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侯门医女,庶手驭夫

第十章 新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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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府后花园,四面镶嵌了玻璃的玲珑阁里,热和进春,酒香四溢。

    一张小巧的花梨木雕花方桌上展着豆青色竹叶梅花暗纹的缎面桌布,桌布四边精巧的流苏随着旁边炭炉里的热气轻轻地摇摆,安适而温馨。三个穿着轻热蚕丝棉小袄的女子或坐,或靠,各自闲适,若有所思。

    一壶热酒,四个小菜,两个知己凑在一起,不为饮酒,不为琐事,只为了外边那一树树盛开的梅花。

    热阁外边,大雪纷飞,万物都染上了白色,只见那一株株梅花树傲然矗立在冷风中,一朵朵盛开的梅花点缀在白茫茫的世界里,显得格外娇艳。花朵跟雪花相互簇拥着,显得晶莹剔透;盛开的梅花大大咧咧的向空气散发着芳香的气味;含苞待放的梅花带着一点嫣红躲在雪花里,也正在努力着,向众人绽放出自己最俏丽的笑脸。

    “万木皆萧杀,孤枝独剪裁。燕园飞雪中,凌冷数枝开。风凛香安静,雀窥素颜埋。来年尾月里,再占迎春台。”苏玉蘅捏着一只小巧的酒盅,将一首五言诗渐渐吟诵。

    韩明灿在那边早就展排开笔墨的书案条件笔沾墨,笔走游龙,把这首朗朗上口又清艳决尽的小诗写在了纸上,并连声赞道:“蘅儿真是越发进益了!”

    苏玉蘅笑嘻嘻的跑到姚燕语身边,挽着她的胳膊撒娇:“姐姐,你看韩姐姐又欺负我。”

    “夸你呢!哪里是欺负你。”姚燕语抬手在苏玉蘅的脑门上敲了一下。

    “啊!好疼。”苏玉蘅夸张的咧嘴。

    姚燕语忙笑着坐直了身子,在自己敲的那个处所揉了揉,叹道:“这么好使的小头脑,可别敲坏了吧?”她的胳膊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但翠微建议还是不要劳累,要仔细将养,至少要过了年再给人诊脉治病动笔写字什么的。

    姚燕语也知道骨伤最易留下病根儿,固然自己配制的药膏厉害,但身材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反正皇上给了假,她更乐得安闲。

    至于卫章,他更乐得看着他的夫人安闲,用姚燕语的话说:你恨不得把我当猪养。卫将军当时只笑着把她抱往床上并说一句这辈子最精彩的情话:就算你是猪,也是这世上最可爱的小猪。

    韩明灿转身看着那边两个凑到一起说笑,便催促姚燕语:“燕语快点,到你了。”

    “你们太为难我了!”姚燕语窝在榻上耍无赖,“诗词歌赋,我也就懂个歌,还是只会听。现在你们要跟我比赋诗,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吗?就算我委曲胡诌一首,也是给你们垫底的。干脆我认输不就得了。”

    苏玉蘅不依:“哪有你这样的!总不能回回都这样。今儿姐姐好歹也要来一首,好不好是另外一回事,总是交白卷可是要重罚的。”

    “冷梅绽孤枝,回雪连天碧。墨云压夜深,朔风吹晨寂。殷殷忘年情,渺渺千万里。冷香寂寥处,英灵谁慰藉。”姚燕语靠在热榻上,看着玲珑阁雕梁画栋的精巧屋顶,吟到最后,竟是潸然泪下。

    韩明灿听得心里也不由得泛酸,知道姚燕语对张苍北的逝世一直心怀芥蒂,但苦于没有线索,至今张老院令仍然被断为逝世于天灾,棺椁停放在国医馆后堂偏院,只等来年春热,姚燕语好奉旨送老爷子回楚州埋葬。

    “都是我不好,惹姐姐伤心了。”苏玉蘅赶紧的拿了帕子给姚燕语拭泪,自己也毁的要逝世。

    姚燕语擦了眼泪苦笑道:“不怪你,是我坏了兴趣。”

    韩明灿把姚燕语的诗写了下来,然后吩咐丫鬟:“往外边梅树下摆一副香案,”

    丫鬟固然不知她有何意,但依然照做了。

    韩明灿命人拿了斗篷来给三个人披上,叫着姚燕语和苏玉蘅出了玲珑阁,至香案跟前跪下。然后轻声一叹,仰头看着满天飞雪,说道:“今天我们借着这雪和梅花,来祭奠一下张老院令。把燕语的这首诗焚给他,以慰藉他的在天之灵吧。”

    “是,很该如此。”苏玉蘅也忙双手合十,“我们妇道人家不好往国医馆祭奠,就只好在此给老院令磕个头了。他是姚姐姐的恩师,便是我们三人的长辈。”

    姚燕语跪在韩明灿的旁边,心里一阵阵酸楚,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由于国难,又忙着查抄丰家,自上到下,满朝文武甚至没有谁能来国医馆祭拜一下老头子的。可见这人情薄如纸,世态炎凉甚啊!

    这边姐妹三个人对着漫天飞雪和一树梅花磕了三个头,看着韩明灿把姚燕语的那首诗与雪地里焚化,那玄色的纸灰如墨色的蝶,被冷风吹起追着雪花飞向天际不见了踪影之后,才又磕了个头,被各自的丫鬟扶了起来。

    而同是本日,本来巍峨显赫的丰宰相府门前白幡儿飞扬,纸钱如雪片般高低飞舞。

    今天是丰宗邺夫妇双双出殡的日子。

    固然丰紫昀丰紫昼都被软禁于刑部大牢,但丰宗邺夫妇的丧事不能不办。灵溪郡主求了燕王,燕王求了皇上,皇上由于卫章从朴坼的尸体上真的拓下了一张躲宝图而心情好转,才准许丰家那些没受连累的旁系末枝子孙们出来大殿丰宗邺夫妇的葬礼。

    丧礼所需的用度自然是灵溪郡主出,那些旁系子孙们往上数三代都是庶出的身份,到了他们这一代也就委曲跟丰家混个同宗,而且都是些不上进的。肯上进的被丰宗邺提拔,如今都在大狱里呢。

    这些人平日里不受、待见,连个好差事也谋不到,各自散落在角落里混日子。如今好不轻易有了个捞钱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灵溪郡主拿出自己的妆奁来典当了五千两银子,总支给了一个叫丰紫显的宗族子弟,这人四十来岁,平日里精于钻营,只是却不走正道,父辈留下来的家业被他败光了,逐日里只靠着跟人家拉拉纤儿,说和说和官司赚点嚼用。如今有了这么好的差事,岂肯轻易错过。

    五千两银子得手,这位丰紫显先生先扣起来三千两存到了银号里,然后又把那两千两分成两份,一份交给他婆娘,说是给儿子娶媳妇用的,另外一千两换成了小额银票,踹在怀里往丰府往办丧事往了。

    只是这一千两他也没舍得全拿出来,又扣扣索索的留下了一半,只拿出几百两银子往置办。

    之前府里早就筹备下的寿材是不能用了,被抄了家还用上等的金丝楠木做棺椁,这不等着再抄一次嘛?丰紫显便着人花了几十两银子买了两副薄板棺材来把丰宗邺夫妇装殓起来,又把族里散落在各处的阿猫阿狗们叫回来撑场子。

    当然也没有什么好置办的,宴席等不用筹备,由于根本没有多少人会来。所有的消费也不过是车马纸钱等物,再就是找些脚力过来抬棺材,雇几辆车送殡。

    丰少颖自然要回来哭灵送灵,因看着实在不像个样子,便叫人把丰紫显叫过来问了两句。

    丰紫显便跟丰少颖耍开了王老五骗子:“姑奶奶也不想想咱家现在是什么状态。俗话说,树倒猢狲散,有多少人都躲着这道门不敢凑前呢。若不是我从中周旋,老爷子和老夫人就得停在家里过年!”

    “那也太丢脸了!你从哪里弄来的两口薄板棺材?抬出往也不怕丢人?”丰少颖都没了性格,俗话说嫁出往的女儿泼出往的水,家里还有弟弟在,她也不可能回来给祖父祖母主持丧礼。

    “哎呦喂我的姑奶奶!咱们家现在这个样子,您还想着给老爷子弄口金丝楠木的棺材不成?实话跟您说了吧,老爷子早就备好的寿材还在人家店里存着呢!可是就算咱们现在有银子,也不敢用不是?”

    丰少颖听了这话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又褪下手段上的一只足金镶宝石的手镯递过往:“把这个拿往压了,凑些银子,好歹出门的时候多弄些帐幔灵幡,多弄些纸钱引路,不要太丢脸了。”

    “得嘞!”丰紫显揣着那只镯子,心想儿媳妇的聘礼有了大头儿了。

    经过一番折腾,丰紫显好歹雇了几个人把两副棺木抬出了府门,送到城外的一座寺庙里暂时安置。

    可怜丰宗邺夫妇风光了一辈子,最后逝世了儿子在牢狱里受刑,孙子被禁在郡主府不能出门,竟由着这些旁系子孙给胡乱发送了。

    不过他也算好的了,皇上顾念皇室和燕王府的面子,好歹还占上了一口薄板棺材。

    而被褫夺了皇后封号的丰紫晖就惨了,她在凤仪宫上吊之后,皇上不闻不问,由着太监用一领破席子把人卷了出往直接烧了。可怜一代皇后,母仪天下了三十多年,最后却是挫骨扬灰的下场。

    不过,有句话说得好,有谁没谁地球都一样转。这个冬天,大云朝从上到下逝世了数万人,日子也还是一天一天的过往,人们忙忙活活的便到了除夕。

    由于张老院令逝世的缘故,也由于地震天灾造成了国难的缘故,今年过年从上到下一律从简。

    姚燕语更是以师徒如父子为由,言明自己重孝在身,将军府里外里连红灯都没挂,只在大门的影壁上贴了一慌张上御赐的‘春’字并一副春联。其他处所都如往常一般,甚至有些偏房偏院都没来得及收拾,依然塌陷颓废着。

    依然是老规矩,贺熙将军夫妇带着吉儿,唐萧逸夫妇以及新婚的葛海夫妇加上赵大风都来春晖堂和卫章夫妇二人一起吃大年三十中午这顿饭,晚上大家各自回往守岁。只是今年却明显不如往年热烈。大家饮酒猜拳也没那么大的劲头儿了。

    晚上守岁时,香薷等人把茶水点心摆上来便各自退下,只留他们夫妇二人歪在榻上。

    卫章捻了一把松子儿吹了吹送到姚燕语眼前她却无动于衷,于是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低声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进京后的第一个春节。”姚燕语淡淡一笑,一扭脸挣开卫章的手,拿了他掌心里的松子往嘴里放。

    “第一个春节?”卫章认真的想了一下,轻笑道:“那时候姚府还只是个三进的小院,没有现在一半儿大呢。”

    “是啊,想起我进京的原因,都感到可笑。”实在不是可笑,是可哀。只是这样的话又不能说。

    卫章看她笑脸里带着苦涩,便劝道:“过往的事情了,不想也罢。”

    “可我最近总是会想起之前的事情。”姚燕语往卫章的怀里靠了靠,抬手拨弄着他领口的扣袢儿,“那一年,我跟二哥两个人在京城过年,固然没有什么至亲好友互相往来,倒也算是安静安适。后来经过一年的折腾,我跟你订了婚,你偏生又往了北疆打仗。那个年我们过得才叫哀凉。”

    “唔……”想起那个年卫章便忍不住拨开她的衣襟,手指滑过她温润的肌肤按在那个伤口上。

    姚燕语隔着衣服按住她的手,低声叹道:“幸好都过往了。往年是我们过得最热烈的一年,大家在这里投壶赌酒,多开心啊!”

    “今年是冷清了些,来年会好的。”卫章低声劝道。

    “嗯,算起来我们从相识到现在也已经有四个年头了,时间过得真是快啊!”姚燕语说着,伸出手往搂住卫章的脖子,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我有个事儿想跟你商量一下。”

    “你说。”这种间隔,她又是这样温软的语气,卫章素来是撑不住的,手上一用力便把她摁在身下。

    “你好好地,这样我怎么说?”

    “怎么不能说?我又没堵着你的嘴巴。”他在她的脖颈上亲吻,点点滴滴,轻而密的吻如细雨般纷纷而落。打乱了她想了几日的腹稿。

    这摆明了就是不让人说嘛!姚夫人无奈的轻叹一声,手指轻轻地揉着卫将军的发根。

    在即将沦陷之时,姚燕语及时禁止了他:“不能这样,师傅的孝期才过了一个多月而已。”

    自古以来,世代天子都推重儒家思想,以孝治天下。所谓天地君亲师,天地自然不可不敬,剩下的三者中,老师是跟君上和父母并列的存在,师徒如父子也不是白说的。

    卫章只得嘎然而止,愁闷的喘着粗气,不满的在夫人的腰上捏了一把。

    “对不起了。”姚燕语也有些歉疚,实在她本来是不愿意遵守这些褴褛规矩的,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固然说二人成婚后总是这样那样的烂事儿,害得她到现在还没怀上孩子,可假如在这一段时间里她真的怀上了,就算没有人参奏弹劾,将来这孩子一出身人家就会推算时间,到时候又是对方手里现成的痛处。

    尼玛,混古代轻易么!

    当然,姚燕语身为神医,可以给自己弄点避孕的汤药什么的,但卫将军却是不肯,她随口这么一提,他果然就止住了。所以说,某些思想的毒害之深,是无法计算的。

    卫章却是从另外的角度在考虑问题,一边抚着姚燕语微红的脸颊一边叹道:“将来的日子确定不会安稳。恒郡王和憬郡王的事情看似过往了,实际上皇上现在对谁都不放心。你我身份特别,还是谨慎些好。”

    “嗯。所以我想,过了年之后送师傅回楚州埋葬之后,就留在楚州住上一年,算是给师傅守制。”话题终于扯回来了,姚燕语说完后带着几分忐忑的看着卫章。

    “守制?”卫将军果然紧皱了眉头,半晌没说话。

    “是啊,师傅没儿没女的,楚州那边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族人,就那样把他埋在那里,我也不能接着就回来。我总要在宅兆四周买些地步,安置两房下人替师傅守墓啊。以后逢年过节的也有个人给师傅送些值钱。楚州到云都城一千多里路,我们总是照顾不到的。”

    卫章不急着说话,显然是在思考更重要的事情。

    很久,他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年后你便上奏折,自请丁忧。不过皇上不必定会恩准,你若真的想在外边待一年,就得把皇上身边的事情料理明确了。”

    这件事情姚燕语早就想过了,因道:“我把翠微和翠萍都留下。再加上素嫔,皇上的身材应当无忧了。”

    “现在后宫之中慧妃和贤妃平分秋色,但恒郡王和憬郡王连过年都没能回京。丰宗邺固然倒台了,但那些文臣们却跟没头的苍蝇一样各找靠山,弄得皇上心里十分的不兴奋。只是碍于大灾之后,急需用人,所以才一直忍着。若是我猜测的不错的话,年后开了春,皇上必有一番狠手整理朝纲。到时候估计又有一大批人要倒霉了。你若是能躲得远远地,倒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卫章缓缓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姚燕语听完后忍不住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些。”

    “没措施,这也是吃一堑长一智。说起来若不是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天灾,咱们俩这会儿还不必定在什么处所过年呢。”卫章苦笑着摇头。

    之前他太过自负,感到自己掌控着烈鹰卫加上皇上的信任便可以无所顾虑,如今看来全非如此。

    皇上的信任不过是朝云暮雨,只要有什么事情影射到了皇位,连亲儿子都可以不客气,何况自己一个武将?说到底,皇上实在也在时时刻刻防着自己呢。

    若是他卫章只身一人,那自然没什么可怕的。可现在有了姚燕语,他就不得不慎之又慎,他要确保他们二人万无一失的度过朝廷全力更替的这几年。

    今年安静的守岁,姚燕语竟也没有困意。直到子时一过,京城的百姓家开端放爆竹。

    姚燕语和卫章也起身收拾衣装,往院子里祭拜了天地,又回来吃过新年的饺子,吸收家里的一种奴仆们恭贺新年,姚夫人命人用大簸箩抬出几百个红包,命长矛大总管挨个儿给下人们发放下往,下人们又是一叠声的谢,忙乱一通后,卫章也是时候进宫给皇上拜年了。

    姚燕语命众人各自散往,又叫香薷取过卫将军的朝服来亲手给他穿着整洁,最后把二品武官朝冠带上,把朝冠上的那颗象征着品级的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摆放正了地位,方会心一笑,说道:“都认识将军四年了,看来看往,怎么还是看不厌呢?”

    旁边的香薷等人忍不住偷笑,卫章却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轻声笑骂:“你还盼着跟我相看两相厌?欠收拾是吧?”

    姚燕语忙笑着催促:“快走吧,大年初一往给皇上拜年,晚了可不好。”

    卫章却不着急,一弯腰把她抱进卧房里往放在床上,轻声吩咐道:“你伤假还在,可以不用进宫面圣,好好在家睡觉吧。”

    “我自然是要睡的,你快往吧。”

    卫章低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低声说道:“乖乖的,等我回来。”

    姚燕语忙伸出胳膊往勾住他的脖子,在他下巴上轻轻一吻:“夫君,新年好。新的一年,祝你步步高升,鸿运当头。”

    卫章邪魅一笑,蓝本想要直起腰离开呢,又俯身下往,捉住那两片樱花瓣似的红唇狠狠地吸了够。

    “讨厌!”看着某人满足而往的背影,姚夫人抬手揉着自己红肿到滴血的嘴唇,给了卫将军一个无穷美好的白眼。

    当天,宫里也没有准备宴会,文武众臣给皇上磕过火说了些吉祥话就各自回府了。

    初一大家都不出门,卫章便陪着姚燕语在家里补眠,初二是回外家的日子,这个是雷打不动的安排。一早起来姚燕语便换了一身棠紫色的锦缎袄裙,认真打扮了和穿着暗紫色簇新锦袍的卫章一起往姚府往。

    过年再低调也是过年,姚府初二这天的宴席却比往年丰富了几倍。原因无他,今年老太太和太太都来了,除了至公子姚延恩一家子在南边之外,姚家也算是大团圆。

    姚远之的脸上一扫往日的严正,慈爱的笑着端坐在中堂之中,等着大女儿夫妇和二女儿夫妇回来给自己拜年。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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