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文对我能跟他上同一间学校一直很不解。
他认为我只认真念j个月,照理说成绩应该不高才对。
「没办法,我就天才啊。」我跟杰文约在牛r麵店,距离高中开学还有一个礼拜。
「天生的蠢材啦」
「我觉得,你如果英文没有烂成那样的话就能上门槛更高的学校囉。」
「喔这麼说也对。」他像是想到甚麼似的,「所以我跟你同学校是因为我没提升英文嘛,不然我层级早就比你高了啊」
「少来,我能在短时间内进步这麼多才是比你强。」
「算了,君子不与小人争。」
「我说小活佛啊」
「g」
虽然我们彼此不断吐嘈对方,还互抢小菜,但对於上了同一间高中这件事,我想他也是很高兴的吧。
这个漫长的暑假我们彻底地发挥靡烂的精神,没睡到中午不起床,起床就是吃、四处玩,晚上回到家就坐在电脑前玩到凌晨,直到周公也哈欠连连才上c睡觉。
如此的生活就如同小孩子拿到的压岁钱,一下子就没了。
开学那天,我特地早起打理自己的仪容。
到了学校,我依循着手机裡学校站上的资讯,找到我的教室。
我进去后选一个最裡面靠窗的位置,此时班上已经来了不少人。
大概十分鐘后,一个男老师拿着一叠卷宗走进来,对我们说一些欢迎我们这些新生之类的话,接着他要我们上台自我介绍一下。
天啊,为什麼老师这麼喜欢同学来段自我介绍
「那就先从这一排开始吧。」他指着靠窗的这一排。
香蕉你个芭乐,我就坐在他指的这一排
还好我坐在最后一个位置,还有前面j个人可以缓衝。
当我幻想用过肩摔把老师摔出去时,第一个已经讲完了。
第叁位下台时我正举着两把衝锋枪对着老师一阵乱s,弹壳叮叮地落在地板上。
倒数第二位坐回座位时我已经掏出火箭筒,準心已经
「同学对,就是你,换你自我介绍囉」老师喊着。
刚说到哪裡火箭筒是吧其实我是想用火箭筒把自己轰到外太空的,因为我还没想好我上台后要说甚麼。
「呃,我叫吴俊德」有叁十j双眼睛盯着我看,我有点紧张。
好不容易介绍完之后我走下台,却发现班上气氛好像有些不同。
不是变得热络,不是变得轻鬆。
而是一点恐慌、一点排斥。
不对啊,衝锋枪跟火箭筒都是我幻想的啊,我手上并没有拿啊
我坐回椅子上,看着其他人上台自我介绍,心裡感到莫名其妙。
「可能跟我一样,还没想好自我介绍要讲甚麼吧。」我心想着。
但一切并不是我想的那样。
首先,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都会排队打菜,可是当我拿着空便当盒要排队时大家居然全部让开。
「呃,大家不用客气啦哈哈哈」我抓着头,但心裡想的却是:「这是怎样啦g」
再来是打扫教室,我被分配到的工作是擦窗户,而跟我一样是擦窗户的同学都把最好的抹布留给我。
挖咧靠北边,我看起来有这麼恐怖吗
之后我四处打听加上杰文所知道的,好像是班上的人以为我是混黑道的人,经歷过不少江湖的大场面,左手淡淡的疤痕就是激战过的证明。
我的妈呀,我根本没有到处跟别人打架,左手的伤也只是因为被人追打受伤,开刀之后缝起来的刀疤而已。
即使我很冤枉,包青天也不会从土裡爬起来帮我申冤,所以我只能把委屈吞进肚裡,尽量为人低调。
渐渐地,我与班上的人开始有段距离,没有人会跟我聊天,没有人跟我有j集,即使我主动找人攀谈,没两叁句就结束对话。
看到别人已经融入这个班级,嘻嘻哈哈的样子令我心裡感到一阵落寞。
我曾想过去杰文的班级找他,不过每节下课这样跑还不一定能找到他,而且他加入了辩论社,放学后常常待在社办裡。
他也邀请我加入辩论社,不过我不知怎麼了,没有答应他。
我越来越无聊,也越来越孤单。
最高的纪录是我连续五天总共只说了五句话,都是「我回来了。」
「边缘」这两个字,可以说是最佳形容我现在的词。但是边缘都是两个字组成的,为什麼我只有我自己一个
突然,很想念国中的时候,那时是一开口就聊个不停,甚麼都能聊,聊到被罚抄课文都还在聊。
「看来,我要孤单地过完这叁年了。」走在回家的路上,想到班上的人互道再见的画面,而我是默默地背起书包走出教室,心裡沉重了起来。
他们自成一个世界,彼此绕着时间转动,我就如同不可预期的错误,出现在这个世界旁。
因为是错误,所以进不了这个世界,但依旧是个存在,也无法抹灭,只好在外面羡慕着,飘荡着。
高一结束接着高二,我们面临了自然组与社会组的选择,以及被打散再重新组合分班。
走来新班级,我仍然选最后面的位置,一坐下倒头就睡。
我认命了。
眼睛刚闭上头就被打了一下,我抬起头,想看到底是谁这麼有勇气与白目。
「一大早就在睡,要不要来一段大悲咒呀」杰文说。
「g小活佛」我笑了出来。
~~~但依旧是个存在,也无法抹灭,只好在外面羡慕着,飘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