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担心的不是自己,他担心的是顾明兰此时会是怎样。是收拾包袱走了,还是坐在屋里流眼泪。
不管是哪一种,那都不是朱正清想要看到的结果。
他很想找东西把门敲开,可是他发现整个屋子竟然连一根木屑都没有,且窗户已经全订死了!
看来,古家是早就预谋这一切了!今天会绑着他入洞房,朱正清肯定,他们一定会在洞房内使出更下作的手段!
想到这,一时之间朱正清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站在屋内朱正清急得像热窝上的蚂蚁,突然一阵细微的声音传来:“朱兄弟是不是在里面?”
这声音很轻,朱正清浑身一颤:“谁?”
来人说道:“你不要管我是谁,世子爷让我传信给你,说你是他的姐夫,让我与你说,一会你在拜堂后,不可吃洞房中的任何一样东西,现在我把手中的药丸给你吃下,那边会有人接送。”
世子爷?
哪来的世子爷?
他怎么可能会是什么世子爷的姐夫?
莫不是古夫人见他死活不愿意,派人来杀他了?
顿时朱正清眼眸一沉:“你是何人?为何要来害我?再不滚,我叫人了!”
门口的人闻言觉得这朱夫人还真是神算,这朱兄弟虽然是一个农夫,警惕性却不低。于是他轻轻的说:“世子爷说他叫沐沧,朱夫人是他的义姐,四年前多蒙你夫人照顾,他来寻亲了。”
沐沧?
他媳妇几年前救的那孩子?
听到这朱正清完全相信了来人,因为这事没有人知道,古家更是不可能知道。
今天的事如果让古家算计成了,朱正清知道他就真的没了幸福可言了,他清楚自己是个死心眼的人,认准了一个,就只会想着这一个。
为了赌一把,朱正清伸手接过来人手中的药丸真心的说:“请帮朱某谢谢世子爷恩义!只要有机会,朱某一定舍身相报!”
为了让自己有力气逃跑,吴管家送来晚饭时,朱正清默默的吃掉了。
“如何?他有没有吃饭?”老太太虽然说答应让吴丽香进门,不过她还是有点担心自己这孙子反抗过激。
吴管家恭敬的回话:“回主子的话,中午那餐没吃,晚上的倒吃了。”
老太太手拿佛珠不停的转动:“他能想得明白,那就好那就好!我古家的子嗣太过古板可不是好事。”
宋妈妈知道这些日子老夫人心里也不是十分落味,于是笑着安慰说:“老夫人,大少爷一看就是个聪明人,只不过一时没转过弯来罢了,表姑娘可是个旺夫旺子的相貌,您呀就等着着曾孙绕膝跑吧!”
老夫人最在意的还是子孙后代,听了宋妈妈的话,终于笑了:“还是睛儿会说话,那顾氏那边,再找几样首饰给她。我老太太对不起她,只能委屈她了。”
“主子仁慈!”
酉时中,古家正厅内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乐音喧哗,不明所的人会认为,今天古府在办大喜事。知道的人心底一声鄙视:纳个妾有必要搞这么大声势么?
随着司仪宣布准备新人拜堂,朱正清看着自己一身簇新却是被两个人押着进大厅。
等两人仆人正要按下他行新人礼时,朱正清一脸冷冰的看着上座的古老爷问:“你真的要这么做?”
古老爷觉得自己没做错,错的只是这个儿子没开窍:“清儿,为父真的是一心为了你!”
“嘿嘿…说得真好听!”朱正清一声冷笑:“既然如此,我行完礼后,我们就不再是父子了!不过,我告诉你,你能押着我拜堂,我到要看看你如何押着我入洞房!”
古老爷神色大变,失声的说:“孩子,你怎么就不明白为父的心?你是我唯一的骨血,我所做的都是为了你啊!”
听到父子俩的对话,古夫人神色变得极其愤怒,她眼示于兰妈妈,直到兰妈妈转身出去,她这才双手紧握着椅柄,眼中的狠意如果能杀人,眼前的男人早被她杀了千数遍:既然这样,就别怪我心狠!不入洞房?不入洞房?我看你入不入洞房!
新房就设在菀晴院的西侧,与顾明兰平时住的东厢,只隔着一堵花墙。菀晴院因为是以往用来招待客人的地方,一进院门穿过一个小花园,就分成了东西两边。
朱正清与吴丽香的拜堂地点设在古家的正厅,与她们的院子相隔甚远。顾明兰不知道这戏何时开戏,而她又被几个下人守着不让出去,为了养精蓄锐,她吃过饭早早的洗濑好就休息了。
大厅里发生了什么事,说过了什么话顾明兰一概不知。不是她不关心,而是她相信沈瑞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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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这一声惨叫,从古家给儿子纳妾的新房里传出来时,立即就不少的人窜入了新房…
顾明兰本以为昨天晚上她会睡得不安心,哪知一觉睡到大天亮,要不是这声太过渗人,她还不会闹醒。
她知道朱正清昨天一进门就被劫的事,只是怕破坏行动,顾明兰只装模作样的去古老太太、古老爷跟前哭泣一会就被拉回来了。
这一夜都过去了,这人还没回来呢,看看空着的床外侧,顾明兰皱皱眉:这男人昨天晚上睡哪了?
她坐起来揉揉眼,正准备下床,就听到院子里冰梅的焦急声:“赶紧去叫夫人!”
古夫人昨天累了,此时还未起床,听得门外大丫头的焦急声,她立即起来了,当她到了菀晴院的西厢,看到眼前的情形,她“扑通”一声倒下了。
☆、719.第719章 演戏就要真
“娘…”古天继刚一进门就看到吴氏身边的大丫头及奶娘抬着吴氏出来,他吓得大叫。
古老太太听到李婆婆的禀报也赶了过来,当她看到床上的情景,她气得手中的柱仗几乎要把石板都垛碎了。
要不是儿媳妇已经倒下了,老太太定得倒下,她垛着脚骂着:“畜生!孽障!清儿呢?他自己哪里去了?华儿怎么会跑到这来!说!”
一屋子的下人跑成黑漆漆的一片,因为没人知道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所以没人有出来回话。
听到古老太太问起自己,朱正清终于一身狼狈站了出来:“孙儿见过祖母!”
看到孙子这一身的狼狈模样,再看一到孙子那血糊糊的额头,古老太太终于站不住了:“你…你这是怎么了?”
朱正清还是昨天晚上那一身被强制穿上的新衣,听到老太太问,他故作不明的摇摇头:“回祖母的话,孙儿也不知道怎么了,昨天晚上被老管家强行把孙儿关进这门后,孙儿喝了桌上的茶,就称哩糊涂的趴下了…刚才也是听到了屋内有人惨叫才惊醒,一醒来发觉这头很昏沉…”
顿时之间古老太太自己的头都晕得不行了,很想立即倒下,可这个家中能主事的就只有她了,只得咬紧牙关撑着高叫:“晴儿,让吴栓赶紧给清儿找郎中去!”
宋妈妈赶紧应了声是就出去了,她生怕迟了,老太太也要倒下。
“说,昨天这里是谁守夜?”
李婆婆赶紧上前:“昨在是老奴与冰梅守夜,可不知怎么的我们两都被人弄晕了。”
古老夫人脸色一变:“你们也被人弄晕?用什么把你们给弄晕了?这到底是何人所为?”
冰梅战战惊惊的上了前:“老夫人,昨天晚上老爷让奴婢等人不必守在门口,于是奴婢就与李妈妈守在这耳房,怕少爷晚上要水,所以一直都未睡。只是不知怎么回事,一醒过来已就听到冰柳的尖叫。”
今天早上要接班的冰柳进了门,却一直不见李妈妈与冰梅,也不见新房里有任何动静,于是她敲了很久的门,屋内就是没有声音,而门也没关上,她就进门看了动静。
可当冰柳进到屋内,看到屋内地上一片混乱不说,男主子竟是半个人竟然站在床前,半个人趴在床上的姿势,她叫了半天都没有响动,她吓着了。于是大着胆子揭开帐子一看,顿时惊叫得如同看到鬼一般…
她这一声惊叫不仅把院子里的下人惊动了,甚至把还在熟睡中的吴丽香也惊醒了。只是当她看清光着半个身子趴在她身上的人时,那一声惨叫让整个古府都听到了,而她自己也再度晕倒…
被点到名的冰柳吓得浑身发抖,主家出了这样的事,而她是目击者:“老夫人饶命,老夫人饶命,奴婢并非故意进新房门,奴婢敲了很久的门,发现少爷二夫人都没有回音,而门又没关…”
古老太太知道这事与几个丫头无关,今天古家是着了人家的道了。只是她想不明白,是何人要让古家出丑?
顾明兰在老太太到了的时候赶了过来,她只是瞄了就傻了:那古老爷昨天是累得脱了虚才连床上都爬不上去了吧?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此时在这么热闹的时候还光着股、屁趴在床前昏睡。
此情此景让顾明兰冷汗连连:这沈世子的药也太厉害了吧?这战况,可见昨天晚上战争有多猛啊?他莫不是想这古老爷一夜就完蛋?那可不行,她再三交待了,不能伤了古老爷啊。
顾明兰并不知道,其实沈瑞阳的药虽然下得不少,可也不会让人做得脱虐。要怪,就怪这古老爷运气太好,这屋里不仅有沈瑞阳下的药,还有古夫人吴氏下的药。
两种药下在一块,昨天晚上就是两块铁板也会给磨个洞…
见古老夫人在沉思,她眼珠一转,仿佛被眼前的情景击傻了一般,然后又清醒了的样子朝床边扑了过去:“相公,相公,你怎么了啊?祖母,相公他怎么了?他怎么趴在床前?是不是出事了?相公,相公…”
古老太太听到顾明兰的惊叫仿佛才惊醒一般,挥着拐仗尖叫着:“李妈妈,还不把大少夫人拉开?快快,把她拦住!”
古老太太焦急的模样,顾明兰装得更像了,她挥舞着手要扑过去,嘴里叫着:“不,老夫人,你让我去看看,相公他相公他到底怎么了?老夫人,老夫人,让我去看看他…相公,相公,你不能出事,郎中呢?有没有去请郎中?快去叫郎中啊…”
顾明兰这一番表演,无人相信她会知道事情的真相,拉着她的几个丫头婆子更是一脸窘色,不知如何劝慰歇斯底里的她。
看到这翻情景,古老太太头更痛了,她高声叫着:“顾氏,你别过去了,那不是清儿。吴青,还不把老爷给抬回自己屋子里去?”
顾明兰脸上全是不相信:“老爷?老夫人,你怎么能骗我?老爷怎么会在这里?这床上怎么会是老爷?这可是我相公的新房呢!相公,相公,你说话啊…”
古老太太不知要如何答顾明兰,只得实话实说:“清儿在隔壁,他受了伤,你赶紧去照顾他。吴青,有没有听到吩咐?”
见老太太发火了,二管家一头虚汗:难道让他们这样把老爷抬回自己的屋子里去?那床里的少夫人可是…
吴青知道再不把人抬走,老夫人怕得倒下了,想了想只得吩咐:“古春、古杨,赶紧去拿床被单来把老爷抬回去。李妈妈,你赶紧去把少夫人的被子盖上。”
李妈妈一把年纪,古老爷年龄是她的小辈,这事也只有让她来做了。
门外两个奴才赶紧应声也赶紧走了,顾明兰理也不理别人,根本没听到二管家安排家事一般,一听到老太太说朱正清在隔壁,仿佛是多关心自己的相公一般,连鞋子都跑脱了,飞一般的往隔壁的屋子里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