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实在一点也不爱好和陌生人饮酒的感到,尤其是和一个十分自来熟的陌生人。可是,若是自己此时抬屁股走人,又仿佛显得自己太过小家子气。一迟疑的工夫,那边人家已经将酒给九娘送了来。
自己花银子买的酒,不喝完了,怎么对得起劳动国民的辛苦劳动。
九娘心思转念间就做了决定,管他卢恒之还是宋恒之,打定了主意将他当做空气当做虚空里不存在的东西就好了嘛。
这么一想,九娘感到自在了不少,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还没等将羽觞举到嘴巴下面,卢恒之就伸手拦了下来。
“九娘姑娘,你自己喝有什么意思啊?”卢恒之冲着九娘笑的有几分暧昧。
九娘没由来的一阵恼怒:“我说卢公子,你……”有弊病这样的话,九娘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万一卢恒之是个有权有势的,自己口无遮拦的说不定还会给酒香惹来麻烦。这么一想,九娘倒是忽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愤愤地将羽觞放回桌子上,九娘看着卢恒之,笑了一下,“卢公子总是这么血汗来潮的找姑娘饮酒吗?”
“哦?九娘姑娘你怎么能这么想,说的卢某似乎很随便似的。”卢恒之笑着摇了摇头。
说这话就似乎你不随便似的!九娘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九娘姑娘,是不是卢某不把自己的目标阐明确,姑娘就不会同卢某喝这一杯酒?”卢恒之打量了九娘一会儿,噙着一丝狭促的笑意问九娘。
九娘此时也顾不得是不是被人捉弄了,满心里想的都是赶紧解决掉眼前的这个人,就算是被捉弄了也没什么了。反君子家既然是有目标的,那么怎么着也比那些漫无目标,单纯的就是来挑事的要强很多。
卢恒之捂着嘴嘿嘿地自己笑了一会儿,才敲了敲桌子:“实在在下不是为了姑娘。而是为了……呵呵,说起来倒是有些不大好意思呢。”
九娘抽了抽嘴角:“卢公子说就是了,九娘固然不知道公子要说什么,却能够保证,不管公子说什么,九娘都为公子保密。”
“认真?”卢恒之看了九娘一眼,有些别扭地低下头猛地灌了一杯酒,这才道,“你同胡蝶是旧识?”
居然是为了胡蝶?
九娘感到本日的经历十分的完善,点了点头。九娘才问:“我同胡蝶不但是旧识,还是好友。”
“这个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看着九娘姑娘来了,就这么贴乎过来不是?”卢恒之嘿嘿地笑了笑。
“你和胡蝶?”九娘往前坐了坐,有些好奇了。
卢恒之却没急着答复九娘的问题,而是给九娘重新倒了杯酒:“来来来,咱们边喝边说。”
九娘点头,一饮而尽,之后猛地皱眉。
卢恒之又笑:“怎么样?这晋国的酒。姑娘喝不惯的吧?嘿嘿,实在我也喝不惯。不过我听胡蝶说,若是我能喝下这儿的一壶酒,本日就能见见我。可是往年。她也是这么说的!往年我喝了整整两壶比马尿还要难喝的酒,可是胡蝶还是没有见我!为什么?九娘姑娘,你来帮我分析分析,这是为什么啊!”
九娘抽了抽嘴角。有些猜忌卢恒之是不是喝大了,怎么喝了两杯酒之后同饮酒之前的差别那么大啊。
“九娘……”卢恒之忽然伸手捉住九娘,把九娘吓了一大跳。
“松手!”胡蝶不知道打哪里跳了出来拍了卢恒之一下。
卢恒之抬头冲着胡蝶笑了笑。头一歪就趴在桌子上喊不起来了。
九娘十分诧异地看了胡蝶一眼,问道:“这是……”
“没事,每年都是这样。”胡蝶没好气地白了卢恒之一眼,可是脸颊却升起了一片可疑的红晕。
九娘呐呐地转过火来点了点头,问胡蝶:“你每年都不见他?这不是也见了吗?”
“是啊,我是见了,可是他喝多了,根本就不记得了啊。”胡蝶有些可笑地摇了摇头,看着卢恒之,眉头皱了起来。
一个不管过了多少年,还是只有两杯酒酒量的男人,和一个风花楼头牌,之间有着什么故事,九娘根本就不敢往沉思。有些事儿,自己心里头明确就好了,真的没有必要,非得把什么事儿都弄得清明确楚明明确白的。
九娘叹了口吻,又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的卢恒之,问道:“需不需要帮忙?”
“不用,进夜了自然有人来把他带回家。”胡蝶垂眸,那神情似乎有几分落寞。
九娘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喝着桌子上的酒,这酒的味道,真的有些怪怪的,可是九娘却又说不出来哪里怪。先前卢恒之的那句评价“比马尿还要难喝”实在让九娘一瞬间的恍惚认为这也是啤酒。要知道在二十一世纪,很多感到啤酒不好喝的都是说一句和马尿似的。那句话说的,就似乎那些人喝过马尿似的。只是这句话,九娘从来没有说过罢了。
九娘正在沉思,却被胡蝶推了一下。抬头看着胡蝶,九娘有些不好意思:“怎么了?”
“我从来都没有同你说过吧?”胡蝶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卢恒之的脸,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苦笑。
胡蝶的那场无疾而终的爱恋,她还有这对爱情美好的渴看的那个人,就是卢恒之。
当年一别,再相见时,胡蝶感到自己早已经没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动机,断爱尽情也不过如此。
可是卢恒之却一遍又一遍的同她说着那些好听的话,纵然已经在风月场里跌滚打爬了很多年的胡蝶,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他,还是有情绪的。只是那些情绪都已经深深地尘封在了自己的心坎深处,胡蝶不愿意再往想,亦不愿意再见他。
却还是感到把持不住自己。
心里有些东西酒香荆棘一般肆意疯长,胡蝶沉思熟虑之后,也不过是同卢恒之说。若是他能喝的了一壶异国的酒,她就见他。
卢恒之这个人,样样都好,偏生总是记挂着已失往的或者说是得不到的东西。
他口口声声记挂着胡蝶,却也只有每年邺城来往各路商客时才会来邺城寻她。口口声声说着可认为胡蝶做任何事,却连一壶酒都喝不了。
九娘叹了口吻,问胡蝶:“那么你呢?”
“我?”胡蝶笑了笑,看了一眼来往不尽的人群,微微眯起了眼睛,“我如今不过是走一步算一步。他要来,我也不能打折他的腿,不允他来。但是见不见他,怎么见他,却是我自己的事儿。”
九娘看着胡蝶的神情,一时之间也不敢插话。只能默默地陪着胡蝶饮完了那一壶有些苦涩的酒。
一壶酒喝完,胡蝶看了看天气,拉着九娘起身:“咱们该走了。”
九娘愣了愣,旋即点头。随着胡蝶走到了那个酒肆的斜对面。胡蝶便看着人家摊子上卖的珠花停下了步子。九娘略微颦眉,看着那摊子上的珠花,实在还不如她和胡蝶现在头上戴的好看,怎么就值得胡蝶这么聚精会神的看着?
诧异间。九娘听到身后有人惊呼:“可算是寻到姑爷了,快快快,上前将姑爷抬起来,还是咱们小姐精明啊。知道姑爷是又来喝这儿的酒了。”
后面的人群有些吵闹,可是那几个人的声音,却仿佛格外刺耳似的。一直等着那边没了什么动静。九娘这才看了胡蝶一眼。胡蝶手里拿着一直木簪不知道看了多久,摊主都有些瞧不过眼了,尖着嗓子问:“你们两个到底买不买啊?不买就走开,别碍了我做生意。”
九娘和胡蝶相视一笑,扔下那支簪子,就走远。
好一会儿,九娘都认为胡蝶不会再吭声了,胡蝶却又停住脚步,看了九娘一眼:“喏,你也听到看他是别人的姑爷。花儿你感到我保持或者不保持还有什么意义吗?实在我早就知道了,像我这样的人,终其一生,也做不了别人的妻。可我爱好的人,却是别人的夫君。花儿,有时候,我都会想假如当年我们在保持一些,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所谓的才子佳人毕竟只是说书人嘴里的故事罢了。”
“都会过往的。”九娘皱了皱眉,连安慰都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胡蝶却似乎忽然之间就不往想了似的,转头冲着九娘笑了笑:“你呢?”
“我什么?”九娘挑眉。
“你和你的顾先生,如今算是什么情况了?”胡蝶拉着九娘坐到一旁的树下。
九娘笑了笑,“就这样,人活着,总得有些念想,我不想将来年老的时候,一个人孤单寂寞的追忆着自己的似水流年。”
“所以……你现在是决定了?”胡蝶笑着看着九娘。
九娘就在胡蝶的眉眼中笑了,仿若是这十几年来,最轻松天真却又是最为明媚的笑脸。
胡蝶低头笑了笑:“这样真好。花儿,你能好好的,我比谁都兴奋。”
九娘忽然就有了一种落泪地激动,她看着胡蝶仔仔细细的看着,之后扯了扯嘴角:“胡蝶,我也盼看你能好好的。”
胡蝶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身后,一片寂寥。
两人离别之后,九娘不过才回到酒香,就又人来说是找九娘。
怀疑着出往,那人依旧陌生。九娘忍不住皱眉,怎么今儿这么的招陌生人待见,一个两个的还都认识她,偏生的压一个也不认识。
“九娘姑娘,小人是卢恒之卢公子的书童阿生。”
九娘忍不住高低打量了一番,那个叫阿生的书童完整看不出是一个书童的样子,衣着打扮的倒比卢恒之还要华丽似的。(未完待续……)</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