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与君同归

分卷阅读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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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姐。”君汲低低地叫了一声,姿态低了不过片刻,便嚷嚷道,“这小子害我掉进田里,是他该死,不是我故意要寻他的麻烦。”

    时青也不辩解,只抬起头朝不远处做了个致谢的嘴型。

    君汝拍了拍君汲的衣衫,笑道:“我还不晓得你什么德性么?你若是再不收敛些,迟早遭殃,你瞧不起凡人,凡人又何尝招惹你了?”

    君汲恶狠狠地盯着时青,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不过是个凡人。”

    君汝知晓要君汲对凡人改观是极为困难的,也不再劝,只道:“你既然回来了,且先去见见大哥罢,他现下应该在厅堂。”

    君汲点点头,道:“我先回房换件衣裳。”

    时青盯着君汲的背影,低声道:“是他捉的小顾么?”

    “我说不准,他虽然脾气不好,爱找人麻烦。”君汝回道,“但你们入府那日,他在外地,如何知晓你们来访?又如何知晓顾公子受了伤,被我安置在诊室?”

    君汲又换了身紫衣,才姗姗走到厅堂。

    君泊坐在正中,旁边坐着那人姿态端雅,面容俊秀,一身绛衣,竟颇有些仙气。

    俩人正在下棋,君泊被逼至死路,抓耳挠腮地不知下一步如何下才好。

    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君泊一抬头,见是君汲来了,便亲热地朝他招招手:“来来来,阿汲,你走近一些。”

    君汲走到他跟前问了个好,便在他边上坐下,不客气地将一整盘子酥饼全数倒入口中。

    趁着他咀嚼的功夫,君泊同时绛交换了个眼神。

    时绛朝他点点头,自君汲方才还在门口时,时绛就已闻到了他身上的一股极其浅淡的药味,这药味和之前君汝用在顾出白身上的草药的气味一致。

    俩人继续下棋,君泊走了一步,时绛再是一步。

    时绛心思已全数不在棋局,不过十步的功夫,原本大好的局面被他自己的几步烂棋所破,不出一炷香,君泊便能将时绛的棋子一一斩杀。

    君泊笑道:“这棋不必再下,是我输了。”

    闻言,旁边的君汲却坐不住了,不满地道:“大哥,你明明赢了,为何反要说是输了?”

    “赢得太过轻易,便是输了。”君泊回道。

    君汲还要不依不饶,却听时绛道:“君三公子,你三日前是否回过府?”

    “我又不识得你,为何要回答你?”君汲“啧”了一声,不理会时绛。

    君泊重复方才时绛的疑问:“阿汲,你三日前是否回过府?是否去过阿汝的诊室?”

    “三日前,我人在扬州,哪里能得空回来?”君汲轻笑道,“莫非府内有了内贼,大哥怀疑于我?”

    君汲朝时绛道:“又或者这位才是苦主?”

    时绛面上露出半点笑意,道:“君三公子五日前在扬州做什么?可否告知一二。”

    君汲思及扬州一行,脸上泛起些红晕,一脸少年春情。

    瞧君汲面貌,说的不假,时绛不再追问,但他身上的药味又作何解释?

    他还未想通,门口却传来时青的声音:“哥哥,小顾回来了。”

    时绛猛地站起身来,抬眼望去,果真顾出白就跟在时青身后。

    顾出白逆光站着,嘴角含笑,眉目被光线打着,半隐在暖色中,身着一身白衣,仿若从江南的水墨画中走出来的一般,竟半点不似凡人。

    而顾出白脚边跟着白虎,白虎乍见时绛,仿佛猫儿闻见了鱼腥味,一下子冲到时绛跟前,亲热地蹭着他的小腿。

    时绛顾不上白虎,快步走到顾出白面前,伸手将人揽入怀中,在他耳侧柔声道:“你回来就好。”

    顾出白乖顺地伸手抱住时绛的后背,用额头蹭了蹭时绛的耳根,低声道:“我回来了。”

    “你可知晓是谁掳走的你?”时绛柔声问道。

    顾出白从时绛怀中钻出来,朝他摇摇头:“我今日才清醒,发现自己倒在一处小屋,小屋应是猎户住的,屋内有些狩猎工具和几张皮毛,四下无人,我还以为我仍在芒山,走了一阵碰到小白,是小白带我来此处的。”

    时绛摸了摸白虎的皮毛,通灵的白虎微微地点了下下颌。

    见状,时绛心中更是疑惑万千,君汲身上有顾出白的药味,顾出白无辜失踪,又毫发无损地归来……但无论如何,平安归来便是好的。

    “小顾,吃包子罢。”时青端了一盘子刚出笼的肉包子从门口款款而入,他身后还跟着君汝。

    顾出白兴奋地抓了一个包子吹着气,包子还热着,他一时下不了口,好一会儿待包子几乎凉透了,才咬下第一口。

    时绛、时青、君泊、君汝都各自取了一个来吃。

    君汲对肉包子本不感兴趣,但见众人吃得开心,也凑个热闹拿了一个来吃。

    肉包子是君汝做的,本来今日时绛和君泊要外出去寻顾出白,君汝怕俩人找不到东西可吃,才特意做的,没想到,却用于给顾出白接风了。

    待顾出白将余下的肉包子一扫而尽,君汝给他把脉。

    时绛在旁边问:“可有何不妥么?”

    君汝沉吟了下,摇摇头:“并无不妥。”

    当日,夜半。

    时青因顾出白归来心中安定了些,但依旧转辗难眠,心中烦闷,科举的日子渐近,若他不在三日内出发,怕是会错过考期,但他舍不得萧漪,即使萧漪装作不认得他。

    他随意披了件外衣信步而行,却见萧漪在凉亭中打坐,月色浅淡,将他整个人笼得严严实实,像是远在天边一般。

    他看了萧漪好几眼,仿若白兔终于瞧清了猎人的模样一般,落荒而逃,跑了不过几步,却是脚下打滑,竟一下子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