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我的官场生活

第0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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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2章

    两个月后,阿依的电话打过来了,“静之,你准备一下,今晚同我去见爸爸……”

    我的心突突地跳了起来,“准备什么呀?”

    “其实,什么都不必准备。”

    “哦,哦……”

    “你干什么?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心怀叵测?”阿依在电话那边“厉声”问。也许她也觉得那句“今晚同我去见爸爸”,应该说是“今晚同我去见我爸”才对。

    “没,没有啊!”

    “静之同志,刘省长同志终于肯见你了,你可别在他老人家面前说错什么话,不然,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我知道了。”

    “记住,下班时我来接你,你就别开车了。”

    “好的。”放下电话,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又有点诚惶诚恐。

    下午5:30,办公室的电话铃声响了,是阿依,“下楼吧!”

    “哦,好!”我发现自己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驱动着,完全没了主见,显得有点“弱智”。

    还好,没有旁人。阿依坐在驾驶座上,是她亲自驾车。按照习惯,我要坐后排,一到车前,副驾驶位置的门被阿依从里面打开了,我便坐在了前面。

    小车轻轻启动,阿依一边开车一边问:“是不是有点紧张?”

    我强自镇定了一下,“不,没,没什么。”

    不一会儿,小车驶进省府大门,进入生活区,在一幢小楼前停了下来。这是一幢建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小楼,说不上有多豪华,同现在新开发的那些别墅比起来,显然有些落伍了。但别墅有钱就可以住,而眼前的省长楼,那就不是有钱就可以住驻进去的。

    阿依同值班室的两位警卫人员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不过,两名警卫老盯着我看,很警惕。阿依看在眼里,笑了笑,什么也没说,便摁了门铃。一位气质很好的中年『妇』女开了门,定定地望着我,阿依叫了一声“妈妈”,又介绍说:“这就是静之。”

    我点点头,微微鞠躬,“阿姨您好!”

    “哦,好好!”阿依妈妈很有修养地将手微微一伸,“请,请进!”

    在宽敞的客厅坐下,我望了望这里的陈设,一切都显得那么古旧,就连沙发,也是那种加了布套的,不过坐上去还是挺舒服。

    佣人沏了茶来。

    “爸爸呢?”阿依问。

    阿依妈妈答道:“他刚才打了电话,说马上就回来的。”

    我喝了一小口茶,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这时,门铃响了。

    阿依开门,叫了一声:“爸爸!”

    “呵呵,你们倒是先到了!”刘一亭爽朗地笑道。

    我忙从座位里站了起来,“省长!”

    “哦,静之,坐,坐!”刘一亭把公文包递给阿依,在上首的沙发上坐下,“你看,我们认识好几年了,你这还是头一次到家里吧?”

    “是的,是第一次,是怕打搅您。”

    “嗯。”刘一亭点点头,没有就这个话题说下去。其实,这本就不算话题。

    我正要向他汇报建文学馆的事,不料佣人过来叫吃晚饭了。

    “走,吃饭!”刘一亭扬了扬手,对我说。见我有点迟疑,又道,“家常便饭,有什么事,吃了饭再说。”

    我只好将他让到前面。

    在省长家吃饭,说真的,不那么随便,有点拘谨,但也不是完全放不开。这顿饭很简单,一个汤菜、两个荤菜、三个素菜,但厨师很会捣弄,味道颇为爽口。

    饭后,我随刘一亭到了他的书房,阿依进来沏了茶,又出去了。

    “听说,你们省作协想搞个文学馆?”刘一亭主动挑开了话题。

    “我今天就是专门向您汇报这个事的,建文学馆的目的,是为了发展壮大文化产业,进一步办好《西溪》杂志,培育新的经济增长点。”

    刘一亭挥了挥手,“许部长已经跟我详细说过了,文学馆可以搞,但不是由你来搞。今天,我已经向省委建议,建议你到雪州担任市委常务副书记!”

    “哦。”

    “先干着,下一步,省委要调整雪州的主要领导……组织上之所以给你几个月时间去适应,就是要你了解雪州的市情,着力培养自己驾驭全局的能力,为今后的工作打好基础。”

    “我服从省委的安排!”我知道,刘一亭在家里同我谈这些话,我不能不有所表示,“谢谢省长,谢谢!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嗯。”刘一亭满意地点点头,“好吧,你下一步的担子会更重,要做好这方面的思想准备啊!”

    接下来,我们又谈了一些别的。但刘一亭时不时还是要讲到如何同自己的部下打交道,显然,这是一位长者的经验之谈。我听得格外认真。不知不觉,一个小时就过去了,我急忙告辞:“太晚了,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几天后,按照程序,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蒋部长找我谈话,又是一番勉励,要我严格要求自己,要全面考虑雪州市经济发展战略,并告知后天就得到任。

    在一系列的职务变故中,有一点是让我最感欣慰的,那就是我的位置,将由进入党组不到3个月的张椿荣接任。幸好这是一个副厅级的建制单位,否则不会有此奇迹。

    张椿荣得知这一消息,是在我的办公室。只见他的表情一下子僵硬了,机械地握住我的手,“李书记,李书记,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与您同事两年,将使我受用一辈子啊!”

    “别那么说。”

    过了一会儿,张椿荣才慢慢恢复了常态,“唉,如果有机会,我倒是愿意永远当您的助手,跟您到下面,到下面去干一番事业!”

    “我也希望啊,人生路长,说不定有那么一天的。”说到这里,我也觉得自己有些情绪化了,这样不好。便道,“西溪文学馆的事,刘省长答应给钱了,你抓紧把报告弄好,送到许部长那里。”

    “好,我这就去!”张椿荣打开门,正要出去,一下子愣住了。不知何时,我的办公室外站满了省作协的干部职工,一个个表情沮丧,还有人在嘤嘤哭泣。

    我忙站了出来,“嗬,大家这是怎么了?”

    “李书记!李书记……”大家一声声地叫着,什么话也说*潢色 不出来。

    青年诗人黑子拨开人群,大声道:“同志们,同志们!大家别这样。我也同大家一样,也舍不得李书记走啊!可这次,省委是让他去挑更重的担子,是有更重要的工作需要李书记去做,我们应该高高兴兴地欢送李书记才对啊!”

    “你倒说得轻巧,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可心里就是舍不得,舍不得嘛!”有人嘟哝道。

    我从一张张脸上望过去,有周时健、孙克、白云飞、江黎黎、钟晓静,章丽蓓……在走廊那边,还孤零零地站着方正……

    置身这样的场景,要不被感动是不可能的。我扬了扬手,说:“同志们,黑子说得对,大家别这样,我还会回来看望大家的。同时,我也相信,省作协的工作,今后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一定会做得更好,会做得更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眼睛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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