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独我苍茫

第8章 逢知己无端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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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带上铺两个男人到隔壁,萧鹏手机短信铃声响,看完脸色凝重,静默一下,靠近我轻声说:“我出去打电话,顺便去找一个人,你陪她们聊,能让她们睡觉最好,我俩就睡上面。”

    “没问题。”我担心她们随时闯进来,“你赶紧去,不然又扯半天。”

    萧鹏把皮包扔给我,拉开门张望一下,随即消逝在门外,我起身关上门,迅速将皮包藏进上面被褥里,琢磨如何应付她们,接着猜想萧鹏去见谁,莫不成那金发也在车上?另一个疑问在脑中盘旋,他不是本县人,又和梅三翘不认识,张老二也洗脱嫌疑,他怎么知道船上有牌局?怎么知道萧鹏上船一定会去打牌呢?难道自己真的弄错了?不管什么原因,他包里真的只有两张牌?

    这时,门打开一条缝,月儿喊:“快帮我一下。”

    我起身敞开门,接过她手中的大小包:“她人呢?”

    月儿几乎同时问:“他人呢?”马上又说,“梅妈上厕所了。”

    我站在床上:“他见一个朋友去了,等会回来,来,递给我。”心想她叫得这么亲热,看来是职业习惯。

    月儿拎起两个大包递给我:“看来他还真忙,在火车上也忙事,你去京都干吗?”

    “找个跑腿的工作,你怎么叫她梅妈?”我跳下来。

    “她就是我的妈啊。”她见我疑惑,“是真的,我的亲姨妈,跟我妈是亲姐妹,又是干妈。”

    我连忙堆满笑容,以掩饰一直以来的不敬:“这真没想到!你俩倒有几分挂相。”

    “好多人都这么说,呵呵,我这妈就是太年轻了点。哎,你真的没工作过啊?那在外可不容易。终于可以舒服安心的坐下来了。”她摘下头上的橡皮筋,把长发摔到后面。

    “那也不应该叫梅妈啊?”两人独自面对,我的心又开始乱跳。

    “那叫什么妈?叫什么妈都别扭,二妈、干妈,更难听,有一次,她说干女儿,今后就叫我梅妈吧,梅与没谐音,你就是没妈的孩子,顺便气气你妈,就这样,叫习惯了,也就是为了区别一下。”她从坤包里取出手机。

    我有点没来由地泄气,发现自己直觉不灵了,原以为她俩是桑拿洗浴老板与小姐的关系,结果有血缘,亲姨妈会推孩子跳进火炕吗?肯定不会,要是,那梅三翘还是人吗?她们的关系被自己直觉误导,会不会也把残牌的事情弄错?要真错了,那就糗大了,可给萧鹏添了不少麻烦,想着、想着,忘了聊天,忘了对面还坐着说不定会朝思暮想的女人。

    “哎,你想啥呢?也不理我,想女朋友了吧?”月儿放下手机,目不转睛地望着我。

    “女朋友还在娘胎里呢,三无人员,怎么敢想女朋友?”我有些歉意,一是因为误会她,二是冷落她,三是有点像在撒谎,自己本来是为了躲避女人才出来的,虽然不是女友。

    “切,你就编吧,明白了,就是没有稳定的女人,不想负责任,我猜对了吧?说实话。”她眼里闪现几缕狡黠,直接淌进酒窝里。

    “是真没有,当然了,你说的暂时的女人是有过,我不会说自己是处男什么的,我是不招女人待见的男人,传说中的窝囊废。”我狠命贬低自己,不想再骗她。

    “那你一定是精神有问题的男人,真正窝囊废是不这样说自己的,我跟你一样,到京都找梅妈之前,读完大专,一直宅家里,我妈撵都撵不出去,只到一个公司上过半个月的班,想尽一切办法赖家里,懒得骨头架子都快散了,你是不知道,我原来很腼腆的,现在有时说话还会脸红,为此,我妈才狠心把我丢给梅妈的,跟你说话没压力,挺好的。”她只顾自说自话,一点不担心姨妈怎么还不回来?

    “我明白了,是因为我活得比你还惨,所以你才没压力。”我想现在谁要敢提月儿跟风花雪月有关,会提刀砍了他,简直在侮辱我的神,萧鹏敢打她主意,一定找个地方单挑定输赢。

    “不是啦,你是不是觉得有些自卑?其实没必要,为啥?因为原来那些事都是你不喜欢做的,激发不了你的兴趣,如果你真心喜欢上什么了,会发现自己有一种超潜力,直觉就是这么告诉我的,也是我的小经验,分享一下下。”她又拿起手机,像在等电话。

    “你真的这么觉得我?”以前谁要敢在我面前说自卑,给我讲什么人生大道理,只有一个结果,拳打脚踢,直到对方逃出视线之外,月儿这么说,说得相当过分,与生俱来的犟劲全没影了,就像一只狗正躺在阳光下面,被它的女主人摸着头,舒坦,倒是觉得自己为她愿意拿刀砍人真可能发生。

    “嗯,你不信啊?那我们打个赌,假如你在京都能呆满三个月,你还是今天这种想法和状态,我当你三个月免费的临时女友,说好了,是不能做那种坏事的女友,就当是可以见面的网上恋人。”月儿伸出手,小拇指弯曲着,眼里饱含真情实意。

    “你能这么说,我已经满足了,要是做你的临时男朋友,真担心你男朋友会来追杀我。”我下意识地把内心想法冒出来,如果她真有男朋友,真来挑衅,到底是他追杀我,还是我先砍了他?

    “呵呵!你真够傻的,我要是有男朋友,会来招你啊,切,不想拉钩,拉倒!”她收回手,满脸不屑,面颊红晕初上,就像两朵三月桃花,淡淡的,再一次动我心魄。

    我不顾一切伸展上身,头差点伸到她怀里,握住她手腕,冷得不能再冷地说:“豁出去了,我一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努力生存的渴望,不让自己成功挺到三个月,为此,一辈子不后悔!”心想这事得赶紧通知萧鹏,避免严重撞车事故发生。

    她攥紧粉拳:“真不后悔?”

    “嗯。”我使劲点头。

    “那要是我后悔了呢?”她的小拇指又一点点的弯曲着伸出来。

    “尽我一切不让你后悔。”小拇指搭上后缠在一起,我傻傻地盯着她的酒窝。

    拉完钩,她笑了,笑容中充满对我的同情。

    我缩回身子:“我知道你笑什么?我不傻,知道这里面是矛盾的,不管我怎么做?你都不会成为我的临时女友,那又怎么样呢?仍然会按照我们的约定去做,努力生存,同时也努力让自己失败,我想,那时候已与你本人无关,我只是想做一件你想做的事,无论结果如何。”我有些悲壮,突然觉得悲壮才是我上半生应有的情感色彩。

    她不笑了,只有酒窝还淌着刚才的笑,手举在半空,眼神暂时凝固,一时间,语言成为多余的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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