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不能让展颜知道的!
若是让展颜知道了手表里的窃听器已经存在了十年之久,那么他早晚会意识到当年她父亲改变行程的计划是从他这里走漏的!是因为他所以走漏了消息,是因为走漏了消息所以导致出了事,而幕后的黑手又是他的父亲,到时他一定会将所有的过错都怪在自己身上,即使事情跟他压根就没多大关系,他也一样会懊恼自责,悔恨终生!
他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他知道更多关于手表的事!
可郁闷的是他不可能不起疑,不可能不调查,偏偏她又不可能将手表的事隐瞒下来,因为这是展鹏举害死她一家的重要证据之一!将来她是要拿着这些证据为他们贝家讨回公道的!
只是到了那个时候,展颜又该怎么办?
展家若是真的倒了,展颜在这个圈子里又该如何自处?
贝贝横躺在自己床上,只剩下她一人的房间寂静得针落可闻,没有任何人打扰的情况下足够她去仔细地想,认真地想,可她想了半天,却也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她知道,天底下没有两全其美的事。
她也知道,其实她并没有选择。
她只是放不下展颜。
母亲说的对,他只有自己了。
而自己,也同样就只有他了。
不过,她却总感觉现在的展颜没有过去的展颜好相处了。
也不知道他还气不气了。
过去的展颜无论发生什么,都温和从容,处之泰然,可是现在的展颜呢,情绪反复,捉摸不定,就连脾气都变坏了许多,甚至有时能明显地感觉到他的焦躁和冰冷,而大多情况下她都不知道他会这样的原因。
“如果昕杰在就好了。”
贝贝忍不住念叨。至少他在,就算拿不出什么好的主意或见解,自己起码也还有个可以说话的人啊。
这样想着,习惯性地电话便就已经打给了唐昕杰。
第一句话就是问他,“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唐昕杰接到电话,一脸的无奈,“姐,我现在正忙,回头再打给你。”
贝贝烦闷,对着电话吼道,“到底是那个草莓男重要,还是你姐我重要?!”就为了一个草莓男,整个世界都快跑了大半个圈了!
“开玩笑吧,那个草莓男怎么能拿来跟姐比,当然是老姐重要啊!”可就在贝贝正感到满意时,却听对方接着说到,“但是老姐同我的面子比起来,当然还是我的面子更重要了。抓不到那个草莓男,我这堂堂的唐家大少爷,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气得贝贝咬牙启齿!
“行了姐,不说了,我挂了。”
“……”
然此时的唐昕杰的确很忙,他正在忙着收拾他的俘虏。
收好了电话,左脚踩在凳子上,胳膊肘撑在膝盖上,俯身看向面前这个被四把枪同时对着脑袋的俘虏,挑衅到,“你不是厉害吗,试试看,看看能不能在小爷我的眼皮子底下溜了。”
被困在椅子上的俘虏象征性地动了动手脚,结果全都被铐得结实,身体里也不知被他注射了什么,到现在都还提不起力气,还同时被四把枪看着,一堆人围着,外加一个唐昕杰,若是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跑了,那他就可以直接成神了。
不由得苦笑,用苍老无力的声音说道,“你说你这位堂堂的唐家大少爷,却这样为难我这个八十多岁的糟老头子,你就不会于心不安吗?”
“于心不安?”唐昕杰粗暴地挑起他的下巴,看看他的那张老得不能再老的老脸,又看看他脖颈以下属于年轻男人的紧实有力的肌肉,索性直接上手,扯下了对方的人皮面具,直到看到了对方的真面目,“啧啧,都快嫩得出水了,我真是好不安啊。”
但事实上对方虽看起来只有二十四五,却绝对是硬汉一枚,就算没有满身吓人的肌肉块,但那小麦色的肌肤,深刻凌厉的五官,以及那显得英俊帅气绝不邋遢的络腮胡,无论怎么看,也绝对谈不上嫩出水了这一说。
俘虏这回是真的有些抑郁了,“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的嘛,何必呢?”
“何必呢?”唐昕杰突然感觉有些好笑,“为了这个叶老八,小爷我从天璟追到了中州,又从中州追到了南三角,本以为有你这位号称南三角的万能搜在,一定会万无一失,谁知你竟然一边收着我的钱,一边给叶老八通风报信,怎么着,小爷我的钱就这么好赚?”
俘虏倍感无辜,“唐大少爷啊,你只出钱买了叶老八在南三角活动的消息,可没花钱付我封口费啊。你说你来买消息我卖,那个叶老八来买消息我也得卖不是。人家问我有没有人找他,那我当然得实话实说啊。我本来就是个买卖人,讲究的就是银货两讫,你不能说因为我做了你的生意,你就不让我做别人的生意啊,这样也太霸道了吧。”
唐昕杰听言点了点头,“恩,好像说得也有些在理。”
俘虏顿时如释重负,“就知道您是个讲道理的。”
唐昕杰喜欢听人夸他,于是极其大度地表示,“那过去的事我们就先暂且不提了,就说一说现在吧。”同时拔出腰间的三棱刺,悠闲地拿在手里把玩。
俘虏暗叫倒霉,就知道没这么好运。这三棱刺若是捅到了他的身体里,再在他的身体里拧上那么两圈,那么他就算不死,估计也离死不远了!
唐昕杰满意对方在看到三棱刺后的表情变化,可惜就是不太明显,但不管怎么说,对方只要有表情变化,就说明对方是个识货的,而且知道这是要用来招呼他的。不过当然,他是一个民主的人,于是又让人扔过来一大袋子的钞票,“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