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看着她,清隽的眉宇间划过伤痛,他哑声道:“潸潸,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我们真的要分开各过各的日子吗?”
他们只顾着说话,并没有发下天花板上正有个摄像头对准了他们闪烁着红光。
“陆湛。”潸潸打断他,“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她,难道你和她上牀也是她逼的吗?够了,不想听你那些龌龊的过程,你难道不懂吗?是你,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把我们都毁了,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你还有什么不甘心的,你已经成年,你该为自己所做的承担责任。”
陆湛的表情越发阴狠,双眼迸出寒光让潸潸觉得陌生,他上前一步,忽然掐住了她的脖子。
陆湛的手是拿手术刀的,一向很稳很有力。
“陆湛,别做傻事。”潸潸不清楚他会做什么,但是他眼睛里闪动着疯狂的光芒,骇人心魄。
潸潸脸色惨白,“陆湛,你清楚你在做什么吗?你会毁了你自己的。”
这句话给潸潸带来的震动太大了,她脑子就像一个小容量的移动硬盘被过度塞进了大容量的东西,乱成一团糟,甚至连陆湛的大腿硬塞到自己的两腿间也没有觉察。
疼痛似乎让陆湛清醒,他目光有一瞬的慌乱,大声说:“难道不是吗?十年前大火烧死我父母,让我重伤失去记忆,这不叫毁又叫什么?”
这层心放下才惊觉自己的危险处境,潸潸推了陆湛一把“你放开我。”
他咬的很用力,舌尖上满是腥甜的快意,按在她腰间的手几乎下死力的勒紧。
陆湛猛然放开她,潸潸跌坐在沙发上大口的呼吸,同时,因为愤怒剧烈的颤抖着。
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又不知道什么时候陆湛走出去,潸潸浑身冰凉,似被抽干了力气。
潸潸皱眉,幸好这件衣服是高领窄肩的设计,只要不仔细看倒也发现不了什么,仔细的整理了仪容,她才慢慢的走出去。
陆湛面带微笑满眸深情,在灯光下,他面如冠玉眉目清朗,再也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戾气。潸潸眉头一跳,这样的陆湛让她觉得危险,心中隐隐生出不安的感觉。
好容易得了空,她拽住江逾白的衣角,小声说:“江逾白,我有话想跟你说。”
潸潸很急切,小脸皱成一团,“江逾白,我真的有话说。”
“刚才我在休息室…..”
江逾白忙点头寒暄:“程局,谢谢大驾光临,您最近气色不错,是不是又要升了?”
潸潸等了大半天彻底失望了,一个人退出人群到外面去透气。
潸潸用手背接住一个泡泡,白胖胖的小东西颤巍巍的裹着阳光,像一张湿润的小嘴儿吮 吸着她的皮肤。
“你怎么抢我的泡泡?”忽然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跑过来,推了潸潸一把。
“没了怎么没了?你赔我的泡泡。”男孩竟然坐在草地上放声大哭。
男孩是真的哭,特别伤心那种,眼泪沿着他苍白的近乎透明的脸流下来,竟然让潸潸觉得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她忙走过去拽着裙子弯下腰,柔声哄着他:“小地弟,你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潸潸忽然有些明白了,这孩子好像脑子有点问题,大概传说中的弱智。
潸潸把他带到泡泡机前面,随手挥了挥,密密麻麻的泡泡就分散开来,飘到了天上。
明明眼角的泪水还没干,笑容却那么纯粹,对他来说一个泡泡就已经满足了对生活的所有美好幻想。
“哇,好有创意,你真棒!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眼睛天生色浅,却有着琉璃一般的通透和干净,似乎任何污垢到了他那里都无所遁形。
“饺子我最爱吃了,不过你比饺子好看。”小宝笑眼弯弯,已经把潸潸当成了朋友。
如果小宝当演员绝对厉害,他的哭和笑可以随意转化,而且绝对是真性情,被他妈妈一吼立马就瘪了嘴巴。
女人上下打量着潸潸,然后含笑说:“谢谢你江太太,我们家小宝给你添麻烦了。”
那女人苦涩一笑:“我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不认识也是正常的。我叫韩晴,这是我的儿子韩随,不过我们都喜欢叫他小宝,你也看出来了,这孩子脑子不太好使,给你添麻烦了。”
韩晴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一眼就看透了潸潸在想什么,也许这样的经历多了,她美丽的脸上也看不出波澜,只是淡淡笑着:“我们要走了,江太太,回见。”
小宝大概是听要走了,他有点恋恋不舍,“我不要走,我要找鱼哥哥玩,他说要给小宝买一整套铠甲勇士。”
“那我要找爸爸,爸爸他不忙,他一直在喝酒。”
孩子更加执着起来,“我不,清苒姐姐当新娘子好漂亮,我要和她咔嚓咔嚓。”
“小宝不闹,妈妈闹。”
“江培风的儿子?”潸潸哑口无言,她真的什么不知道,不知道清苒是个病娇又腹黑的女人,不知道江培风有个弱智儿子,不知道她还有多少不知道的。
潸潸有些愣愣的,等人走远了才反应过来,她手心里硬邦邦的,那是小宝临走时塞给她的一块儿糖,她伸开手里看着斑斓美丽的糖纸,却不知道这迷绚的外壳里包装的是什么?
这场婚宴一直闹到深夜。
江逾白给一帮少爷们截住,因为说他结婚没请客,不知道又要押到哪里去喝酒。
周围一片起哄声,那些少爷们喝了酒都是没节操的,其中一个官二代大声叫着:“哥哥呀,那你平时最喜欢和我嫂子的啥姿势?”潸潸受不了那个,偷空儿就跑出来,脸上还火辣辣的,满身都是江逾白的酒味儿。到了门口她还听到江逾白说:“只要是她的我都喜欢。”
手不经意抚过脖子山过得牙印子,潸潸又想起了陆湛,有些恨也有些可怜。她觉得自己辛苦了十年其实养的不过是一条狼,为什么只要她成全陆湛,而陆湛却一点不为她着想,现在这样,果然不是有一个脾气阴晴不定的男人可以依靠,她又该何去何从,这些陆湛替她想过吗?
沈誉和阿水跟在他后头,江逾白挥开他们企图搀扶的手大声说:“我没喝醉,你们都边儿去。”
沈誉的脸也红的像猴子屁股,小酒窝里都快冒出酒来,他有点吐字不清:“嫂子,你快安慰安慰老白吧,想你一晚上了,我走了,不耽误你们了,祝你们性 福。”
不过江逾白还算配合,只要把头埋在她颈窝里像个哈士奇一样拱来拱去就不怎么闹腾,好容易把他弄到卧室里,潸潸累出一身汗。
估计是这位爷感到凉凉的很舒服,打开四肢晾着肉哼哼唧唧的等着擦。
摸着摸着那人已经打起了呼噜,估计是睡着了。
睡觉的人纹丝不动,不知道梦到什么还吧唧嘴。
啪啪打了几巴掌,绝对是脆响儿,潸潸觉得不过瘾,爬上牀趴在一边儿看着他的脸憋坏。
潸潸刚想爬起来去找工具,忽然一个天旋地转,就给喝醉的人重重压在身下。
她上方的人根本就不回答,一双眼睛即使在黢黑的夜晚也可以看到星火点点。
晚了,他按住她,不由分说就把她裹住、吞噬、然后啃到骨头渣子都不剩。
全家的第一顿早餐,潸潸应了她的名字,姗姗来迟。
潸潸红着脸低声说“对不起。”
江逾白对江夫人笑笑:“是我累的,所以我没叫她早起。”
清苒把吃了一半的早饭扔下,站起来冷漠的说:“我吃饱了。”陆湛一直低着头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拿叉子的手指却分外用力,骨节处都显出了青白颜色。
细心的把她的面包涂上果酱,江逾白替她试了试牛奶的温度,“有点凉,我去给你加热一下。”
“不行,你喝凉的会胃疼,一分钟就好了,你先吃着别的。”说着,江逾白真的端着牛奶去了厨房,简直不能再贴心。
潸潸食不知味的吃完饭,逃似的离开了餐桌。
江逾白搂住她下滑的腰,“还要等一段时间吧,这里的公司出了点问题。”
江逾白眯起眸子,看着她颈侧的牙印儿,目光渐深。
江逾白拿开她的手,笑着说:“还挺深的,见血了吧?”
他的指肚描摹着牙印儿的形状,一圈又一圈儿,潸潸汗毛都竖起来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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