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常双眼赤红,腮帮紧咬。
宗恣闪身离开。
一直伺伏在皇宫四周的情兽暗探带回消息——昨日琉尾洲去七人,回来一人,进出时间不过一刻钟。
果然有埋伏。
鄢黎鄢枝俱松了一口气。
鄢黎道:“还去吗?”
鄢枝道:“去。”她再次问了太子府情况。
族人道:“依旧未出。”
“暗部呢?”
“一切如常。”
“那我们今晚行动。”
是夜。
鄢枝鄢黎顺利潜入皇宫。二人一进入便分开,所行之路皆畅通无阻。
鄢枝心中莫名不安,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她躲过一列侍卫,身体隐藏在阴影里——
一切如常。
皇帝出宫,琉尾洲人暗中进宫,情兽一族亦虎视眈眈,这个时候,他怎么会病了?
暗部怎么可能没有行动,竟一切如常?
他能料到琉尾洲心急,一定会第一日就进宫,他自然亦了解她,会先看情况再行动,但为什么没有埋伏?
抓他们的人在哪里?
鄢枝甚至已到金銮殿里,等了几息,没有人出现。
不对。
不可能这么顺利。
晏沉不是这样的人。
还有什么是她没想到的?
她眉头皱得死紧。一定还有更重要的信息被她忽略了!
她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凝神细思。
如果他不埋伏,皇宫任她搜寻,他会得到什么?
鄢黎和她会细细寻查皇宫,而他,会得到时间。
什么时间?
鄢枝心跳一停。
太子劝诫皇帝今年不宜冬猎,熹帝大怒,罚他在雪中站了一个时辰。
太医说太子寒气入体,需好好静养,太子已十日未朝。
眼看病要好,他昨日早上赏梅,晚上受风,又病倒。
他的身体有这么虚弱吗?
在这个关头,他赏什么梅!
晏沉故意隐匿人前,一定有什么事需要他亲自去做,并且此事一定要花费不少时间,生病是他的障眼法。
而什么事情是需要他把他们两个拖住的?
鄢枝一抖。
阳城。
他再次找到了他们,知道毒发了。
此刻是灭族的最好时机。
鄢枝浑身冰冷,如坠冰窖。
金銮宝座近在咫尺,然鄢枝毫不犹豫离开,像一阵风离开皇宫。
她直冲太子府,寝宫灯亮着,她撞进去,“太子”看过来——
一张熟悉的脸,他低眉颔首,恭声道:“夫人。”
是东山。
鄢枝牙齿打颤,心坠进深渊:“他在哪里?”
“十日前去了阳城。”
鄢枝脚软了一下。
东山看着她,“请相信他。”
鄢枝转瞬飞走,不知道听没听到他的话。
东山叹息一声。
阳城。
山林间两匹千里马倏尔跃过,前者一身纯白,他头戴斗笠,身穿斗篷,宽大的白披风随风猎猎,他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白净修长的手,他手利落一甩,马儿前蹄高昂,再次加速奔之。
后者一身纯黑,黑斗笠、黑斗篷,身形较前者娇小,然马术与其不相上下,她亦扬鞭一抽,紧随其后。
马儿直直奔向阳城军营,守营的士兵老远就看到一黑一白朝此射来,哨兵吹响号角。
马上的人十丈外掏出一黄金令牌,阳光下,“晏”字微微闪光。守营士兵忙打开营挡,马儿一跃而进。
晏风正在训练新兵,马蹄声突然在身后响起,他浑身一凛,握住长·枪,凌厉回身,地上被他碾出一脚印来。
白衣从马上一跃而起,利落飘逸,无声落至离晏风一丈处。
二人互望。
晏风狠狠吸了一口气。不敢相信他会出现在这里。
某新兵手上的长·枪蓦地飞离,似被人吸走,白衣一伸手,长·枪撞进他手中。
他二话不说,一□□去,直指晏风眉心。
晏风横枪一挡,将白衣震开数丈,冷声道:“你们看好了!”
两个人枪枪致命,利落狠绝,你攻我挡,你刺我躲,又反身相击,身形灵敏,没有丝毫喘息。长·枪在二人手中像两截小木棒,任人摆弄;又像和灵魂合二为一的仙器,似有无限可能。
新兵观得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喘。
一场毕,二人平手。
晏风松了一口气。他沉声道:“何事?”
“我要你帮我抓一群人。”
五日后,鄢枝拼尽全力到达阳城。
她不敢休息,径直飞向阳城族地。
族地空无一人。
鄢枝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