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她毁掉贝壳项链的那一刻,他也曾以为她是怨恨展颜了,是想放弃展颜了,所以才会做的那般决绝做的那般不留情面,可是后来他才想明白,“如果她不在意你,就不会给我机会让我可以名正言顺地教训李军长了;如果她不在意你,就不会没有任何忌讳地将你一个大男人安排在她的专用病房了;如果她不在意你,更不会一怒之下在众目睽睽中不计后果地为你出手杀人。即使是现在,她还在让人盯着其余那几个伤了你的人,准备着等这一阵风过去好替你报仇。可是你呢,非但不领情,反而还在怪她。你应该知道,以她现在这敏感的身份,她为你做这些将会承受多大的压力。倘若她因为你的父亲而怨恨你,倘若她对你已经没有了任何感情,那她还犯得上为了你而冒天下之大不韪吗?”
“你的意思是……”展颜萌起一丝希望,“其实她对我,还是同过一样,没有变吗?”
他们毕竟分开了十年,他真的不能确定。
有的时候判断一个人的人品容易,判断一个人的感情却难。尤属当局者迷,爱得越深,便就越是容易患得患失。
宋启站起身认真地看着他,“至少我知道,你受伤,她比谁都难过。”
谁不知道现在的纳兰渊狠辣无情,城府深沉,但她却会因为展颜而放弃计划,因为展颜而冲动难过,这若不是因为她在意他,还能是因为什么。
瞬间豁然开朗的展颜相信宋启的判断,宋启看问题向来清晰透彻,可是,既然如此,那贝贝又为何要毁掉贝壳项链呢?这几乎已经成了他的心结,他没有办法放下。
“你们说的……是陛下?”一直都在的雷立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原本他对他们的交谈向来都是不感兴趣的,反正到最后他只要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就好了。可是这一次,他无意中好像听明白了什么,但又感觉更糊涂了,尤其是当看见展颜因为陛下时悲时喜时,这才终于忍不住开口,极为难得地主动问了一句。
宋启恢复了往日的斯文懒散,冲着雷立笑道,“所以你以后要对陛下好一些,就如同过去对贝贝时一样。”
“……”没有得到解释的雷立继续懵圈中,不过让他做的事他还是记住了!
反正谁对展颜好,他就会对谁好。
而每次看着一米九二的汉子憨厚地挠头,宋启就觉得有趣,然当他想到贝贝最近的处境时,表情就难免又再次地凝重起来。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其实在她的生日宴上,是有针对方司令的行动的,她大概是想先从方司令处下手。”
“方怀生?”展颜提到。
“恩。方家同展家之间的关系千丝万缕,两家早已连为一体,她若是想对付展家,自然就会先从方家下手。她的具体计划我虽然不知道,但想必她之前所做的所有准备的铺垫工作,应该都是为了这一次的计划。”宋启看向展颜,“但他却因为你而放弃了计划,估计连带着后续计划也全都随之泡汤了。”
看着展颜内疚,他又接着说到,“其实她放弃了也好,我虽不知道她的方法,但在没有绝对有利的情况下动手,估计最后也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那还不如我们替她动手呢。只是……”宋启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继续说到,“怕是你父亲已经对她有了防备,我担心你父亲那边会有什么针对她的动作。”
提到正事,展颜也慎重起来,他知道现在不是纠结感情的时候。过去他没有能力保护贝贝,也未曾想过会发生那样惨烈的事,但如今,他会把她看得死死的,绝不会再让她出事,更不会再让她受到任何的委屈。
不过至于他父亲那边,“相信有史祁在,就算我父亲要做什么,她那边也能收到风声。而且只要我父亲不知道她的真正身份,就不会不留余地的同她彻底地撕破脸。我现在担心的,反倒是白哲,白家的态度和立场,始终都是一个变数。”
这也正是宋启担心的,贝贝同白哲,毕竟不是同心同德的夫妻,他们之前存在的变数太大。再加上他们结婚多年都没有子嗣,无论是皇室还是白家的那些老头子,都早就沉不住气了,若是两边催逼,那贝贝必定为难。而依贝贝的性子,最后肯定会跟白家闹翻。白家若是顾念旧情不会做绝那还好,可若是白家同皇室反目成仇,另一边又有展鹏举虎视眈眈,那贝贝可就真的腹背受敌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再怎么糟糕也肯定会比十年前的处境强,至少现在,依她这十年来的积累,无论发生什么也都没人能轻易地动得了她。”只可惜贝家无人,从始至终都没人能助她一臂之力。
“接替我位置的,是白家的人?”展颜突然问到。
“恩,是白扬。不得不说,这个人还是有两下子的。但好像是因为要给白哲办事,所以并不常在部队。虽然上面的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大家都清楚,这并不太和规矩。”
“想个办法,将他排挤出去,让老四接替他的位置。”
宋启笑着调侃他,“怎么,终于想明白了?不再无所谓了?”果然还是贝贝的魅力大啊。
展颜懒得理他那副贼兮兮的样子,“我只是想让那些所谓的大佬知道,庞大的军队可不是单凭他们几人就能说得算的。”似想到什么,接着问到,“方怀生的那两个私生子找到了?”
“恩,已经控制起来了。方怀生对这两个私生子还挺在意的,正在带人找呢。呵呵,这件事若是捅了出来,相信以方太太的性子,定会闹得天翻地覆的,到时候,方怀生也就真的是声名扫地了。”
古井无波的展颜也难得地笑了笑,“以己之矛,攻己之盾,才是兵不血刃的最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