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医院,吴辰想起来今天早上没有去严伯伯那,严伯伯该担心了,他和肖秀荣道了别,但是肖秀荣坚持送吴辰去一堂,坐在车子上,吴辰问“对了,肖秀荣你怎么进我家的?你又没有钥匙。”肖秀荣沉默了一会,道“我把门撞开的。”“啊?!我家的门啊!”“小点声,我找人给你修修。”肖秀荣用手盖在吴辰张开的嘴上,吴辰的脸刷的红了。
和严医生打了声招呼,吴辰就赶紧朝家跑去,虽然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可难保不会有什么手脚不干净的人,他的卧室枕头下还有几卷钱呢!肖秀荣大步跟在吴辰后面,果然姜玉阳说的对,他确实需要练练跑步,这小子身板虽小却跑的飞快,到楼道,肖秀荣大手一抓,拉住了吴辰,微喘着气,道“上楼梯别这么快,会跌倒的。”“哈哈没事,我习惯了!”“我没习惯。”吴辰惊讶的看着把脸扭过去微喘气的肖秀荣,忽然笑了起来,“哈哈我,我知道了。”肖秀荣面无表情,皱眉道“不准笑。”“好好我不会笑的。”吴辰双手捂着嘴,露出弯弯的眼睛。
上楼查看了一下,门没有坏,可能吴辰昨晚回来没有关好,所以肖秀荣才能轻易在外面撞开。虽然肖秀荣昨晚已经来过,但对于吴辰来说那时候他神志不清所以不算,他不好意思的招待肖秀荣进来,“你坐吧,我给你倒杯茶。”肖秀荣坐在沙发上,观察着这个房子,昨晚没有看清,现在才发现这个屋子很小,陈旧的家具都很紧凑,吴辰倒茶时才发现昨晚的把唯一的水杯摔碎了,只好用一只碗倒了茶端过来。“不好意思啊,水杯昨晚碎了。”吴辰有些局促的端着碗递过去,怕肖秀荣嫌弃,又添了句“碗我洗的很干净的!”而肖秀荣并没有介意,他接过毫无犹豫的喝了口,吴辰笑了起来。“今天你也不用到我家了,我在这教你。”“嗯好。”
因为没有多余的板凳,肖秀荣就坐在吴辰的床上,吴辰则坐在小板凳上,趴在卧室里唯一的桌子上。布置了作业给吴辰,吴辰就皱着眉趴在那刻苦的写着,肖秀荣朝四周看着,忽然发现枕头下露出一条蓝色的丝带,他伸手一拉,一个校牌跟着带子从枕头下被拉了出来,他挑眉,这个校牌不是自己掉的那个吗?吴辰想和肖秀荣说话,转头看到肖秀荣手里拿着他捡到的校牌,他快速扑了过去,谁知肖秀荣朝后一躲,于是吴辰就把肖秀荣扑倒在床上,他红着脸几次想爬起来,却没能成功,最后肖秀荣用一只手扶着他的腋下,把他撑了起来,“别急,过会我会给你时间解释的。”肖秀荣眼含笑意。吴辰这才发现他们的姿势多么暧昧,立马从肖秀荣的身上下来,“那个那个校牌是我捡的,真的!我本来也想还你的,只是那个时候不是怕你揍我嘛,就一直忘了给。”吴辰挺直腰板,手放在腿上,很是拘束。如果肖秀荣发现自己每个晚上看着他的照片睡觉,一定会觉得很恶心,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又会恢复成一开始,吴辰很害怕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一丝厌恶的情绪。
肖秀荣淡淡的嗯了声,吴辰惊讶的抬头看见那双眼里满是笑意,并没有厌恶和气愤的情绪,“这就没了啊?”肖秀荣靠近吴辰,低声问“那你还要我怎么做?让我揍你一顿吗?”“那不用了,不用了,嘿嘿,现在这个校牌给你看到了就还给你吧!”吴辰急得摆摆手。肖秀荣嘴角勾起,“算了,我又办了一个卡,你不要就帮我扔了吧。”吴辰赶紧把牌子拿过来,揣在口袋里,“好的,好的,我一出门就帮你扔了!”
“作业带了吗?”姜玉阳靠在门口问,王毅见识到这个人的恐怖后,现在算是敢怒不敢言,“带了。”“那进来吧。”王毅换了拖鞋,跟着姜玉阳进了他卧室,一进房间,姜玉阳就躺到了床上,王毅站在门口,很是尴尬,姜玉阳转头见王毅还站那,挑眉道“还不进来?作业在桌子上,你抄着,我睡一觉,抄完叫醒我。”王毅别扭的别过头,嗯了声,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王毅把御宅屋放在桌子旁边,轻轻拉开椅子,坐上,翻开姜玉阳的书,果不其然,一个字没动,连名字也没写。他在内心恨恨的鄙视了一下。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相框,照片里,姜玉阳才十四五岁笑的一脸灿烂的依偎在他父母身上,十分幸福。王毅默默地看着照片,眼里流露出羡慕的情绪,也对,只有这么幸福的家庭才能养出像姜玉阳这么自信张扬的性格。
现在中午一点多,姜玉阳房间里有空调,不热,但是昨天上了两个班次,王毅现在还是很累,加上夏天到来,人容易困,于是王毅写完了数学就撑不下去了,最后拿着笔趴在桌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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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卫- 十六章-近现代文-
姜玉阳是被一阵响亮的呼噜声吵醒的,他睁开眼,朝桌子上摸到手机,看了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多了。他掀开被单坐了起来,看了看桌子那,王毅此时正趴在桌上睡得昏天暗地,难怪嗓门大,连呼噜声也比别人高几个声贝。姜玉阳笑笑,穿上拖鞋走过去,王毅平时恶狠狠的一张脸,在熟睡中显得有些可爱,姜玉阳忍不住用一只手指戳戳王毅的脸蛋,软软的,手感不错。王毅醒来时,伸了个懒腰,忽然觉得左边脸颊有点疼,他用手按了下,“啧,好疼。”他很是奇怪睡了一觉怎么脸颊肿了。这时,房门开了,姜玉阳站在门口,逆着光,“醒了?睡得舒不舒服?”“你作业我带回家抄完明天给你。”王毅别扭的低着头,自己怎么就睡着了?也怪那个变态,醒了不叫自己!“不用了,明天你再到我家来。”“哦,那我先回去了。”王毅站起来,把书本装进包里,低头走过姜玉阳,却被一把抓住了手腕,王毅抬头看向姜玉阳,不满道“你干什么?”他脸颊红红的两边都有红色的印子,一边是睡觉印下的,一边是姜玉阳用手戳出的来的,然而他并不知道,姜玉阳见了自己戳出来的红晕,心情更加愉悦,“在这吃完饭再走。”“我不饿!”王毅使劲挣开那只手,却一点也没有用,姜玉阳拉着他走向客厅“我饿了,会做饭吗?”王毅被拖到沙发边,姜玉阳拿下他的御宅屋,扔到沙发上。他皱着眉,敢怒不敢言,只能恨恨的瞪着姜玉阳。
姜玉阳挑眉,笑眯眯的看着气呼呼的王毅,说“怎么,有什么不满的地方?”王毅别过脸,低声道“没有,你先放开我的手,疼。”才一会的功夫,王毅的手腕上已经红了一圈,他揉揉手,进了厨房,王毅只会下面条,冰箱里有鸡蛋,就打了一个荷包蛋,二十分钟的样子,一碗面就下好了。王毅小心翼翼的端到桌子上,“真香!”姜玉阳很是夸张的闻了闻,眼含笑意的坐下,王毅本来做完就准备走的,但姜玉阳尝了第一口时,他站在那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很好吃啊,以后有空你就给我下面吧!”王毅听了这话也不自觉笑了,被别人肯定自己的厨艺是件很开心的事,虽然这个人是姜玉阳。姜玉阳抬眼正好和王毅的目光撞上,王毅脸上的笑来不及收,立刻低下头,走到沙发那,背上御宅屋,“我先走了。”姜玉阳没有拦住他,只是眼含深意的看着落荒而逃的王毅。
吃完面,电话响了,姜玉阳擦干净嘴,走过去拿起话筒,“喂?请问是谁?”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传来,“请问是姜玉阳吗?”“嗯,我是,怎么了?”“那个那个我是肖秀荣班里的池怡,我和朋友打算下个星期去海边玩,你,你能来吗?一起交个朋友吧!”女孩的声音有些急促,显然很紧张。姜玉阳心里了然,这个女孩对自己有意思,正好这几天无聊,去海边玩是个不错的主意,于是他笑着回答“那好呀,正好最近很无聊。到时候联系吧。”“好!到时候我我打电话给你!”“嗯,你记下我手机号码吧,方便联系。”
八月份最热的时候,严医生给吴辰放了半个月假,那个男人自从上次回来就没有见过了,吴辰虽然有些担心,但从心底希望至少这段时间他不要出现,自己好不容易正常的生活,还和肖秀荣交了朋友,这是他以前很难想象的。学了一段时间的字,肖秀荣让吴辰没事和他发发信息,当做锻炼了,吴辰识的字不多,但他每次发的信息肖秀荣都能明白他的意思。这天吴辰想起自己买的碟子还没看过,临走时就把揣进装书的塑料袋里。
“进来吧,我给你买了冰淇淋,不过只能吃一杯。”肖秀荣把拖鞋放好,接过吴辰手中的塑料袋,“哎!我这几天也馋着呢!对了我前段时间买了个欧美大片,下午咱们俩看看!”吴辰边换鞋边说,“嗯。”肖秀荣皱眉看了看手里没有封面的碟子,内心有点怀疑。吴辰吃完冰淇淋后,就上去学习了。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今天学的字有些难,已经下午四点多了,他本来还想今天就和肖秀荣一起看这部电影的,真是可惜。肖秀荣仿佛能看见吴辰垂下的兔耳朵,眼含笑意,揉揉他的头发,道“你现在不出摊子,今晚可以在我这睡,我们晚上一起看那部电影怎么样?”吴辰惊讶的抬头,“真的,真的可以吗?”“嗯,当然可以。”
肖秀荣拿了自己的衣服给吴辰穿,吴辰身型小,衬衫在吴辰身上显得十分宽大,一直遮到大腿根,下面穿着松垮的短裤,十分小巧。洗完澡,吴辰就坐在沙发那催促肖秀荣,“快点!快点!”肖秀荣拿着一包吃的走过来,放在桌子上,“看电影的时候吃。”然后走到电视那,半蹲着把碟子放进去。一切准备就绪。吴辰目不转睛的看着屏幕,电影开始两个男的一边聊天一边说话走进房间,应该是英语,反正吴辰一句话没听懂。然后忽然两个人就亲上去了,吴辰惊讶的站了起来,膝盖磕到桌子,疼的皱眉,这时候屏幕上两个男人已经抱在一起滚到了床上,吴辰一只手捂住膝盖,一只手想遮挡电视屏幕,脸蛋急得红彤彤的,“肖秀荣我我不知道,这个是这这种电影。”只见一直沉默不语的肖秀荣脸色依旧平淡无波,他用遥控器关了电视,那种羞耻的□□声终于消失了。吴辰低着头站在那,双手无措的揪着衣角,肖秀荣不是同性恋他是知道的,但是他却很害怕听到肖秀荣说恶心这两个字,“对不起啊,让你看到这种这种恶心的电影。”
吴辰抬头发现肖秀荣已经上楼了,他难过的站在那一动不动,膝盖那火辣辣的疼,却比不上心里的十分之一,肖秀荣现在一定觉得很恶心,不想见到他,但碍于面子不赶他走,吴辰越想越伤心,眼泪在眼眶打转,肖秀荣拿着药箱下来时,就见到吴辰还站在那,低着头,气场低沉,他挑眉“别站着,坐下来吧。”吴辰正在伤心中,并没有听到他说什么,肖秀荣加快步子,走过去,伸手拉住吴辰的手腕,“过来坐着。”吴辰伤心的抬起头,泪眼汪汪的,声音抖着道“我我马上走。”“走?去哪?你腿伤成这样,听话坐着,我帮你擦药。”肖秀荣把吴辰按坐下来,打开药箱。吴辰惊讶的瞪大眼睛,手指着药箱“你刚才是去拿它的啊?”肖秀荣笑了,眉眼温柔,把吴辰腿抬起来放在自己大腿上,“当然了,看你腿磕伤了,要擦点药酒。”吴辰现在心里不难受了,才感觉到腿疼,他红着脸看着肖秀荣低头擦药,弱弱的问“你会不会觉得,觉得刚才那个电影,恶恶心啊?”“没有,挺正常的。”听了这话,吴辰眼圈又红了,他深吸一口气,有些哽咽,道“肖秀荣你真好。”肖秀荣叹口气,自己就说了句话,怎么又成好人了,“你说我哪里好了?”吴辰毫不犹豫的回答“就是好!”肖秀荣抬眼看着眼前眼睛红红的,笑的一脸傻气的少年,无奈的用手揉揉他的头发,我不是对谁都那么好的。“擦好了,我今天上午又租了一些电影,我们看一部就睡觉吧。”“好!嘿嘿”
吴辰说什么也不肯和肖秀荣睡一个床,肖秀荣争不过他,只好在他床边打了个地铺。吴辰兴奋的在上面滚来滚去,“肖秀荣,这个好软哦!”肖秀荣笑了起来,他端了两杯牛奶走过来,“喝杯牛奶再睡,还有睡觉时不要乱动,腿才擦的药。”“好!”说着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接过肖秀荣手里的牛奶,一口喝了大半杯。嘴上一圈奶沫,肖秀荣忍着笑意,拿了张纸巾,弯下腰,一只手按着他的后脑勺,给他擦干净了,吴辰红着脸,赶紧用手捂住胸膛,糟糕离得这么近,他害怕自己砰砰跳的心脏声被肖秀荣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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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卫- 十七章-近现代文-
晚上肖秀荣起来上厕所,回来时,吴辰哼着翻了了个身,被单被他踢开了,肖秀荣走过去,弯下腰把被单给他盖好,准备站起来时,听见吴辰迷迷糊糊说了句“好。”他笑了,伸出一只手指放到吴辰蜷起的手心里,立刻就被握住了,就像婴儿一样,肖秀荣低头在他额头上吻了吻。
因为生物钟,吴辰醒的早,迷迷糊糊的,以为还在自己那张弹簧床上,他慢慢用手摸索着闹钟,直到摸到一只脚,怎么会有脚呢?难道闹钟长脚了?于是他眯着眼继续向上摸,肖秀荣做好早餐准备叫醒吴辰的,此时却一脸好笑的看着某人软趴趴的脸捂在枕头上,一只手却十分精神的从他脚上摸到小腿上,“别闹了,起床。”他弯腰抓住那只作乱的手。吴辰听到上方熟悉的声音,一团迷糊的脑子瞬间清醒,猛的爬起来,肖秀荣抓着的手来及不放开,被拉倒,在要压到吴辰时,他立刻用两只手支在床沿边,因为吴辰是在地上打地铺的,现在他们鼻尖抵着鼻尖,完成了一次完美的床咚。
在这么暧昧的时刻,吴辰却要憋死了,因为他没有刷牙,离这么近,肯定能被肖秀荣闻到的,肖秀荣本来在欣赏眼前诱人的风景,却发现吴辰眼泪汪汪,满脸通红,皱眉,“怎么了?不舒服吗?”吴辰立刻用手捂住嘴巴,摇摇头,发出闷闷的声音,“没有事,没有事。”肖秀荣放开手,站起来,“洗手间有新的牙刷毛巾,洗漱完下来吃早餐。”“嗯!”
到了饭点,店里人不多,厨房里只有一个大风扇,王毅坐在一个铁盆前,盆里堆满碗筷,水上浮了一层油。旁边李厨师在烧菜,油烟被风吹到王毅这边,他呛得咳嗽,脸上汗直流,此时一个妇女走了进来,头上顶着时下最庸俗的卷发,上身粗下身细,还穿了一件粉色的连衣裙,肚子那的布料被撑的绷紧,她眉毛倒竖,恶狠狠的说“你怎么还在这里洗碗!外面来客人了,快给我去招待!”王毅内心腹诽,不是你自己说外面没客人,让我进来洗碗吗?但他一句话没有说,拿抹布擦擦手,默默走了出去。
王毅高一时就离家寄住在二叔家,但二婶不待见他,总是挑他刺,这个做不好啦,那个不会做啦,王毅知道不能反驳,不然就给那个女人赶他走的理由。“肖秀荣你要吃什么?”王毅一直低着头记菜单,并没有看过客人的长相,此时听到肖秀荣这么熟悉的名字,惊讶的抬头,肖秀荣居然和那个卖粥的一起来吃饭,“肖秀荣,你怎么和这种人一起吃饭啊?你难道不知道他之前……”话没说完,肖秀荣把菜单狠狠的砸到王毅脸上,他阴沉的注视着已经被吓僵的王毅,一字一顿的说“下次说话注意点,不要让我再知道你找吴辰麻烦。”吴辰看着这一幕,内心暗爽,哈哈,王毅,看你小子下次再找我麻烦!点了餐后,王毅恨恨的拿着菜单到后厨房。
那个抢劫犯现在居然能让一直面瘫冷淡的肖秀荣为他生这么大气。看来那小子真有一手,王毅继续坐在那洗碗,他内心十分不服,自己一直乖乖学生,也不闹事,为什么会被姜玉阳压在头上,现在又发现那个抢劫犯也比自己过得好,人生真的不公平!
“肖秀荣你不知道刚才王毅的表情,实在太搞笑了!哈哈哈”肖秀荣用筷子夹了一块鸡肉给吴辰,眼含笑意,道“吃饭别大笑,对消化不好。”“嗯!唔”吴辰把鸡肉扔进嘴里,眯着眼“真好吃!还有,你刚才好帅!”听了这话,肖秀荣也笑了起来。饭中途,吴辰去洗手间上厕所,刚出来就看到王毅拿着拖把拖走廊,两人都站那没动,也没说话,王毅恶狠狠的瞪着眼前人,吴辰则笑眯眯的,摆摆手,“慢慢打扫啊~”王毅转头大声说“别高兴太早!没有肖秀荣你过得连我都不如!”吴辰听了这句话,顿住脚步。“至少我有肖秀荣,你谁都没有。”他淡淡说完,加紧步伐走了,确实如果没有认识肖秀荣,自己只是一个卖粥的,对了还是个小偷,他抬头瞅了一眼肖秀荣,心底闷闷的,而肖秀荣也迟早会离开自己的,毕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出了餐厅,肖秀荣发现吴辰情绪一直陷入自己的世界中,他挑眉,用手指捏捏吴辰的脸,又拉了拉他的手,“你学的不错,我们租部电影吧?”吴辰回过神,他注视着肖秀荣一会,默默摇了摇头,“我今天先回家了,再见。”肖秀荣脸色冷了下来,一把拉住吴辰的手腕,力气很大,吴辰痛的皱眉,“疼。”肖秀荣却和没有听到一样,拉着吴辰向前走,拐进巷子里,用手撑在吴辰两边,把他包围在自己的领域内,“吴辰,你发生什么事可以和我说的,不要自己承担。”吴辰低着头,眼圈红了,“你不可能总是在我身边对我好的。”肖秀荣搂住他,把下巴放在吴辰的头顶,叹了口气,淡淡道“你怎么知道不会呢?”吴辰并没有说话,他知道肖秀荣是真心对他好,但如果他知道自己一直喜欢着他的话,这份温柔,这个怀抱,以及他的好,自己就再也享受不了了。就让时间停止在此时此刻,让他可以一直独占这个怀抱吧。
一直到九点半,餐厅关门了,本来说下班了吃饭,可是今天二婶偏说今天餐馆生意好,已经没有吃的了,让他回去下面条吃。王毅已经司空见惯了,所以现在他已经可以下一手好面了。打开冰箱,昨天他买的面条只有一点了,估计被二婶下给他女儿吃了,他把煤气灶打开,在锅里烧了点水,等了会就把面条倒进去。二婶的声音从卧室传来“快点下完就把煤气灶关了,浪费煤气!”“哎孩子他妈你少说点。”二叔微弱的声音,“他凭什么天天吃我的住我的,喝我的?我就要说,你是大方嘛!让我们白养他几年,你弟留的那点钱够吗?还不是我们养他,我说两句又怎么了?”“你不是也知道他家的情况……”王毅把厨房的门关了,隔绝他们的谈话声。锅里的水咕噜咕噜的开了,他把盖子掀开,用筷子扒拉了几下,白色的雾气把他的眼睛熏得泪水汪汪。吃完了那些面,王毅还是饿,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他想回家,在寄住在这里的两年里,无时无刻不想回去,可是那个家里没有人等他回去了,他没有回去的理由,再熬一年,上了大学就可以住校,离开这里。他翻过身,泪水顺着脸颊流到枕头上。
姜玉阳的电话来时,他处于半睡半醒中,点开手机接听,“喂,是谁?”王毅是哭着睡着的,现在声音哑哑的。“声音怎么了?感冒了吗?”听到姜玉阳难得一见的关心,王毅别扭的用手指抠着床上的凉席,“关你什么事!有什么话快说!”“今天我爸妈不在家,你过来煮面给我吃。”“你以为你叫我,我就会去啊!”我现在肚子还是饿的,还煮面给你吃,想的美。姜玉阳懒懒道“你敢不来,下次见到你打断你的腿。”说完就挂了电话,这么面不改色的说出这种恐怖的话,实在太可怕了。
王毅穿戴好,把门开条缝,见还没人醒,就迅速溜了出去。到了姜玉阳家,按了门铃,过了好久门才被打开,姜玉阳一脸困意,全身只穿了一个大裤衩,王毅猛的的把头扭过去,身材要不要这么好!“进来吧。”王毅低着头走进来,换好鞋子,姜玉阳还站在那看着他,“我去下面条了,你快点起来。”他准备去厨房时,被姜玉阳一只手拉住了,姜玉阳用另一只手捏住王毅的下巴,把他的脸抬了起来,仔细观察,王毅瞪大眼睛看着他,眼睛肿肿的,姜玉阳放开他的下巴,用大拇指抚摸着那发红的眼角,“怎么了?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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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卫- 十八章-近现代文-
啪,王毅打开了姜玉阳的手,“别假惺惺了!”姜玉阳看着被打开的手挑眉笑了,“对,我就想假惺惺给你看的,怎么样?演的不错吧?”王毅恨恨的咬着嘴唇,一句话不说,挣开姜玉阳的手,走向厨房。下面条时王毅肚子一直咕咕叫,咽了咽口水,把面条装进碗里,端到桌子上,姜玉阳正在洗澡,于是他就坐在沙发上,眼睛时不时瞅一眼桌上那碗热气腾腾的面,姜玉阳出来时,见到王毅一脸可怜巴巴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桌上的面,他嘴角勾起,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到桌子那坐下,朝王毅招招手,“过来给我擦擦头发。”王毅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过来,接过干毛巾,盖到姜玉阳头上,用力揉搓着,姜玉阳一只手抓住王毅,用力一拽,他就坐到了姜玉阳的大腿上。王毅恨恨的挣扎着,“你你放开!”姜玉阳紧紧箍住他的腰,低下头,和王毅额头对额头,湿的发丝垂下,扫在王毅的脸上,痒痒的,王毅红着脸,别过头,“现在胆子大了啊,要不要我给你擦擦头发?”“不用,你先放开我!”就在如此暧昧的时刻,忽然“咕噜咕噜”的声音从王毅的肚子里发出。
姜玉阳轻笑出声,难怪刚才出来时,见他一直盯着面,“想吃吗?”王毅红着脸,面的香气就在鼻子下飘,嘴里唾液腺一直在分泌,但他一直僵持着,不愿说一句服软的话,他知道姜玉阳喜欢逗弄他,不管他回答想或不想,依姜玉阳的性子都不会让自己好受。姜玉阳本来想继续逗逗腿上的人,可是瞥见他红着的眼角,忽然觉得有些可怜,就放开了手,“算了,你把这面吃了吧,我去叫外卖,吃过记得洗碗。”王毅被按下坐着的时候都没回过神,他呆呆的抬头盯着姜玉阳,姜玉阳嘴角上扬,眼神轻佻,“还要我喂你吗?”“不用!”他回过神,低下头,一筷子一筷子往嘴里塞面。
吃过面,姜玉阳又把他叫到卧室,让他抄作业,自己则坐在毯子上玩游戏,玩了一会,姜玉阳手机来电了,是肖秀荣班里那个女孩,他接了电话,聊了一会。王毅虽然听不到电话那头是谁,但从姜玉阳的态度,就能推测出是个女孩子,真不懂,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无知的女孩喜欢跳这个火坑呢!他一边抄,一边摇头,什么时候能有女孩喜欢自己呢?他一定会把自己的一切给她,对她好。正神游天外时,姜玉阳早挂了电话,走过来,“王毅,过几天和我去海边玩吧具体哪天我会通知你的。”王毅顿住笔,咬牙答“我没有答应,请你不要擅自给我决定了!”姜玉阳挑眉,“你不去啊?那我和池亚说一下吧,说你不想我去。”“池亚?!”王毅震惊的抬头,他怎么会和小池在一起!“池亚?我们班的池亚?”姜玉阳并没有发现王毅的异常,以为他是害怕自己的威胁,心情很好,答“嗯,看来你认识啊。是她邀请我去海边玩,你去不去?”王毅眼神飘忽,小心翼翼道“她是你的新女朋友吗?”“还不是,不过这次去了后就不一定了。”他眯着眼,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王毅,“既然别人都邀请你了,那我们就去吧。”王毅别扭的说,他要跟着,不能让他们两成了,自己写给小池的那封情书还没寄出去,塞在枕头底下。
十点钟,王毅关上书,和坐在地上看视频的姜玉阳说“我回去了。”姜玉阳把眼睛从平板屏幕上移开,“这么早?去干嘛?”“不管你事!”王毅恶狠狠甩上门离开。赶到餐馆时,里面还没有客人,推门进去时,二婶的谩骂声就铺面而来,“一大早跑哪去了!不知道给餐馆帮忙啊?养你有什么用!只知道吃喝拉撒!”王毅一如既往地无视了那个女人,走进了后厨房,二叔正坐在厨房门口抽烟,看到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二婶就是这样,别在意啊。”王毅抿着唇,苦笑了一下,“嗯,我去洗菜了。”迟早要离开这个地方,王毅恨恨的想着。
吴辰在一堂后面帮忙晒草药,可能因为天气太热了,严医生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人有点虚,吴辰天天都过来帮忙。“严伯伯,这个药要放回去吗?”屋里没有人回答,吴辰以为严医生耳朵不灵没有听清,就又叫了声“严伯伯!”但屋里还是没有回应,吴辰心里慌了,他扔掉手里的药篓子,跑向前厅。严医生此时躺在靠椅里,看不出是不是睡着了,他抖着嘴唇,试探性的喊了声“严伯伯!严伯伯,你不要吓我啊!”躺在椅子里的严医生已经昏迷了,吴辰艰难的把严医生拉起来,伏在自己背上,奈何他身板小,试了几次也走不了几步。就在吴辰急得不知所措时,忽然看到院子里的三轮车,他慢慢放下严医生,跑到院子里,把三轮车推了出来,艰难的一步一步,踉踉跄跄把严医生背出门。短短的距离,花光了吴辰所有的力气。他喘着气,背上被汗水浸湿,踩着脚踏的腿都是虚的。耳边是呼啸的风声,眼睛干涩,他现在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快一点,再快一点。
到医院,吴辰车还没有停稳,就大声叫着“快救命!快点来人!”医院的人听了,见到三轮车后躺着一个昏迷的老人,迅速出动,抬着担架,把严医生抬进急救室。吴辰拉着严医生的手,跟着医生们向里跑,嗓子嘶哑“医生你一定要救他啊!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我们会的,请你放心,放开手吧,我们要进去了,你不能进去。”看着严医生进了急救室,吴辰靠在墙上,一动不动,眼神呆滞。忽然口袋里的手机铃响了,他眨了眨眼睛,惊醒,抖着手拿出手机,这个手机只有一个人会打电话给他,一接通,吴辰嗓音嘶哑,抖着嘴唇说“肖秀荣,肖秀荣严伯伯进急救室了,该怎么办?肖秀荣我好害怕,我好害怕。”肖秀荣低沉的声音传来,“别怕,你在哪个医院,我马上过来。”沉稳的声音抚平了吴辰心中的恐惧,他说了医院的名字,然后坐在椅子上,盯着急救室的红灯。
没一会,吴辰正脑袋放空时,听到一声温柔低沉的声音,“吴辰,我来了。”声音低沉却有着少年的青涩,他转过头,眯着眼,在一片模糊中,看到走廊尽头,肖秀荣快速朝他走过来,他想开口,但嗓子干涩,只发出一声短促的无意义的声音。肖秀荣走到吴辰面前,弯着腰,眼神深沉夹杂着一丝心疼,伸出手,扶上吴辰的红红的眼角,刚碰上,就像打开水龙头开关一样,眼泪汹涌的流了下来,“呜,肖秀荣,我,我好害怕,怎么办,呜,怎么办……”肖秀荣用手擦着他的眼泪,但刚擦干,就又涌出来,像打通的水井一样,源源不断的冒水,最后肖秀荣叹口气,吻了吻他的眼角,把他抱进怀里,轻轻安抚着,“没事的,没事的,你别怕,我在。”
灯关了,医生戴着口罩走了出来,吴辰猛的站了起来,哑着声音“医生,怎,怎么样了?”医生把手套拿下,安抚道“没多大事,人老了就毛病多了,现在只要休养生息就好,对了以后别让老人家干活了。住几天院就好,家属去签字把钱交了吧。”“好,好。”医生走了,吴辰才想起来他没有带钱,此时肖秀荣伸手摸摸他哭红的眼角,说“你先去病房看看严伯伯,我去交钱,别担心。”“嗯,”他哽咽道“钱我会还给你的。”“好,快去吧。”
严医生傍晚才醒,他睁开眼,此时吴辰趴在床上睡着了,旁边一个少年轻轻拍着他的背,见到严医生睁开的双眼,愣了下,把食指放到嘴唇上,“嘘,他刚睡着,严伯伯身体感觉怎么样?”严医生惊讶,从刚才少年的行为举止能看出他十分疼吴辰,“嗯,好多了,多亏吴辰这个小子,让我捡回一条老命。你是教吴辰认字的那个朋友?”“嗯。”肖秀荣说着手指弯曲,轻轻拂过吴辰红肿的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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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卫- 十九章-近现代文-
“吴辰多受你照顾了,他没有给你添麻烦吧?”“添了很多麻烦,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烦。”严医生惊讶,在看到少年眼里的温柔和笑意时了然,呵呵道“那你还是愿意一而再的帮他”“对呀,我是个很怕麻烦的人,但是,”肖秀荣垂眼凝视着吴辰的睡颜,“是他的话,麻烦点,也没事。”“这小子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就放心了,他是属于有事就往自己心里藏,你问他也不愿说出来,希望你以后多照顾点他。”“嗯,我会的,严伯伯你放心。”肖秀荣语气平淡,眼神坚毅。
吴辰醒来时,肖秀荣正和严医生相聊甚欢。他们两什么时候这么熟了?但心中的喜悦把这点疑惑驱散了。“严伯伯,感觉怎么样?还难不难受?”吴辰一脸担心的问,严医生笑呵呵的用大手揉揉他的头发,道“别担心我了,这都是老毛病了,可能因为最近这几天天气太热,突然就犯了,没事啊!”吴辰握住严医生苍老的手,眼圈红了,把自己的脸放在手心里,道“您下次可别吓我了,我这个小心脏承受不住。”
医生过来查看时,对吴辰和肖秀荣说“你们俩谁是老人的家属?我们有一些出院的事要交代。”肖秀荣摇摇头,“我们都不是严伯伯的家属,但是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做到的,我们也会全心全意的去做的。”严伯伯摆摆手,笑呵呵道“不用了,你们也帮我这么多了,住院这些繁琐的事就交给我女儿来吧!她明天能赶回来。现在都晚上了,肖秀荣啊,你和吴辰回去吧!”
“我不要走,严伯伯今晚我就在这陪你。”吴辰皱着脸,不情愿的握住严伯伯没有打点滴的手,摇了摇。“听话,”肖秀荣伸手揉揉他的头发,“你在这严伯伯一定休息的不安稳。”严医生反握住吴辰的手,安抚的捏了捏,呵呵笑道“肖秀荣说的对,你小子快回去好好睡一觉,吃好喝好,明天来看看我。”“那好吧。严伯伯我明天再来看你!”肖秀荣拉着依依不舍的吴辰出去了。
走出医院,天色已晚,暮色四合。吴辰的三轮车被人推到了墙角,他走过去,把车子推出来,“肖秀荣,今天太谢谢你了,我送你回去吧!”肖秀荣挑眉看着坐在三轮车垫上,笑的张扬的吴辰,眼睛弯了弯,“骑三轮车送吗?”吴辰自信的拍拍后面,扬着下巴,“别不信我,我骑三轮车也是一把好手,一定会安全送你回家!”肖秀荣跨上车,坐在后面。吴辰朝后看了眼,大着嗓门道“坐好了吗?我出发了!”凉爽的风拂过脸颊,抚平吴辰内心的躁动不安。肖秀荣眯着眼坐在后面,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中午听到电话那头吴辰哽咽的声音,自己的心脏瞬间被勒紧,他害怕,害怕失去吴辰,害怕吴辰受到伤害。看来自己已经被某人抓的死死的了,然而某人却到现在还傻愣愣的没有发现,肖秀荣想到这无奈的叹口气。
送到肖秀荣住的小区门口,吴辰准备道别,却被肖秀荣叫住了,“在我家住吧,你一天没有吃,回去给你做点吃的。”吴辰低着头,纠结中,肖秀荣放软声音,有些可怜,道“我一个人晚上睡不安稳。”这句话完全击溃吴辰那点矜持,他笑起来,“那好。”
肖秀荣下了两大碗肉丝面,撒了葱花,切了肉丝,再打了两个荷包蛋。吴辰趴在厨房门口,拼命的吸鼻子,“啊~好香。”“快去洗手。”肖秀荣笑道。吃面时,吴辰狼吞虎咽,吃相甚丑。肖秀荣摇摇头,“别吃这么快,噎着不好。”吴辰把埋在碗里的头抬起,咽下口中的面,激动的说“肖秀荣你怎么下面条这么好吃啊!”“我爸爸是警察,基本不回来,有时候保姆没来,我就自己学了点。”吴辰没经过大脑思考就追问了句“那你妈妈呢?”气氛忽然冷了下来,肖秀荣面色平静,但吴辰能看出他生气了。“对对不起,你不用说了,我只是顺口说了句,你不要生气。”就在他脸憋的通红,不知所措时,肖秀荣开口了“告诉你也没事,我不是和你生气。我妈妈在我十岁的时候,不告而别离开了。丢下一封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来。
他一直记得那天晚上,女人哄他睡着,半夜起来时把他惊醒,他眯着眼,迷糊得问“妈妈,你去哪里?”女人伸手拍拍他的背,柔声道“荣荣乖,妈妈很快就会回来,你睡吧,一觉醒来妈妈就回来了。”他打了个哈欠,伸出自己的小拇指,软软的说“那妈妈我们拉勾勾,说好了。”“嗯。”然而第二天留给他的只有一张离婚协议书,那天晚上的约定就像一个玩笑一样,小小的肖秀荣一直不愿相信,他认为妈妈和他做了约定就一定会回来。但是几个月过去了,几年过去了,他终于明白当初女人和他做约定时只是敷衍而已。
肖秀荣平淡的说完,瞥见对面,吴辰的眼睛居然红了,他惊讶道“怎么了?”“唔,没事,你不要难过。”吴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事都过了快十年了,肖秀荣并没有多难过,但看到吴辰居然因为自己的事红了眼圈,心里仅剩的伤感也消失了。“快点吃吧,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早就不难过了,如果你想我心情好的话,就答应我,以后不准骗我。”吴辰连忙表达自己的心意,伸出手发誓,“我绝对不会的,你相信我。”肖秀荣见他那一脸严肃的傻样,笑了。
晚上睡觉,吴辰依旧是睡在地铺上,他翻来翻去,怎么也睡不着。只要一闭眼,就是中午躺在椅子里脸色苍白的严医生,过了一会,他舔舔干涩的嘴唇,问“肖秀荣,你睡着了吗?”“没,怎么了?睡不着吗?”肖秀荣翻个身,趴在床沿,眼睛向下看,黑暗中,吴辰睁着双大眼,看着肖秀荣,“嗯,我害怕,不敢睡。”肖秀荣皱眉,低声道“那你上来吧,我陪你。”“不用了,不用了,你只要给我只手就好了。”肖秀荣妥协,伸出一只手,黑暗中,吴辰向上摸索好久才触碰到,他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手放进那只大手心里,立刻被握紧了,吴辰心里平静起来,困意袭来,“唔,肖秀荣晚安。”肖秀荣捏了捏手,没反应,看来睡着了,吴辰身板小,连手也是小小的,肖秀荣把他的手张开,和自己五指交缠在一起,“晚安。”
一夜无梦,吴辰早早就起来了,他坐起来时,发现自己的手还被肖秀荣握着,眼睛弯了起来。他小心翼翼的把手抽出来,换了衣服,轻轻关上门,走了。骑上三轮车,到菜市场买了条鱼,回到家,拿着鱼去了厨房。他先把鱼的鳞给刮干净,去掉鱼鳃,再剖肚。鱼洗干净后,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他把手洗干净,在围裙上擦干,走过去,果然是肖秀荣,“喂。”“你在哪?”吴辰摸摸鼻子,“我现在在我家,我买了条鱼,想炖鱼汤。”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一丝不悦,“早上为什么没有叫我?”“我,我看你睡得很熟,不想吵醒你,而且昨天也太麻烦你了。”“吴辰!”肖秀荣陡然提高音量,他才发现自己可能吓到吴辰了,放柔声音,道“吴辰,我们不是朋友吗?你为什么要觉得麻烦我呢?我是愿意帮你的。”吴辰眼圈又红了,他哽咽道“肖秀荣,你真好。”肖秀荣叹口气,道“我马上去你家,等我一起去医院。”“嗯!”
挂了电话,吴辰揉了揉眼,肖秀荣,你要是再这样对我温柔,对我好,我就会一直赖着你了。肖秀荣来时,吴辰给锅里放了水,盖上锅盖,去把门打开。“很香。”门一开,肖秀荣就笑着说。吴辰得意的嘴角上扬,“当然啦!我是谁!”做好鱼汤,吴辰拿了个小的电饭锅,把汤装进去,再用自己不用的衣服裹着,忙完已经九点了。“走吧,今天我骑自行车载你。”肖秀荣拿出车钥匙在食指上转了转。“好呀!让我看看你的车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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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卫- 二十章-近现代文-
吴辰一只手抱着电饭锅,坐在肖秀荣后面,另一只手捏住他的衣角。“抓稳了。”肖秀荣把吴辰的手放到腰上,“跌倒了,严伯伯的鱼汤就没了。”吴辰偷偷把脸靠在肖秀荣的背上,眼睛弯弯的。到了医院,推开门,严伯伯病床边坐着一对中年夫妻,他们正聊的开心,看到站在门口的吴辰和肖秀荣,严伯伯乐呵呵的招招手,“过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女儿和女婿,你们就叫他们严阿姨和刘叔叔。这个小子就是我经常和你们说的吴辰,旁边那个小伙子是他朋友,我这次多亏他们俩了。”吴辰呆呆的被肖秀荣推过去,严伯伯女儿和女婿站了起来,他们走过来分别和吴辰握了握手,一脸感激“太谢谢你们了,太谢谢了。”吴辰无措的,摆摆手,“没事没事。”肖秀荣知道他被这对热情的夫妻吓到了,用手拍拍他的肩,对着严伯伯沉稳道,“吴辰做了鱼汤给您,吴辰你盛点给严伯伯喝。”吴辰才想起来自己怀里还抱着电饭锅,“哦哦。”严阿姨把严医生扶坐起来,笑着说“太谢谢你们了,我和我老公最近几年在d市稳定了,这次回来就决定把爸爸接过去。”吴辰倒了半碗鱼汤,听到这话手抖了一下。刘叔叔站在一旁搓着手,憨憨的应着,“对,不然爸在这没人照应,谢谢你们的照顾啊。”吴辰低着头,没有说话,肖秀荣走过去抚摸他的背,回到“接过去也好,严伯伯现在老了,身边需要人照顾。”
严医生知道吴辰是舍不得,喝了一大口鱼汤说“真好喝!小子我以后还会回来的,对了我这两天把药粥的材料和做法交给你,我身体好了就会回来看看的,别难过,小伙子就该有朝气点!”吴辰红着眼圈,点点头,严医生笑呵呵的揉揉他头发。下午严医生出院,吴辰没好跟着,毕竟严伯伯的女儿女婿在照顾,自己一个外人不好。肖秀荣看出他的想法,捏捏他的手,低声道“今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一定很喜欢。”吴辰垂着头,一脸沮丧,不感兴趣的说“哪里啊?”他现在最想的就是回家睡觉了,但是他知道不能不去,因为肖秀荣会不高兴。
坐在肖秀荣车后,一只手搂着他的腰,吴辰看着肖秀荣被汗浸湿衬衫的背,内心十分害怕,严伯伯要离开自己身边了,肖秀荣肯定迟早有一天也会离开,如果自己可以让他们都留在身边就好了,他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脸贴在肖秀荣被风吹鼓起的衬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