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我到底没你妈想得那么开。”
韩骞收拾着棋盘默不吭声。
“这两年也委屈了你。”柏易荣意味深长。
韩骞心想不委屈,虽然你儿子老骚扰我,但背地里我没少挤兑你儿子,和女明星那料跟我也有脱不了的关系。
韩骞龟缩片场三个月,看似天天围着费楠生转,暗地里动作从来没停歇过。洪叶伤了腿没法出来活动,全靠粉丝给他刷曝光率。费楠生微博下面,这帮粉丝没少来找存在感。
韩骞找人跟了洪叶两个月,这厮也是憋久了,还拄着拐杖就跑去夜店。韩骞立刻拐了三道弯给人报了料,也得亏如今互联网发达,洪叶粉丝闻风而动,直把酒吧围了个里外三层。洪叶被困在里面三个多,最后公司派了几拨人来才把他全须全尾的捞了出来。
当晚韩骞就买各家水军公众号,分析洪叶到底是腿伤退出的,还是胜任不了角色退出的,或者从粉丝角度下手,谴责如今粉丝太过疯狂,堵了人家店害人做不了生意,疑惑是脆拿洪叶当晚拒不露面安抚粉丝,差点造成事故的事来批判如今明星太拿自己当回事。
事情倒霉就倒霉在,洪叶不能下地那阵推了不少活动,有不少宣传都放出去了,最后开了天窗。本来大家都还秉持着“受伤也是没办法”的想法,但眼下有个不花钱的免费热度,立刻有不少人加入了批判阵营。
总之,洪叶有一阵□□缠身,粉丝忙着四处扑火,成功把费楠生抛到了一边。
他雇来拍照那人整理照片时发现了意外之喜,居然有一张柏木杨和一小女星贴面热舞的照片,还特询问过韩骞要怎么办。
韩骞这坏胚犹豫都没有:“我不知道这事,随你处置。”
对方当然兴高采烈的卖给了八卦号。
然而罪魁祸首此时一脸深沉:“柏叔,别说了,都是一家人。”
柏易荣看着韩骞笑了笑:“木杨要是有你一半……啧,他也不能是我儿子了。”柏易荣由衷的赞叹,“这点我还是不如你妈。”
韩骞早些年听柏易荣夸自己妈还能有点不自在,总觉得对方居心叵测不怀好意,这两年听多了,精神上和耳朵里都生了茧,反正肖筱玉不是二八少女,再如柏易荣这样的愿意拿好话哄着她,总不会是件坏事。
肖筱玉出来招呼他们:“大爷们,吃饭了。”
柏易荣边走边闻空气中飘来的菜香:“你妈没动手,彻底安全了。”
费楠生的手艺绝对可以出去开餐馆的那种,即使是柏易荣,也很给面子的多吃了不少。
肖筱玉看着桌上埋头吃饭的韩骞:“韩骞,你们俩今晚住这里?”
“不不,难得你和柏叔有时间二人世界,我回自己那。”
肖筱玉也不勉强:“待会抱两套被子走,就你那个样板房。”
听说不用住下来,韩骞怕他妈改主意吃完饭丢下碗拉着费楠生就走。
韩骞铺完床,肖筱玉的短信跟算准了一样蹦进来:“儿子,有戏啊,你倒是快点啊!”
韩骞觉得心里落了个炸弹,轰一声,震得他有点蒙:“你跟他说了什么?”
“探他口风呀,放心吧。你妈这手可是完全传承了居委大妈的多年经验,不会错。”
不会错个头啊,韩骞在心里吐槽,您老自生下来哪接触过居委大妈!
他围着床来回走了两圈,还是决定去找费楠生聊一聊。
他敲了敲门,半天也没有动静,于是又敲了敲,等了两秒,脆将耳朵贴在了门上。然而里面听不到丝毫的声音。韩骞心里一惊,想起了肖筱玉说的“传承居委大妈多年经验”,影视剧里对于大妈的形象刻画这时候鲜明的跳了出来。
费楠生不是被吓得连夜跑了吧?
他回顾了下,发现自己回房就顾着铺床,又和肖筱玉聊了几句,实在没有什么功夫去注意是不是有特别的动静——比如有人进出大门之类。
韩骞忽然六神无主起来,好在他还能记得自己的阳台应该能通费楠生的,于是迅速回了房,翻过了阳台半人高的隔离。阳台门没锁,屋里和他晚上带费楠生过来时并无二致,只在床上多了一床四件套和被子。
韩骞脑袋嗡一声,带着点撕心裂肺的痛苦大喊:“费楠生!”
回音震得他自己心颤。
内洗漱室的门咔嗒一声打开,费楠生露出一个湿漉漉的脑袋:“找我?”
韩骞对着从门缝中冒出来的水汽看了几眼,脸上的神色有几分茫然:“你,这是在洗澡?”
“嗯,做了菜身上有油烟味。”费楠生看了门一眼,“你怎么进来的?”
韩骞:“……”
费楠生把头缩回去,韩骞盯着重关上的浴室门意识到自己犯了傻,眼下不知道该走还是留。不等他纠结出什么,费楠生穿着睡衣走了出来:“说吧,什么事?”
韩骞的眼神不由自主的顺着费楠生的脸一直游移到领口:“帮你铺床。”
费楠生:“……”
两人沉默不言的把床铺好,神色肃穆得简直像在进行某种仪式。实在无事可了,韩骞又抓起了枕头用力拍,打力道之大仿佛这样可以除螨抑菌。借着拍枕头的那点力气给自己鼓了鼓勇气:“我其实还想和你说,要是我妈说了什么,你……别在意。”
他思来想去,找着合适的措辞:“你知道,老人家对于这种事总是特别上心。尤其是我这种单身久了的。”
他看着费楠生,发现对方脸上没有不悦,于是大着胆子更进一步:“我怕把你吓跑了,毕竟那么合心意的以后恐怕不会有了。”
费楠生:“……”
他看着一脸撩骚的韩骞:“所以你就跳窗进来了么?”
韩骞大囧,仍不放弃:“情之所至嘛。再说……”他声音低了下来,“我刚真以为你走了,当时脑子里就一个想法,哪怕是绑也要把你绑回来。”
“我以前听人说死缠烂打,总唾弃人怎么能没脸没皮到这种地步。可轮到我自己,发现实在黔驴技穷了也是能那么没脸没皮的。”
韩骞以为费楠生又会和以往一般,用沉默应对亦或脆怼回来,然而他却说:“不用担心,伯母很好。”
他用围在脖间的围巾擦头发:“我父母去的早,若是还在,也许现如今,也会和她一样着急。”
费楠生坐下来:“你打算睡在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