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甘露殿出来,天空已经下起了徐徐沥沥的小雨,只管雨势不大,但照旧令宫中万物生机勃勃,绿意盎然。
蒙蒙细雨令柴令武脑子一阵清醒,禁不住长长的舒了口吻。
郑丽琬、长乐公主、汝南公主都是万中无一的好女孩,每一小我私家都有倾国倾城之貌,每一小我私家,都是冰雪智慧、心有七窍玲珑;每一个,都是泉源特殊……每一小我私家,对于柴令武都是无可替代的唯一。
现如今,与她们三人的亲事终于告一个段落了!
昔人有立室立业之说。
立室已不远,立业将再来。
往公主殿偏向走了几步,却见一个眉清目秀、婀娜多姿的宫女从一旁迎了出来!弯着腰行礼道:“云萝见过令郎,公主殿下等着您呢,命仆众前来相迎。”
云萝是长乐公主贴身侍女之一,专门认真长乐公主的饮食起居的。如无意外,依照皇家规则,她们未来的了局肯定是随着长乐公主一并嫁到柴府。
柴令武问道:“公主在哪?”
云萝笑道:“公主在公主殿!”
“走吧。”
云萝嘻嘻一笑:“请令郎跟仆众来!”言罢,转身向甘露殿西侧走去。
柴令武亦步亦趋的跟上。
天上的细雨已经越来越大,飘飘洒洒宛如云雾一般轻柔,将太极宫的红墙黛瓦笼罩其中。少了几分庄严肃穆,多了几分轻灵缥缈仙气。
云萝身姿纤细,在前面快步疾行,经由孔子庙,穿过安仁门、公主殿竹林,来到一池湖水之畔。
站在湖畔回廊中放眼看去,但见水波激荡,烟波浩渺,水面有迷蒙的雾气萦绕,宛如仙境。
湖畔回廊之中,一道亭亭玉立倩影凭水而立,只是一个背影,便似与这幽美的景致融为一体,弱质纤纤,宛如画中人!
云萝微微一福,悄然退开!显然事先得了长乐公主的付托。
柴令武信步走进湖畔回廊。
长乐公主一双美目秋波盈盈,看着走来的柴令武,唇角微微挑起,脆声道:“令武哥哥!”
这丫头也是大女人了,出落得清丽感人、亭亭净直,轻风吹拂着青丝飘舞,露出了一张绝美的面颊肌肤如玉,光洁而细腻!
宛如一朵悬崖边上的雪莲,让人只能远观无法触及。
柴令武急步上前,柔声道:“乍暖还寒时节,最容易受凉,你怎么跑出来淋雨?”
“我天天练拳,身子好得很!”长乐公主心下甜蜜,笑靥如花,眼中的喜悦之情流露无遗。
“太极拳令人强身健体,却不是百邪不侵的灵丹妙药,”
柴令武看了她一眼,原来清秀绝美的面颊,看上去有些憔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像朦胧轻雾笼罩在深潭之上的一对美眸,这是睡眠不足的一种体现,如果她精神很好,她的眼睛应该是明亮如宝石,不外这种朦胧之态,又有另一种美。
“回屋吧!别把自己淋出病来!”柴令武笑着说。
“嗯!”长乐公主乖乖的与他并肩回屋。
这照旧柴令武第一次步入长乐公主的香闺。
难免好奇的看了一下屋内部署。
古色古香、匠心独具的装饰部署,充满了一种简约的奢华。
一侧墙壁上两排香楠木的桌椅,铁梨木的天然几,足有三丈多长。上面部署着汉铜大花觚,插着一支鲜艳欲滴幽香暗吐的桃花,傍倚着兽纹青铜鼎,袅袅檀香沁人心脾。
中间一张金丝楠木根雕茶几,一侧横卧着四扇并联的天然玉屏,完全天然的山水云烟,居中悬挂李世民御笔所书的兰亭集序一副,上面印着玉章宝玺。
左面墙壁陪衬着柴令武自己写的《青玉案—元夕
》;右面挂着顾恺之的《洛神赋图》。
柴令武眼睛都绿了,这要是真迹得值几多钱?
完婚后一定要顺走。
紫檀八仙桌摆着点心水果,柴令武不体贴吃的,恋恋不舍的眼光从《洛神赋图》收回。
又朝着另一侧看去,见是一个雅致小厅,似乎是长乐公主通常念书用的小书房。
双方楠木阻遏俱都精雕细琢,勾着内宫制造的锦帐流苏,正中朱几素案上齐整列放着瑶鉴玉轴等,当中放置着一副文房四宝,旁边三尺多高的盆松,青翠欲滴。
花架上摆放着瑶琴、古筝、玉萧、湘妃笛等乐器!
此外翠玉屏风、周鼎汉玉等几件古玩都恰到利益的放在最佳位置上,不张扬也足以彰显出主人的身份,整个花厅随处充盈着奢华高尚气息!
长乐公主品位雅致,不愧是帝王女儿。非是真正贵族,绝对没有这等低调奢华的做派。
看着此间部署,柴令武甚至升起了到后堂一探尤物内室的激动……
按理说,即即是寻常女子的闺阁,成年男子也不能轻易涉足,这关系到女孩子的闺誉。但柴令武与长乐公主有婚约在身,又是完婚在即,自是勿需忌惮。
不外只管如此,长乐公主仍旧有一种秘密被窥视的感受。脸儿微红,原来清秀绝美的面庞儿上,平添了一份娇艳,愈发显得妖冶亮丽。
柴令武自来熟的坐在一张椅子之上,看着酡颜红的长乐公主,似笑非笑的说道:“长乐!娘舅说起咱们的亲事了,日子定在双十一。”
长乐公主的面颊更红了,心中怦怦直跳,她的父皇母后昨天已经和她通气了,也知道柴令武今天是来谈论她的亲事。
柴令武见她娇羞可爱,居心逗道:“你以为这日子怎样?”
长乐公主冰雪智慧,她连忙明确柴令武有意逗她,羞赧地低下头,这种事怎么能问她。
她心中跳得厉害,她曾盼了快年多,以为岁月漫长难堪,可真的盼到了,却令她有点措手不及。一颗心又是欢喜,又是紧张,心中有千般话想找人说,却无处倾诉。于是很自然找最亲近的柴令武,但谁想到给自己招来了一个大贫困。
柴令武装模作样、唉声叹气道:“看来长乐不喜欢她的令武哥哥了。”
长乐公主又羞又气,知道再这般下去,这没脸没皮的家伙会没完没了的逗自己,突然抬起头来,道:“谁说我不喜欢令武哥哥了?”
柴令武哈哈大笑道:“哦哦,原来你是喜欢我啊。”
长乐公主豁了出去,气鼓鼓的说道:“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很是很是喜欢你,你想听我说这句话,我就说出来,我才不怕羞哩!”
柴令武笑道:““对了,这才是女中好汉应该说的话嘛!若只会羞人答答,就不是我认识的长乐公主了!要爱小我私家,便堂堂地去爱,这本是正大灼烁的事,男女有什么两样?我至今还记得,我家长乐把孔颖达问跑的事迹呢!影象深刻啊。”
长乐公主有些羞恼的白了柴令武一眼,想起当初在弘文馆问孔颖达什么是未婚妻未婚夫时的情形,自己也忍不住笑作声来,展颜笑道:“我居心为难他的!”
柴令武目瞪口呆道:“你居心的?”
长乐公主颔首笑道:“头一天被孔先生打了三戒尺!我就居心为难他。”
“真想不到。”这些个帝王女子一个个鬼精鬼精的,而孔颖达还需要继续教下去,柴令武心里替孔颖达默哀了起来,
长乐公主娇羞道:“我也想不到事隔多年,令武哥哥还记得。”
柴令武笑道:“印象太深刻了,忘不了。”
两人对望一眼,皆露出了温馨的笑意。因为亲事而带来的略微尴尬登时了无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