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儿”那人收住攻势,看着面前已被岁月搓磨的女人,“岚儿我识得你是你你怎么你怎么这般样子”
姚婆已走到他身前,只因那真气,仍旧无法近身:“是我,是岚儿岚儿没有走。收手罢你可知那易殇功,乃是逆天行事必不得好死收手罢岚儿回来陪你,可好”
“你竟是连你也要来劝我他们不懂,你也不懂吗”他脸上现出狂热后的凄楚,分明还带了些怨毒。
“秦恪杀了那么多人你真的不会亏心吗岚儿当初离开,不是以为不想帮你是觉得对唐家有愧难道我们不能好好的活着吗为何非要强求”
“强求岚儿,我忍痛放你去唐家,叫他们兄弟反目,我没想到你竟是会生出感情来我做了这么多,是为谁你回来了,我以为你会与我一起享有这荣华青春,你呢你竟是为了唐家人弃我而去”嘶吼到这里,他猛然抬头,“你走吧你不是我的岚儿不是”
“秦恪”姚婆仍是要唤她,却被柳潼拉住了,低声道:“他这样子,也不久了。既然不知悔改,你再如何,也没有用的”
姚婆不可置信地仍旧看那人,眼中满是伤痛。柳潼对萧鞘点一点头,转而向那人道:“秦堡主,你莫不是忘了,前人为何称其易殇功”
“你又是谁哦,我认得你那拐杖,你是云山的人。易殇功便是易殇功,有何说法”
“殇者,亡也,易殇者,以命换命,天道也。”
那人不再理他,扫视了一下在场的诸位,有瑟瑟发抖强作精神的唐灵,有面部冷硬的唐寻,有前一日还与自己笑脸相对的归雨阁众人,有号称要与他共进退的祁连,哈哈哈哈哈,小人都是小人不觉得可笑吗这就是江湖人这就是武林皆是一群无脑匹夫
萧鞘冷眼看他,昔日的秦堡主此时便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浑身都竖起倒刺一般,狠狠的,似要将眼前的人都撕碎。
忽狂风乍起,只听半空中阵阵哀鸣,人群惊慌失措,竟是秦恪使出了完全的易殇功,几十条人命顷刻间消逝,再看那禽兽般的人影,躬身立在中央,脖颈痉挛如食罂粟,似是消化完全,缓缓抬起了恶魔的头颅,众人已是顾不上多言,这妖风顺着秦恪,竟是他一人之力使得,更恐怖的是,还有慢慢愈演愈烈的架势。
木通护住邢之意和诃子,唐寻一把拉住快要被吸去的唐灵,反手掷出自己的镖。
“废物真以为你这个是破风镖”秦恪不屑,“你那同样废物的老爹才真正使得破风镖,不过,又有何用,还不是为我所用哈哈哈哈哈在场的诸位,你们不要觉得冤死,现在要你们命的是你们曾经的亲人同门是他们是他们助我一臂之力”
只轻轻一个抬手,那三叶的镖便单薄地定入一边的地上,唐寻的脖上青筋爆出,已是压抑的边缘。
“问昔”萧鞘果断地飞身而上,唤道,“出剑”
还在与妖风作斗争的莫问昔只觉脑门一震,是了还可以一抗,怎么能如此被他占了上风岁久再次出鞘,这次,更是杀伐果决,跻身跃进那妖风的中心。
岁久遇上流水,发出一阵清亮的轰鸣,莫问昔能感受到此时岁久的震颤,它在激动仿佛不是她在牵引岁久,倒像是岁久带着她,将那招式一一发挥出来,淋漓尽致难道,这便是人剑合一吗顾不上多想,妖风中的人已经将注意力转到了他们,两人一个回还,背抵着背跳到秦恪面前。
被迫停止了运功的秦恪,此时哪里还有半丝人味,两腿立着不动,只掌向他们袭来,此掌自是接不得,否则必如那些人干一般,只见双剑“蹭”地划开,一青一蓝两道劈向那青黑的巨掌,三道真气于半空炸开,硬是将秦恪逼退,妖风停了下来。
“流水剑不可能怎么会有两把流水剑”秦恪不可置信地看他们,看着自己仅剩的一只手掌也被劈开,“不可能我不信流水剑流水剑怎么可能破的了我的易殇功怎么可能”
红白两道身影停下,剑身仍带着轰鸣,诉说着刚刚它们的振奋。众人眼中惊诧,皆是不敢相信,区区几剑,竟能将众人为之色变的易殇功破解
“不可能”秦恪忽然欺身而上,用那残破之手抵上姚婆,“你们想杀了我没那么容易”
莫问昔不禁上前:“姚婆”却被萧鞘一臂拦住,她扭头看见他沉着脸只认真看着那二人。
姚婆本就毫无防备,被他这大力一抵,呛得生生咳出了血:“秦恪”
“你这个畜生”柳潼将那枴往地上一拄,震得地面都颤了几颤,“咴”的一声,那莫问昔一直以为的拐棍被师叔双手横握在胸前,马步也是稳稳踏出,“秦恪,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怎么心疼了”秦恪龇着青黑的唇道,“这唐家二人的破鞋,你也爱上了”
残损的手指抚上已经憋紫了的姚婆的脸,他肆意地叫嚣:“云山潼云棍原来这个本主玩腻了的女人,竟是被你收留了去没想到云山这对师兄妹,倒是一样的痴情无悔啊”
姚婆本还是挣扎着,听到这里,已然放弃,眼中缓缓流下清泪,她说不出话来,只看着柳潼努力摇头,那意思,柳潼怎么会不懂,她这是叫他不要顾忌自己,杀了这个魔人
秦恪的易殇功已是极端,盛极之下被萧莫二人联手强攻,还是正气凛然的流水剑法,本就无回旋的余地,此时只要一棍下去他必死无疑,可是柳潼下不了手,这个女人,她是在自己身边十年的姚岚啊叫他怎么能舍去
看出了他的不舍,秦恪复得意地笑起来:“哈哈哈哈,你们你们都杀不了我杀不了”
“那么如果是我呢”自法慧大师身后走出一人,那人青衣外衫,面上清风朗月,虽是中年往后,却仍是身形卓绝,往那里站着,直教人模糊了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