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道会”的常玉清。
丁默邨在老虎桥监狱,一闻执行命令,原本苍白的脸色, 更白得可怕;检察官作最后询问时,他已入于休克的状态,因 而无只字遗言。常玉清在提篮桥监狱被执行时,大声疾呼: “我还在上诉,我还在上诉。”其实上诉已经驳回了,只是不 肯死而已。
于是动员了七八名法警,才能将他400磅的身体搬动,他 只是赖在地上不肯走;半推半拉地到得甬道中途,又赖倒在 地,这一下却是起不来了,活活吓死在那里。但依法还是执 行;就在当地打了几枪,确定已经毙命,方始将那个臭皮囊 拖了出去。
死得最像样的是陈公博。那天是端午,上午8点多钟,他 应典狱长之请,在写一副对联:”大海有真能容之量;明月以 不常满为心”,快写完时,发现身后站着几名法警。 ”是不是要执行了?”他问。 ”是。”警长很吃力地答了一个字。 ”那么,请劳驾等几分钟,让我把对联写完。”
写完最后3个字,题了上下款;他又要求回囚室收拾衣 物,穿上一件蓝布大褂,到同判死刑的褚民谊,和被判无期 徒刑的陈璧君那里诀别。
然后应讯写遗书,一封致家属,一封上当道。时将正午, 方始毕事;向法官、书记官、法警分别道谢,才散步似地走 向刑场。 ”请多帮忙。”走到半路,他回头向行刑的法警说:”给我 个干净俐落。”
法警不作声,等他又走了几步;突然一枪,子弹贯胸而 过,人向前扑,气绝身亡。
不死的是周佛海,由死刑特赦为无期徒刑;这已是三十 六年3月间的事了。
他被监禁在南京老虎桥监狱,同囚的有他关系最密切的 两个,一个是罗君强;一个是他内弟杨惺华,交大土木系毕 业生,当周佛海”组府”时,他只26岁,在内地做一个道路 工程的测绘员;跟着他叫做”哥哥”的姊夫到了南京,先被 派为财政部总务司长;又兼”中央信托公司总经理”,是上海 声色场中有名的阔客。
这两个由周佛海一手提拔;平时亦视周佛海为恩人的人, 这时却不约而同地向周佛海横眉叱斥:”都是你害的!” 到底是谁害的?粉墨模糊,全不分明。
(全书完)
【白鹰魅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