陔回头看看是不是自己的身后还藏着一位潮女,可是她后面就是墙了。
“你好”,南陔回过头时周一开口,“是浣云的朋友吧,怎么也不去唱呢?”“你都唱了谁还敢往前凑啊。”“这是夸奖呢还是——夸奖呢,不敢当啊”。南陔并不敢看他,只是笑了一下。
又有人招呼周一,“你们先玩着。”周一很自然地摆了一下手,很有范儿,然后回头对南陔说,要不咱俩来一首吧,南陔说,你看我像拿过麦的吗。这时候有两个女孩过来找周一,“周董可不许玩低调啊。”
“歇会,歇会。”
“最近忙什么呢?总是那么神龙见首不见尾。”一个女孩道。
“哪有,图书馆还是常去啊,敢说没见我,是你没好好学习吧。”
南陔赶紧走开,坐到旁边沙发上。
“自己不上课还说别人不好学习。”之后就听不见她们说什么了。
过了一会,周一又唱了两首,之后走过来“记一下手机号吧”,说着他已经把手机亮出来,南陔接过来,她注意到的不是那个手机是什么型号的,而是她调不出键盘来,周一给她调出来,南陔的眼睛突然略微睁大了一下。她惊讶的不是他的手机可以自己制作主题元素,而是那主题的背景就是她的侧面,她经常玩自拍,只拍侧面,这是第一次被别人拍到。南陔的惊讶的目光从手机上转移到周一脸上。他在对她笑。她要招架不住了,手颤动的把自己的号输进去,几乎是把手机塞给周一,低着头。周一说还有芳名呢。“南陔”。
周一跟大家说还有事,大家玩好,挥挥手就走了,留下南陔山回路转不见君的目光,她想他会有什么事呢,大概是找女朋友吧,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太拿自己当颗葱了,她连他生活的边都着不了,别再想入非非了,南陔告诫自己,她简直想抓狂,狠狠地捶自己一顿,这时候手机就响了。
“我就在门外,可以出来一下吗?”
南陔挂掉电话,仿佛置身棉花的世界,身边的一切似有似无,棉花就在身边,触手却不可及。
她不是本班的人,更不是什么活跃人物,所以不用挥手,只跟浣云说了一声。
北方五月的晚上,凉风习习,很惬意。周一双手揣在裤兜里,背对着门口。南陔走到他身边,他扭头看她,“屋里很闹,没有办法安心聊天。一块走走吧。”
南陔笑了,幸福从笑容里溢出来,溢满整个空间。
q学院对面就是因一场意义重大的运动会特别修建的体育馆,占地面积相当于q学院的四倍,运动会结束之后它就没有多大的意义了,于是那些闲置的屋子就成了超市网吧,还有ktv,九点多网吧已经开始计时通宵,超市也即将打烊,偌大的体育馆特别安静。两个人就走在花草相间之间的小路上。
周一看着她道,“古人说月下观美人,果然不错,晚上的你,别有一番感觉。”
南陔一下还接受不了这句期待已久的盛赞,有点不知所措,并不知道说什么合适。
“没吓到你吧,浣云说我给人的第一感觉见之忘俗,可是我是顶俗的一个,这是对我最客观最合适的评价了。”还没有人,尤其是帅哥,这么跟南陔说过话,毫不夸张地说,南陔被幸福冲的差点晕过去,不知道是什么力量鬼使神差的让她此情此景居然还能淡定住。周一见她并不答话,接着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你就感觉跟你不必有初识的拘束。不说你我了,咱们找个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吧。”
此语一出南陔有点始料不及,吃惊地看着他,周一赶忙辩解道:“别误会,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一直不习惯在霓虹灯的夜晚漫步。你看,本来月亮很温柔,星星很烂漫,偏偏有些刺眼的噪光,把夜色搞得很迷乱。好比现在的女孩子,待嫁的女孩子本来该像原始的夜色,物欲横流就好比刺眼的光,让女孩子们都失去了本真,宝玉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那时候没有工业,所以没有污水,呵呵,一切人、事、物都是与时俱进的。”
“那也不能全怪女生啊,没有需求何来市场。”南陔终于说话了。
“是,男人本来就是泥做的,那种行业自古有之,可是,你可以去看看以前的文学作品,那时候物质匮乏,姑娘多数是被逼的。现在不一样了。”南陔说,“你太年轻了,这就是世道。”言语之间充满沧桑,南陔自己都惊奇自己能有这种口气,随便哪话题叉开,“你也是学中文的吧。”
周一说,“这话说的不严密,只能说我跟浣云是一个班的,他们是学中文的,我不是。”他的双手始终插在裤兜里。
南陔不解地看着他。
“现在的教育我不喜欢,比如中文吧,中国文化,每次提到这个词时心里觉得沉重异常,你若要感慨个人的渺小,不必联想宇宙,太抽象,只要站在中国文化艺术面前就够了。可是现在的中文学生,连诸子百家都没翻过,凭什么说是学中文的。如果徒有虚名也就罢了,偏偏还在中文的虚名下潜意识都那么清高、那么转(zhuai,三声),总之中文两个字太复杂。”
“想不到还是个愤青啊。”
“也没有,只是为中文二字可惜,对了,南陔,名字是谁取的?”
“我妈。”
“想不到伯母这么有学问。”
“我妈没提过啊。”
“‘南陔’是诗经里面的一个题目,内容已失传,凌濛初的《二刻拍案惊奇》里有个官宦家的小孩丨乳丨名南陔,极其聪明伶俐,才五岁,逛灯会还要人背着呢,被人拐跑了,当他发现情况不对时一点也没慌,不但成功逃脱,还提前在那人身上做了记号,后来那个人被抓住了,牵连出去多案子。很厉害的一个小孩。”
南陔低下头,同样的名字,人跟人的差距为什么会那么大。两个人默然相对。南陔看看手机,说,不早了,该回去了。于是两人并肩往学校走,十点多了,路上没什么人了,依然很安静。再加上夜晚的惬意的凉风,南陔才没有很慌乱。她真的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
南陔回去之后一晚上没睡,这可是天上飞来的艳遇啊,怎么就落到自己身上了呢,自己要脸蛋没脸蛋,要手段没手段,想不通。南陔在心里把周一每个眼神每句话反复体味,以前远远地见他的时候便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他的家世虽好,可是并不故意耍酷,穿衣打扮并不强调非主流,却丝毫不影响他的魅力,接触之后,言谈之间,更怀疑他不是来自这个混乱的人间。而自己呢,除了头发,再无长处。两个人相比就好像拿张爱玲1943年的作品和一般的校园小说一样,他是流动、深邃、浑然天成、回味无穷的,而自己却单调、冗长、泡沫、空洞乏味的。
南陔满脑子都是周一,不知道自己几时睡去的。第二天早上,康家怡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事,家怡说还没事啊,从昨天晚上回来笑就没停下过。南陔这是摸摸自己的脸,可不在笑么,天啊,看来帅哥比三笑逍遥散还毒。南陔并没有告诉家怡她在想什么,谎称从来不知道聚会有那么多整人的游戏。家怡就没有再问,不过有点经验的人就知道,有什么人垂青于她了。
南陔再要想周一的时候必须腾出点经历来管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另一方面她盼着周一意想不到的电话,可是电话始终没有。她去图书馆,也没有见他的影子。
南陔只有到网上冲浪才能暂时不去想他,偏偏电脑又不配合,组装的就是不行。最需要它的时候,又出问题了。只好先去修电脑,初夏的阳光很刺眼,公交站牌人不少,16路公交车从来都没有准过,有时半小时来不了一趟,南陔想,肯定又要挤了。当她翘首向路上看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驶来停在她跟前,周一探身打开车门,南陔有点吃惊,不知所措地像左右看了看,然后上车。
问明去处,周一说,“交给我吧,我有这方面的朋友。”南陔心里乐开了花,“那多谢了”。
“我也没事干,不如一起去喝咖啡吧。”
“嗯,正渴了呢。”
咖啡难道是用来解渴的吗?周一看了一眼南陔。南陔突然感觉说错话了,不知所措地摆弄背包带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土气啊,带子被任意的弯曲着,像南陔的心,被周一任意地扭曲。周一看出来南陔好像不自在,一路并没有别的话。
回宿舍之后,南陔一直忘不了今天的窘相,她几时进过那种奢侈的地方,庆幸喝咖啡时,还没忘记加东西,虽然糖块旁边的写着“奶精”的小包她并不认识,不过可以跟周一学怎么弄,调匀之后温度就差不多了,一杯咖啡南陔三两下就喝光了,像解渴似的,这要是放到《红楼梦》里面该叫“饮”了。周一不好意思地看着南陔,南陔又不知所措起来,她总是一副不知所错的样子,站起来说,“还是走吧,我不属于这种地方。”
周一拉住她,又叫了一杯。并且说,“没事,喝吧,管饱。”
南陔分不清这是宠爱还是羞辱,脸上的表情一股自卫的样子。
“谁天生就适合来这种地方呢,大家都是一样的物种啊,为什么非要分出个四五六来呢,有气质有怎么样呢,还不是钱培出来的。”
回想到这,南陔大受感动。
她知道,周一已经在她的生活扎根了。
南陔像是妄想症一般,期望他会意外出现,念一个人,会把周围的一切跟他扯在一起。南陔一直期待他会意外出现。
相遇不是意念可以完成的。直到那一场绚丽的烟花会。
因为q市凭一处秦始皇的行宫,再加上每次评估时街面总是被收拾的跟人面一般干净,于是“历史古城”和“花园城市”的申请一块通过比准,中央领导来视察,当晚在人民广场举行烟花会,据说这种与领导挂钩的烟花会比任何重要的节日的烟花会都隆重呢。
那天南陔一个人去的。她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烟花齐放,红色的蓝色的紫色的,只是声响的瞬间,便成灰尘,淡出人们的视线。对于南陔,哪怕一瞬也行啊,就一瞬间,只要有人领略过自己的绚丽,灰飞烟灭也值啊。
当她和一般伤春的少女一样对景伤情时,周一终于出现了,一只手臂被另个很潮很闪的黄丨色卷发女孩挽着。他的出现真够意外的,南陔想躲都没办法躲,周一早招呼上来了,南陔值得挤出一个微笑,转身逃跑,很仓惶地。
“她是谁?”
“一个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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暧昧游戏
更新时间2011-9-18 15:49:54字数:5973
南陔跑开之后,周一兴味索然,悻悻的对王曼贞说困了,要回去睡觉,王曼贞只好扫兴跟着一块回去。到了住处,周一和衣倒头便睡。
其实他并没有睡,只是闭着眼想一些事情,并且想怎么摆脱王曼贞。那天对陆逢明爽约,后来就在也没有联系过她,连她发短信来说分手都没回,虽然是因为王曼贞的威胁,但是这样未尝不是好事,他早就想摆脱陆逢明了。早就想一个人清静清静了,可是来自身体的原始冲动又让他对这些又爱又恨的女孩子很不舍。这回有理由舍去一个了。当然,陆逢明也不是吃素的,等到在见到她的时候,她的肩上搭这另一个男生的手,而且从他对面过的时候,表情里带着几分得意,这让周一很受不了。
而王曼贞又要怎么才能摆平呢,不见得她真的就会把视频传出去。可是如果真的传出去了,也不是闹着玩的。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制约。妈的!
第二天,南陔找到浣云,问一些关于周一的事。
周一是私生子,他的父亲北辰集团老董周豫州。
南陔问北辰集团是干什么的。
浣云表示很无奈,学平面设计居然连北辰集团都不知道。q市没有重工业,北辰集团是q市资金流动最大的公司。主要经营房产,旗下还有餐饮酒店,超市。周一的父亲年轻时相当风流倜傥,原来已经有两个女儿了,人嘛,没钱可能会有外遇,有钱一定有外遇,周一的母亲也是未婚线育,据说周一的母亲知道周豫州有家室后,把孩子扔给他就走了。父亲整天在外边忙,周一渐渐地变得很放荡,没人能管得了,富家子弟正经学习的不多,周一一周在教室的时间也超不过三节课,成绩居然差强人意。以他的家世,随便进个一流大学玩玩是很轻易的事,周一偏偏固执的凭自己的成绩按正常的程序被录取到q学院,就凭这一点,周一也和别的纨绔子弟不同,浣云很佩服他。
当然浣云并不知道南陔和周一已经很熟了,只知道南陔很容易会让自己踏入泥潭,于是告诫她。
“他到底有多少女朋友估计要像考究文物那样认真才能统计出来,所以我劝你趁早别关心他了,省的自己难受。”
“不过好像我比较上杆子诶。”
“你不会已经喜欢上他了吧,赶紧回头啊,跟他可不是闹着玩的。——对了我们班的女生他从来不惹,中文嘛,你也知道,感性的女生可是不少呢,仰慕他的不知道有多少,可他跟她们从不做进一步的交往。这一点我也比较佩服他”
南陔像是泄气的皮球。
回到宿舍,无可适从。她们宿舍的人都很忙,白天很少有人在宿舍。躺倒床上,任思想自由驰骋。是啊,他的周围肯定不乏各种女生,漂亮的,可爱的,气质的,他凭什么正眼看自己呢,就凭自己那样都沾不上吗,昨晚跟他在一起的那个女孩,足以把她比到尘埃里去。她那什么跟人拼抢。
不知过了多久,周一的电话,说笔记本修好了,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交给她,南陔说现在就行。
当南陔出宿舍的时候,周一已经在楼下等她了,她突然想打喷嚏也没看路,正好走到砖铺的地面和马路之间,一脚踩空,就这样,她梦寐以求的胸怀,毫无预兆地跌了进来,毫无预兆,还在里面打了三个喷嚏。额头都被他的胸撞疼了。想必他也被她撞疼了吧。南陔来不及想别的,脸轻轻地靠在周一的胸怀,感受着他的体温。
周一静静地站着,怀里的人呼吸变得细长,身体的轮廓肆意又小心地伸缩。然后看着她渐渐离开自己的身体,渐渐看见她的小尖鼻子,然后是眼睛,不知往看哪才好的眼睛。
“对,对不起啊”,南陔慢吞吞地说,“把你的衣服弄脏了,很贵吧。”
“没你想的那么夸张了。”
“谢谢你帮忙修电脑啊,请你吃饭吧。”
“非常乐意,别问我什么时候,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
“好啊,六点半我电话你。先上去了。”南陔高兴的回身,正看见康家怡,刚才的全过程她都看在眼里。看着幸福得没治的南陔,康家怡取笑她,“哟,什么时候学会瞒天过海加暗渡陈仓了,这也太没天理了吧,我们跟住一个屋都两年了也没见你请我们一次啊,什么世道啊。”康家怡故意用了很大的声音,南陔推推搡搡把她拖进宿舍,一脸止不住的笑,即便后来沉沦之后,南陔回忆到这段往事,嘴角还是会不自觉地上扬。
康家怡的哥哥考到一所省级的大学,学的自动化,结果28的时候还没有买上房,婚当然也没得结了。她的哥哥感慨说,自动化出来就是烧锅炉的。像她哥哥一般经历的人不在少数,家怡的表哥也是省级大学出身,学的是国际贸易,现在在给一个公司的老董开车,高二那年家怡的父亲去表哥所在的城市看病,家怡给他打电话,表哥说走不开呀,老板去在洗澡啊。家怡问老板要洗多久啊,表哥说,在洗浴中心这种地方可没准。那个时候,家怡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是哥哥告诉她洗澡是怎么回事,当时家怡目瞪口呆。
世道本来就如此,课本上说的什么道德什么好人坏人都是哄哄小学生的,碰到一点现实就不好使了。
渐渐地,家怡明白了许多,总结起来就是一个字,钱。但是一个普通人怎么弄钱,唯一第途径就是结识有钱人。康家怡最初的动机是帮哥哥一把。有几次她一本正经的打扮一番一个人出入高级饭店咖啡馆,因为她以为在那认识的人应该有基本的修养,几次之后,一直没碰上贵人。不过家怡一直没有放弃,她跟王长风是在动车上认识的,交往了很长时间家怡才跟他同居,因为就算做情人也要谨防被骗才行,万一对方只是装作有钱骗她上钩呢,王长风虽然俗气,但是确实真的有钱。过了一段靡乱的生活,加上哥哥原有的积蓄,很快就买上房了,而家怡却已经迷恋上那种生活。不想回头。
眼下看见南陔幸福的笑容心里突然觉得太不公平。凭什么自己要费尽心机去讨好一个爸爸一般年纪的人,而她却幸运地交上了周一这样绝大多数女孩子梦寐以求的择偶标准。世界真的毫无道理可言。她一个人在楼口想得出神,半天才回过神来。
晚上六点多的时候,南陔迫不及待地给周一打了电话。周一说还挺早啊,南陔说怕又是一场空。周一挂掉电话,自言自语到“又是?”周一摇了摇头。两个人约好在学校门口见面,南陔今天穿宽松的白杉,紧身的直筒牛仔,白色板鞋,都是顶普通的哪一种,但是看上去很协调,很自然,青春的气息从中自然流露。两个人就去了附近的一家比较卫生的小饭馆,以南陔的经济条件,只好去那种小地方了。两个人进去找了一个靠窗的地方,点好了菜。周一在对面看着南陔,也不说话,南陔被周一看得怪不自在,仿佛月黑风高的晚上入室偷盗,突然灯光一齐聚向她。南陔又不知所措起来,“你把显卡给我换了啊。”
“没有必要往心里去的,没什么。对了,你的图片我顺便看了一下,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万一人家里面有隐私呢,南陔觉得他太不礼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周一,眼睛眨得很频繁。
“因为我感觉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秘密。”周一补充道。
“什么话?夫妻之间还要给对方足够的自由空间呢,你…”,南陔赶紧咬住下唇,讪讪地放到嘴里一片木耳。
周一只是看着她微笑。坐在对面看还不够,还跑过来,坐到南陔旁边,手搭在椅子的靠背上,“我怎样。”
南陔把头扭到一边,努力克制自己,“快去吃饭。”
周一凑到南陔耳边,“你不说我就不回去。”
南陔很紧张,努力定了定神,道,“求你了,别靠我这么近。”
“为什么?”
很久,南陔慢慢地说,我受不了。会陷进去。
“你已经陷进来了是不是”,南陔低下头,脸依然朝向一边。周一还不放过“是不是。”
周一把手揽在南陔肩上,“你太单纯了,将来很容易为肤浅的暧昧迷失,肯定会受苦的。”
“那是我的事。”
“呵,是你的事,可是关心你也是我的事。”
“你要怎样关心我。”
“嗯——先干两杯吧。”说着,周一已经替南陔倒上一杯啤酒,递倒她面前。南陔怎么也不肯喝。
“怎么,怕喝醉了我会欺负你啊”,他还是靠她那么近,样子有点痞。
“你又来了。”
“男女之间调调情是很正常的。你太单纯了。我要帮你,什么时候对我的暧昧不感冒了,我自然会离你远点。”
“知道你是大情圣,身边美女如云,为什么非要来折磨我呢?”
“折磨?我,折磨你?”周一坐回原来的位子,略有所思,过了好长一会正经的说,“呵,真的没想到,如果真的给你带来痛苦,那,对不起。”周一站起身离开,“对不起”。
餐桌剩下看着玻璃门的南陔,不解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一点逻辑都没有。她所期待的浪漫就这样洪水一般的来了,把她整个人溺进去,水里的世界是干净温柔的,有中醉生梦死的感觉,这时候水又突然抽空了,自己的身体突然没有着落了。
南陔机械的吃着餐桌上的东西,除了周一的米饭两个人的东西她全吃了,还喝了一瓶啤酒。第一她没有浪费的习惯,第二心突然被抽空了,做事有点无意识,虽然吃了很多但并不知道吃了什么。
这两天她就这么云里雾里地过着。周一始终没有出现。课他从来都不上,图书馆最近也见不着。周一周一满脑子都是周一。
她遇事总会失眠,每天翻来覆去到两三点疲倦至极才会睡去,她最喜欢将睡未睡的感觉了。那种状态下,什么都会无所谓。困倦至极,所有的事在那一会,都会放下。
这天,天阴得特别沉,像末日的感觉,直到下午,空气在也托不住沉重的云团,大雨倾盆而至,南陔一个人站在四楼楼道的尽头,窗户吹来凉风,很舒服。忽然楼上飘下来一片面巾纸,薄如蝉翼的纸巾该随风飘向远方的,可是雨点毫不客气的打击它,它不甘心的往下坠着。
南陔给周一打电话。通了,没人接。过了一会,再打,居然是拒绝接听。拒绝接听。周一想干嘛。南陔走下楼,进到雨里面,雨里面就她一个人,第一次淋雨,这么爽,雨好像很给面子,这会比刚才下得还大,而南陔,只想让自己冷静一下。
雨住了,南陔回去把湿衣服换下。居然没有被淋坏,第二天身体居然好好的。人总是健忘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她给周一发短信。写了删,删了写,最后只落成几个字:“我什么都认了,只是,别让我见不到你。”
发完短信,南陔把手机丢到一边,一个人坐在床上,双手抱膝,把头埋在里面。没一会,手机响了,是短信:我也没有刻意让你见不到啊。南陔回:那我现在想见你。
过来半天,手机没动静,南陔不再期待了。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不知过了多一会,手机有响了:下楼吧。
南陔看着呆呆地看着短信,他总是这样让人措手不及,再也不要见到他了。可是身体好像不太听使唤,换上鞋头也没梳就出去了。
周一双手揣在兜里,看着她走到他跟前,第一次见她散着头发,搭在胸前,才发现原来她的头发这么黑,黑得让人感到压抑。周一伸手抓过一缕,黑色顺着之间流下。南陔躲开,她怕被熟人看见,赶紧说,还是出去吧。两个人边走边说。
周一:头发真好。
南陔一脸认真的:那是。其实我长得挺有东方人的韵味的。只是,不太明显罢了。
周一:呵,自恋。
南陔:是啊,这些年我一直都在跟自己谈恋爱。
说话的时候南陔有些紧张,呼吸都不很匀称。周一对南陔的紧张并没有反应,好像她很自然的样子。
他们又来到上次来的那家餐馆。进屋之前南陔说,这次你还会把我扔在这里吗?
周一说,那可没准。然后就进去了,颇有扬长而去的感觉。南陔瞪了他一眼跟着进去。
叫了菜之后南陔问为什么不接电话。周一说,“这个问题问得不好。这是一般的女孩子都会揪住不放的问题。”
南陔低下头,自嘲地笑了一声。自己因为他备受煎熬,他竟然一句话就把人打发了。
“你设计的图片真的挺不错呀。”周一试着随便聊点话题。
可是南陔没有顺着他的话题走,“我本来就是一般人。真的,帮帮我吧。”
“你可以很优秀的,为什么不放开些呢。”
“我昨天去淋雨了。因为你。”
周一皱起眉头,轻轻叹了声气,这时菜正好上来了,南陔说吃饭得把头发扎起来,于是周一就到旁边的商店给她买了个辫套,南陔随意把头发在扎在颈后。
周一说,“突然明白一个词,情何以堪。我只希望你幸福。”
南陔眼皮下垂并不说话。也不动筷子。周一看着她,她看着桌子,菜上齐了。南陔还是上次的衣着,只是头发随意的扎起来,有点慵懒的感觉,周一又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当车子开走的时候,在透视镜里看见那个二二的表情,像一个傻小子。一般小孩扮成熟或者女孩子偶尔男孩子气反而会显得更加可爱。而面前的这个,又有点少妇的感觉,南陔到底有多少面呢。
沉默一会,周一说:“跟你讲讲我的身世吧,当年我妈妈生下我之后发现爸爸其实早就有了妻女,打算带我离开,可是周豫州只有我一个儿子,并不放我。所以我从小没见过我妈妈。爸爸回老家把我交给雪姨收养,说我是朋友的孩子,街坊都说我跟爸爸长得很像,只有雪姨一心一意的替他所谓的朋友养儿子,一点也不怀疑,谣言传来传去,雪姨听见了,依然如既往地抚养我,在我三四岁的时候,爸爸跟雪姨离婚,跟另一个女人结婚,还有了一个女儿,我和两个姐姐都跟着爸爸。过了几年,姐姐们懂事了,总跟那个女人闹,当然她们长大了,对我也不像小时候那样好了,不过对那个女人的态度我们三个人基本上一致的,搅得家里鸡犬不宁。我们那时候只知道针对那个女人,都不明白,如果周豫州正正经经的跟雪姨过,那个女人又怎么能乘虚而入呢。爸爸没办法,又去找雪姨,五年了,还没有结婚,爸爸找她照管我们她都答应了。就这样。爸爸偶尔也在雪姨那住,就这样爸爸明里暗里,就有两个妻子。那时候两个姐姐已经变得很冷酷,她们恨爸爸不负责任,怨雪姨太软弱,她们对那个家唯一的留恋就是有钱花。当然后来的我也是谁也管不了。
“感情上,其实谁对谁都没有责任,我也不能理解雪姨为什么这么软弱。我想,大概因为她太爱我爸爸了,所以才会一点原则都没有,甚至爱屋及乌地爱我。
“南陔,你是我见过的很特别的一个人,你不属于这个时代。我是真的怕你受委屈,没想到这反而让你痛苦。你说,我要怎样办才好。”
南陔不懂周一为什么总是给她这样不俗的评价,道,“我真的没你说的那样好,只是比较上杆子罢了。”
“怎么老是这样说自己呢,你应该有点自信。——好吧,接近你必然会搅乱你平静的生活,等你情感透支了,以后就不会付出太多感情吧。爱,不能太用力,要给自己留余地。两个人涉及到感情,最好纸上谈兵。我们开始一场恋爱的过家家吧。”
南陔冷笑了一声,周一问笑什么。
“我好被动。”
“正因为这样,你才需要锻炼啊。”
“好荒唐,我们之间,只是一场游戏。”
“你看,游戏还没开始你就犯规了。这场游戏最忌讳的就是动真格了。时下,爱情一旦进入婚姻,大多就变味了世间美好的东西,大都很脆弱,一点也禁不起现实的折腾。这是有理论根据的。你看,英文中传说是legend,音译过来就是来真的,所以有些美好的事一旦动了真格,就成了传说。当然了,只是玩笑,事实上,我自己一点安全感都没有,我曾经听爸爸跟别人说‘只要那小子不给我惹事就行。’他从来不管我。当我看见大街上的妈妈嗔怪孩子乱吃东西的时候,你知道我是多么羡慕吗。我不知道哪是真正的安心之处,一个自己都找不到安全感的人又怎么给别人安全呢。”
“呵,好吧,都随你,只是别让我见不到你。”
“嗯…你的出生年月是多少。”
“干嘛,玩暧昧还要看八字和不和吗。”
“哈哈,当然不是,我看看咱俩谁大,先把兄妹或者姐弟的关系确定了,省的到时候玩乱了。”
“89年12月8号。”
“我比你大,以后就是你的哥哥了。”
“你好毒啊,男女生之间,顶暧昧的就是什么这种所谓的兄妹了,介于恋爱和友谊之间,男生又要尽哥哥的义务关心妹妹。虚虚实实,欲言又止。”
“有慧根。是个可造之才。对了,叫哥。”
“哼”,南陔装作很不屑地把头往旁边一扭,“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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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
更新时间2011-9-19 19:30:26字数:4389
那顿饭南陔没有吃饱,第一次这样有始有终的跟帅哥一起吃顿饭,她没敢放开吃,再说了,填饱肚子这种事跟这样以情作为调料的晚餐也不搭调呀。
两个人做出餐馆正好撞上周一的同班同学,周一上前打招呼,那个男生好像对周一颇为关心,所以眼睛直打量南陔。周一忙为他们介绍,对南陔说,这是我同班同学,对同学说,这是我的——知己。
南陔闻言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周一。反应了一下,才笑着跟男生握手。
“◎※#【№】§$。”
??南陔有点没反应过来,中文系居然有方言如此地道的人。
“◎※#【№】§$。”男生又重复了一遍。
“什么?”南陔依然对他理解他的语言感到费劲。
“他说,你牙上有菜叶。”周一凑到南陔耳朵旁边。
啊?南陔努努嘴,眉毛上挑。从表情不难看出,她真的很囧。。。。
可周一嘴角上扬,看着南陔一脸的窘相,裤子上磨白的部分还有一块吃饭落下油渍。南陔囧得低下头,也看见了。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往那放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开溜了。
一口气跑到宿舍楼里,楼道里光线不好,她就对着墙角喘气,然后回到宿舍趴到床上。糗大了这下。唉。南陔的心里七上八下。
宿舍里另一个人的心情好像也不怎么平静。那是家怡。
康家怡瞒着家里常常给哥哥打钱,哥哥当然猜到是怎么回事,情急之下坐了一晚上火车跑来看她,她说错已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