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6 两小无嫌猜(2)
最终，以二十二比二十五的比数由美术班夺得冠军。
「气——死——我——了！」涂晓仪仰天咆哮，像壶烧开的热水头顶冒烟，除了英勇的女侠霍缃玲，所有的同学们都对她退避三舍。
「房泰旻那只臭猴子，怎幺样都打不到他！」此话完全透露了涂晓仪把排球当成躲避球打的心态，或许就是因为她太执着于攻击，导致防守不利失了许多分，等到她惊觉时已经来不及挽救了。
霍缃玲默默的听着，涂晓仪将房泰旻比喻成猴子让她差点笑出声，却还是憋住了笑意，毕竟方才似乎也从某人口中听见类似的发言。
「亚军也很厉害了。」她出言安慰，可涂晓仪激昂的情绪短时间内无法降下。
「输给房泰旻就是不甘心啊！」
闻言，霍缃玲好像懂了，还记得帮房泰旻抽背国文注释时，她也是因为对方游刃有余的模样忍不住提升了题目的难度，可惜仍是考不倒他，那股挫败的心情大概跟涂晓仪现在的心境十分相似吧。
「二年级赢回来就好了。」
「可是属于我们班的排球比赛只会有一次啊……」涂晓仪难过的噘嘴喃喃，也提醒了霍缃玲分班在即的事实。
涂晓仪曾说过，她虽然没有什幺特别擅长的科目，但很清楚自己讨厌的是什幺，她绝对不会选择三类，跟火星文般的科学符号打交道，虽然背科也很棘手，但至少日子能悠闲一些。
换句话说，除非系统搞错，否则霍缃玲和涂晓仪同班的可能性几乎是零，不免让人感伤。
她陪着涂晓仪到离操场最近的校舍清理仪容，正好撞见美术班的男生们坐在福利社前的石阶上休息。
「小缃缃！」一看见她们的身影，房泰旻立刻跳起来打招呼，看起来比平常还要有精神许多。
霍缃玲都还没回话，涂晓仪便先站出来，横在两人中间：「臭房泰旻，还有脸出现在我们面前！」
「君子之争嘛，下场了大家都还是好朋友呀。」房泰旻笑容满面的道，一口白牙在肤色映衬下更为闪亮，都要把涂晓仪给闪瞎了。
他一个俐落旋身，越过涂晓仪来到霍缃玲面前，张开双臂说道：「我表现的很棒对吧？小缃缃要不要给我一个胜利的抱抱呢？」
「少得寸进尺了！你以为你是——」涂晓仪话才说到一半就没了声音，只因为眼前的景象太过震撼，让她和一旁围观的男生们一齐瞪大双眼，顿时失去了语言能力。
只见霍缃玲向前踏了一步，伸手轻轻的抱住房泰旻，额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这才清楚感受到双方身高上的差距。
今天的房泰旻身上没有清爽的柠檬味，大概是被臭汗中和掉了，触感也不如霍缃莲般柔软，虽不算魁梧，却也是副结实的男性躯体。
虽然也有着温柔可爱的一面，但房泰旻的确是男人啊……
「呃……那个……」房泰旻难得舌头打结，支支吾吾的连话都说不完整了，双手僵硬的平举，不敢回抱住霍缃玲，像个伫立在狂风中的稻草人摇摇欲坠。
霍缃玲的拥抱不过五秒钟，对房泰旻以及围观群众来说，彷彿一世纪般漫长。
「恭喜你。」鬆开手后，霍缃玲看着对方的眼睛说道。
「谢、谢谢……」房泰旻脸上的尴尬还没完全消散，回过神的友人们已迫不及待地扑了上来，把人往后拖到墙角。
「臭小子还真有一套啊！」
「谁準你偷跑的！」
「扮猪吃老虎的叛徒！」
霍缃玲这才惊觉，美术班的男女比例虽然是一比二，但这样看来人数还是很可观的，扣掉班长后还足以把房泰旻给活埋。
她正想上前拯救房泰旻，谁知脚才刚跨出一步就被涂晓仪给拖住了。
「缃缃妳过来一下！」
涂晓仪好歹也是班长眼中的猩猩转世，强大的手劲足以把霍缃玲拖着走，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团人球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在转角处完全隐没。
大家同学一场，出手应该不会太狠吧？霍缃玲只能这样自我安慰了。
涂晓仪把霍缃玲拉到僻静的角落才把人放开，一开口就是责备：「妳怎幺那幺听话啊？叫妳抱妳就抱！」
「不好吗？」霍缃玲听得懵懵懂懂，回答也是直接踩断了涂晓仪的理智线。
「当然不好！身为大家闺秀的矜持呢？都跑到哪里去了！」
「对不起。」霍缃玲老实的道歉，这才承认自己的思虑确实欠缺周延，难怪方才房泰旻的笑容如此僵硬。
糟了，她是不是带给房泰旻困扰了……
看霍缃玲蹙眉思考，好似终于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涂晓仪才叹了口气，孺子可教也。
「唉，真是受不了妳，缃缃妳每次碰到房泰旻的事都特别冲动呢。」
「……有吗？」霍缃玲不禁错愕。
「有啊，像上次在美展，我还是第一次看妳发火耶，还有今天，没看见那些男生都亢奋成什幺样了吗？」涂晓仪的语气中难掩激动，更是嫌语言表达不出全意而比手划脚，如此生动的说明让霍缃玲不知不觉被说服了。
她好像真的如涂晓仪说的一般，不管是美展那次、还是面对邵伟廷，房泰旻的事总盘旋在她脑海中无法忘怀，或许就是因为他总是笑容满面、对伤害毫不在乎的态度，才让霍缃玲想帮他一把。
那幺，今天呢？那个拥抱彷彿是下意识的举动，当她回神时，自己已经这幺做了。
为什幺，她会想要拥抱房泰旻呢？
涂晓仪一双晶亮的眼眸细细凝睇着霍缃玲，观察着她脸上表情的变化，猛地脑袋中的灯泡一亮，询问「那个问题」的好时机终于到了。
「缃缃，我现在很认真的问妳唷。」她拉起霍缃玲的双手，难得正经了起来。
「妳该不会真的……喜欢上房泰旻了吧？」
「……」
霍缃玲当机的时间，大概比她跟房泰旻的拥抱还要长一点，在这期间，涂晓仪的表情从原本的正经严肃兼带着一丝丝期待，后来期待辗压其他情绪让双眼闪闪发亮，到现在，嘴角一抽一抽的都笑僵了，却仍是等不到霍缃玲的丝毫反映。
直到涂晓仪肩膀失落的下垂，就要彻底放弃希望，霍缃玲才眨眨眼睛，重新启动。
「我……喜欢房泰旻？真的？」
等了快两个世纪的答案竟然是另一个充满疑惑的问题，让涂晓仪差点去撞墙，实在哭笑不得。
「这妳不是应该最清楚吗，怎幺反问我？」
嗯，有道理。可霍缃玲从来就没有恋爱经验，自然不晓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房泰旻。
「喜欢上一个人是什幺感觉？」
「呃……就是……觉得他跟别人不一样吧。」涂晓仪将视线悄悄从霍缃玲的身上移开，声线有些颤抖。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当然不一样。」
「不是啦！我的意思是他会是很特别的，妳可能会很想见他、很在意他的事，看到他的笑容就会非常开心，他失落时就会特别想为他做些什幺。」
「晓仪妳……交过男友？」听她说的头头是道，霍缃玲不禁感到好奇，却也直接戳中了涂晓仪的痛点，让她瞬间炸毛。
「我是没有啦，但电视上都这样演啊！不会错的！」
霍缃玲点头如捣蒜，表面上看来是认同的，可涂晓仪却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论点已经在霍缃玲面前站不住脚了，她只能绞尽脑汁，找个人来替自己背书。
「不然，妳问问有经验的人嘛，比方说……妳姐姐啊！她一定很有经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