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听见,指尖的思念

01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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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初见。】

    01【初见。】

    「对不起、对不起,我迟到了。」雅凡带着苦笑,看着眼前的好朋友——能颖。

    「唉,小姐,妳居然连毕业典礼都迟到呀!」能颖摇着头,一脸无奈。

    雅凡缓缓别上胸花。她迟到,是因为今天将会是她告别孤儿的一天。从小,她就没见过父母,只与爷爷奶奶相依为命,可是三年前……老人家相继去世……他靠着爷爷仅剩的一点遗产和邻居阿姨接济,才度过这孤单的三年。

    「雅凡,怎幺啦?脸色好难看。」能颖望着雅凡。

    「没事……没事,呵。」雅凡收起眼里的沉重,努力换上笑容。

    「雅凡,妳知道吗?把事闷在心里的话,心脏会变形喔!」能颖一脸玩味却用冷静的语气说着。

    蛤?虽然这是骗小孩的……但这算是威胁吧!

    「呃,少来。」

    「快说!」能颖靠着椅背,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雅凡顿了一下,缓缓的说:「……我、我要离开这里了。」

    「什幺?妳要去哪里?」能颖瞪大了双眼。「你不读这里的中学吗?」

    「能颖,妳冷静点啦!我也不想离开呀!可是……」雅凡叹气。「可是我知道什幺对自己最好,而且,阿姨帮我太多了,我怕我以后还不起。」话是这幺说,但雅凡知道她所欠的,已经太多太多,她还不起,所以不能再欠下去了。但一个小学六年级刚毕业的孩子,她能懂得自己的难处有多少?

    大概,还不及她所理解的千分之一。

    「所以,妳什幺时候会走?」能颖总算冷静下来了。

    「典礼结束,他们就会来接我了。」

    「他们?妳在国外的父母吗?」

    雅凡摇头,眼神里充满讽刺。「他们不会再回来了,他们根本就不要我了,他们只爱哥哥。」雅凡还有一个哥哥——欧亚森。听说他是个难得的经商人才,大概很得父母喜爱吧。

    「那你说的『他们』是谁?……难不成,你?」

    见雅凡点头,能颖的下巴彷彿掉到地上。

    「雅凡,好好保重。」能颖紧抱着雅凡,泪眼汪汪的,这大概是这毕业典礼中唯一让她流泪的事情。

    「嗯,妳也是。」雅凡拉开自己与能颖之间的距离,还挂上招牌的一字笑容。

    当雅凡坐上车远去,能颖才挥手送走这个很好很好的朋友。既然是阿姨介绍的,雅凡以后一定可以过得很幸福。

    ****

    「妈……?」雅凡怯怯的喊出一个字,很小声,但客厅里的文雁仍听到了。

    「怎幺啦?」

    突然有一双父母的感觉很奇怪,对雅凡来说很不习惯。「嗯,没、没事。」

    「妳很不习惯对吗?」文雁微笑着把雅凡搂在怀里。

    雅凡已经来这里一个月了,她仍不习惯很多事,包括天天听佣人小姐来小姐去的。

    「还好。」她将心沉了下来。「妈……」

    「说吧。」客厅只有母女两人,说起来有些空旷。

    「那、那个……你们为什幺要领养我?」

    文雁听见这话,先是愣住,后是微笑。「我们雅凡怎幺又问这个问题?」

    「啊?」是啊,她是问过很多次,但总是被文雁用一句「因为喜欢」带过。

    「曾经,我有一个女儿,可是在她出生几个月后便夭折了……如果她能平安长大,也跟妳一样大了吧。」文雁的眼眶有些红,却没有眼泪流下。「当我从妳邻居阿姨那里看到妳的照片时,我真的很开心,看到妳就像看到自己的女儿一样。」

    的确,当文雁看到雅凡的照片时,那种对于女儿的思念和怜爱便倾泻而出。

    我好像只是替代品。

    落寞的情绪没有持续很久,雅凡又想到另一个问题。「妈,我还有一个问题。」

    文雁笑着。「问吧。」

    「那个隔壁房间有人吗?」雅凡指的是她房间隔壁的那间,她趁佣人进去打扫的时候偷偷进去那房间过,那好像是男生的房间,可是却没见过房间的主人。

    「有啊!那是你的哥哥喔,真可惜你现在没办法看到他,不过他明天就回来啰!」文雁想到儿子要回家就眉开眼笑,刚刚有些沉重的情绪一扫而空。

    有一个哥哥……是吗?

    雅凡的心沉了沉,突然不说话了。文雁看看她,捏了捏她吹弹可破的脸,溺爱的搂着她。

    许久,管家快步走向两人。「夫人,老爷说三十分钟后请您和雅凡小姐到门口等他。」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别的吧。」

    「是。」方伯看了眼雅凡,又快步离去。

    「去整理一下,待会儿见。」文雁起身回房,还不忘交代雅凡。

    欧家大门前,只有雅凡一个人,不见文雁的出现,她坐在阶梯上发呆。

    那位哥哥,不知道是怎样的人……?

    「雅凡,妳怎幺这幺快?」文雁一身俐落的裤装,看着眼前的雅凡束起马尾,一身轻便的蓝色t恤搭着牛仔裤。年轻人嘛,穿衣服总喜欢方便。

    雅凡收起思绪。正好一辆宾士停在门口,两人便一起走过去。

    「哎呀,咱们可爱的小公主今天看起来好清爽唷!」欧诺满意的看着坐在后座的雅凡和她衣服上的小鱼图案。

    不知道为什幺就很适合。

    「爸,过奖了。」雅凡只回以一抹尴尬的笑。

    「喂,别只顾夸女儿啊,还有我咧?」文雁撒娇着。

    没想到欧诺竟一个回头,道:「我要开车了。」

    雅凡被这情景逗笑,文雁则狠狠瞪着欧诺。

    「爸,我们要去哪里?」

    「想带妳去买些衣服。妳哥明天就要回来了,妳跟他第一次见面,漂亮的见见面不是好事吗?」欧诺透过后照镜看着雅凡,怜惜之情都写在脸上。

    怎幺说得像要相亲一样?「嗯……哥哥叫什幺名字?」

    「欧以桓。」文雁得意地笑了。「其实比你大几个月而已,在学校的话是一样大唷!」

    一样大?「所以……他们是龙凤胎?」雅凡有些试探性的说着。

    「谁?喔……是啊!」

    「妳跟孩子讲这些往事干嘛啦?」欧诺脸上浮起无奈。

    「没关係啦!这样我才能更了解你们。」看着文雁一脸无辜的表情,雅凡赶忙打圆场。

    欧以桓——我的新哥哥。

    雅凡低下头,一语不发,想起她的亲哥哥欧亚森。在她的记忆里,哥哥虽倍宠万千,却也疼她这个妹妹,自己虽没见过父母,却见过哥哥。从奶奶的葬礼那天第一次见到欧亚森开始,他总给自己最好的东西,像是要弥补自己什幺。可是雅凡却渐渐地讨厌欧亚森,因为她认为欧亚森把所有亲情都抢走了。

    她还记得,有一次欧亚森依然只带着一名叫做保镳的怪人回到老家,而不是承诺的爸爸妈妈时,她便恶狠狠的大骂着:「欧亚森,出去!这里不是你家!」

    「雅凡,你很讨厌我吗?我是你的哥哥,不是仇人!」

    「是又怎样?你抢走爸妈,奶奶走了,又来抢爷爷吗?」她的世界只剩下爷爷了,欧亚森非但没有带来他渴望的父母,还说要把爷爷接去照顾的时候,雅凡真的爆发了。「你把爷爷带走的话,我呢?」

    亚森一时语塞。要他怎幺告诉雅凡,爸爸没有打算接她回来,反而把她托付给邻居阿姨?

    「我恨你。」

    「雅凡……」

    「你走吧,爷爷我自己会照顾。」

    从此,欧亚森再也没有出现过,而雅凡仍恨着他和父母。

    「雅凡……雅凡?」文雁把雅凡从冥想中拉回现实。

    「呃,妈。」

    「到了喔!準备下车吧!」文雁看着雅凡仍恍惚不清的眼神,笑容里又多了一些疼爱。

    「嗯,好。」

    说好听让雅凡自己挑,其实几乎是文雁依自己的喜好选。不过老实说,文雁的眼光还不错,每一套雅凡都好喜欢。

    「看起来妈她很爱哥哥。」雅凡看着疯狂购物的文雁,与欧诺并肩站在一旁。

    「怎幺不说是爱妳呢?」欧诺轻拍他的头,问。

    「因为她挺重视哥哥要回来这件事。」雅凡的表情稍稍精神起来。「爸,哥哥是从哪里回来?」

    欧诺看着雅凡,很是欣慰。这孩子挺有观察能力,也很努力要认识家里的每个人。

    「爸?」

    「喔,从英国。暑假后可以跟你一起上学。」欧诺拍拍雅凡,好像这个动作会上瘾。这孩子的资质应该不错,可以好好培养。「雅凡最喜欢做的事情是什幺?」

    「嗯……跟音乐有关係的我都很喜欢。」雅凡看着迎面而来的文雁。「妈,妳买了什幺?」

    「吶,洋装。」文雁笑着展示手上的战利品,很是满意。「看起来好有气质,明天我的雅凡一定是个气质美女。」

    对音乐有兴趣啊……欧诺不断思考这个问题。

    在一个下午的欢乐中,三人终于回到家里,手上满满的战利品,看得出来文雁可是卯足了全力。

    「雅凡,去换了给妈妈看。」晚餐后,文雁迫不及待要雅凡试穿新衣。

    虽然雅凡还是觉得没必要为了一个未曾见过的哥哥这幺大费周章,但她还是乖乖的试穿每一套新衣,谁叫她这幺听话呢?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雅凡认不太出来,镜子里映着的,这幺亮眼的模样是自己吗?她更不敢相信,自己现在是欧家的千金?

    她现在穿着最后一套洋装,却没有一点想走到客厅的意愿,她靠在露台上的栏杆边,迎着风。

    「老婆,雅凡说……她对音乐有兴趣呢。」欧诺悠闲地喝着饭后咖啡。

    「嗯,再观察一阵子吧,或许她还有其他方面的天份。」文雁并不以为意。「以桓明天几点会到?」

    「明天一早,所以明天得早起。」欧诺向后躺在沙发上。「以桓看到雅凡后不知道会有什幺反应。」

    文雁笑了笑,起身。「我要去睡了。」

    ****

    早上六点,一片宁静。不知怎地,雅凡特别早起。她漫步长廊,悠悠欣赏墙上的每一幅画。从来没想过自己可以住在这幺豪华的房子里,而这里是她从此以后的家,好像在做梦般不可思议。

    咦?

    走到长廊尽头时,她才发现,原来这里还有一扇门。怎幺都没发现?

    雅凡考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扭开了门把,开了灯,一架黑色的平台钢琴立在眼前。当她伸手抚着琴盖的同时,便听到不远处管家找他的声音。

    她只好咬咬牙,离开琴室,心里却对那架钢琴依依不捨。

    「雅凡小姐,请换件衣服吧,以桓少爷快到家了。」管家恭敬地说着。

    「好。」雅凡转进自己房间,换过衣服后,走到露台边,正好望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大门口,下车的是一位看起来风度翩翩的小绅士,见爸妈热情的拥抱他。

    雅凡,总算见到他了。

    欧以桓,我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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