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便反应过来,双手一拱对着弦芳深深的行了一个礼,说道:“是在下的不是,还望姑娘替我给郡主赔个不是,就说南陵第十二子唐宜周今日冒犯郡主了。”
李良玉听男子报上的家世心弦一动,复去看男子的相貌,心底自有一番盘算。
南陵唐门,大周五大族之一,族中嫡系传到宜周这一代,人丁微渺,宜周虽为第十二子,头上却没有一个哥哥活过总角。
岭南王氏,南陵唐门,与大周而言如鸟之双翼,车之双轮。
宜周重新坐回桌前,李训言耽搁许久才从外走进,去宋默那厢问了安好,再与宜周同坐,见宜周脸上有喜色,颇有些不解也不问所以。
风波一平大家自然不再直溜溜的盯着这桌。
没人再看,李良音也不再装佯,秀秀气气的磕着瓜子,冷嘲热讽道:“刚刚有人问你,你又不答,我看你是不知道什么,故意说的那翻话来炸我跟阿姊。”
宋默捧着茶盏,暖着被风吹的有点冷的手,双眼依旧看着戏台,说出来的话却能把付良玉活活噎死。
“姐姐要是觉得是宋默炸你们,刚刚你们怎么不问呢?”
“你……你这个……”
“我这个什么?”
“郡主今天是逢着什么不高兴的事了么,一句句挖苦人的话说出来让人伤心取乐?”李良玉明着当好人,实际上还是说宋默的不是。
二对一。
宋默笑了笑,将手中的茶盏往桌子上一搁,手肘撑在桌子托着下巴,衣袖微微下滑,露出小半截雪白的胳膊,胳膊上套着一枚翡翠绿的手镯。
那手镯颜色极翠,带着年轻的姑娘手上,也不显得老气。
弦芳头皮一紧,想起晋阳王的叮嘱来,莲步向前一迈:“大姑娘。”
弦芳冷冷一笑,说道:“替别人说话给别人帮腔,先想想清楚,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被对方握在手里,不然,吃不了兜着走不说还呛了一鼻子灰,既可怜啊又可笑。”
“今天老太太为大姑娘庆生的这场戏好的很,可是再好的戏我们郡主也没有太大的兴趣,谢谢大姑娘请我们郡主来看,但是王爷吩咐了望三位姑娘好好听戏好好的学学戏里的道理,不要学了那青头白脸的恶鬼,放着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害人。”
弦芳说完,宋默起身离去,留下李良玉和李良音面面相觑一脸骇然。
第32章晋阳
春夜空气中还弥漫着百花的香气,夜宴之后,当今圣上带着笛子没让一个人跟着,一步一步吹着笛子,漫漫的走着,像是不在这紫禁中宫,而是在郊外踏草吹笛。
可是他内心却没有这样的闲适,他漫步走到政务殿,殿内依旧灯火通明,他的心底感到一阵恍惚。
心里一直以来犹豫不低的事,在今夜也将有所显露。
一步一步踏上白玉的台阶,手扶着汉白玉的扶手上的龙纹,这样一寸一寸的量过去,他内心已经是万丈光芒。
不知为何,即便如今寡淡如当今圣上,只要踏上这政务殿的台阶之上,便内心波涛汹涌,豪情万丈。
政务殿的侍从看到圣上的到来连忙跪下去。
圣上却看着他们淡淡的笑了,坐上龙座。
首领公公忙吩咐奉茶宫女奉上圣上惯喝的老君眉。
圣上轻呷一口,道宣晋阳王。
首领公公忙派了身边信的过的太监去晋阳王。
却被圣上叫住,指了让首领太监去。
拥着锦衣,漏夜走在宫道中。
晋阳王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进过政务殿。
他支了公公独自一人走过逍遥殿,走向紫禁中宫,一花一草和他当年第一次进入这里并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时光催人老,当年他走进这里时,还不到十岁的年纪。
而现在,他若是搁在普通人家,他早就已经是一群孩子的父亲了。
政务殿的大门大开,当今圣上已经等了他多时。
他锋利的双眉微微一锁,今日从一群皇子里独传了他过来,其中的深意总是让人浮想联翩。
他压着步子走进政务殿,打着千行礼。
圣上坐在龙椅上,慈目善笑的帝王,笑容更为柔和。
首领太监领着一屋子的宫女太监悄然离去,并将门带上。
“行了礼就站好了,看着朕。”圣上的声如洪钟。
晋阳王直视圣上。
圣上不怒目中反有所喜。
晋阳王一直都知道,圣上让他收养宋默,除了让他护住孙女之外,更多的是通过这件事告诉朝中大臣,他晋阳王虽是异姓王,但是在圣上眼里,与一般皇子无异。
圣上坐在龙椅上,手指缓缓摩擦那圆润的金黄的扶手,像是在用手擦拭这心中的至宝。
晋阳王看着圣上低垂的眉毛,那一双眉随着岁月流逝虽已经变淡,却依旧能看出眉型。
突然就想起他第一次见圣上的时候。
那时候圣上还不是皇上,甚至连太子也不是。
只是一个封号为临沂的王爷。
晋阳王也才七岁。
那一日他跟哥哥上街踏春,走着走着便走散了,他一路去寻过去寻到一半被蒙着面的人打晕了不知抱到了哪里,迷迷糊糊中像是被人用针扎了手又挤了挤,又听到一个中年男子的欣慰的叹息声。
等他再醒的时候就已经躺在了李府门口,手指上连个伤口也没有。
但是确确实实觉得自己被人扎过。
第二日的时候,李将军就带了他去临沂王府上玩耍,他平生第一次看着这个男人,看着他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不懂又有些亲近。
男人跟他说了几句话,话语间总有几分内疚似的。
不一会李将军和临沂王去了书房议事,让几个嬷嬷小厮跟着他,他蹲在院子里湖边的凉石上坐着发呆。几个嬷嬷小厮看着他安静好打发,也就偷摸着散了去玩。
他发呆发够了想些爹爹怎么还不来,起身时腿已经发麻,刚一站起来才迈了步子结果一脚踩在了青苔上,遂直愣愣的扑到了湖里。
那时候他还不识水性,猛呛了几口水,身子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