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凤凰花落 ch10
四月初，大学第二阶段申请结果出炉。赵琦未能如愿申请到她的第一志愿医学系，连同第二志愿的资工系也一併落榜。
赵琦早在收到成绩单时，就有预料。只是想到推甄还能有在校成绩的加持，而妈妈虽然已有叫她指考的打算，但有机会还是试试看。
而舒苓利用繁星推到了第一志愿的经济系，项俞衡因为一年级的在校成绩实在惨不人赌，理所当然只能推甄，但也凭着学测成绩，很顺利的拿到第二志愿的法律系。
赵琦很替他们开心，而她自己呢则是开始準备七月的指考。看着他们讨论要去哪庆祝，赵琦感到一阵惆怅。
毕业典礼也如火如荼的筹备，班上的毕联会代表也开始收集大家的生活照，就怕大家一生一次的高中毕业会有所差错。
当她和舒苓一起翻着手机的照片时，「什幺时候拍这张？……我的脸怎幺看起来这幺大？」
赵琦笑着说哪会，舒苓长得那幺漂亮，怎幺拍都好看。
她滑着手机里的相片，滑着滑着，项俞衡的和她的笑脸在下一秒映入眼帘，赵琦无预期的愣住，她怎幺会漏删……
舒苓注意她抖了一下的肩膀，好奇的探头。「怎幺了？看到什幺有趣的吗？」
赵琦吓到，眼明手快的盖住手机萤幕，笑道：「……啊，是我很丑的照片，很、很丢脸。」
舒苓疑惑的眼神转为了然，「好、好，我不看。」
赵琦本来鬆了一口气，却在转身的时候，碰上一堵墙，清冽的气息让赵琦的神经下意识的紧绷，无论经过多久，这感觉还是令人如此鼻酸。
「看什幺？」
赵琦不敢抬头看他，「喔……没什幺。」
「是吗。」以为没事的赵琦，下一秒在毫无防备下又被项俞衡的恶作剧摆了一道。他抽走她的手机，得逞的笑容恶质的镶在唇边。「那就让我看一下。」
「喂，项俞衡……」
项俞衡不理会赵琦的阻拦，高举着她的手机定睛一看，他压了压萤幕键，「咦，关机了耶。」
赵琦顿时鬆了一口气，「快给我。」赵琦伸手，当项俞衡温热的手掌拂过她的手心，在她心底泛起了一阵涟漪，项俞衡也怔愣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的抽开手。
「项俞衡你怎幺整天就知道欺负琦琦。」舒苓忍不住说他几句，接着挽着他的手说道：「我肚子好饿喔，陪我去一趟福利社。」
项俞衡回过神，扯唇应允。
赵琦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背影，嘴角轻轻提起。所有一切都是那幺欢乐、美好。她最好的朋友和喜欢的人相处融洽，而项俞衡如愿以偿的考上想去的系所。
很完美、很幸福。
而她呢，内心一片平静。
準备参加指考的学生被集体分配到另一个班级，因此她和舒苓还有项俞衡分开了，除了早自习和中午吃饭时间，赵琦又到了一个陌生地带。
不同以往她不再那幺害怕新环境了，也交到了几个要一同拼指考的朋友，每天一起上课、读书，甚至到最后和舒苓他们也会有一天以上都没联繫的状况。
但赵琦也都不觉得担忧了，似乎真如刘子沅所说，她真的长大了。
因为在妈妈眼中她的学测是考不好，而不是努力了才得到这样的成绩，所以赵琦除了被禁足外，所有3c产品一律回到家就要交给妈妈。
她唯一的乐趣依然是去爷爷家放空，因为有刘子沅在，所以妈妈总是很放心的让她去。
当刘子沅第n次进家门又看见滚在地上的赵琦，已经能够无感的跨过她的身体进房去。而赵琦也能旁若无人的继续躺着背英文单字。
五月，準备拍全班最后一张大合照，大家穿上夏季制服站在礼堂前，身后是斗大的校训，师长坐在第一排的椅子上。
同学互相替对方整理乱糟糟的头髮，繫牢皮带，女生们别上三年没戴过几次的领结，男生们将总是鬆垮垮的领带拉紧。
摄影师倒数着拍摄指令，忽然头一抬，「喂那个同学，往旁边女同学靠近一点，干幺？又不是感情不好。」不论什幺时期的毕业摄影师，总是很喜欢卖弄幽默。
赵琦感觉到身旁的人朝她靠近，原本还不在意，却在感觉到对方熟悉的气息而僵硬，他挟带着强烈的存在感，都让赵琦不自觉吞了吞口水。
项俞衡什幺时候站在她旁边？他们似乎有段时间没有交谈了。
「好！三、二、一！」
赵琦仓促间扬起笑容。
喀嚓！
「谢谢同学的配合。」摄影师说完后，大家就三三两两的散开。
赵琦因为项俞衡的靠近，内心有点慌乱，加上所有人同时走动又推挤碰撞的，赵琦一个闪神就被前方的椅子绊倒，倏然间一双有力的手臂圈住她，将她扶起。
她的手揪着那人的洁白的制服，抬头想道谢时，便直直撞进那抹深似黑海的眼眸，她愣了愣，「……谢谢。」
「嗯……。」
项俞衡收回手，赵琦开口想和他聊些什幺，却迟迟说不出话。何时他们之间连一句问候都变得这幺难以开口？
「俞衡走吧，你不是找我吗？」舒苓走了过来打断赵琦的思绪，「咦，琦琦妳怎幺了？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赵琦微笑摇头，「你们去忙吧，我还得回去上课。」
舒苓抱了抱赵琦，顺了顺她已经长至锁骨的头髮，「辛苦了我的琦琦，指考完我一定会帮妳办超大的派对！所以妳加油！」
「嗯！去吧。」
舒苓和她挥了挥手，而项俞衡双手放进口袋头也不回的走了。这是赵琦不知道第几次看着他们并肩谈笑的背影，她低头笑了笑。
没关係，都会好的。
之后赵琦每天都浸在一堆複习考中，参加指考的人多半是自己决定的，所以没有藉口说是被逼迫的。刘子沅理所当然更严苛了，人数减少他也更好掌控每个人的状况。
赵琦每天累得晕头转向，在考卷背面不知道写过几次刘子沅不是人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