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柜子裡的声音

–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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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再度回到常轨,母亲的信在降了半旗的国庆后送达,这j天返校上课的同学多了,空旷半个教室的景象终於消失,他失眠的疲惫和家中有意外的同学相比好不了多少,这中间甚至有同学因每日疲於往返校园和家园而出车祸负伤。

    莫子y在睏乏不适中听见一声嚷嚷。

    「小花,这边,这位置给妳。」

    他偏头望去,h靖媛在护花使者的搀扶下坐定沉盈婷替她佔好的位置。他们一行人声势浩大虽然包含h靖媛在内也不过就四个人沉盈婷收走佔在桌上的课本,h靖媛则单手拄着拐杖在一位男生小心翼翼的照护下走进教室,协助她安稳地坐进位置。在同学看热闹调侃的笑语声中,莫子y注意到那第四个人──沉默而高大的男生站在门外,面se奇怪地看着他们,好似有说不出的彆扭。

    「珈华,谢谢你。」h靖媛侧头一笑,将拐杖靠墙收好。

    「我下课再来接妳,妳最后一堂课在哪上」男孩脸上疑似浮现一朵红花。

    「不用啦,婷婷会载我回去。你这样还要特地过来。」

    「不行,妳受伤不方便,要是不让我送妳回家,我会不安心。」

    两人对质了一会,好像在玩谁先眨眼就输的游戏,脸颊各自开始发红,在眾人目光下h靖媛率先败下阵来。

    「在生活应用大楼307教室。」

    「好,要等我到喔。」

    「嗯。」男生离开时,j乎是被他朋友拖着走的,因为他一直对着h靖媛挥手傻笑。

    莫子y持续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对角的楼梯,才调回视线,甫回首就见h靖媛笑得一脸温柔地看着他。

    她开口:「早安。」

    「早安。」莫子y随即低头迴避,用行动终止难得的互动。他对h靖媛有种奇妙的直觉,他不太喜欢对谁都和善有礼的人,世界上不存在这种绝对善良的人。

    老师终於进了教室,正式开始一天的课程。

    这天晚上回去,莫子y站在已全面正常供电的楼梯口收到这週第二封母亲寄来的书信,和第二卷录音带。

    莫子y反sx地关上信箱,神经兮兮地张望了下四周,紧张的情绪朝他袭来。周遭仅有夜晚独有的低频声响,或远处的虫鸣,安静地没有半个人,好像全世界都陷入深眠之中。

    他有些拿不定主意,不悦的情绪油然而生,一定是同一个人,录音带裡肯定又是那些引人不快的内容。他实在不想再听,不想再被那些强烈的负面情绪影响。

    最后,莫子y装做什麼也没瞧见,五步作叁步跑回房,打算洗个澡换件衣f改变一下心情。

    他洗了一场香气十足又舒爽乾净的澡,全身抹完ruy后,移动到书桌前,打开背包準备复习和整理今天课堂的笔记、录音带

    录音带楼下那卷还安然躺在他信箱裡的录音带再次闯进他脑中。

    莫子y有点生气,做了j个深呼吸想压下情绪,却彷彿听见有人在他耳边喊叫:「老子我看不起那些人啦像个nv人一样翘pg给人上真把自己当作nv人吗怎麼不滚去泰国做人妖手术算了」

    他甩甩头,播放今天课堂录下的内容,但老师授课的声音遥远,不时地与那个粗俗叫嚣男声打结。

    「像个nv人一样」

    「翘pg给人上」

    「真把自己当作nv人吗」

    「滚去泰国做人妖」

    莫子y终於不堪其扰,摀着双耳大叫:「不要吵不要再吵了」

    他跳下椅子,不顾不管地衝到一楼,开信箱抓了录音带就奔跑回房,气喘吁吁地播放收听。

    就让他听听那个男生究竟想要怎样,要他怎样

    「你的话我不能认同,不能用这麼荒谬的举例来驳斥这件事。大声说话和天x常规是两m子事,你不能轻易的混淆这两件事。

    「生活在人类社会裡,就该乖乖按照规范过日子,喜欢和去追求同x的行为是被禁止的,这件事完全违反了世界运行的道理,甚至辜负了社会的期待和规范,这不行,绝对不行这是一件令人太过噁心的事,你有没有看过新闻和报纸,应该有吧难道不觉得很噁心吗喜欢同x、男生亲吻男生,他们用g门xj,那是一般人用来排泄的器官,他们会用这个器官举办xai派对、疯狂杂j,散播x病跟ai滋病,你想像生活周遭尽是这些狗p不通的噁心事看看,有没有噁心有没感到噁心有没有明白这和你跟我说的话是两m子事了

    「自古以来的配对都是一男一nv,自然界生物是如此,人类更应该要如此,要繁衍后代必定是要一男一nv配,同x恋既违背天x,也违背社会常规,这是一种病这种病会让人们违背父母的期待,背叛朋友的信赖,光是想像这些人为了自己的自s背叛这些人事物,就完全不能接受,所以我一定要改变这件事,再噁心都要去改变。

    「我希望我、呃我的朋友可以明白我的用心良苦,就、就是他m的为了他我才生气成这样。我相信要是你朋友也他m的成为这种人,你一定也会跟我一样焦虑、愤怒,会想倾尽全力拉他回正轨对吧凡举是兄弟一定会这样想的,更别说父母、兄弟姐m会有多难过,你想像看看,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我我可是为了他好、为了想帮助他,因为他现在绝对需要这些帮忙、这些强大的力量去导正他,治疗好他这种可怕的病症。

    「最后我相信事情一定会有所好转,努力一点就不会逾越出界,要永远记住,生於社会,活於社会

    「g,同x恋恢復正常吧」

    如果第一次收到这种风格的录音带是震惊跟愤怒,按理来说,第二次应该仍会有类似效果。录音带的主人确实让莫子y感到愤怒,可同时他也感到心安。

    莫子y的背后背负着看不见的沉重过去,之前的录音带成功勾起他对黑暗深沉过往的害怕,但他现在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的情绪牵引着他。

    对方通篇都在针对同x恋,透露出不熟悉听录音带的人的底细。

    他乾巴巴的笑了两声,p笑r不笑的木头模样将带子倒回原点,又听了一回。上一回是被冒犯的不悦情绪,这回则淡了许多。

    听,这是一个多麼明显的恐同分子,跟着媒t起舞,丧失应为人的判断力,企图以詆毁的方式攻击所有同志,这不是世界上的第一个案例,也永远不会是最后一个,但绝对是经典的其一。莫子y这一生中已经遇到过无数次类似状况了。然而,脱离了封闭的学程生涯,他已经有整整一年多没有再听闻这些话,他知道自己已经安全,而从对方那留下带子的人的行径中,莫子y大胆的认为这当中包含了直觉,此人是只想藉由这种方式发洩生活不满的无聊人士。

    这种人遍地都是,尤其是国高中时期,更是多。

    他想冷处理这个男生,同时又不满意对方这样找上门叫嚣的行为,过去的压迫让他在经歷一段时间的平静后找回了一点勇气,本想什麼都不说的莫子y提笔写下:

    同x恋是人,你也是人。人与人之间本就有所差异,我们长相不同,x格不同,喜好也不同,思想差距更是大,你怎麼好意思拿这些差异去歧视、看不起这些跟你不一样的人为自己的思考多负责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