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瓶邪同人)教你如何正确的坑一只吴邪(印刷版)

(瓶邪同人)教你如何正确的坑一只吴邪(印刷版)_分节阅读_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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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不是。”黑眼镜不知想起了什么,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呵,继续道:“瞎子我是在十一岁眼疾发作之后被齐家人带回家的。”

    “十一岁?”吴邪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你都十一岁了才被带回家?那你之前生活在哪儿?”

    “不知道,大概是哪里的地下室吧。”

    黑眼镜就像以上帝视角在转述别人的故事一样语气轻快、自然、不带什么感情,“在我的印象里,从小时候有记忆起,我娘的眼睛就已经失明了。我跟她就生活在一个堆满杂物的地方,应该是谁家的地下室,因为记忆力那个地方总有股腌咸菜的臭味。”

    “齐羽跟我说他们之前不是有为你母亲治疗过么?虽然你母亲最后失明了,难道你出生之后他们家就把你们母子俩丢到外面,任你们自生自灭?”

    吴邪皱着眉努力的回忆那天跟齐羽那段非常不愉快的对话,“可是你的出生不就是为了给他们家引以为豪的医疗事业做贡献么?为什么还要把你和你母亲丢到外面去?这不是自相矛盾了么?”

    “我们会被抛弃,是因为出生的时候,我的身体非常健康。”听了吴邪的困惑,黑眼镜开口解释道:“在他们的设想中,我一出生,我母亲家的遗传病就应该在我身上显露出来,可惜并没有。”

    “就因为你出生之后是个健康的人?所以他们把你们母子抛弃了?”吴邪震惊道:“他们抛弃你们的时候,并不知道你母亲的眼疾是在十几岁的时候才发作的么?”

    “他们当时不知道。”黑眼镜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肯定道:“因为我娘以前呆的地方,穷乡僻壤的,她本人没什么文化,也不记事。可能齐家人是有询问她关于她眼疾的问题,估计她应该是支支吾吾的答不出来。”

    吴邪觉得黑眼镜说的很对,于是又追问道:“那他们后来怎么又找到你们了?”

    黑眼镜哈哈的笑了几声,“小三爷,你这问题问的,我娘一个瞎子,带着一个孩子摸摸索索的能走到哪儿去?就近找了个能挡风的地下室就呆着了呗。”

    一个失明的妇人,带着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儿,吴邪想想都觉得凄苦,鼻头都有些发酸,不自觉的抱紧黑眼镜,感慨道:“真不敢想,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黑眼镜拍了拍吴邪的头,回抱了他一下,继续语气轻快的说:“没小三爷你想的那么艰难,听我娘说,有一家好心人发现了躲在地下室的她和我,每天都会送些剩菜剩饭下来,过冬的时候他们家熬汤驱寒,也会匀出一碗热汤给我们喝。一年四季也总会拿一些他们家淘汰的衣服给我们。”

    吴邪觉得心尖泛起一阵尖锐的疼痛,视线都有些模糊,连忙把脸埋进被子,喃喃道:“还有热汤喝,听起来你们的小生活还真是过的挺不错的。”

    “嘿嘿,小三爷也觉得是吧。”见吴邪把脸埋进被里,黑眼镜以为他冷,便又把人往怀里揽了揽,但吴邪还揪着被子不放,黑眼镜也任由他去,只是隔着被子拍了拍吴邪的头。

    吴邪待心情稍稍平复之后又问:“后来呢?”

    对吴邪有问必答的人型故事机黑眼镜尽职尽责的继续讲:“后来瞎子我就大了嘛,一个小孩儿总在地下室待着多没意思,瞎子就每天都跑到外面去闯荡,练就一身没皮没脸的神技。”

    吴邪把脸埋在被子里还不忘哑着嗓子吐槽:“没皮没脸算什么神技啊。”

    “怎么不算?”黑眼镜颇有些自豪的说:“靠着这门神技,瞎子从卖干货的那个老太太手里给我老娘不知道磨来多少干枣。”

    吴妈妈也经常把干枣当零嘴儿吃,吴邪总听她唠叨也算是耳濡目染,脱口而出:“干枣?滋补养颜?”

    “干枣,滋阴补肾,补血安神,血虚的人脸色苍白,多吃红枣补血,气血好了,面色自然也就好了,所谓的养颜指的就是这个意思。”拥有专业知识的黑眼镜补充完又笑着拆自己的台,“瞎子我那个时候哪懂这个,就是听那个给我们送东西的家的女主人说过女人身体不好的话就多吃点枣,所以才没事儿就想办法弄一些来给我老娘吃。”

    身为孝子的吴邪没事儿也总陪自己的老妈上超市买东西,也知道普通一点的干枣一斤怎么也得近40块钱。想黑眼镜那时候一个小不点儿,手里也没钱,不知受到多少白眼和冷言冷语的刁难才能替身体不好的母亲弄来干枣……小的时候就经历了世态炎凉,难怪长大之后总是一副嬉皮笑脸没心没肺的样子,因为得到的太少,所以在乎的不多。

    吴邪愈想愈觉得难受,只恨自己小时候太宅,出没的地点就是自家小区那巴掌大的地方,还没事儿总窝在家里和解子扬那个熊孩子搅合在一起,若是当初能多出去走走,遇到小小的黑眼镜,说不定就多给他带去些温暖了。

    黑眼镜见吴邪垂着头久久不语,圈在他腰间的手便捏了一把,“嘿,小三爷,想什么呢?”

    吴邪把埋在被里的头抬起来,红着两只眼睛对黑眼镜强颜欢笑了一下,然后趴到黑眼镜胸口,闷闷道:“想我要是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那可不行。”黑眼镜用手托着吴邪的小脑袋,枕在自己的肩上,板着脸语气特正经的说:“万一小三爷你看见瞎子小时候臭不要脸的样子,就不喜欢瞎子我了怎么办。”

    “说的像你现在就不是臭不要脸的样子似得。”吴邪挑了挑眉,复又低下了头,沮丧道:“现在说这些都太晚了,我又不可能回到过去。”

    黑眼镜一脸满足的笑着侧头吻了吻吴邪的头顶,“为什么要回到过去?现在的生活有小三爷陪瞎子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嗯。”吴邪低低的应了一声,又调整了一下姿势,然后继续两人之前的对话:“那你十一岁的时候是怎么被齐家人发现的?”

    “齐家人没有发现我。”黑眼镜摇了摇头,回答道:“是我十一岁的时候出现了眼疾的症状,我娘知道了之后哀求那家人借她个手机,她大字不识但是却记住了我名义上那个老爹的电话,是她打电话给了齐家人,叫他们来把我接走的。”

    “是你娘亲自把你送回狼窟的?”吴邪有些震惊,“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大概是觉得回到齐家可能会有更好的生活吧。”黑眼镜安抚意味甚强的捋了捋吴邪的头发,语气居然还能保持一派轻松,“毕竟她身体越来越不好,出于本能的向往更好的生活有什么不对。”

    “也对,为了生存。”吴邪握住黑眼镜的手,无声给他传递着自己力量,“那之后你们就被带回齐家了?”

    “嘿嘿。”黑眼镜也用力的回握了一下吴邪的手,“瞎子我那时候年龄小,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于是齐家人就把我们娘俩给带回家了呗。”

    “你一回去就被当成小白鼠一样对待了么?”吴邪不自觉的抓紧了黑眼镜的胳膊。

    “那倒没有。”吴邪如临大敌的模样逗笑了黑眼镜,“小三爷你会想,瞎子我那时候只是有了眼疾的前兆,他们能怎么研究我,顶多就是把我关在一个屋子里,像观察实验用的小白鼠一样,在天花板安一个监控器,然后每天定点定时的给瞎子我送水送饭,其实待遇还不错,就是没什么能打发时间的东西,后来我闹得厉害,齐家迫于无奈就找老师来给我上课。”

    “那不就是全天制的监视么?!”吴邪气得浑身都发抖了,“这是法治社会,他们还讲不讲人权了?!”

    黑眼镜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的笑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所谓的法律,是给穷人制定的,对于有权有势的人家来说,人权?呵,那就是个笑话。”

    这句话说得让吴邪无法辩驳,只能悻悻的闭上了嘴,黑眼镜倒不觉得什么,继续讲述自己小时候那些在他看来又臭又长的破事儿,“其实他们倒对瞎子我也不错,还找来老师教我各种知识,怕瞎子我寂寞,往屋子里堆了一大堆的医学书,我闲得慌就翻着玩,久而久之也学会了不少东西。”

    吴邪抿着唇回忆了一下自己十多岁的时候净做了些什么,能想起来的除了自己四处捣蛋的熊孩子事迹以外就是没心没肺的泡同小区的萌妹。跟仅十多岁就在齐家苦苦挣扎的黑眼镜一比,自己的童年实在是幸福的让他无颜面对黑眼镜。

    努力压下内心的愧疚感,吴邪又问:“生活那么枯燥,你能受得了?”

    黑眼镜立刻换上一张苦逼脸,特委屈的回应道:“哎哟我的妈,就这个,让瞎子我简直不能忍啊。”

    凭吴邪对黑眼镜的了解,这货从来就不是那种老实巴交任人宰割的主儿,所以吴邪摸了摸下巴,疑狐道:“你就没跟他们对着干?”

    “小三爷你还不了解瞎子我,像瞎子我这么老实的人,肯定得跟他们对着干啊。”黑眼镜脸上委屈的表情一收,换做狡诈的笑,“呆在个小破房间里多憋屈,瞎子我那时候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来给他们添不自在。”

    “哦?”吴邪饶有兴致的挑眉,“结果呢?”

    “唉……”黑眼镜又是一声夸张的叹息,摊了摊手,“他们开始的时候也不敢对我怎么样,后来受不了了就去齐家告状,他们拿我老娘来威胁我,那瞎子只好乖乖听话了。”

    “太不要脸了!”吴邪气得差点从黑眼镜身上蹦起来,幸好被对方及时揽住,不然就他那酸胀发软的腰,没等揭竿而起呢,就得倒地上,指不定摔出个好歹来。

    “习惯习惯就好。”黑眼镜给吴邪顺了顺毛,“他们倒也没特臭不要脸,还算信守承诺,偶尔带瞎子我回家见见老娘。”

    “等等,你不是被囚禁在家里么?”

    “小三爷,就算齐家为医疗事业疯,为医疗事业狂,为医疗事业哐哐撞大墙,也还没变态到在家里专门开辟个小屋子,摆上一大堆的医学器材没日没夜的搞研究好吧,他们也是人,需要睡觉的。”

    “……好吧。”

    吴邪又趴回到黑眼镜怀里,想起了什么,又歪着头好奇道:“那他们把你关在哪儿啊?”

    “小三爷你怎么这么笨,当然是关在医院啊,在那里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黑眼镜特恨铁不成钢的揉了揉吴邪的脑袋瓜,“说起来,小三爷你还记得么?你发烧那天,瞎子就是把你送到那家医院去了。”

    “什么?!”吴邪惊怒,嚷道:“你居然把生病的老子送到犯罪基地去?你居心何在?!”

    “还问瞎子我什么居心,小三爷,你可真伤瞎子的心。”黑眼镜被吴邪的过激反应也搞得无语了,“那可是正正经经的大医院,小三爷你就是普通的发了个烧,他们又不会把你关起来。”

    自觉理亏的吴邪不好意思的用头讨好的蹭了蹭黑眼镜的下巴,转念一深想又觉得心里酸得很,不由自主脱口而出了一句,“对不起……”

    “嗯?”

    吴邪垂拉个脑袋,嘟囔道:“因为我的原因连累你又在那个地方呆了一个晚上,那一晚对于你来说,一定是度日如年的感觉。”

    “确实是度日如年的感觉……”黑眼镜见吴邪看起来很自责懊恼的样子,又低笑着说,“小三爷,你当时高烧不退,瞎子我担心的要命,何止是度日如年,在你退烧之前,每一秒对于我来说都是煎熬。”

    “唔……你好肉麻。”吴邪感动之余还不忘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这可都是瞎子我的肺腑之言。”黑眼镜笑呵呵的把抖完鸡皮疙瘩的吴邪重新圈回怀里,“怎么样,有没有很感动?”

    “原来你那时候就对老子起了不轨之心。”

    “小三爷,为什么你每次的关注点都那么奇怪。”

    “这……”

    总不能说老子臊得慌吧,吴邪涨红了脸,不自在的转移话题道:“那之后你母亲怎么样了?你又是怎么离开齐家的?”

    转移话题能做到如厮生硬的地步,在黑眼镜看来已经达到了好笑的境界,不过他也没继续抓着不放,只是似笑非笑的瞟了吴邪一眼,老老实实的继续他的交代之旅。

    “后来瞎子我也大了,眼疾也逐渐开始恶化,他们可能觉得差不多了,就开始长时间的拿我做实验,所以我就很少有机会回家见老娘了。大概是十三岁的时候吧,有一天他们用强光照了瞎子我的眼睛一个晚上,第二天几乎什么都看不见,结果他们把我带回家见老娘了。”

    “整晚用强光照你的眼睛?!他们这也算是在治疗?!”

    “小三爷,你不都说瞎子我是小白鼠了嘛。”

    让吴邪费解的是,黑眼镜居然还有心情在那里咯咯的笑,“小三爷你真傻,嘴上冠冕堂皇的说是给瞎子我治疗,实际上他们不过是想通过对比在不同强度光照之下,瞎子这两只眼各项数据的变化来得到更精准的研究数据罢了,这种事情我早就习惯了。”

    “妈的,一帮人渣!”吴邪只觉得一口牙都要咬碎了,“老子现在知道什么样的感觉叫真他妈想杀人了。”

    “小三爷你可别冲动,为了一帮人渣吃牢饭多不值得。”黑眼镜的脸上倒是品不出一丝愤慨,还挂着一惯的痞笑,“别去计较那些事情,都过去了。”

    “老子就是生气,不行啊!”

    “行行行,小三爷,你想怎么都行。”被吴邪瞪了一眼,黑眼镜立马服软,“瞎子这就闭嘴,好给小三爷你时间,好好的气一气。”

    “你说你的,老子气老子的,两不耽误。”

    “好吧。”黑眼镜无奈的用手顺吴邪的毛。

    “那次说来也可惜,瞎子我第二天两只眼睛跟瞎了没区别,老娘的脸近在咫尺也看不见,只稍跟她胡乱的扯了些什么,就又被带走了。在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老娘了,本来还以为她活得好好的,结果有一次齐羽来探监,他那时候还傻了吧唧的,瞎子我说话是不太中听,结果跟他发生了口角,他一时口不择言,我才知道在最后一次见老娘之后不久,她就去世了。”

    “就连你母亲去世他们都没告诉你么?”

    黑眼镜叹了一口气,“小三爷,你想想瞎子我老娘都死了,我又怎么会肯白白给齐家人当小白鼠,他们怕我跑,当然不会告诉我。”

    吴邪心里疼得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黑眼镜似有所感的用下巴安抚的蹭了蹭吴邪的头,尽量把事情往欢快了说:“幸好瞎子我机智,外加齐羽那家伙太傻,到底还是知道了真相,所以我就大摇大摆的走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