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ai的克洛伊:
在那之后,我感受到的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恐惧。在去医院之前,我的内心充斥的是忐忑及担忧,深怕得到不好的结果。从医院回家后的j天,我却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不定时炸弹,只能躲在自己的房间中,以免爆炸时会殃及无辜的人。一开始我并没有想过,就算我能把自己关在房间裡,却不能把妳也关在房间裡。
刚开始的头一两天,妳并没有出现,但那并没有使我感到好受些,我必须承认,最一开始时,我天天将妳视为背上的芒刺,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能将妳给拔掉。我把妳视为一种疾病,像是因病所生的一颗瘤,只觉得一定要想办法将妳给摘除。
在我的心底,我依旧隐约有着一种想法。也许他们弄错了,他们都弄错了。我并没有得了人格分裂症,这个病名听起来多麼不真实。我一定是得了某种相似的疾病,让他们都弄错了。我无法感受到妳的存在,自然也无法接受。对我而言,妳就像是一个无法捉摸,并不真的存在的鬼魂,只是短暂的附身在我的身上。
他们弄错了,他们一定是弄错了。
父母亲遵照医生的建议,在家裡準备了一台掌上型的摄影机。我并不确定他们心裡是怎麼想的,或许和我一样,依旧觉得这件事情一定是弄错了,但无论如何,他们最后似乎还是决定,找一台摄影机是有必要的。因为这样当我发病时,他们才能够将那段时间所发生的事给记录下来。无论事情究竟是不是弄错了,还是得要先录下来才有跡可循。
父亲将摄影机放在茶j下面,像是觉得看到它就心烦意乱似的。
母亲的态度并不明显,但一天一天过去,我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母亲的变化。她不再让我帮忙家事,像是餐后的洗碗盘或晾衣f,这些家务从前她总是要求我帮忙分担,但如今却不再这麼要求了。
我一开始只觉得奇怪,但之后却发现了另一件事。自从我从医院回来之后,每晚睡前,母亲都会将他们的房门锁上。当我发现这件事之后,我心中了解到,母亲其实是在害怕,害怕我。
当然,父亲对此很反对,坚持母亲不该如此,两人甚至为此吵了一架。但在那之后,我发现到,母亲都会在父亲睡着后,偷偷的将房门锁上。等到明天一早她起床为我们一家準备早餐时,再将门锁打开。
除此之外,母亲对我其实一如从前,没有说任何恶毒的话,也不曾用恶意的态度对待我。但是,在听见门上锁的声音的那天晚上,我依旧躲在被窝裡痛哭了起来。
那天晚上是初次到医院之后,妳第一次出现。就和之前一样,我并不记得详细的来龙去脉。一开始,我甚至以为自己是哭累了而睡着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父亲播放那段录影时,我才知道发生了什麼是。
影p的一开始,是父亲从茶j下拿出摄影机,并且在仓皇中打开电源,之后快速走回房间的画面。镜头摇晃着,让人觉得紧张。当镜头稳定下来时,我看见妳出现在画面之中,虽然是我的样子,但是却是不同的人。我看见我自己坐在床沿,像是电影中倚着y台眺望的nv主角,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母亲。母亲没有流露出害怕的神情,她从来不会,尽管在她的内心恐惧时,脸上也不会显露出惊慌。她穿着她那件浅玫瑰se的睡袍,修长的手撑在床垫上,褐se的眼睛瞪得老大,像是两颗玻璃珠。
我看见影像中的自己聚精会神的看着母亲,然后忽然开口了。一串流利但无法辨读的话语从我口中讲出,抑扬顿挫及声音语调,我觉得听起来陌生,但时而又觉得很熟悉。母亲的眉头微动,双眼像一池晃动的湖水般颤动。我看得出来母亲听得懂妳说的话。
我在说法语。但母亲及祖父母从来不曾教过我,我之前从来没有学过法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