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总裁的替身恋人

第十七章 海上惊情

    第十七章 海上惊情

    他们大多说的缅甸话,其间还夹杂着英文——因为水手中有来自美洲和欧洲的雇佣军。“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博拦住一个会说汉语的水手。“哦,那是猫眼号,每次来这里都要弄这么大的动静。”“猫眼号?”陈博皱起眉问道。

    “嘿,船长的老相好的船,你不知道吗?”那水手耸耸肩,想走开,可是陈博抓住他不放手。“该死!这个猫眼号是何方神圣?”

    “也是海盗船,不过……”那名水手眯起眼睛望着远方:“不过今天猫眼的火力不太密集,也许它另有目的?”

    “不管有什么目的。”陈博大声嚷着,试图克服隆隆的炮声:“快去告诉你们船长。”那名船员不安地欠动一下身子,他似乎对即将告诉给陈博的话感到不安。“船长不在。”“你说什么?那你们船长去哪儿了?”“不知道……”陈博算是服了,他转过头,望着那艘大船击毁码头,然后堵住翡翠号的航道。“那么,告诉我,猫眼号趁着你们船长不在的当口偷袭,目的何在?”

    “很简单,他们觊觎金银岛很久了。”那名船员滔滔不绝的向陈博宣讲着猫眼号和翡翠号恩恩怨怨的故事。

    与此同时,在岛的另一面,一艘不大的小船靠岸了,一队装备精良的小股部队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码头去了,摸上了小岛……而他们的目标,就是夏天、吴妈、还有陈贝贝的小木屋。

    等陈博与海盗船员们望着挑事儿的猫眼号掉头驶远,回过头的时候,才发现事情不妙。

    这金银岛是一座狭长的面积约5平方公里的小岛,本来夏天他们的木屋就是建在岛后比较隐蔽的地方,没想到这一次竟然会失算!

    夏天自己也不敢相信,她们会在陈博离开之后,被一群陌生人抓为人质,这些人似乎没有恶意,可是他们仍然把夏天和吴妈两十大人,带着陈贝贝这个孩子,都抓到猫眼号上去了。

    “好了,让我们再试一遍。”一十略带嘲弄语气女子的声音回荡在船舱里面:“告诉我们金银岛上现在都有什么人?他们的武器都藏在哪里?”

    夏天困难的摇摇头,她被关在空无一人的船舱里面,没有被绑,可是她知道周围有一个或多个看不到的眼睛正在看着她。

    而且那经过电子变声处理的女子的声音把这个同样的问题问了她无数次,这筒直就是折磨,而夏天根本不知道这些人想问的是什么,所以她的回答总是:“我不知道。”

    整整24小时过去了,每隔一段时间这个问题就被重复一次,弄得夏天都要崩溃了,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刚刚被抓上来的时候这些人根本没容得夏天看见,都是罩着头罩的。

    “好了,我说了多少遍,我也是被劫上岛的受害者。”夏天将脸埋在手掌中间: “我根本不如道你要问什么。”

    夏天就这样被不眠不休的问了将近24小时,她已经感觉到大脑迟钝,眼皮打架,这个战术似乎就像电影里面的刑讯逼供的场面,区别就是敌人在暗处,只有她一个人在明处。而陈贝贝和吴妈也不知道被关到哪里去了。

    “固执的女孩儿。”扬声器里面的声音也变得稍稍温柔了一些:“那么告诉我你是谁?”“我?就是一难民……”确实,她就是遇到了热带风暴的难民么。夏天强打精神回答着,生怕因为困倦或者是担心而说溜了口。

    其实她根本不用担心说溜嘴,因为她也不知道什么内幕,总之她不知道那个海盗舅舅究竟惹了什么人。

    可是,还有陈贝贝…… 陈贝贝被这些人怎么样了…… 夏天太疲倦了,脑子变得混乱,她眼前的光线开始变得摇摆不定。船舱的门突然打开了,走进来一个仿若罩在光环中的女人。夏天眨了眨眼睛,尝试把目光专注在这个女人身上。

    可是…… 她看到的到底是做梦还是…… 这个女人,身材高挑,留着狂野的大波浪卷发,穿着类似波希米亚风格的长裙,她看起来……就像从电影里走出来的大明星一般。

    不会是做梦吧?夏天眨眨眼,试图看清楚这个女人到底是真的,还是存在于她的想象中。

    “哦,可怜的女孩儿……”这个女人的声音低沉而且沙哑得带着慵懒的性感:“看看你困的……”很困……,是的,她是如此地疲倦。

    夏天已经被连续这样问了不知道多少个小时了,中间从来不允许她休息,就是这个声音,在她的印象里面,这个声音不停地锲而不舍的问问题。

    夏天被她托着下巴抬起头,这个女人身上有一股好闻的香气,若隐若现夏天试图调整目光的焦距。可是……

    她只能看清她胸前带着一枚硕大的猫眼石项链坠,那是非常澄明的绿色……纯净得可以让人溺毙在里面。“你怎么了?”那个女人低声问着她:“你不舒服?”她沁凉冰冷的手指抚上夏天的额头。岂止是不舒服?夏天担忧的想,她就要晕倒了。

    然后她眼前的人影开始模糊、消失,她的神志仿佛变轻,慢慢的飘浮在没有饥渴也没有疲倦的沉睡之中。

    “睡着了?”那女人纤长的手指抚过夏天如缎子一般的长发:“真是可怜的小东西。”

    “好了,不要那么戏剧化啦,”站在门口的一个男人似乎对她语气里的怜惜不以为然:“我们问了一天,也不知道这个女人,还有那老太太和那个孩子都是什么来头?”

    “那老太太我认识,”胸前带着猫眼坠子的女人微笑,她拥有健康的微微泛着咖啡色的皮肤,脸庞也仿若少女一般美丽,可是在这一笑之下,可以看到她眼角的笑纹——她的年纪已经不轻了。

    “你怎么会认识她?爱坦?”舱房的门被那男人推开,他大踏步走了进来,他的个子不高,典型的东南亚人的又矮又壮实的身板,一边的眼睛上罩着一个眼罩。正是这眼罩,令这个长相还算端正的男人看起来像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海盗。

    “我就是认识。”爱坦仍然俯视着昏睡过去的夏天,然后她的目光落在夏天胸前不小心滑出来的两块玉佩上……

    “不过是两块玉佩。”那男人的目光由那玉佩瞟向夏天的脸:“这女人是从中国内地来的。”“哦?你怎么知道?”

    “我见过不少从各式各样的女人,这肤色,这身段……”男人的独眼里面射出类似猎人一般的贪婪神色:“还有这腰身,不是马来女人能比的。”“你这个急色鬼,滚开!”

    爱坦转身推了他一下:“这里不是你的海盗窝,你给我注意一下!”

    “说好了钱财归你,女人归我的。”那男人似乎对这个爱坦忌讳三分,退后一步喃喃着。

    “钱财归我?你一分钱也不要?”爱坦嗤笑着:“你看好了,如果你想要这个女人,那么金银岛的其它好处,我可是要独占了。”“金银岛?你胃口倒大,那可不行。”

    “哼哼,那还说什么啊,”爱坦拍拍他的肩膀,优雅的身段就像拍自己圈养的爱犬一般:“好了,去照顾咱们的船吧。”

    等那男人走了,爱坦优雅的一转身,又一次来到夏天身边,她的目光飞快地掠过夏天清丽脱俗的脸庞,还有半阖的眼睫毛,低声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谁……”夏天在睡梦中低声地问。

    爱坦吃了一惊,然后发现她是在说梦话,不由得莞尔:“我?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爱坦,”刚刚的那个独眼男人又一次折返:“岛上派出了一个小船,说是要看看咱们抓的人质是否安好。”“不接待!”爱坦挥挥手,然后又叫道:“回来!”“打旗语联络他们,就说欢迎!”“没别的啦?”那男人愣了愣。“没别的了。”爱坦在夏天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把来人直接带过来。”“好,遵命。”

    船舱的门关上了,爱坦的手指滑上夏天的脸颊,那粉嫩的肌肤,白暂里透着健康的粉红:“你就是他的女儿?呵呵……”

    “好了,爱坦,你的海盗游戏应该结束了!”一个突然出现的冷冽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爱坦回头,刚刚离开的独眼男子,被一只冰冷的手枪指着推进了船舱。

    “韩城,我警告你……这里可是猫眼号,”独眼男人的额头渗出了汗水,韩城耸了耸肩,“我看到了,而且你在我的手里,这些都是小事,不值得咋们撕破脸皮争辩不休吧。”

    看到韩城,爱坦的嘴角一弯,笑了。

    这一笑可是带着万种风情,韩城一愣,她的笑容任然是那样的迷人,让他头晕目眩,他被这种感觉弄得皱眉,可是他知道,他愿意看到她的笑容。

    “亲爱的……”爱坦脚步轻盈的上前:“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不可否认的,她有一副曼妙的身材,修长婀娜的腰肢如少女一般柔软。而她的身高也并不比他矮多少。

    韩城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身上那玲珑有致的曲线,微微皱起眉头。

    集中精力,他对自己说,想一想即将来到的好戏吧。

    韩城冰冷的目光环视着这间明显装饰过度的房间,嘴唇紧抿着:“爱坦,你这一次可是玩儿大发了,海盗船是那么好玩儿的?”

    爱坦的眉毛轻轻地挑了一下,然后脸上的神色又放松下来:“我当你说的是什么,这艘船就是我的,我可不是玩什么游戏……”

    韩城的目光飘向窗外,“这艘船……是你的?不要告诉我你就是传说中的猫眼号的船长。”

    “猜对了,”爱坦叹气:“果然,你和所有的第一次知道这事儿的男人一样,不相信,不相信女人是长着翅膀的天使,不相信我们也会自己飞翔。”

    “不,我相信女人有翅膀……”韩城握紧手中的枪,枪口紧紧的抵住那独眼男人的下颚上:“不过,即使是天使,为了阻止她违背我的愿望,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折断她的翅膀。”

    “噢?”爱坦眨了眨眼,目光停在那支枪管上:“你要做什么?你就是那个被派来看望人质的人?”

    “不,看望人质的另有其人,”韩城略显顽皮地一笑:“他就在小艇上,马上就要登船了,而我……当然是用海盗的方式来拜访的了。”

    “你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咱们好像是不出五服的亲戚。”

    “是啊……”爱坦微笑:“你是家族里的唯一的海盗,不过现在你不孤单了,我也是了,神秘而且伟大的猫眼号海盗船长——”

    “早在当初族中就已经有了定论,我虽然不遵守家族的规矩,可是我没有掠夺平民,更不会掠夺自己的亲人。”

    “我也没有……”爱坦吞下后半句,然后微笑:“当然,假如掠夺的对象是你的话……”

    “不是我,是她……”韩城用下巴示意昏睡中的夏天:“你知道她是谁?”

    “她说她是难民,”爱坦摇头:“难道是你们抢劫船只的乘客?”

    “呵呵……你手里拿着那玉佩,还问我?”

    爱坦的目光突然变得忧郁:“你是说……她……”

    “因为我听说你洗劫了虾蜉岛。”

    “哈哈……”韩城仰头大小:“你还是惦记着他啊,怎么,来看看我有没有把他弄死?”

    “笑话,”爱坦嗤笑着:“我是来看看他有没有弄死你。”

    “船长……”远远的,有一个船员大声喊着:“岛上来的人要见你!”

    “岛上来的是什么人啊?”爱坦走岛门边,眼睛瞟了瞟那个被韩城夹在胳肢窝里的独眼男人:“我说韩城,你抓这个废物那么紧干什么?”

    “笑话,不抓那么紧,哪里还有抓人质的样子?”韩城调转枪柄,敲在那废物的后脑上,然后把那昏倒的海盗轻轻放倒:“好了,我陪你去见岛上的来人。”

    “你陪我?”爱坦嗤笑:“来的人是什么来历啊?我还没决定要不要见呢。”

    “相信我,你会很高兴见到他。”韩城半拥着她的肩:“去见见就知道了,毕竟……你已经将近23年没有见到你的儿子了。”

    “什……你说什么?”爱坦后退,脸上镇定的神色被惊慌、恐惧和无助笼罩:“你说什么?”

    “你……的……儿……子”韩城一字一顿的在她的耳边说着:“而那个躺在沙发上的……是他的妻子。”

    “不……不……你说谎……”这个刚刚还是精神强韧的女人仿佛霎时间老了20岁:“我不要见他。”

    “为什么不要?难道……你是怕你的手下发现你有这么大的儿子,而知道你的真是年龄?相信我,你永远年轻貌美。”

    韩城执起她的一只手,放在唇边。“你可是自从有历史记载以来,历史上最美的海盗了。”

    “贫嘴啊,”爱坦摇摇头:“可是我真的很紧张。”

    “我看出来……”

    当船舱的门被打开,一个高高壮壮的身影走近房间,那宽阔的肩膀仿佛使船舱里的空间霎时变得狭小了起来。

    爱坦睬起眼睛,望着走进船舱的陈博。

    陈博在船舱里面的昏暗中略带失去了一会儿视力.等他终于适立了船舱里面的昏暗,他惊讶地看到韩城.然后是躺在沙发上沉沉睡着的夏天……

    “这里究竟是……”他的目光终于转向爱坦.而后者貌似沉静无波的目光里面,也带了一丝水光。

    “你……”爱坦慢慢的上前,在陈博的身前停住。

    陈博低下头望着她,坚毅的面容变得柔和了些,显出略茹好奇的神情。他深邃的双眸眯缝着,似乎困惑一个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爱坦只是呆望着他。

    他低下头注视着爱坦.然后转头对着韩城皱起了眉头:“这是怎么回事?不要告诉我这又是你开的玩笑,舅舅。”

    “噢。”韩城咕哝了一声,模模糊糊的类似是什么:谁开玩笑谁去死之类的。爱妲咬住了嘴唇,她已经没空理会身后的那个男人。她似于更关注陈博,这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蹒跚学步的娃娃,而是一个英俊的男人了。她吐出一口气.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仿佛像一根绷紧了的弹簧,仿佛达刭了崩裂的极限。

    “孩子.你来这里做什么?”爱坦问,努力地向陈博微笑了一下,然后又转眼

    去狠狠地瞪了韩城一眼。

    韩城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陈博望望韩城又望望爱坦:“难道你也是被海盗劫来的人?”

    “是啊!”

    “当熬不是……”

    爱妲狠狠的瞪了韩城一眼,目光足以使他闭嘴:“我也是被海盗劫来的受害者,韩先生救了我。”

    一边说着.爱坦一边对着地上躺倒的那个独眼海盗点点头:“地上这位晕倒的先生可以证明,韩先生确实是孟加拉湾最厉害的海盗。”而韩城脸上的表情就奇怪多了,他先是困感,然后是沉默。

    陈博望望爱坦.对她的说辞不置可否,他缓缓地走向昏睡的夏天,把她抱了起来:“那这么说.舅舅你已经控制了所有的情况了?”

    “咳咳……太概吧.”韩城摇摇鼻子:“他们的匪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魔头……不过规在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爱妲眯起眼睛.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么,给我们介绍一下吧,韩先生。”

    “嗯,”韩城咳一声:“陈博,这位美丽的女士,是我的堂妹,你的母亲她叫爱妲。”

    本来,陈博的注意力是在昏迷的夏天身上,可听到韩城这句话,他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从惊讶.怀疑.犹豫,最后慢慢定格成僵硬。

    “你?是我的亲身母亲?”陈博问,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生硬。

    爱坦慢慢的点点头:“如果你是陈博的话,那么是的。”

    “爱坦抬起头,注视着他那张俊美的脸孔,注意到他的下嘴唇在轻轻在颤抖:“是的,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在你肚脐右边上,有一块儿红色的胎记。”

    夏天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听到这一句。

    是的,即使陈博否认,夏天也知道这是真的, 有一块不规则的红色胎记,夏天还研究过它的形状。

    陈博脸上的肌肉抽搐着:“我还以为你不会记得自己生过儿子呢,还能记得我的胎记?我是不是要感谢您?”

    “呵呵,看起来你对我很感冒啊,不过,我不会责备你的。”爱坦向陈博伸出手掌,她似乎在等待陈博的谅解或者是别的表示,可是等待了一会儿,陈博并没有对她友好的伸出手表示会应,相反地,他的眼睛里有一丝疑惑的表情。

    “不会责备我?难道你当年把一个五岁的孩子扔在大街上是做了一件好事?你不会责备我?”

    陈博握紧拳头,他的眼睛眯了起来,他的目光变得冷漠起来。

    爱坦注视着他,被他这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你这孩子还很记仇啊。”

    “不是记仇,而是记忆深刻。想谈谈为什么你会丢掉我吗?”

    永远也不想!她根本不打算同他谈论这件事。

    “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件事情了,”爱坦耸耸肩:“你现在不是好好的?”

    陈博点了点头:“也对,过去的就过去了,不过……”

    爱坦脸上的笑容在听到他说下去的话的时候,凝固了:“不过我不会叫你妈妈,从你松开了我的手开始,你就不是我的妈妈了。”

    她眨眨眼睛,有些吃惊:“孩子,你有没有想过……我也许还会另有原因才会那么做?”

    “也许吧,不过无论如何,谢谢你。谢谢你没有把我扔到荒郊野外,没有把我扔到大海里喂鲨鱼。”

    “我喜欢鲨鱼”爱坦说,然后轻轻地笑了:“我的小陈博,如果我把你扔下去,也许鲨鱼也舍不得咬死你呢,你小的时候是一个万人迷。”

    “哦,那么你是知道我的才能喽,所以才派我取去找爸爸?”

    “对啊,陈仕群没有孩子,他乐不得收下你。”

    “不要骗鬼啦!”陈博握紧拳头:“我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母亲。”

    “呵呵”爱坦拍拍他的肩:“相信我,我是因为爱你,才会送你离开的。”

    “爱我?”陈博眯上眼睛:“这个爱可真是伟大。”

    即使是身在炎热无比的热带海域,夏天也无法从如堕冰窖的冰冷感觉中缓过来,那个自称是陈博母亲的女人,竟然在说她将陈博扔在大街上是因为爱他。

    夏天默默地流着眼泪,想象着一个像陈贝贝一般大的孩子,无助的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陈贝贝虽然没有妈妈的呵护,可是他还有陈仕群的关爱,可是当年的陈博有什么呢?

    怪不得陈博会对她有那么深的成见,怪不得陈博的性格会那样别扭……

    “好了,您伟大的母爱都让我的夏天感到得哭了。”陈博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绕过爱坦,去抱夏天。

    夏天紧紧地抓住陈博胸口的衣裳,呜咽着将头靠在他的胸前。

    “好了,咱们走。”陈博低声在她耳边说着。

    “等等……”爱坦拦住他:“不许走。”

    陈博眉毛一剔:“怎么?为什么不让我们走?在这个船上,你不也是人质吗?怎么?难道你才是这艘船的船长?”

    爱坦不语,陈博恍然的望望爱坦胸前的那枚硕大的猫眼石,又转头望望韩城:“舅舅,这不会是真的吧?”

    韩城低低的咳了一声,调开目光。

    “猫眼号是我的,”爱坦昂然的回答,脸上的表情坦白而且真诚:“所以,你们……无论是谁,究竟要在什么时候离开,都要由我说了算。”

    “这么说,舅舅你也是被她困在这船上喽?”

    “这个,我可不是被抓上来的,你妈妈的这艘船可以直接从香港入港,你们乘这艘船回国比较好。”

    韩城转过身背对着爱坦:“至于你们的行了,我会派人尽快送上来。”

    陈博楞了半晌,终于点头:“那么好吧,给我们一间船舱,夏天需要休息。”

    “可是……我不困……”夏天极力的反对着,却抵不过一个又一个哈欠,她究竟是怎么了?

    “我们去休息一下,”陈博抱紧她,向船舱外走去。

    夏天在大约一小时后醒来,然后很惊讶抵发现自己竟然真的睡着了。

    那时一间装饰得十分淡雅的房间,巨大的雕花木床,丝绸的被单……陈博静静地躺在她旁边,半闭的眼睫毛上挂着类似水珠一样的东西。

    船舱随着船的前进,略微得有一些摇晃,可是并不激烈,因为这艘船很大,甚至比翡翠号还大。

    夏天轻轻地触碰陈博略显憔悴的脸:“我爱你,陈博,我爱你。”

    “唔……”他在睡梦中翻了一个身,更加亲密的搂住她的腰,夏天甚至以为他醒了过来。

    但是,他静静地在她的耳边呼吸着,长长的睫毛罩在脸颊上,仿佛像孩子一样,一脸的天真无辜。

    夏天叹口气,睁大了眼睛仰起头,以免眼眶里的泪水滑落。

    她现在终于了解他为何对她离开他和陈贝贝的问题上反应那么激烈了,而现在,造成了他大部分性格的那个女人,她却无法原谅她。

    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去面对那个女人。

    陈博在睡梦中嘀咕一声,将她抱得更紧。

    “陈博……”她试图唤醒他,这里毕竟是正在航行的船上,而且……

    有那么一霎那,夏天本能的想避开,可是她轻微的挪动却引来他不满的嘀咕,然后是更加用力的搂紧她。

    夏天惊讶的眨眨眼睛,她从来没有想到,陈博在睡梦中也会兴奋起来。

    她应该尽量的躲开的。

    可是……

    一阵油然而生的冲动却促使她不要挣扎,现在,昏睡中的陈博似乎很好掌握,而掌握一个男人……单单只是这种疯狂的想法,就令她膝盖发软。

    如果,这一次由她来……她脸红的回忆起在岛上的日子,她的小手慢慢的由他的胸膛滑向腰间,然后缓缓地解开他的扣子。

    “天啊……”陈博在她握住他的时候,猛然地睁开眼。

    这是什么状况?他的夏天,一向是害羞而且被动的一方,是什么让她突然这么主动?

    突然,一种陌生的情感主宰了她,在这一刻,她可以感觉到,在两个人的亲昵之中,现在是由她主控一切。

    那是怎样的痴狂?

    夏天握住陈博汗湿的肩头,她闭上眼睛,让自己沉湎于那感官的刺激当中。第一次,她生平第一次采取主动的方式。

    这种情况简直就是疯狂,夏天缓缓地摆动着腰肢,每动一下,陈博额头上的汗水就沁出一层,他现在是完全清醒了。

    可是夏天拒绝配合他的节奏,仍然用几乎能折磨死他的缓慢移动着。

    “天啊,夏天……”陈博嘶吼着,他猛然翻转身,将夏天压在身下。

    夏天仰头望着他,他的骨骼比例完美,肌肉的线条仿若雕凿。

    “女孩儿,你在玩火。”他低声说着,然后用他快速而且急切的抽送取回了主控权。

    “不,你是我的……”夏天攀住他的肩膀,她重新取回上位的主动权。

    陈博被夏天这孩子气的举动逗笑了,他低声笑着,胸膛上的肌肉在夏天的手掌下颤动着,那笑声震动着他的胸膛,发出好听的共鸣声……

    夏天着迷的望着他,在雪白的被单的衬托下,他的肌肤的颜色是淡淡的咖啡色,这光滑的皮肤下面包裹着坚硬如铁的肌肉……

    “喜欢你所看到的?”陈博微笑着,他下颌上刚刚长出的胡须令他的脸庞多了一丝玩世不恭的调调。慵懒地躺在凌乱的丝绸被单当中的他,充满着足以令她催眠一般……

    夏天微笑,五年前,在那黑暗的木屋里面,陈博是那个掌控一切的人,而现在……换成她了。

    “喜欢……,不但喜欢我看到的,还喜欢我正在做的。”

    她的手掌可以感觉到他胸膛下那急促的心跳。

    陈博惊讶的停止,低声诅咒:“该死,我弄疼你了?”

    夏天摇头,是的,那确实是类似于疼痛的感觉,可是却又不是,。

    确切的说,夏天虽然取得了掌控的地位,可是掌握权却仍然按他的速度来。

    这与五年前的木屋里面的遭遇完全不同,那一次只是交欢,而这一次却是真正的做。

    原来,真心相爱的两个人,在爱后的感觉就像是这样?

    慵懒而且甜蜜。

    “想什么呢?”他嘎声在她耳边低声问着。

    “我在想……”夏天玩儿着他的手指后的粉红颜色:“如果,我们从一开始就这么相爱该多好。”

    “相信我,现在还不晚哦……”陈博握紧她的手:“回国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娶你。”

    “我……我好怕……”夏天哽咽着将头枕在他的胸前:“你妈妈她……她会和我们一同去见你爸爸吗?我好怕自己的身世……”

    “无论怎样,我不会因为什么狗屁的身世放弃你的。”陈博拥紧她:“我其实早就知道妈妈要来,可是没想到她会用这么戏剧性的方式,等回国以后,我要让她和爸爸一起向我解释,究竟当年她为什么会把我一仍就离开了。”

    “其实……”夏天欲言又止。

    “其实什么?”

    “我觉得你妈妈并不像一个冷血的仍下孩子的女人,她当年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会有苦衷?”陈博嗤笑一声:“你也看到了,她活得满滋润啊。”

    “千万不要从表面看一件事情啊,”夏天低叹:“想当年,你不是也认为我是因为钱才不要孩子的?”

    “笑话,你怎么会跟她一样?”陈博在她的脸颊上印下一个吻:“我爱你,夏天。”

    “爱?你……真的爱我?”夏天不确定的笑笑:“你爱我什么呢?因为我怀孕生下的孩子恰巧是你的?”

    “不关孩子的事,”陈博举起她的手掌,在她的手心轻轻印上一个吻:“我爱你,无关孩子、金钱或者别的什么,我就是爱你。”

    “那么,你曾经反复提到的,你不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你真的不介意?”

    夏天咬咬牙,抛出杀手锏,她知道他其实很在乎那件事,男人,虽然反反复复的强调不在乎,可是,如果没有那层膜,似乎就像少了些什么。

    陈博的身体一僵,然后沙哑的笑了:“不介意。”

    不介意才怪……

    “真的不介意?”夏天转过他的头:“看着我的眼睛。”

    “算了,我介意!我他妈的介意死了!”陈博吼到转过身把她定在身下:“不要和我谈那个人!”

    “哪个?”夏天故意问他。

    “你的第一个男人。”陈博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这句话:“不要再谈他了,我再也不想谈。”一天之后,夏天他们乘坐的猫眼号在香港靠岸,幸好行李里面的护照证件都完好,得以顺利的通关。

    夏天本以为陈博会马上拉着她回国内,可是陈博却临时决定在香港多留几天,陈家在香港也有房产,住所自然是不成问题。

    至于陈博的母亲爱坦,她并没有跟他们一起上岸,而是留在了她的猫眼号上,陈博也不多问,自顾着带着夏天还有陈贝贝回半山的别墅。

    香港是一个自由港,号称购物者的天堂,集中了各种时装、珠宝的世界级名店。陈博拉着夏天,买了一大堆时装、珠宝还有新奇的小物件给她,确切的说,只要夏天停下来看看,不一会儿东西就会打包好,送到他们半山的别墅中去了,弄到最后,夏天即使喜欢什么也不敢多看了。

    香港迪斯尼乐园、海陈博公园等等的美景,也正是小孩子最喜欢的地方。

    他们这么不计成本的疯玩儿,最最高兴的就是陈贝贝了,他整天腻在妈妈的怀里,不松手。

    陈贝贝很沉,夏天抱了一会儿就抱不动了,陈博就接过去抱着,在外人看来,真的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面。

    位于半山的陈氏大宅,早在陈博很小的时候就建成了,经过将近20多年的不断扩建,终于形成了现在的规模。

    夏天从来没有想过她最终会有一天能出现在陈家的豪华巨宅里面,倒不是自卑,而是从来也没有想过。

    所以,当他们疯玩了一天之后,乘车回到尤宅,夏天在下车的时候就开始犹豫不决,她现在的身份很尴尬啊,望着那站在院子里面的一整排佣人,她更是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陈博似乎像是感觉到了夏天的尴尬,他下车之后绕到夏天这边帮她打开车门,冲她微微一笑:“不要怕……,早晚我都会带你回家啊,来……”

    他向夏天伸出手,夏天犹豫了一下,把手放到他的手里。

    “欢迎,少爷好久都没来了。”陈氏香港的管家是一个典型的英国绅士一样的老者,陈博介绍他是黎叔。

    他是一个不苟言笑的老人,大约60多岁,身材高大威严,穿着合身而且笔挺的制服。

    他很有礼貌地听着陈博介绍夏天是他的未婚妻,然后点点头,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直视夏天。

    “欢迎夏天小姐来香港,我们一收到消息就在二楼客房为您准备了房间。”黎叔又侧过头望着陈博,“少爷,您的房间是三楼的夫人的卧室。”

    “怎么不是主卧室?”陈博略微皱了一下眉。

    “主卧室……”黎叔犹豫了一下,望望夏天:“这个因为昨晚老爷来香港了,我还以为您知道。”

    “什么?”

    “什么?”

    夏天和陈博几乎同时惊呼出声,他们的惊讶与意外并没有令黎叔的表情改变,他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陈博的下一步指示。

    “我爸爸他在哪里?”陈博皱眉,也难怪,他本想在回国之前与夏天单独相处一阵子,看来一切的计划都乱了。

    “老爷很忙,他交待说晚上会在家里举行酒会,让你们不要在外面吃。”

    “酒会还请了谁?”

    “这个,具体的名单我还没有拿到,应该都是生意上的伙伴吧。”

    “嗯,谢谢!”陈博点点头,拉着夏天向大屋里面走。

    “等等,”夏天握紧他的手,小声地说:“不要,我不要在这里住,我好怕你爸爸。”

    “不要怕!”陈博也攥紧她的手,“他又不是怪物,再说了,有我呢。”

    夏天咽下害怕,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他,可是她的心脏却急促地跳着,她想起那个慈善酒会上的陈仕群,还有游艇上的陈仕群,还有多年以前在海滩边遇到的陈仕群……

    每一次遇到他,他给夏天的感觉都不同,有的时候很和蔼,有的时候很残酷,有的时候又很神秘。

    夏天不知道陈仕群究竟想要对她做什么,自从知道了自己尴尬的身份后,夏天不只一次的想到,如果再遇到陈仕群的时候,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去消弥这个尴尬。

    “好了,不要皱眉了。”在客房门口,陈博在夏天的额头上印上一吻:“刚刚管家单独和我说了,爸爸带了一个女伴来香港,大概又是他的新女友吧,放心,我早就用海事电话和他通过话了,我们的婚事他不反对。”

    “嗯……”夏天虚弱地笑笑,勉强做出让他放心的表情,可是她的心里还是没底。

    今晚的酒会是被告知是正式的晚宴,为此,夏天挑了一件淡绿色的丝绸礼服,十分精致可爱。那是白天她与陈博购物的成果。

    她试着梳了几种发型,可是都显得老气横秋的,最后索性就让一头秀发自自然然地垂在肩头,然后她在耳垂上戴上一对儿白天买的耳环。

    至于颈上的玉璧,她退后,紧张地望着镜子里面的人儿……

    而镜子里面的女孩子也瞪大了一双大眼睛望着她……

    镇定,镇定,一定要镇定!

    所以当陈博来敲门的时候,她的心情十分紧张。

    今天来的所有的客人都是陈仕群还有陈博的生意伙伴或者私人朋友,她设法让自己不颤抖,她本想深呼吸来平息紧张的情绪,可是却不太管用。

    “不要怕……”陈博握紧她的手指,“不会有事的。”

    当夏天踏进客厅时,客厅里面的各色人等足足有好几百人,可是就一眼,原在大厅另一头的陈仕群就发现她了,他回过头,缓缓地扫视着她的全身。

    夏天可以感觉到他的微笑,那微笑穿越了大厅里面的无数人群,突然之间令她感到温暖。

    夏天被陈仕群的这个眼神迷惑住了,她被陈博牵着手,穿过大厅,走向陈仕群。

    她发觉,大厅里面的人不时向她投来好奇的目光,而且互相交换着猜疑的眼神,他们究竟都在猜疑什么?

    夏天略显慌乱地挪开目光,可是不经意间却看到了站在陈仕群身边的那个女人——那个管家告诉陈博的陈仕群的新女友——丁蕾?

    天啊,夏天惊讶地睁大了双眼,那确实是丁蕾,她绝不会认错她的。

    而此刻的丁蕾,打扮得光鲜照人,正如小鸟依人一般靠着陈仕群站着,与身边的一位客人交谈着……

    以丁蕾现在站着的角度,她并没有看到夏天已经进入大厅了,夏天略带困惑地望着丁蕾,她又究竟是如何认识陈仕群的?

    可是还没等夏天这个疑问解除,丁蕾就看到了夏天,她脸上的表情是惊喜万分的,她分开众人想向夏天走过来,却在第一时间被陈仕群抓住了手臂。

    陈仕群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什么,可是他的目光却没有离开夏天的脸庞。

    丁蕾犹豫了一下,冲夏天微笑,却避开了夏天疑问的目光。

    奇怪哦,陈仕群与丁蕾?难道丁蕾会是陈仕群的新女友?

    夏天只觉得心脏咚咚地跳个不停,她转过头去望望陈博,却在陈博脸上的表情中读不到任何反应,陈博在这一刻似乎变了一个人,他紧抿着唇,目光坚定地带领她向前走。

    终于,近了,近了……

    夏天在他们互相走近的过程中,好几次想挣脱陈博的掌握,逃开……,可是,似乎这个孩子气的举动不成。

    “嗨,夏天……”当他们之间的距离终于足够近了……丁蕾微笑着招呼夏天,“你没事,看到你我很高兴。”

    “我也是啊,师姐……”夏天还想说些什么,可是陈仕群却打断了他们短暂的交流:“对不起,夏天、还有陈博,你们跟我来一下。”

    “不!”陈博突然说道:“爸爸,你要说什么,就在这里说,我和夏天是不会去和你单独说什么的。”

    “你说什么?”陈仕群略显困惑地问:“你是说?”

    “爸爸,算了吧,”陈博拥住夏天的肩膀:“经过这么多年,你也应该停止对我的控制了,其实,这五年来,你做得不错。”

    “你说什么?”陈仕群眯起眼睛:“难道你是在暗示?”

    “我没有暗示什么,”陈博拥紧夏天:“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是一天是处的孩子,我也不是你眼跳的理想接班人,不过……我现在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和夏天都无法分开了。”

    陈仕群猛然握住丁蕾的手腕,力道之紧令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丁蕾,你听到了吗?我的儿子……他竟然会公然的反对我?”

    “快别提你的儿子公然反对你了!”丁蕾低声埋怨着,可是她的口气里却带着幽默:“你的儿子已经27岁了,可是瞧瞧你在做什么?你把陈博当作自己的私有财产,你不能为他庙宇人生目标,他自己的未来,要由他自己来选择。”

    “你是在帮他们……”陈仕群若有所思:“丁蕾,你可知道你应该与我站在一边?”

    “为什么呢?”丁蕾灵牙利齿的回他一句:“为了你帮我的忙,然后我就可耻的出卖朋友的利益?不,那我可做来这些。”

    “哈哈……”陈仕群不怒反笑,“丁蕾,我可是真的没有低估你的利嘴程度,看来你并不需要保护人,反倒是我,可能需要有人来保护。”

    “哦,你想要什么样的人来保护你?我手里可是有一大把。”丁蕾一边微笑着冲夏天笑笑,一边还不忘与陈仕群斗嘴。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你这样的。”

    这就是打情骂俏吗?夏天听着陈仕群和丁蕾的斗嘴,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快乐的微笑过了——丁蕾的强悍是与生俱来的,她想学都学不来。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只有一物降一物。

    丁蕾对陈仕群抱着满不在乎的态度,而这似乎更加激发了陈仕群对丁蕾的兴趣。

    反过来,似乎也只有夏天,能触到陈博内心中最脆弱的那一块儿柔软。

    在这觥筹交错的酒会上,夏天不知道等着自己的究竟是什么,她只知道她非常非常想与陈仕群谈谈,谈谈那块儿玉,还有她的身世。

    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夏天他们聚在一起的时候,一个人正急速地分开人群,向他们走来……

    “陈博!”一声怒喝穿透了酒会中的嘈杂,所有的宾客都惊愕地回头。

    酒会大厅的门口,夏天的弟弟,夏海,仿佛从天而降一般出现了。

    天啊,夏海?

    夏天几乎忘记他了,夏天担忧的后退,抓住陈博的手肘……夏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陈博转过视线,看见几乎是风尘仆仆的夏海,带着明显的怒气大步踏进舞厅来。

    “夏海?”陈仕群喃喃着:“这孩子不是夏天的那个弟弟吗?很高兴能在香港看到你。”

    仿佛是受到了陈仕群的暗示,管家黎叔突然出现,穿行在大厅里的各位宾客之间,不到片刻,所有的宾客都识趣地纷纷告辞。

    当然,很多人的脸上都带着好奇的表情离开,现场的气氛很诡异,这些人脸上的表情都是恨不得化身为隐身人,留在现场看好戏。

    等宾客们都离开了,夏海一步步地走上前,脸上的表情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你很快就不会认为我的出现令人愉悦了,麻烦你们告诉我,为什么我的姐姐会出现在这里?”

    “夏海,”陈博皱眉,“你与我已经早有业务往来,我以为你已经是一个独立的大人了,没想到你还是像学生一样冲动,你姐姐是我的未婚妻,她在我的家里出现,不是理所应当么?”

    “理所应当?”夏海咬牙,他的目光望向夏天:“姐,你说,你真的是自愿来这里的?”

    夏天愣住,夏海的目光里面,夹杂了太多的东西,有恨、有愤怒,还有困惑。

    “夏海,你怎么来的?”夏天没有回答他的话,反问着他:“你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

    “这个不用你管,”夏海上前一步,将手里的一份厚厚的纸卷塞入夏天的怀里:“是这个告诉了我一切的事情。”

    夏天的心猛地一沉,这卷发黄的纸卷她可是太熟悉了——这是她的卖身、卖孩子的契约啊!

    包括那份代孕合同、补充协议、以及各种法律条文的文件等等……

    这些都是夏天这些年小心地保管好了,藏在行李的夹层里面的,怎么会又到了夏海的手里?

    “夏海……”夏天的声音变得微弱:“你竟然……竟然翻我的东西?”

    “该死!”夏海抓住夏天的肩膀:“夏天,你难道不知道你去了缅甸以后,我有多担心?这些天我瞒着妈妈,时时刻刻的注意缅甸的新闻,你知道如果我再找不到你的消息,我就会疯了吗?”

    “夏海……你不要激动啊,”丁蕾拉住他的胳膊,“放开你姐姐,好好说话。”

    “好好说话?”夏海放开夏天,突然向一边的陈博挥出一拳:“和这种人根本犯不着好好说话。”

    陈博躲过他的拳头,可是夏海下一拳又来了,年轻气盛的夏海,在国外求学的时候,练过正宗的拳击,这种欧洲式的长勾拳没有中国式搏击来得灵活,可就好在打起架来痛快淋漓。

    自从大学毕业以后,陈博就没有跟人打过架了,可是打架的本事应该无关熟练程度,而是一场媲美大进口动作片的好戏。

    夏天想尖叫,想跑上前去拉架,可是手却被丁蕾握住了,紧紧握住。

    “不要,夏天,他们是男生,男生有男生解决问题的方式,我们不要去横加阻拦。”

    “该死,你这个混蛋!你竟然敢打我姐姐的主意。”夏海的一拳打在陈博的眼眶上,而陈博也不示弱,一拳让他的鼻血直流……

    “我混蛋?你才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陈博上前一步,抓住夏海的衣领:“你知道什么?”

    “滚开!”情急之下,夏海已经忘记了打架的基本套路,反揪住陈博的衣领:“你竟然敢,竟然敢伤害我姐姐,我绝对饶不了你!”

    “饶不了又如何?”陈博吐出一口带着血沫的口水:“你以为你这是在保护她?幼稚!”

    “该死,我只知道就是你,和你的家族,在一年前卑鄙地抢走了一个纯洁女孩子的一切,她的纯真、她的自尊、她对生命的勇气,还有她的孩子……”

    陈博在听到夏海的这些话之后,脸上的表情仿佛被重重地在脸上打了一拳。

    夏海上前一步:“你可知道她是抱着什么样破釜沉舟的决心,怀上一个陌生人的孩子?并且还要几乎付出生命去生下那个孩子?而孩子一出生被你们抢走,你可知道她一个人,每夜都会流着眼泪入睡?而你,还有你的父亲却在做什么?”

    夏天闭上眼睛,泪水滑落,她受不了了,如果不是丁蕾抓住她,扶着她,她早就要转身跑开了。

    “你们逼着她签下了什么协议?”夏海嘶声吼道:“让妈妈离开自己的亲生孩子,还要千恩万谢!就这样还罢了,你难道会以为多年以后,再一次向我姐姐勾勾手指头,她就必须乖乖地继续被你欺负?”

    “夏海……”

    夏天终于挣脱了丁蕾,跑上前去:“夏海,你不要这么激动,我没有……”

    陈博搂住夏天,将她往身后带:“夏天,退后,这里没有你的事。”

    而夏海却上前一步,拉住夏天的手腕:“姐,和我回去!”

    这两个人一拉一扯,简直就像一场肥皂狗血言情剧的场面。

    夏天被拽得辛苦,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声吼道:“放手,你们两个!”

    夏天从小长到大,从来是细声慢语的,从来没有看过她对别人大声吼过,可是这一次不同了,不但陈博,连夏海都没有看她发过怒。

    所以,夏天的这一声大喝,吓得两个大男人都向后退了一步,松开了手。

    陈仕群挑起一边的眉毛,脸上的表情表明,他对现在的情形觉得有意思极了。

    夏天喘了口气,转向夏海:“夏海,我们找个地方单独聊。”她推着弟弟往外走。

    “不可以。”陈博抓住夏天:“他可以走,你不能走。”

    “陈博!”夏天几乎要尖叫出来。

    “你难道忘了你承诺你再也不会离开我?”他在她的耳边低声问。

    “可是——我要和夏海好好谈谈……”

    “老爷,”黎叔适时地在陈仕群的身后出现:“门卫打电话,又来了一位访客。”

    还没等陈仕群回答,前门就被人推开了……

    “妈妈?”夏天惊讶地呼喊出声,声音梗在喉咙里。

    夏妈妈的身材娇小而且单薄,可是她的声音却很宏亮而且坚定,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儿子。“我就知道,你这孩子说要来香港旅游什么的都是骗我。”

    她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责备:“夏海,你怎么能在别人家里来大吵大闹?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了。”

    “我哪有?”夏海呛声抗议道:“夏天是我唯一的姐姐,有责任保护她——”

    你姐姐已经是一个大人了,她应该有足够的智慧自己的问题。“夏妈妈转向夏天“夏天,你是自愿来这里的吗?”

    “是啊,我……”夏天望望陈博:“我是自愿的。”

    而下一刻,夏妈妈转向陈博:“孩子,你告诉我,是不是夏海很莽撞地闯进你家,打断了正在举行的酒会?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我马上就跟这笨蛋孩子脱离母子关系。”

    夏海立刻噤若寒蝉,他惊讶地望着夏妈妈掏出手帕,按在陈博肿胀的嘴角上,而后者似乎在听到夏妈妈的话之后,心情大好。

    “没有,酒会怎么会是夏海打断的,我们两个只是意见不同。”陈博嘴角按着手帕,声音含含糊糊的。

    “意见不同?”夏妈妈疑惑地望着夏天,“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对?”

    这时候丁蕾上前一步,搀住夏妈妈:“阿姨,别问啦,他们意见不同和夏天没关系,只是因为夏海给陈氏设计大楼,他们两个对设计的意见不同罢了。”

    “真的吗?”夏妈妈望着夏海。

    夏海的脸色都吓得变了颜色,夏妈妈当年病重,夏天之前的卖身契才弄来了治病的钱,正是因为有了那一笔钱,夏妈妈才得以手术根治疾病。

    但是,癌症这个东西,即使根治,有的时候也会复发,所以这些年来,夏妈妈仍然坚持保守的跟踪治疗,并且注意中医调养,姐弟二人从未向妈妈坦白过夏天曾经签订的那个合约。

    如果,夏妈妈得知她这么多年的救命钱,是心爱的女儿通过这样的途径筹来的,一向身体很弱的她,会不会再一次病倒呢?

    所以,绝对不能让妈妈知道这件事,夏天紧张地握紧陈博的手。

    “是啊,我是和夏海在争论大楼的外部幕墙的材料问题,”陈博及时地接过话题,他揉揉鼻子:“我说要把大厦外面的幕墙都换成环保的太阳能电池板,而夏海说那成本太大,是不是啊?”

    陈博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肘戳戳夏海。

    “哦,是啊,”夏海难得就坡下驴:“这个超出预算好多。”

    “好了,大楼设计上的争执也犯不着打架吧?”夏妈妈就事论事地说完,转过头望着夏海,“好了,既然没事了,我们该走了。”

    “等等,”陈仕群上前一步,伸出手:“我是陈博的爸爸,您是夏天的母亲?”

    “是啊,”夏妈妈和他握手,“不好意思,孩子不听话,让您见笑了。”

    “我能不能问问,”陈仕群望望丁蕾,又望望陈博:“是你们中间的哪一个,把夏天妈妈接来香港的?”

    “不是我……”丁蕾和陈博异口同声地说,然后所以人的目光都望向夏妈妈。

    “我怎么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会允许这孩子干涉他姐姐的事情。”夏妈妈抓住夏海的手腕,而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夏海,现在完全没了脾气。

    “让你们见笑了,他们从小就要好,”夏妈妈看着陈博和夏天:“也许他接受不了夏天和别的男孩子谈恋爱的事实。”

    “妈,你不要胡说。”夏海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我没有胡说,”夏妈妈望着夏天和陈博握在一块儿的双手,微笑着:“夏天和夏海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他们姐弟的情分不能改变,即使他总觉得他必须保护夏天,但是夏天总会有一天离开家嫁给别人的。说实话,我一直担心夏天找不到好人家,她这些年一直在国外,我真的很担心她的感情生活,怕她找不到一个疼她爱她的好伴侣。”

    “妈妈……”夏天哽咽了喉咙:“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妈妈,”夏海咬住嘴唇:“你为什么这么说我?姐姐她和我根本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我就不能照顾她?”

    “傻孩子,”夏妈妈将他凌乱的头发捋顺,“夏天是你的姐姐,这个永远无法改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