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周辛站在阮歌的房门外,看着地上投射的树影,凝神不动。
荣华本日倒也变态,也起的很早。他走进阮歌休息的院落,看见周辛站在门口发呆,便踱步过往。合起扇子,拍了拍周辛的肩膀,道:“从何时起,我们堂堂的副门主,什么时候也有如此落寞的表情啊?真是令人唏嘘啊!”
周辛抬开端,迅速看了看四周,然后狠狠瞪了荣华一眼,用眼神警告他说话警惕点儿。
荣华展开折扇,浑不在意隧道:“放心,这是我的处所,不用那么警惕翼翼。”
周辛冷着脸道:“还是警惕为妙,若有个闪失,看我怎么办你!”
荣华只好敛了笑脸道:“好了好了,最讨厌你这一本正经的样子。怎么?阮丫头还没起床吗?”
周辛看了一眼阮歌门口,道:“昨天可能累坏了,让她多睡会儿吧。”
“昨日,怎会是阿湮送她回来的呢?你不是说是半路被宁溟琛劫走了吗?这里面毕竟怎么回事啊?”荣华皱着眉头不解隧道。
“昨夜风雨交加,她一夜未回,真是急煞人了,好在阮丫头回来了,我这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不过宁溟琛这小子居然被淋病了,还卧床不起,我固然欣喜有余,还是奇怪得很呐!”荣华站在那喋喋不休。
此时,就听房门咯吱一声,一个不耐心的声音自打房里传出来。
“荣华,你什么时候变唐僧了?叨叨叨叨,我这想多睡会儿都不成,你是成心站在我门前膈应人的吧。”阮歌披了件外袍,散着头发,打着呵欠走出了房门。
周辛见状连忙背过身往,避嫌不往看阮歌。荣华起初有些吃惊,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满脸微笑地摇着扇子。
荣华笑眯眯地对阮歌说:“阮丫头,你起床啦?昨晚睡的如何啊?”
听了荣华这无关痛痒的问题,阮歌撇了撇嘴:“好啦啦,你感到我会信任你来就是想问这些问题吗?”
荣华咳咳两声,表现默认。
阮歌又看了一眼旁边背过身往的周辛,问道:“阿辛,你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周辛沉声道:“回阮姑娘,昨日宫中传下宫宴的诏书,属下特往返禀姑娘。”
“什么宫宴诏书?这皇宫是要闹哪样儿?动不动就办宴会,真当这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啊。”阮歌双手抱着肩膀不耐心肠道。
周辛答言:“是为了迎接封隶国的特使,天子本日举办晚宴,还特别邀请了姑娘。”
阮歌打了个哈欠,转身道:“你们最少让我换身衣服吧,稍后再说。”
荣华见阮歌要回房,急忙问道:“歌儿,你方才说那‘唐僧’是什么意思啊?”
阮歌回头,咯咯笑道:“唐僧啊,是个十分唠叨的和尚!”
荣华一听皱眉道:“和尚?那不是出家人吗?”
阮歌又补充道:“但是他是个非常帅的和尚哦!”说完嬉笑着回房关上了门。
荣华自言自语道:“说我是唐僧,帅气的和尚……”想着想着,荣华顿时眉开眼笑,他凑近一旁的周辛,一脸喜悦地问道:“哎,我说,你说歌儿是不是在变相的夸我长的帅气啊?”
周辛面无表情地转身往院外走,丢下一句:“做梦吧!”
荣华顿时在后面指着周辛的背影道:“哼,嫉妒,你纯粹是嫉妒。”
宁溟琛靠在床榻上,喝了药后,脸色已经缓和了很多。朱沣毕恭毕敬地站在他的榻前。
“她回往了吗?”宁溟琛很久沉声问道。
朱沣顿了顿道:“阮姑娘已经安然无恙地被送回了荣华公子的别院。”
宁溟琛半闭着眼睛,缓缓道:“是二皇子将她送回往的?”实在他心中的答案很明确。
朱沣看着自家王爷如此表情,却也只能如实答复:“是的。”又接着道:“王爷,您真的为了一个女子……”剩下的话没有说出来。
宁溟琛沉默了半晌,道:“没什么事,下往吧。”
朱沣懂得宁溟琛的性格,可是这样的事对于以前的宁溟琛来说,是根本不可能有的状态。虽说宁溟琛也会流连花丛,出进勾栏瓦舍,身边缭绕的女人也不少。可是朱沣最明确那都是逢场作戏,有些是必不可少的手段。但是这一次他们的王爷让他深深担心,明显已经陷进了情绪的漩涡,却又不想跳出来。
朱沣又道:“本日宫中设宴,皇上要宴请封隶国特使武坤,诏书昨日就下到府里了。不过昨日见王爷身材抱恙,属下便替王爷挡了过往。”
“嗯,好,下往吧。”宁溟琛没有说什么,闭着眼睛道。
“那属下告退了。”朱沣后退着,转身筹备离开。
又听宁溟琛忽然问道:“可否也邀请了歌儿?”
朱沣顿了顿,如实答复道:“听前来传旨的李公公说,皇上很爱好阮姑娘,也破例邀请了她。”
宁溟琛一听睁开眼睛,沉声道:“吩咐下往替我筹备,我要往赴今晚的宫宴。”那眼神中像是蕴躲了一团火,只筹备燃烧的那一刻。
秦叔在书案旁静静地垂首站立。
宁溟御正在俯身练字。
秦叔打量自家的王爷,他本日仿佛心情大好,连日来久病不愈的状态似乎忽然没有了,那眼神神情奕奕,嘴角边分明带着浅浅的笑意,下笔也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自家王爷自打昨日下午回来,就保持这这种状态,周身服侍的人都深感惊异。
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王爷开心就比什么都强,秦叔心想。
想起昨日宫中的诏书,秦叔开口道:“本日宴请武坤的晚宴,王爷有兴趣参加吗?要不照例我就拒尽了吧,反正王爷本日来也在休养阶段,皇上也不会多想。”
宁溟御提起笔,正在考虑要写什么,听了秦叔的话,略一思索道:“不用拒尽,本王今晚进宫赴宴。”
说着话手中的笔却无意识地在纸上写了个字。
秦叔看到那分明是个‘歌’字。
宁溟御也注意到自己写的是什么,连忙解释道:“是颂歌的‘歌’。”
秦叔极力忍住笑意,心说:“我的王爷呀,谁问你是阮歌的‘歌’,还是什么歌的歌了?你这么聪慧的人,居然也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毛病。”</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