,突然随手一甩,只见那小石块化作了一道黑影,瞬间准确无误地击打在那土包上,发出“噗”的一声闷响!
“什么人?”随着那一声闷响响起之后,紧接着就听得一声暴喝,从那竹林内立马就是冲出了三四道黑影,齐齐地朝着那土包所在的位置冲了过去。而就在那三四道黑影冲出来之后,早已经计算好的甘林也是立马猫起腰,有如离弦之箭一般,一口气冲进了竹林!速度快得惊人,以至于那三四道冲出去的暗哨竟是没有一人发现甘林的行踪。在查遍了那土包周围的情况,确定没有人之后,那几名暗哨也是立马退了回去,就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虽然成功躲开了那些暗桩,悄悄潜入了竹林,但甘林却没有就此放松了警惕,反倒是越发谨慎地朝着竹林内潜入。很快,穿过了几层竹林,甘林终于是来到了竹林中央,却是一座两层楼的小木屋。看这木屋的外表,似乎很是简朴,与一般的林中木屋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甘林却知道,这座小木屋内绝不寻常!要不然,李儒不会对这竹林如此严加看管!
小心地贴着那木屋的墙壁,一小步一小步地朝着那木屋唯一的一个窗口挪动,好不容易到了那窗口,隐约可以透过那从屋内射出的灯光,确定窗口附近没有人。当即甘林便是用自己的一根手指勾住了窗弦,一点一点地用着力道,慢慢将窗口给扳了起来,露出了一条缝隙,甘林便是立马凑过脑袋朝着屋内望去。
透过这一点点缝隙,甘林可以看到,那屋内的装饰与屋外却是截然不同!屋外装饰朴素简单,看上去就好像是一间普通的林间小屋,而屋内却是极尽奢华!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皮毛,最难能可贵的是,这些皮毛竟全都是白色的,铺在一起,就仿若是一张完整的皮毛一般!屋内墙壁上也是悬挂着各种各样奢华的装饰,在墙角、框格之上,都是镶嵌着金光闪闪的金条,在屋内灯火的照耀下,显得整个屋内都是金光闪闪的,甚是华贵!光是这屋内的各种装饰的花费,只怕要重新建一座相国府也不见得做不到!
甘林也算是见过大场面了,看到这屋内的奢华装饰,也是不免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又是恢复了常色,再次将目光在屋内搜寻,他相信,这奢华的装饰绝对不是李儒对这小屋如此看重的原因。而就在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