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岑言吃惊地看着这小丫头，她的主人被囚禁，为什么这个小丫头消息会这样灵通？
小香眨眨眼睛，伸手朝外指指，“奴婢每天都出门去，外面的人都在传呢，奴婢自然也知道。奴婢还知道世子妃犯错了，世子妃的娘家人跑来跟王爷诉说，世子被这事缠得闹心呢！”
难怪他这几天没来，原来是在忙这件事情。
岑言听到这，渐渐地脑筋就转不动了。摸着肚子：孩儿，你爸爸在忙别的事情，等忙完后，一定会来看你吧。
“小公子……”小香欲言又止，把岑言从深思中推醒，说道，“有句话，奴婢不知该不该说？”
‘什么话，你直接说就行。’
小香咬着唇，看着岑言的大肚子，并伸手轻轻摸了摸，神色黯然地问道，“小公子这个孩子，世子妃已经知道了。您说世子妃会不会：去母留子？”
“什么？！”
岑言大惊，腾地站起来，面色更加苍白，他震愕地看向小香，“你刚刚在说什么！她想要我的孩子？”
小香悻悻地，小声回道，“外面人都这样说，因为世子妃一直未有子嗣，很多人觉得她会让身边的婢子做世子爷的妾，生了儿子之后，直接去母留子。现在小公子您正好快要生了，若是世子妃这样想的话，正是送到刀口上去了呀！”
一番话让岑言再难心安。
他看着小香，定定地盯着她，“小香，这些话都是谁教给你的？”
小香这丫头并不是能够说出这种话的人。
但见小香垂着头，并不发一言。
“原来连你也跟我离了心，那你走吧。我不让你跟着我为难！”岑言转身进屋。
“公子！公子！”
小香慌了，追进屋去。见岑言依然面色发寒，她绞着手，咬着唇走到跟前，“公子，是萧大人对奴婢说的。”
萧灵再？
“他还说，公子的肚子已经瞒不了几日。长信王很快就会知道，朝廷也会知道，还会传到圣上的耳朵里。如果公子想死，留下来；如果不想死，就把孩子留下来。”
“为什么让你传话，难道他不能亲自来跟我说么？”岑言脸色更加苍白，眉心拧成疙瘩。
“萧大人想进来的，可是……护卫不让他进。”小香苦恼地垂下头去。
岑言坐在榻上，歪躺下去，神色木然地看着榻顶，心下纷乱不已。
萧灵再是萧净的人，他说的这些话，自然是站在萧净的立场来考虑。
岑言知道，就算萧净现在还能容得下自己，那与从前相比，也差了许多。
何况孩子就快要出世了。
这孩子至少是萧净的血脉，他不会怎样。可是自己就……
岑言不担心自己，他担心的是孩子。把孩子给世子妃，谢芳华她能好好养孩子么？这孩子又不是从谢芳华肚子里爬出来的，她凭什么会对孩子好？再者，如果是个女孩儿，萧净会不喜欢。
“小公子，你在想什么。”小香小声问。
“没想什么。”岑言缓缓摇头，索性闭了眼睛。
现在他是自身难保，却是无法再顾及章维了。
岑言倏地想到几天前与罗大哥章维相见的场景。那个时候，他们对于他来讲，多陌生呀，就好像是两个并不应该闯进他生命中的人。他甚至觉得他们是多余的。而现在，他感觉自己很需要他们。如果他们在身边该多好，他会感到浑身充满力量。
深吸口气，岑言眼眶发热，不一会儿泪水流出来。他闭眼侧过了身，面朝内拉了锦被过来，把脸埋进去，最后呜呜地哭起来。
嘤嘤嘤……做人好难。
呜呜呜……做个古代人更难。
大着肚子，被关在笼子里，等最后，子出母死。
岑言放声大哭起来，他的一生只是为了给萧净生孩子的。
等孩子出来，他就没用了，连发泄的工具都不是。
以往萧净对他多好啊，可是现在弃之如敝履。
他马上就要死了吗，可是第二块晶体没找到，他连回去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带着孩子走，他却没办法冲破这重重护卫。
他最终是要死在这里的。
哭了半天，岑言抹抹鼻子，觉得胃里面硬硬的，胸口堵得慌，回身朝外看去，小香也在旁边偷偷抹泪。
岑言叫她，小香连忙收拾了脸过来应，“我刚才哭了吗？”
“诶？”小香不解，但忠诚地点点头，“小公子哭了，哭得好大声，奴婢都听见了。”
“我没哭！”岑言起身，小香上前扶他。反被他抓住手，认真重复着，“我没哭，我真没哭，真的！”
“哦。公子说没哭，就没有哭。”小香颔首，只得从了他的话。
岑言想了想，又问，“那别人问起时，你说我哭了吗？”
“别人？”小香想了想，也摇头，会意过来地冲岑言扬起笑，“小公子没哭！小公子从来就没哭过！奴婢也没见您哭过！”
“聪明的丫头。”岑言赞她，伸手轻轻抚抚她的头发，目光温柔不已，“如果我能生个你这样聪明的丫头，这一生都会很幸福的！”
“公子为什么不想要小少爷呢？世子就喜欢呢！”小香问道，看着岑言隆起的肚子，眼中流露出期待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