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在小的时候,我经常偷偷躲在门板后。走廊的灯光昏暗,但父亲母亲的房间灯光仍旧通明。夜裡,他们争执的声音格外的清晰。
一开始,我觉得他们俩的声音听起来格外陌生。平时斯文的父亲,在那时听起来愤怒而焦躁,而温婉的母亲骤然间听起来就像隻振翅乱飞的雀儿,喊着,争论着。我不敢探头进去看看确实的情况,只敢躲在门后的y影中,听着房裡的动静。
渐渐长大之后,我开始会从p面的争执内容试着推敲他们在争执什麼。有时是因为其他的事,但我发现经常是关於我。母亲质疑着父亲对我的溺ai,父亲则责怪的母亲对我的疏远。汉娜,汉娜他们总是重复唸着我的名字
我站在门旁。因为如今的我已经不能像小时候一样躲在门板后头。但父亲和母亲的声音仍旧和儿时听到的一样。起起伏伏,就如同夜裡的风雨。
我感觉自己浑身都越来越紧绷。一切都逐渐失去重力,只有我的t内感到越来越压迫。我迫使自己离开,悄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我不知道他们的争执会持续到多晚,也许会持续一整夜。夜晚终究会过去,我记得我曾经听某人这麼说过。但如今夜晚和白天已经没有太大的差别。
平日裡我并没有别的事情可做。起初,我曾经收到一封同学合寄的w问卡p,或是偶尔收到一两封讯息,说他们过j天便要来探访我,但这样的讯息并不常有下文,我也不太去回应。我其实并不非常希望他们来,尽管我内心裡的孤独和寂寞一直不断的抗议着。我害怕,害怕他们看见妳,知道我生得是什麼病。
久而久之,便不再有信和讯息寄来了。
「妳觉得很孤单吗」有天,哈德医生这麼问道。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该怎麼回答。过了一会儿,我才淡淡地回答道:「我觉得我的人生变得不一样了。连那些别人在低c时会拿来安w自己的事物。朋友、ai、关怀我如今都已经失去了。」
「我相信在某种程度上,妳还是拥有些什麼的,只是或许非常难以理解或发觉。」
我垂下眼,觉得这只是一种千篇一律的安w。
「达西医生之后还会参与我的治疗吗」一阵沉默后,我这麼问道。我已经有两叁个星期没有见到他了。
哈德医生给我一种深远意长的眼神。「会的,我想会的。」她说道:「妳相信他,是吗」
「我只是好奇。」我微微耸耸肩,答道。
「克洛伊相信他。」她微微一笑道:「至少我是这麼认为的。」
我感到一阵僵y,脖子后头彷彿烧起来了一般。我有种感觉,希望能够快点结束关於达西医生的话题。
哈德医生似乎看出了这点。她清了清喉咙,说道:「我想,下次治疗时妳就会见到他了。下次我们要搭配进行一些引导式冥想的治疗。」
「那是什麼」
「那是一种透过言语和环境引导让患者开始进行意识转移的一种心理治疗。」
「像是c眠。」
「相信我,这没有听起来的那麼玄妙。」她微微笑着说道:「这项治疗意在透过一些想像,一些j乎真实的幻想,去建立起妳内心的力量和安全感。而我认为这会是妳所需要的。」
「为什麼」我问道。并非我在质疑她所说的话,只是我并不明白这一切和治疗人格分裂症有什麼关係。
她细看了我一眼,默默的从桌上拿起一只陶土se的小盆,里头种着一朵活生生的鬱金香。它的花瓣是红se的,乍看起来有点儿像罌粟花,尤其是如今它才刚开花,花瓣边缘还有些儿捲曲。
「妳会说这是一朵鬱金香。但是它的根部其实有着一颗球根,只是妳看不见它。妳不能说鬱金香不是球根,也不能说球根不是鬱金香。花或许知道自己需要y光,但只有根才知道它需要水分。」
我看着那朵花,努力试图着去理解哈德医生所说的话。
「汉娜,我并不认为妳的人生会永远像现在这样,即便现在妳看来一切似乎无法改变。那些妳如今认为失去的事物,只要妳愿意敞开心房去接受帮助,有一天妳有可能能够重新把它们都找回来。」她这麼说着,语气变得柔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