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萧二少爷也懒得跟她说了:“按照刑部规定,出远门务公,有一两银子一天的差旅费。我便补你一两银子,可好?”
苍蝇再小也是肉啊!温柔立马点头,整个人顿时更开心了,上车还主动塞了他一个汤婆子。
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萧惊堂忍不住问:“你最在意的,到底是什么?”
要说是银子。他有的银子足够她一辈子挥霍,她却没有想跟他在一起的心思。要是不在意吧……瞧这小财迷的样子!
温柔心情很好,捏着嗓子就道:“呐,人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嘛,管他在意什么呢,日子开开心心的。不就好了吗?”
嘴角微抽,萧惊堂别开了头。
他竟然企图跟她正常地对话,真是忘记了她这咋咋呼呼的本性。
外头果然又开始下雪了。断桥在城南,他们过去的时候,地上的雪又深了。萧惊堂一下车,转头就看见后头的人蹲在车辕上,朝他伸出了双手。
“怎么?”心里微动,萧二少爷控制住自己没过去抱住她。一脸冷漠地问。
古怪地看他两眼,温柔道:“二少爷健忘啊?您说好的八两银子一直背我走的。”
深深地看她一眼,萧惊堂嗤笑:“你还真是舍不得吃一点亏。”
说着。转身背对着她,伸出了手。
温柔一个飞扑就扑上了他的背,跟个树袋熊似的挂在人家身上,接过车夫递来的伞,撑开打在两人的头顶上。
“举高点。”萧惊堂皱眉:“你挡得我看不见前头的路了。”
温柔撇嘴,小声嘀咕:“给你打伞就不错了,这么多要求?”
“你说什么?”
“没什么。”感觉到这人有要把她扔雪里的趋势,温柔立马改了语气,伸手替他擦着脸上不存在的汗水,笑得狗腿:“二少爷知道白娘子的故事吗?”
“不知道。”
“哎?”眨眨眼,温柔道:“连白娘子都不知道,那这儿怎么会有断桥绝景的?”
萧二少爷一脸不能理解的神色:“断桥跟白娘子有什么关系?只是城南这座桥断了,也没人来修桥边开满了梅花,故而称为绝景罢了。”
原来是她多想了,温柔垮了脸:“就个破桥,一点故事都没有的话,有什么好看的?”
“故事么?”萧惊堂皱眉,想了一会儿,道:“民间倒是有传说,说有一对爱人被家里拆散,约定好到这座桥碰面一起私奔,结果桥断了,两人一人在一边,相见不能相守……这个故事可以吗?”
嘴角抽了抽,温柔问:“你编的?”
萧二少爷心虚地不吭声。
“这很不合理好吗?要私奔选个啥地方不好选个破桥,直接出城去汇合不是更好?”温柔撇嘴:“反正换成是我,我一定不会选这么傻逼的地方。”
“可是。”萧惊堂不服气地道:“很多人选择在这里碰面,然后出城的。”
断桥已经在眼前了,温柔懒得跟他讨论那蹩脚的故事,从他背上跳下来便瞧了瞧。
靠,桥下竟然是万丈深渊。
“这地方好看吗?”咽了口唾沫,温柔有点腿软,抓着萧惊堂的手就没松开:“就不能把个安全的地方当景点?这掉下去谁负责?”
感觉到自己的衣裳被紧紧抓着,萧二少爷挑眉,不但没退,反而往那悬崖边走了一步。
☆、第197章 怕高的人
温柔“哇”地一声就叫了出来,死命拽着他的衣裳,闭着眼睛道:“有话好好说!你想死我还不想死呢,先放开我!”
看一眼自己空空的两手,又看一眼被她抓得死紧的衣袖,萧惊堂嗤笑:“谁放开谁?”
“甭管谁放开谁,咱们回去那头再说啊!”声音都抖了起来,温柔道:“拿什么开玩笑。也不能拿性命开玩笑啊!”
看她是当真被吓着了,萧惊堂抿唇,抓着她的手腕就将她带得后退了几大步:“我以为你会喜欢这里的景色。”
睁开眼看看四周安全了,温柔松了一大口气,立马将手里的东西扔开,跌坐在地上翻了个白眼:“谁会喜欢这样的景色?拿命看啊?”
天色已经开始暗了,萧惊堂抿唇,转身就往马车的方向走:“回去吧。”
“哎。你不是要视察民情吗?”温柔站起来,追着他问:“这儿一个百姓都没有,你就这么回去了?”
“你不饿?”萧惊堂挑眉。
摸摸肚子,肉糜好像消化得差不多了,温柔没骨气地点头:“饿,回去吧!”
雪下得簌簌的,温柔抱着汤婆子,在马车上缩成了一只仓鼠。摇啊摇啊的就睡着了。
萧管家在侍郎府门口,看见的就是温柔抱着圆圆的东西,萧惊堂抱着圆圆的她,面无表情地下了马车。
“二少爷。”打着伞过来,萧管家笑道:“已经备好晚膳了。”
微微颔首,萧惊堂抬脚正要走,身子却是一顿,目光陡然凌厉地看向右边的墙角。
管家一惊,跟着看过去,却什么都没看见。
“怎么了少爷?”
眯眼盯了那头一会儿,萧惊堂收回了目光:“没事,你晚上让人加强戒备,最近京城里不是很太平。”
“是。”
夜幕低垂,淑妃与皇帝在漱玉宫歇息,皇帝难得地柔情,拦着她的腰低声道:“景儿比离儿更有天赋,朕都知道。”
淑妃一愣,垂了眸子:“多谢陛下夸奖。”
摆摆手,帝王叹息:“这是事实,不是夸奖。只是朕多年以来养虎为患,离儿是嫡长子,议事院那群人又都偏帮皇后,一旦要立皇储,定然会选离儿,所以朕……一直不想提立太子之事。”
心里微跳,淑妃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感动地喊:“皇上?”
拍了拍她的肩膀,皇帝笑道:“萧侍郎是可造之材,只要他能助朕平衡朝内,拔掉多余的爪牙,总有一日,朕会亲自提册立太子之事。”
身子一紧,淑妃垂眸:“萧侍郎……臣妾不太了解他,强行留了温氏在宫里,似乎有些得罪了他。不知道……”
听着这话,皇帝看了她一眼,微微思量片刻,而后笑道:“无妨。他不会记恨你。”
孙氏又不是肯吃亏的人,一旦与萧爱卿杠上,他哪里还有记恨淑妃的精力?
温柔起了个大早,去陪妙梦用膳。
妙梦的气色看起来好了些。但是大夫说,心疾有些严重,必须仔细养着,不宜动怒或者大喜。温柔也就不敢跟她说笑话,只安静地坐在她身边,跟她讲琉璃轩的事情。
“咱们买下第二个瓷窑了,现在每天的利润很可观,比在幸城的生意好得多。”拿着勺子给她喂粥,温柔笑道:“等你身子好了,咱们游历四方都可以,住最好的客栈。吃穿都是最好的,可好?”
轻轻勾了勾唇,妙梦颔首,可一双眼里波澜不惊,分明是半点兴趣也没有。
温柔叹息,正想再说,外头就有人进来了。
“阮姑娘,喝药了。”
没听过的声音。温柔怔了怔,回头一看,就看见个老实巴交的汉子,七尺多的高个儿。身子结实,一张脸上五官是还好,可不知怎么的瞧着就有股子傻气。
“这是?”
阮妙梦回神,看了那人一眼,道:“他曾经是侯府的人,如今在侍郎府做事了。叫曲理,颇懂药材香料。”
眨眨眼,温柔看了看她:“侯府的人。竟然来伺候你?谁干的?萧惊堂吗?我找他算账去!”
“不必了。”连忙拉住她,妙梦皱眉:“这个人跟楼东风没什么关系,心地也挺好的,不必介意他。”
是么?皱眉看了这人一眼。温柔脸上满是戒备。
抓了抓后脑勺,曲理不太好意思地道:“我不是坏人,这药材我最懂,求了侍郎大人让我来照顾阮姑娘的,阮姑娘人好,以前在侯府经常照拂咱们,咱也得报个恩不是?”
好像还真是挺傻的。
缓和了神色,温柔道:“会照顾人就好,我等会还得去趟琉璃轩,那你便记得提醒妙梦按时吃药。”
“好!”字正腔圆地应了,曲理连忙将药端到床边,嘀咕道:“现在就是该吃药的时候啊,阮姑娘快吃药,我放了蜂蜜,不苦的!”
温柔被他给挤到一边,哭笑不得地看了妙梦一眼,妙梦也在笑,无奈地摇头,接过碗把药喝了个干净。
“对了,萧二少爷呢?”放下药碗,妙梦问了一句。
温柔耸肩:“一大早就去上早朝了,趁着他不在,我自己回去琉璃轩整理下东西,也交代徐掌柜些事情。”
“好。”妙梦颔首:“你小心点。”
笑着应了,温柔穿了羽绒服,蹦蹦跳跳地就出门上车,车夫也是老司机了,二话没问就驾车启程。
萧惊堂很好奇自己一个侍郎为什么要参加早朝,一般来说都是刑部尚书早朝之后跟他们传达些重要的事情就可以了,但今日,据说三皇子和大皇子同时上朝听政,三皇子就派了人来请他助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