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顺位〗《莫问我爱你!》
作者:光泽
楔子
热,连柏油都要融化的热,使人心绪浮躁的热今年的酷暑破了这个城市百年来最高气温,前几天居然出现了四十三度这种夸张的高温从日升到日落,没有半刻凉爽可言,入夜后的现在,仍是热得让人难过楼下的“欧品坊”已脱下白日的茶沙龙外衣,换上夜晚的华服,摇身一变,成了时兴的酒吧不若平常惹人昏昏欲睡的佣懒爵士,西洋迷幻摇滚轻轻穿过楼板传至二楼,敲击着段烈的耳膜还有,从莲蓬头洒下的水声,似乎在节拍中跳着欢快的舞这些声音对应着她迷茫的视线,恍恍惚惚之际,一线光亮从门缝射出,无法直视的那处,好像是另一个世界可能是天堂,也可能是地狱“呵……”
闷闷的笑声在尚弥漫着马蚤动气味的房间里响起段烈为自己莫名其妙的浪漫冷然一笑,接着,那一笑所牵动下身的钝痛使她微皱了下眉视线从迷离到聚焦,地上零乱不堪的衣物,她视若无睹,倒是落地窗所反射的影像让她觉得刺目身上满是糊答答的汗水,她忍着隐隐的不适翻个身,拿起床头的遥控器,将冷气打开一丝凉风拂过她未着寸缕的身体,令她不禁打了个颤不冷,只是太过舒适了。她有些被热昏的脑子这么想着,双眼不自觉的闭上突地,一块冰凉的毛巾触上了脸,段烈一惊,察觉浴室里的水声不知何时停了,而那缓慢擦拭的动作让她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面对“小烈,你还好吧?”
带着点犹豫的问句让段烈睁开双眼,看着坐在床边的少年一张她所熟悉的,介于男孩和少年之间的腼腆脸孔隐在昏暗的夜色之中,表达着对她关心申屠袭是打从四岁时第一次见面开始,便与她结下不解之缘的人,他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见证过对方从四岁到十七岁的人生或许比她更了解自己,永远的死党,不是情人的他,半个小时前和她在这张床上放任欲望翻腾“我疯了,对不对?”她一定是疯了,才会逼申屠袭这么做今天,当她看见范青霓述说着她怎么爱上她的印哥,她便再也控制不了已经压抑了几年的蠢动情感,想破坏一切的念头狂嚣着可是,比起毁了别人,她更擅长毁了自己她几乎是威胁着申屠袭,用伤害自己作为筹码,命令他暂时忘记他心中的另一个人,和她上床,只因为她想明白,身为同性的范青霓会是怎样被男人拥抱的明知这样的事尚未发生,但她已经预见了一般美丽善良的好友像团抚慰之光,在父母双亡时拯救了她,而那个叫印哥的男人,不可能抵抗如此美好的诱惑段烈清亮而又有着傲然英气的眼眸掠过一丝歉意,莫名的让申屠袭内心一动因为名不正言不顺,身为小叔,大嫂邢定薰的心伤,他没资格触碰,可是小烈的痛苦,身为莫逆之交的他却能安慰“如果你疯了,那我就更疯,因为只有疯子才会答应你这个恐怖的要求。”他半是玩笑地道,轻松的一语带过“对不起,小袭……可是我并不后悔。”
“就算你后悔了,也不能把我的童子之身还给我呀!”
“这倒是……痛!”
“对不起、对不起,我轻一点,这样还会痛吗?”
“恩,好多了。其实比起刚才的剧痛,这是轻量级而已,呵。”
“喂,小烈,我是第一次,你不能要我像a片猛男技巧高超吧?”
“小袭,你张口闭口就是什么童子身,什么第一次的,我也是c女,你干嘛说得你多辛酸,我、我也很辛苦耶。”
“所以我才说我疯了,两个经验值都是零的人不管怎么相乘还是零嘛。你……是不是很不舒服?”
认真无比的问话,比起不纯熟的服侍更加青涩的温柔,申屠袭的眼中全然只反射着她一个人的面容,使她内心不禁有点感动她明明还只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为什么对范青霓的爱情却这么强悍,难以控制?
不过,就算只有一时半刻,对于一头栽进没有回应的感情中的她来说,能够独占一个人的眸光,即使不是范青霓的,也稍稍满足了她的贪婪“虽然不太舒服,”段烈顿了下,整理好连两人结合时都没有那么纷乱的心绪,看了他一眼,“但是……我还是很高兴第一次是和你做。”
诚实的话语总是让人脸红,向来爽快的段烈也不例外“喂,你脸红什么呀?你害得我很不好意思耶!”看见她那在微光下闪耀的目光,申屠袭不由得脱口埋怨,藉以掩饰他的心慌就像他没想到自己会和十多年的好友上床,他也没料到会见到小烈这倔强中含着娇媚的表情,仿佛看到一幕不该看到的景象,他不知怎么回事,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我没有脸红。”段烈矢口否认,虽然她也感受到脸上的热烫“你又强辩,明明就脸红了!不信?我去开灯拿镜子来让你看。”申屠袭莫名的想逃,然而段烈突地一拉,之后,在她带点轻微怒气的一吻中,他圆睁双眼那一吻浅浅的,带来的激荡远小于之前的爱欲狂潮,可是,他们从来没有吻过对方,连在欢爱时都没有这么做过段烈一离开他的唇,脸便撇到一边去,“好了,刚才是一个女孩子货真价实的初吻,算是补偿你的‘损失’,可以了吧?”
这声损失,指的是申屠袭的多所配合,包括他的处男初体验看不见她转进黑暗中的脸,可他听得出那语气已恢复平常的小烈,那个爽朗酷帅的小烈他脸色一柔,内心轻呼一声太好了,现在他眼前的已经不是今天下午和小霓道别后,表情和心情都崩溃的小烈没来由的一股欣慰涌起,申屠袭抱住了那相同赤裸的身体。感觉她微微一震便放松下来,他十分开心她能接受“喂,我们还能不能当朋友呀?上过床还当普通朋友,会不会很奇怪?”
虽然他没想过会和她发生这样的关系,但既然发生了,他希望知道接下去他们之间会不会起变化如果她不变,那他也可以不变,因为在这个乱七八糟的世界里,他们的友情对他而言是一种安定的力量是的,喜欢,他喜欢小烈,这样的情感非常浓烈朋友,或许称他们是至交更为妥当,两个灵魂几乎贴在一块儿,不需要言语,也能明白彼此嗅着申屠袭发际清爽的香气,段烈幽幽地一笑“我继续单恋我的小霓,你继续爱慕你的大嫂邢定薰,我们什么都不要变,你说这样可不可以?”
从小到大,他是她最好的朋友,那些以朋友的身分相处过的时光,还有他的友情和温柔的陪伴,她不想失去这一切她绝对得不到小霓的爱情,所以,她不要失去小袭的友情“恩,我们不要变,无论我们喜欢上谁,都一直当彼此最好的朋友。”申屠袭呢喃着时间和空间仿佛静止了,两人不发一语,交颈偎在彼此肩上突地,一阵叩门声大作,惊吓了他们“小烈,快点下来帮忙,人手不够,店里快忙翻了。你打个电话给小袭,他家灯暗着,好像没有人在,不知道他是不是忘记今天的班?你告诉他,他再跷班,我就不把车子卖给他了。”
男子的抱怨声透过门板传来,申屠袭没出声,段烈则是应了声代替回答待脚步声远去,两人对望了一眼,单纯的笑了这个夏天,申屠袭和段烈即将进入高三,两人的好友资历已满十三年,十四年未满。
第一章
音响播放着donovan,乐音由弱渐强,歌者湛澄却带着沧桑,丰富的神秘唱腔温柔地将梦境中的人儿拉回现实冬天干冷得让人皮肤冻疼,整个人埋在羽毛被里的酷女孩,惯性地窝进背后的暖源,腰间紧扣的那双手亦被她握紧“袭……几点了?”被窝里传出段烈梦呓一般的问话申屠袭也被音乐声吵醒他的俊脸比起一年半前更褪稚气,已经有些成熟男子的气概。他闭着眼,大手在床头柜上摸索,好不容易才摸到小小的手机这年头,无论什么东西,尤其是高科技产品都要求做得精巧,可是对他来说,那些按键小得像是儿童玩具的手机真是难用到爆啊粗鲁的开机后,有些低哑的男声认命的报时,“八点快半了,小烈……你今天早上有课……”
他话还没说完,匆觉被子一掀,床一轻,胸口的温暖已然消失,一道仅穿着小内裤的长发背影,抱起一堆衣服一闪而逝,消失在浴室里,紧接着是各种声响传出,显示对方正忙碌着彻夜充实的怀抱突地失温,变得空虚,申屠袭原本还想再睡一会儿,因而再也合不上眼,只好起身有着古铜色肌肤的身子因为寒冷而有些僵硬,看得出上头有习惯运动的痕迹他才将地板上的内裤和牛仔裤拿起来穿上,浴室的门便已打开了晨光中,一张说是秀气不如说是斯文,酷劲远大于柔美的脸蛋呈现在眼前,俐落的乌黑及腰长发飘舞,有精神的凤眼清澈但深邃,粉红的唇薄而优美,没矮他多少的身躯像鞭子般强韧而修长,四肢有着肌肉,却不难,充满了力量男人会爱上段烈不希奇,很多女人也抵挡不住她的中性魅力笑意浮上申屠袭的脸庞,但掺杂了点嘲讽,“小烈,你笑一笑嘛,一大早别像是正要去和敌军厮杀一样。”
段烈没有他的悠哉和好心情,她鹰眼一瞪,急急穿上羽毛背心,空出手来之际便给了缓慢着装的他一拐子“哇,好痛!你迟到别迁怒到我身上,我今天可有叫醒你。”
“还说!我就说昨天不要做,你爽够了,反正今早没课可以睡,我今早要是没去上课,万一这堂必修被当掉,明年得重修耶!我上学期有堂课就这样差一点被你害死!”x爱后的羞耻早在不知多少次的交欢中消失,段烈再自然不过的骂道他闻声,侧头咬了下她的耳朵,引来更愤怒的一拐子,可是这次他动作快,躲过了“昨晚你后来也很爽呀,一直叫。”
不知死活!段烈又是一记拐子申屠袭好整以暇的再度闪开,依旧灿笑着,一手还扯住她的头发,逼得她正眼看他“难道你不够爽吗?那我们再来一次,两次也行。”
他压低的声音十分诱人,作势要解开裤头的模样更是性感非常,但段烈气得只想将他活埋最好是趁他在“弟弟”很兴奋的时候埋了他,让他永世不得“解脱”!
“你、这、只、一、大、早、发、情、的、猪、公、给、我、滚、出、去!”打掉他的手,段烈一字一宇咬牙,声音缓慢而冷凛哟,又生气了,火气真大申屠袭逗得好友动怒,心情大好,以指封唇,给了个帅死人不偿命的邪气笑容“小烈,你实在太大声了,想让路卡发现我一早就出现在你房里吗?你亲爱的舅舅大人可能会抓狂喔。”
段烈的父母死后,她的舅舅沈亭语除了代管他们夫妇留下的“欧品坊”,更由于是她的监护人,所以住在三楼就近照顾她。清楚这一点,申屠袭故意这么说,要人安静,自己却不减浑厚响亮的音量“你小声一点。”段烈被咬着痛处,恨恨地说道年纪与她相差仅十五岁,昵称路卡的沈亭语不像个舅舅,倒像个朋友,而且他自己也是个风流的家伙,她明明可以不用回避,但他毕竟是长辈,所以她不想让他发现她早就“转大人”了“应君所请,我可以不出声,但你再不出门,铁定赶不上九点的课。”
段烈酡红的怒脸十分美丽,申屠袭正想低头一吻,但她只向后一退,也不管对方是否受伤,背起背包,走到门前穿妥短靴,倾身吻了下熊宝宝后就走“喂,你出去时记得关窗,最近湿气很重。”
她话才说完,房门便已经关上,将申屠袭一人丢在房里他浅浅地笑了笑,环视这间以女孩子的房间来说稍微单调了些,却让他能心中平静,处之泰然的地方卫浴不算在内,这房间足足有六坪,一张书桌,一套电脑桌,一个衣橱,整片及腰的书柜上满是各种书籍,还有一张介于单人床和双人床之间的床。省去了女孩房常有的梳妆台,她设置了一组简易的视听设备,从电视、音响到dvd等等一应俱全就算她不在,他也能在这间房里恰然自得,唯有靠近房门的半圆边桌上那;一只浅棕色熊宝宝让他有些碍眼而已那是他们共同的好友范青霓特地做给段烈的,他以前不喜欢也不讨厌,对于绒毛娃娃,他视而不见的成分居多,但是近来,段烈出门前给小熊的一吻,让他每次看见,心头便像被蚂蚁咬了一下般有些刺痛那只熊宝宝,是代替段烈去世的父母……
申屠袭沉思时,手机设定的闹钟响超。他收回视线,不是走向房门,却是走向落地窗。将窗关上后,他从段烈的阳台翻回自家的阳台,打开自己房间的落地窗走进屋里,然后落锁,动作如水般流畅一把三十公分的长尺,正好能从两个阳台间掉下去,再多一公分就会卡住,这就是他和她的距离忘记方才那些微怪异的感受,申屠袭急忙换装,去赴嫂嫂邢定薰的约“欧品坊”是间经营超过十年的精致店家,当初因为段烈的父母太过热中红茶而出现,在市场上一片咖啡店和中式茶店之中算是异类,起初并不被看好,可是因为掌握了餐饮业的法门,餐饮品质佳,价格公道,“欧品坊”一直维持着不错的名声和生意后来沈亭语接手之后,因为他是只无夜生活不欢的夜猫子,索性结合责任和兴趣,这里夜晚成了有现场乐团表演和酒吧的餐厅,也经营得一样出色那块不太明显,但让识途老马无法错认的黑色锻铁招牌,今天如常的高挂着,还没有因为沈亭语的懒散度日而拿下踩着轻快的脚步向家门走去的段烈微笑着这么想那个“一懒天下无难事”的舅舅愿意当监护人,是由于她除了他之外,已没有任何亲人,他只好负起监护人的责任,不过他愿意继续经营这家店,就让人十分惊讶了其他的事不谈,天天光是处理充满了整间店,创造出优雅风格的无香花束,就能让一个人烦死,更别说持续她父母对于红茶的各种坚持,夜店的表演安排,并兼顾餐饮、酒品的品质等等,更是让他忙得团团转可是,他还是领着内场早晚班各五个厨师,加上外场服务人员合计十个人,决心将店经营至段烈成丨人,将之交还她为止虽然只要一到中西情人节、耶诞节、母亲节等节日,他就萌生歇店大吉的念头,但至今那仍是不确定的未来式。;结束了一天的课,下午四点,段烈拐进“欧品坊”旁的小巷子,看见后门没关,走进去便看见一个斯文颐长的男人蹙着眉,双臂抱胸,足尖不停的点地,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小烈,申屠那个小鬼又忘了来上班了!”沈亭语冷声说道甫回家便听到舅舅抱怨,段烈有点疑惑“不会吧?路卡,他今天下午有一堂课,中午也和他嫂嫂有约,所以一定不会在家睡死,他只要有起床,就一定会来上班呀。”段烈凭着对老友的认识说道沈亭语细长端正,如人偶般精美的五官一扭,眼一眯,看起来不甚友善“这个死小孩,以为我把吉普车卖给他了,他就可以这样随兴而为,来不来打工都无所谓啊?他的轮胎最好给我小心一点。”沈亭语一改平时的冷静,几乎已决定要下手申屠袭对于看上的车便念念不忘,知道沈亭语拥有一台情况良好,但早已停产的老式吉普车,便一心一意希望他转让所以高一时他就开始在“欧品坊”打工,不只是为了赚钱,更是为了就近监视沈亭语那部车的动向,终于在他升上大一考上驾照后,沈亭语便将车子卖给了他之后,为了保养那台古董宝贝,申屠袭仍继续着这份位于自家隔壁,不需要花费通勤时间,并且得心应手的工作“路卡,他不会无缘无故没来上班,不然我先顶着他的位子。”
“也只能先这样了,晚餐的客人开始上门了,赶快来帮忙。”
“恩,我去跑外场。”
无暇上楼放背包,段烈换上制服和围裙,周旋在各桌之间服务,心中虽然记挂奇+shu¥网收集整理着不知人在何方的申屠袭,但随着愈来愈忙碌,她也暂时把他的事情放在一旁待晚上一点半休息之后,段烈带着疲累回到二楼的家当她一边开门一边脱靴子时,一阵冷风吹来,内心正想咒骂申屠袭早上回家时又忘了关窗,却意外的在黑暗中看到有对双眼闪闪发光一开灯,她挂心一夜的男人正坐在床边的地板上,面无血色的仰头和她四目交会没有表情,眼神飘匆,申屠袭恍惚的模样让人心惊见总是嬉笑怒骂的人一反常态,段烈连忙坐下,一握住他的手,才发现他不知在冷风中坐了多久,手和身体又冻又僵“小袭,你怎么了?你在这里坐了多久?怎么不开灯呢?”搓着他冰冷的手,她担心之情显露无遗申屠袭原想扯起笑容,未料胸口又是一闷,一伸手便将段烈拥入怀中当他什么都抓不住时,段烈是唯一在他身边不会离开的人“烈,烈……”申屠袭呢喃着,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他怕一开口,再不愿哭泣也控制不住被一个冰冷的身子抱住,滋味并不好受,可是段烈想都不想便抱紧他的背,想要抚平他那微微的颤抖申屠袭是个典型好强的男孩子,从不示弱的他,这会儿竟藏不住自己的悲伤,让她心里一阵酸“小袭,你是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你这样子,我心里也好难过。”她放软了语气诱问不知从何说起,申屠袭光是不让眼泪掉下便已用尽全力,遑论言语耳边是无边的静默,申屠袭一个字也不吐露,但他僵冷的身体让段烈决定先行处理再说,她不希望他因受寒而生病她正要站起,又被用力搂住,她一抬眼,看见他无神的眼转为慌乱“小袭,我不会走的。你身体好冷,先洗个澡,让身体温暖些,要谈再来谈,好吗?”段烈温声道他呆了会儿,点点头,便被她拖进浴室里当心失去支柱,身体便会接手一切,是寻求安慰也好,刺激也好,只想证明自己还活着,而心也能跳动,世界并没有毁灭火焰一旦燃烧,便不会自行熄灭,想温暖内心的冰冷,让申屠袭澡洗到一半便失控了,而段烈没有拒绝温暖的热水从莲蓬头洒下,两人不知做了多久,失神的段烈被申屠袭抱着,紧抵在墙面上,一双长腿交缠在他强壮的腰间,他由下而上贯穿,近乎躁动的冲撞着古铜色和绋红的肢体像两条蛇,滛靡的相互勾缠早就习于愉悦的身体,陷入快乐的追逐战,忘情的扭摆着,什么都不记得,只想被满足压低的呻吟声被水声盖过,身体内外均是温热的,段烈的眼神变得迷乱而柔软,反覆露出乞怜的光芒因为申屠袭突然慢了下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擦,让她只差一步就能高嘲的身体几欲疯狂“申屠袭……动啊……”咬住他的肩膀,段烈软声求道这一声乞求换来一记有力的冲刺,但下一秒,快感之源彻底从她的身子拔出,她被翻过身去,压跪在浴缸边缘意识到自己被摆成什么屈辱的姿势,段烈一回首,唇却被封住,紧接着身子再度被贯穿段烈睁大双眼不愿承受的模样,让申屠袭嗜虐心大起深深进入的火热并没有动作,只是紧抵着,让她的挣扎反而带来刺激浪潮般的欲望并未因为她的羞耻心而消失,反而膨胀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段烈每一次呜咽反抗,申屠袭便更快速的抽出又插入,让她倔强的眼眸突地崩溃软化,随之摇摆的身子颤抖着求欢当初她开发了他,而他调教了她,两人极为熟稔彼此的躯体,在性事上有着最诚实的反应微放开那被蹂躏得红肿的唇办,他操弄着她的身心,一面吻一面说:“爽不爽……你爽不爽……”
了解只要乖巧的服从便会有更甜蜜的感觉,已弃守的段烈侧在浴缸边的脸恍若娼妇一样带着娇邪“恩……舒服……好舒服……袭……我好爽……啊啊!”
他像是奖励一般的用力推入,让段烈只能攀着浴缸,垂低着头无力地呻吟跪在修长的腿间,他唇角勾起了笑,想要征服,想要让她更疯狂的念头一动,右手伸到她身前,撑开花办,长指一探,准确找到早已充血的小核,左手则捻住胸前的|乳|尖似逃似拒,段烈疯狂的扭动了起来“不要、不要啊……啊!”
再来她的身子就要坏掉了啊!她浮荡在癫狂的情欲里,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听着那沉迷的呜咽声,申屠袭浅笑着,如魔魅般邪美,可惜疯狂摆首的段烈看不到“怎么不要?”手指用力一捻,就算他的腰不推进,紧含着他的部位一阵紧缩,让他舒畅得快要发泄了。他舔了下她湿淋淋的脸庞,感觉她微弱的羞耻心又让她绷紧了身子。“骗子,你明明很喜欢我这样对你。”
“啊,放手、放手!”
段烈放声尖叫,却已是作困兽之斗,引来更激烈的对待申屠袭像是在她身上放了把火,她全然焚烧,燥热得让她想要抛弃这具滛乱的身体“这样连灵魂都麻痹很棒吧?”他一边舔着她的颈侧,一边这么说,腰用力的一沉,引来她似泣的娇喘“太深了……啊……啊啊……”
“把腰压下去,你又热又紧,快把我弄出来了。”他压抑的命令语调里有着将要爆发的难耐下身被他又胀大的葧起撑到极限,段烈几乎到了顶点“申屠袭,别那样,天啊!好深!”
“高嘲吧,我要小烈扭着腰高嘲。”
段烈的敏感之处全掌握在申屠袭手中,不停的逗弄让她早已失控,听到他形容得不堪,她却根本无法反驳,最后承受不住,被逼上感官的天堂混蛋,最好在我醒来后,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在申屠袭的低吼声中,段烈昏过去前,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了?”
被耳边的轰隆声吵醒,段烈眼还没张,话便问出口喉中作烧的感觉真差,可她还是艰难的说完这几句话申屠袭听了,并未回答,只是关掉吹风机,将段烈在床上放平,便转身出去当她快要投入周公的怀抱时,他端了杯金桔柠檬回来既可以暖身又可以护嗓的桔柠茶是“欧品坊”冬天的热门饮料,此刻厨房里常备着材料。他在店里已是只老鸟,手脚也俐落,但清洗材料后榨汁并加热,好歹也要十分钟将有些软趴趴的身子抱回怀里侧坐着,他将热呼呼的饮料放进她的手里,之后又帮她吹起那一头及腰长发她的嗓音沙哑得吓人,身为罪魁祸首,他于心有愧原本快要被睡神带往美梦的国度,因为嘈杂声和手上多了杯温热的东西,段烈的神智拉回了些,小口的喝着以她四肢无力的情况看来,如果不好好拿着杯子而让它翻倒,害得她今晚不能睡在床上的话,不如现在就宰了她,图个痛快温热的茶喝下肚,她又清醒了些,眸子一扬,申屠袭的神情已不再那么空洞,虽然仍称不上开朗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他会这么狂暴?
她在浴室里昏过去前,他好似在她耳边唤着一个名字,一个让他不知多少年来为之悲喜的名字“喂,申屠先生,我是劳心又劳力,你可以开开金口告诉我,你和你嫂嫂怎么了吗?”
反正他们各有所爱,其实根本不介意对方口里叫的是谁,但申屠袭从两人第一次上床开始,便没有叫过别的女人的名字但是今晚,她很确定他曾叫了“邢定薰”三个字不知是真没听到还是装傻,他没有说话,只将手指插入她的发丝中,确定够干燥后便关上吹风机,环着她又是一抱,往墙一靠幸好金桔柠檬快喝完了,没有泼出来。她没了顾忌,于是任由着他抚触拥抱,把玩发丝,当个活娃娃半晌后,申屠袭轻轻开口“对不起,我没戴套子。”
闻言,段烈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当没这回事,不过,一想起方才的痴狂,她还是红了脸既然他都道歉了,于情于礼,她该回应才是“偶一为之,下不再犯……还好今天是安全期,我也有吃避孕药,不会有事,不用介意啦。”段烈有些不自在的说道想起床头柜里放着他从第一次后为了保护她而买来的大量“小弟弟工作服”,她知道,他若不是丧失理智,是绝不会如此脱轨的这么一想,段烈便有点捺不住性子,直接把话说出口,“喂,小袭,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他的身子僵了下,之后,更僵硬的字句从他的嘴里吐出来,“定薰……她走了。”
邢定薰是长申屠袭十岁的大哥申屠麒的妻子,也就是他的大嫂。初次见到她,是在他十岁的时候,那时哥哥带着还是女朋友的她回家,他只一眼,便无法自拔的喜欢上那个美丽清雅的姊姊而他单纯的喜欢,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成了爱他年纪还小,而她又是哥哥的妻子,注定了这是没有结果的单恋但单恋最可悲之处,不在于不能说出心意,而在于明知没有可能却无法停止,一想起就足以心碎一次之后,随着邢定薰嫁给申屠麒,两个小夫妻搬出去住,一转眼也好多年了。因为丈夫忙于工作,所以她寂寞时便常找小叔陪她东逛西逛,生活也堪称幸福美满,所以这句“她走了”着实令人费解回想过去种种,段烈一头雾水,“走了?什么意思,我不懂。”
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在申屠袭的脸上扬起“定薰发现我哥那个烂人在外面偷情,她受不了了,所以她今天中午和我辞别。”他将脸埋在段烈的肩上,恸极反怒的说道“麒哥他不会吧?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在段烈的印象中,申屠麒是个稳定忠诚的好丈夫,不应该会如此她肩头传来一声冷笑“连那女人的名字我都知道了,怎么是误会?定薰说那个女人叫李蕾……他怎么能不珍惜定薰那么好的女人?哼!除了定薰,我不接受任何女人当我的嫂嫂,j夫滛妇,他们一起下地狱去吧!”说着,申屠袭猛地抬头,眸中像燃着火焰般的凝视着段烈,“烈,你会一直爱着小霓吗?”
段烈被那炽烈的眸光弄得心神不宁,但顾着那句话,她毫不迟疑的颔首“会的,我会一直爱着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她诚实的回答道申屠袭闻言安心许多,脸色软化,下意识轻抚着她认真的脸。在小烈的身上,他看到了执着与坚贞“恩,太好了,这样子,我才能相信这世上还有永恒不变的爱情。”
虽然生理上已是成丨人,但心理还维持着少年特有的精神洁癖,申屠袭不禁抱紧段烈,将脸埋回她的肩上,咬牙不让眼泪流出眼眶而段烈也闭上眼:心头不知怎地却波涛汹涌。
第二章
迷迷糊糊的以不自然的姿势陷入梦乡,段烈再次张开眼时,窗外已是阳光普照,晴朗的蓝天好似仲夏,而非冬末春初最近在申屠袭怀里醒来的时候,她都有种欣赏季节变换的好心情那种不是混沌的过每一天,而是实实在在领受每一天的感觉很棒,有种活着的实在感枕在坚壮的膀子上,阳光落在申屠袭好看的脸上,仿佛闪闪发光,她有点栘不开眼是呀,他的脸真是好看,怎么已经当了这么多年的朋友,她第一次打从心底这么赞同?
和路卡人偶般漂亮的脸蛋不一样,申屠袭应该用英俊来形容吧他有一对灵活有神的大眼睛,五官粗犷但不减完美,不笑的时候看来有点凶,但只要一笑,便像个孩子般纯真清爽·他早就不是青少年那种细长的体型,打排球练出来的体格完美诱人,有着适度肌肉的身体也足以让人脸红心跳加上身材够高,头脑也不错,人缘又好,他是那种要谈什么恋爱、要过什么人生都可以称心如意的人而她,是怎么会躺在这个男人怀里的呢?
段烈的眸子望向门边,那里有只正对着她笑的熊宝宝,她脑海里不由得浮现他昨天的问题烈,你会一直爱着小霓吗?
会,她一定会的这样坚定的信念,源于比起申屠袭爱上大嫂更稚幼的年岁她和小袭从四岁开始成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上小学见到范青霓后,三个人便开始了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儿童期、少年期那是一长段幻想能飞就能飞,所有美梦都会成真,世上没有不正义战争的日子初次相遇,她就知道小霓是一个很特别的人,特别到她不知道该怎么定位她而小霓得天独厚的可爱纯洁外表,让她很容易被变态马蚤扰,原先只是因为无法放着朋友不管,会点武术的她,天天拉着小袭接送小霓上下学,保护她,像公主身旁的骑士一样距离在天天厮缠之下消失,她迅速的变成小霓推心置腹的好友他们运气很好,从小学到高中毕业的求学阶段,他们三人同校了十二年,同班少说也有六年以上能够遇见她,保护她,呵护她,段烈自己都觉得骄傲,那是只有她才能达成的使命有很长一段时间,她以为自己是为了保护小霓,为了守护这个世上最甜美天真的女孩而存在的可是,时间它让她从习惯到喜欢,最后爱上小霓,根本不给她回头的机会原本,段烈也未发觉那混乱不明的情绪是什么,直到一场意外降临,结束了梦幻般的日子那场意外像一刀切开了她的人生,将之一分为二,她回到有着苦难本质的现世,好像离开了伊甸园一样。
十五岁时,她父母在批货途中车祸身亡,失去亲情的痛楚把她从天堂打进地狱那时候,她哭得眼泪都快干涸,申屠袭每天连课都不上的抱着她,怎么做都无法让她从绝望中恢复在最痛苦的时候,小霓带着一只手工缝的熊宝宝来看她,告诉她,从今以后,这只熊宝宝就是她在天国的双亲传达不变之爱的途径“就像传声筒一样。”那是范青霓的形容词,“熊宝宝的笑容,就是天国父母的笑容喔!”
孩子式的安慰让段烈一瞬间笑了:心中某个角落涌出了不知以何为名的暖流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她开始在小霓和小袭的陪伴下回到学校上课,同时,路卡来到她身边,成了她的监护人,她重新踏上人生的道路一天又一天,为了不悲伤,她想尽办法让自己麻木,拚了命的活下去虽经历了生离死别,但痛苦随着时间渐渐消散,她觉得,只要好好地往前走,便能让天上的父母觉得欣慰“小烈只要活着,就不负父母期待,他们一定会在天上开心的微笑。”
范青霓曾温柔地对她这么说,而她,不由自主地跟着笑了美好的范青霓,善良的范青霓,让她无法不发现,那种种的感觉原来就是爱情可是,在确认是爱的同时,她也明白她失去了爱,因为范青霓单纯的小脑袋里,一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