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洄游

分卷阅读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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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

    你支吾着,脚悬在半空,往前还是后退,要不就这么算了?

    “进来吧。”她替你做了决定,者说是命令。

    一边将刀背在身后,朝你挥挥手。

    你只能跟上,这不就是你来的目的?

    “他早走了,没有再回来。”

    你小心翼翼的跟在她的身后,刻意的保持着一臂的距离。

    “喔。”

    缓缓的打量着屋里的陈设。

    “你是他之前的学生吧。”

    她突然转身。

    你惊得一怔,下意识地躲开将来的黑影。

    “对。”

    你慌忙解释道:“很久之前了。”

    “哦,那难怪。”

    她望着你惊恐的脸,抬抬手里的菜刀,笑笑,咣当放下。

    “随便坐吧。”

    你靠着椅背试探着坐下。

    “他走了,跟一个学生。”

    “喔。”

    你低头按住膝盖掩示住肢体的失调。

    “那师母你,一直在这儿吗。”

    你有些试探的,像解开一块长在肉里的纱布,这是怎样一块由自己而起的伤痕。

    你怔怔的望着,如果此时她暴起,你紧紧的捏住椅子把手。

    “日子总是要过的。”

    “你吃饭了吗。”

    她无波澜的,反倒显得你大惊小怪。

    你抬头望着她被挤压变形的五官,看不出她脸上表情的变化。

    她往围裙上擦擦手,一边往厨房走去:“坐下来一起吃吧。”

    “将就一下。”

    她怀里的搪瓷盆正冒着热气。

    你微微的挪挪,这个碗热菜要是泼到脸上?

    你下意识的低头,想着将怎么挡开。菜盆重重的落声,你望着稳稳贴在桌子上的碗底,松了一口气。

    未曾想过,有一天自己居然会和这个女人坐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一张桌子上吃饭。你想她也想像不到的,对面的你和她丈夫也同样的坐在一起吃了八年的饭。

    饭菜很简单,一菜一汤。

    老式的搪瓷碗,边缘磕破了露出来黑色的里,碗底盛放的大牡丹花,这样老的物件,你倒觉得格外的亲切。

    你呆呆望着搪瓷盆里的菜,老白刚来的时候,一上午的时间你也只能捯整出一道菜。

    “那你一个人?”

    你将筷子握手里,轻轻的垛垛。

    “一个人。”

    她顿顿,夹起一大筷子菜按进你碗里。

    “多吃点。”

    “谢谢。”

    你接过她夹的菜,一边拨弄着。

    “恨她吗。”

    话出口,你没由的被自己一惊。

    怎么疯的问出这样的话,当真她没有动手?

    “没啥好恨。”

    她倒是没在意你惊红的耳背,埋头大嚼回答的干脆利落。

    “钱也没少寄,那个姑娘也没名没份的。”

    仰仰头丝毫不觉吃亏了的洒脱。

    “是。”

    你迟疑的端起碗放在嘴边。

    “你吃菜啊。”她将菜盆往你面前推推。

    你望着那一盆皱缩的,卷曲成某种极痛苦姿态的菜,犹哽在喉。

    她要真扬起汤盆泼你倒好,者让她骂一顿,打一通。而她却如此愚钝的,还将你拉下吃饭。

    而她,不就是那时的你吗。

    你此时内心突然无比剜痛的,痛惜着她。

    你夹起一大颗菜,强制着塞进嘴里,嚼自己骨肉一般的,恨谁呢?

    恨那个穿梭在你们之间的男人?恨他先是始乱终弃她,再来辜负你?

    不,你破坏了她的家庭啊。

    “如果我说我心疼了,信吗?我与她素不相识,唯一的交集也是因为同一个男人,而这唯一的纠结成宿命的交集。”

    你愣神的坐着,抬头望着对面那位浮肿的,油腻的,将头埋进饭盆的女人。

    你想是同理心作祟,所以在她的身上看见了自己,你们面对面的像照镜子一样的是如此相似。毕竟,你想毕竟,你们都和同一个男人生活过,你们性格中一定有某些相似,才能如此契合的原意将自己交给同一个男人,现在那个男人逍遥法外,显得你们之间,似乎有着某种至亲的联系。

    “他对你好吗。”

    你匪夷所思已经放弃一错再错的自己。

    你想听什么?他们是如何在一起的?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还是他心里从未有他,她才是不被爱的那一个。而现在,你来了,干干净净的坐在她面前,让她照照镜子,数数自己到底输了哪儿?

    “太贱了。”

    你机械的嚼着难咽的菜,每一口都像要嚼出血来。

    她从饭盆里抽出头,抹抹额头的汗。

    “那句话怎么说的,哪个男人,不是嫌弃什么糟糠妻。”

    糟糠?

    你顿住了,使劲咽下堵在喉咙里嚼不碎的菜梗。

    糟糠?你抬头望着她绯红的面颊,旋即低头。

    你凭什么糟糠?你凭什么就甘愿糟糠下去?你凭什么要自己为了一个男人而牺牲成这样?你为什么要成为他的附属。你喂饱他,收拾他,你将他整理的如此干净又体面,你有能力也这样整理自己的。为什么却将自己像抹布一样对待,你凭什么不对自己有所要求,你凭什么有资格糟糠,凭什么要求一个男人回家面对你失去管理的身体。你为什么要到让一个男人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