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幕府吸血焚情

第 2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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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土御门笑逐颜开,牵动着喉头,逸出一声声益发狂妄的笑声,却突地被一道低沉的嗓音打断。

    “不知道是什么事让天皇如此开怀?”

    低柔而夹带着嘲讽的浓浓笑声之中,有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邪魅魔佞,令跪在殿上的十方篱感到一阵说不出的寒凛,身子不住地打颤。

    “拓朝!?”土御门惶惧地喊道。他双眼圆瞠,却不敢直视他。他怎么会来了?为何外头的守卫全都没有人向他呈报!难道是全军俱灭,全都不留活口了?

    天,倘若他方才讲的话,全让他给听到,他会怎样对付他呢!

    惊慌之余,他眼角余光瞄到障子里的十方篱,顿时又觉得信心百倍;是啊,没什么好怕的,他有半魔在身边,他又有何惧?

    他是杀不了他的,不只因为他是一个无用的贵族之后,更因为自己的身边有着一只听话的半魔。

    “陛下,怎么了?怎么又突然不笑了,是我扰了你的兴致吗?”源拓朝唇角漾着笑,邪美的俊脸噙着令人难以解读的意味。

    他一步步地走向土御门,邪肆的黑曜眼瞳更是狂妄地落在障子里头的纤弱身影,直到他超越了障子,来到土御门的面前。

    是他!?

    十方篱简直不敢相信居然会是他!

    即使换了发色、变了眸色,她仍是可以一眼看穿他的本质,认出他便是方才站立在树梢上的魔。

    他的身上毫无掩藏地漾着漫身妖气,俊美不似人类的面容,以及勾笑诡邪的唇角,还有那一双令人生畏的寒眸……他不是人类,他绝不可能是人类;不只是因为进宫里前匆匆一瞥,让她瞧见他古怪的身影站立在树梢上,也是因为他的身上有一股慑人的妖气。

    但是,他怎么可能进得来?

    在她进紫宸殿之前,她明明在整个皇宫之内设下结界,只要是灵体,便无法进到里头才是,为何他……

    难不成他不是灵体?

    若不是灵体,难不成是有人附身在原本的人身上?

    可若是被附身,为何他的体内没有残留原本那人的意识,全然是他这个宿主的意识?

    莫非……他与她是同族!?

    皆不是怨念所生,更不是被欲念所吞噬的灵魂,而是一出生便已是浑然天成的魔物?

    “陛下,这一位是……”

    睨着土御门瞠目结舌的模样,源拓朝更是嚣狂地笑着,魔魅的眼瞳直视着障子后的十方篱,心里则思忖着该如何摸清她现下的底细,又该如何将她纳入自个儿的羽翼之下。

    “她是我的皇妹。”经他这么一问,土御门才稍稍拉回神智。“由于被上皇送到伊势神宫成为斋宫,遂到现在才又回到宫里,甫赐了封号。”

    “哦?”源拓朝微挑起眉头,邪魅的眼瞳直瞒向她,像是穿透了障子,直视着她疑惑的眼瞳,淡淡地扯动唇角。

    原来是王女?如此一来,他若是要得到她,是否又多了一点困难?

    “十方篱拜见拓朝将军。”

    她轻轻地伏身,纤纤玉指却拍向地面,一道凌厉的伏魔式神,以透明的气息袭向源拓朝的双脚,往上攀爬至他的腰间,却见他的大手往下一拍,在腰际间擒住了飞跃的伏魔式神,随即狂妄地甩了甩手,像是没事般地向十方篱应道:“篱殿不用客气。”

    她既是受封的王女,现下的身份应是内亲王吧,源拓朝在心里思忖着他才得到的知识与时代背景。只是没想到她真如他所想,体内果然拥有魔物的气息,夹带着些微的人味。

    “你今天怎么来了?不是明天才会到的吗?”见两个人行过礼,土御门欲掩饰方才的失态,遂拿出威严的姿态面对他。

    “是提早到了,顺而奉北条大人的命令到京城里走动、走动,免得让陛下忘了我是谁。”他淡笑着,幽冥的双眼却无丝毫笑意;只有他自个儿明白现下扮演着什么角色,不过,若是太窝囊的角色,他可是演不惯。

    他洒脱惯了,也随性惯了,是这样的桀骜不驯、狂浪不羁,自然学不会那畏首畏尾的蠢模样;从今日起,源拓朝不再是往常的源拓朝,他要改变这个人的历史,要改变眼前这个女人的命运!

    “是吗?”土御门咬牙地道,却不敢哼声。

    北条氏实是太瞧不起皇室了,竟找了一个最窝囊、却又是惟一拥有赖朝血统的贵族,在他的面前耀武扬威,压根儿忘了他这个天皇到底是什么样的地位。

    “只是方才见陛下笑得好开心,不知所为何事?”

    “呃,是为了新尝祭的事情。”

    或许是太过于畏惧,令他忘了自己一开始便打算要说的事情,反倒扯出一堆不着边际的话;不过,新尝祭的事倒也是一年一度的大事,也是为了祈求皇室大胜,才提早举办的。

    “新尝祭?”

    若是他没有记错,新尝祭不是应该是在新年时,为了酬谢各方大神所赏赐的米谷类所举办的;怎么现下尚未入冬,便要酬谢天神了?

    源拓朝挑高眉头,幽诡的深黯眼眸饶富兴味,淡淡地睨了一眼土御门的仓皇失措,再度回到那抹纤细的身影上。

    “而阿篱正是这一次新尝祭要跳神乐曲的巫女。”原本是打算待发出新尝祭邀请函之时,才要邀请源拓朝的,不过既然他现下来了,倒是替他省了一点事,反倒让他可以提早解决这件扰人的烦事。

    “巫女?”他眯紧如星辰般的眸子,难以置信地睇向障子里的她。

    她是巫女?笑话,他可不曾听过有满身妖气的巫女。

    “阿篱可是本朝属一属二的阴阳师,由她来扮演这个角色,是再好不过了。”他谨慎地说道,不让他有起疑的机会。

    “是这样子?”他轻声喃道。

    阴阳师?阴阳师不是在除魔的吗?凭她满身妖气,她也可以除魔吗?

    “呃,不过……也是为了你和阿篱的婚事。”

    原本是不打算这么快揭晓的,既然他已然带头提起,他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婚事?”

    他的眉挑得极高,难以置信会有这样的运气,唇角更是不自觉地勾动着,眼瞳有意无意地睨向障子里;而障子内的十方篱却是有口难言,他是个魔,是她该杀的对象,她怎能与他成亲?

    刚刚,陛下说要杀他的话,她还只是想找个法子治他而已;如今既然知道他不是人,她就有义务要除掉他。

    “我是认为篱妹与你极适合,而男未婚、女未嫁,遂正打算要牵这红线……”士御门笑僵了一张脸,却总是有着一股不祥的预感。怪了,他记得他不久前才见过他的,那时见他一副懦弱无能的模样,不知在心底耻笑过他多少次;可是怎么今天一瞧,却又觉得他是恁地威气凛凛,不仅毫无窝囊之相,甚至还莫名的多了令人畏惧的邪气,而那股邪气却又比十方篱邪上几分。

    “婚配予我,岂不是糟蹋了篱殿?”他轻佻地笑着,魔魅的瞳眸仍是一瞬也不瞬地盯着障子里不发一语的十方篱。

    他岂会不懂这愚蠢的男人在打什么主意?他当他仍是愚不可及的源拓朝,想要让她这个魔物把他噬了不成?不过,他既然要把这个女人送给他,他岂有不接受的道理?

    “不,你是赖朝之后,在一百多年前,我们亦是一家人,岂有什么配与不配的问题?还请你多多疼惜阿篱。”

    “那么,源拓朝谢过陛下。”

    “阿篱的宅邸在一条大道上,待入夜之后,你再去拜访她吧!”

    土御门见他欣然答应,笑得嘴都快要裂开了,以为从此以后,他的千秋大业便可以完成,却没有想到,或许这是另一个灾难的开始……

    第三章

    乘着轿子自宫内来到一条大道,停在土御门赐封的一条宅邸前,十方篱在少纳言的搀扶之下,走入宅内,望着渡殿外一片樱花,枝叶微枯黄地绽满整个树头,可以想象倘若春神来临时,该会是一片灿烂花海。

    “斋宫,你瞧这座宅子,还挺阔气的,若是这些樱树全都开花的话,想必一定不会输给伊势神宫。”少纳言兴奋地道。

    从小便跟在斋宫的身边,她从不曾离开过伊势,现下不但来到京城,甚至还有属于自己的一座宅子,什么都有了,甚至连斋宫都被受封为内亲王,恢复了皇族的身份。

    对了!

    “现下不能再称斋宫为斋宫了,应该要唤一声篱殿。”少纳言一时开心过了头,才会忘了这件事情。

    “我倒还希望自个儿仍是斋宫呢!”十方篱淡淡地说道。

    一旦离开伊势,生活便无法再像以往那般单纯了。

    “篱殿……”少纳言嘟起了唇,知晓她的想法,可是篱殿是这么美丽的皇女,怎么可以一辈子埋没在伊势那种贫野的地方?

    来到这个地方有什么不好?说不定,在这儿她还能找到自个儿的姻缘,可以找到一个宠她的丈夫,这样一来,她便再也不用回到伊势去,再也没有人会把篱殿当成妖魔,篱殿也用不着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了。

    这样子有什么不好?

    “没关系,你进去一点,让我替这里设下结界。”

    十方篱淡淡地噙着笑,待宫内软轿离开,她便口中念念有辞,纤白的玉手猛地拍向黄土地上,以她为中心点,四道凌厉的淡紫色光痕破地而去,朝四个方位袭去,直冲上整个一条宅邸的天空;而后,她又再次下了一次咒语,朝另一个方位再次拍击土面,激起暗紫色的黯黑光痕,封住整个八卦方位才停手。

    “篱殿,你怎会设下这种结界?”少纳言不解地睨着她。

    她以往是常见篱殿封下结界,可是从不曾见篱殿封了两层以上的结界,难不成这儿的怨念会比伊势强吗?

    “为了探试那个人。”她喃喃自语着,水灵灵的眸子看向遥远的另一端。

    那个人很古怪,不,或许该说那个魔很特别。凡是她设下的结界,不管是怨念多深,不管是道行多深的魔,都无法像他那般轻松的进入她的结界之中,甚至他连破坏结界都嫌多余似的,他可以挺身进入结界,毫无伤痕,连一点的不适都没有;而她居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常,他到底是什么魔?甚至,当她在殿上派出式神时,他连睨一眼都没有,便随意将式神给捏碎。

    她以往不曾遇过如此棘手的魔物,若是要她收了他,或许……是有点困难;不过,既然他会来找她,那么她干脆先设下结界,让她知道他的能耐有多大,让她先掂掂他的斤两,再另作打算。

    “那个人是谁?”少纳言不解地问。

    “是一个我看不透的人。”她意味深长地喃道。

    她看不透他的过去,看不穿他的本质,探入更深远一点的境地里,她只瞧见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令她畏惧的暗冥,像是会将她拉入幽冥的地狱去似的。

    “看不透?”

    “我们进去吧!”十方篱笑了笑,牵着她直往殿里走去,里头已有一干神色慌乱的女房接待着。可才走了两步,她却又突地想到一件事,便对少纳言说:“你先进去里头吧,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少纳言一听,没多说什么,乖巧地进到殿里。她是篱殿惟一的女房,她可要好好的教导那群不曾见过阴阳师的女房,要她们别用那种眼神放肆地睨着篱殿。

    待少纳言一走远,十方篱随即自怀中取出四张纸,将玉指凑到唇边猛地一噬,流下涓涓血滴,点点滴落在四张奇形怪状的纸上,随即又对着四方纸下咒语,然后将四方纸往上一抛,便化为四方守护神,东方持国天、西方广目天、南方增长天、北方多闻天。

    待四方守护神皆为她驻守一方时,十方篱这才虚弱地倒退两步,不自觉地吐出两口血。

    看来召唤四方守护神,对她而言是太累了一点,但是若不召唤四方守护神的话,她怕仍是挡不了那个人;不过,或许是她的血太过于污黑,遂每当她召唤属于正气的四方守护神时,总是令她痛不欲生。

    她愣愣地睨着地上的黑色血液,不禁暗嘲自己……是啊,一直想要把自己当成丨人类,可在此时,她清楚意识到自己仍是个魔;也就是因为她是个魔,遂要召唤出四方守护神,对她而言实是……

    无所谓了,反正对方既是魔,无论有无陛下的命令,她仍是要收服他的,即使她是个魔,她也要收了所有的魔,或许……这就是她为何以这种形态来到这个世界上。

    既然已经来到这个世界,若不好好利用自个儿的魔力,岂不是浪费了?

    夜凉如水,秋意袭人。

    踏着虚空的步伐行走在夜空之中,源拓朝站立在一条宅邸的门外,望着宅邸上方与里里外外皆透着紫色的气流,嘴角掀起嗜血的笑,隐晦的深沉眼瞳里透着残虐与狂喜的余光。

    这哪里是阴阳师?分明是魔物,而且是与他同属一界的魔!

    他笑得令人胆战,心里不明白为何她向来圣洁的灵魂,会在此时沾染上浓烈的魔性;她向来是圣洁如天上仙人的,厌恶着像他这般不死的魔,为何这一世的她,身上竟有妖气?不过,他仍是欣喜寻找到她。为了找到她,不知道跨越了多少时光,寻找了多少国度,他竟是在这里与她遇上,是上天的安排,让她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这一次,他要断绝她的轮回,要她待在他的身边,直到永远!

    他噙着邪魅的笑,踏在半空中的脚才踩进结界之内,随即便有四道人影飞身到他的面前。

    他抬眼瞅着四名大汉,凌厉的眼眸看穿他们的本质。

    “原来是阿篱手下的式神幻化的。”看来,他是太小看十方篱的魔力了,不过他倒也没想到凭她这种魔物,竟也可以唤动天上仙界守护神。

    “这里可不是你这种魔物可以进入的。”增长天手持青光宝剑,毫不留情地往他划去。

    电光石火之间,源拓朝以双手护住身体,不过青冷的剑气仍是将他震退数步。

    “那么召唤你的,难道就不是魔?”源拓朝噙笑褪去外红里白的唐罗外褂,里头的贴身直衣仍旧衬出他不凡的体魄。

    “住口!阿篱小姐是不同的。”多闻天手持混元珠伞,不容他置喙地向他飞射而去,打算取下他的人头。

    源拓朝笑了笑,轻松地转过身,邪魅的眼瞳则犀利地发现他们四个人的额上皆有一点血迹,这令他笑得更是狂妄。

    “我真替你们感到丢脸,堂堂天界武将,居然听命于一位魔物的命令,我看你们干脆去当她的看门狗算了。”他压根儿不把眼前四位守护神放在眼里。

    四位守护神一同上阵,却见他轻松地闪躲,左手捻来,掌心一转,随即将他们四个人推出他周围一丈外。不管他们如何攻击,他总是轻松地将他们拨出他的身旁,像是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数道光芒在十方篱的结界保护之下,全都聚集在一条宅邸之内,而源拓朝仍是笑得张狂。

    “想近我的身子,再修炼个几百年吧!”他牵动迷人的唇角,露出嗜血的笑,不再玩弄他们,突地飞近他们的身,右手一探,五指深深地探入持国天的心窝里,唇角漾着邪魅的笑。“疼吗?这样子会疼吗?”

    “你到底是谁?”持国天瞪大暴怒的眼眸,难以相信自个儿会败在他的手中,且败得凄惨,没有一丝反击能力。

    “像你这种没有生命的借体式神,是没有资格知道我是谁的。”他仍是笑着,如暗冥魔魅,微露的唇齿之间,可以见到他剔亮的撩牙。

    “我不是魔,我不是魔……”

    源拓朝飘浮在半空中,微蹙起眉,望着身下正呻吟不断的十方篱,一颗心没来由的被揪得死紧。

    她……做恶梦了吗?

    他敛下邪魅的眼瞳,直视着她沁着细汗的额际,听着她无助的呼唤,雪白的肌肤透着淡红色,像正在挣扎着什么,令他不自觉地探出大手拂过她汗涔的额际,将她乌如檀木的秀发拨至耳后,却又蓦地一惊——

    他在做什么!?他应该是来让她成为他的俘虏的,怎会在一刹那之间,被她布满痛楚的玉颜所迷惑?

    魔有什么不好?他们拥有恒长的生命,离群索居的生活,不参与人类的历史,仅是向人类索讨一些微不足道的血;除此以外,他们可没做过什么逆天摧神之事,为何她却不愿意成为他的伙伴?灵光突地闪过他的脑际——难道是因为这一世的她拥有魔的血统,所以她才会仇恨魔物。

    “是这样子的吗?”他轻声说道,隐晦的眼眸含情脉脉。

    “啊……”

    正思忖着的源拓朝,蓦地感受到身后一名女子的尖叫声,眼眸瞬地盯住她,那位巡视的女房立即噤声,身子不由自主地走向他。

    “来吧,用不着怕我。”他轻柔地喃着,麻栗的嗓音诱导着她。

    而女房尽管睁大了杏眸,心里悚惧无助,但身子仍是无法控制的欺近他。

    “再靠近我一点,我不会伤害你的……”

    待女房坐在他的双腿上时,他的双手轻柔地拉下她的衣襟,露出雪白的颈子,冰冷的唇袭向滑腻的颈项,湿热的舌舔逗着,酥麻的滋味令女房娇羞却又不知所措地闭上眼瞳。而他则勾着笑,蓦地露出青凛的獠牙,刺向她的颈子。

    只见女房因刺痛蓦地睁开眼眸,却不知该如何作态,只能傻傻地任由他予取予求,感觉身子愈来愈软,像是要失去知觉……

    “你在做什么!?”

    十方篱在睡梦中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迫感,古怪的嘈杂声令她自睡梦中醒过来,却让她见到眼前诡异的情景。

    他……他在吸人血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为何他进入她的结界之内,她一点感觉也没有?而且,她还特地召唤了四方守护神,他怎么可能进得来?

    源拓朝蓦地将昏厥的女房推到一边去,转过魔魅的俊脸,湿稠的血液自他的唇角滑落,令十方篱莫名战栗着。

    “你看不出来我在做什么吗?”他低笑着,缓缓地移动健壮的身躯,到她半躺着的身躯上头。“我只是肚子饿了。”

    早在紫宸殿内,他便已知道她确实是见到他了,她早已猜到他的身份,遂在皇宫内设下结界,甚至在这里铺下双层结界;既然她已经知道他的身份,那让她见到他的真面目又何妨?

    况且,她还是他的新娘,是永远无法逃离他的禁赞。

    “你杀了她!?”

    “不,我只是向她借了一点血。”他张狂地笑着,放肆而邪魅。

    “你怎么进到这里来的?你……”

    她睁大水眸,眼中闪耀着难以置信的神色,她知道他不是一般的魔物,却没料到他竟能够无声无息地闯入内殿。

    “你是说这个吗?”他低笑着,邪魅而张狂。他自怀中取出几张四方纸递到她的面前,幽黯无光的眼瞳闪过一丝狡狯,闪烁着戏谑的意味。

    想跟他斗?她可能还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你!”十方篱望着支离破碎的四方纸,心头不断地战栗着,难以言喻的悚惧无以遏抑地窜动着;他的气息近到可以吹拂到她的脸上,诡魅的魔力毫无保留地震荡到她的心间。

    她怕的不是他身上的魔性,而是他的眼神,那双孤绝轻狂的眼瞳,令她不住地心颤,不只是悚惧,还有更深一层的情怀驿动。

    “爱伦……”

    他的大手轻抚她沁着细汗的小脸,冰冷的唇缓缓地落在她的粉颊上,湿热的舌霸气地舔吻她颈间的汗水,放肆地沿着她的胸口往下滑,忘我的扯开她的衣襟,在她酥软的椒|乳|上造次。

    “你在做什么?我不是爱伦!”感觉到他湿热的舌舔吻着她不曾让人见过的胸部,她娇羞地以双手抵在胸前,不让他过分放肆。

    他到底是想对她如何?是想杀她,还是想羞辱她?他一定知道她是蓄意要对付他的,如此一来,他还会放过她吗!

    不行,她不能这样任他子取予求!

    她使尽全力想将他推离,却见他文风不动地压住她,甚至狂妄地扯开她腰间的系带。

    “你想反抗我吗?爱伦?”他低笑着,幽黑黯淡的眼眸里噙着冷冽的光芒,像是恼怒,又像是寒心。

    她只会抗拒他吗?她的下一世,便是这样子抗拒他的,想不到就连她的这一世,她也要抗拒!那是不可能的,既然老天让他在虚无缥缈的时空里寻到她的灵魂,便是注定两人未完的情缘得在这一世做个了结。

    “我不是爱伦,你认错人了!”她的小手紧揪住衣摆下方。

    “对,名字不过是个代号,肉体不过是个容器,既然你这一世的名字唤作十方篱,那么,我便唤你一声篱儿好了。”他的舌直往她的胸口探,来到椒|乳|中央的沟道,舔吻着属于她的甜蜜。

    她是一个幸运的人,不论是下一世或是这一世,她都拥有美丽的皮相与姣美的身段,但是不变的,仍是她圣洁的灵魂,尽管她的身上沾满妖气,仍无损她完美的灵魂。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十方篱一头雾水地喊着,粉白的小脸上是一片惑人的霞彩。“我不准你碰我。”

    “你不准?!”他低笑着,突地抬起妖诡的眼瞳。“你没有说不的权利,更没有抗拒我的权利,只因陛下已将你许配给我了,不是吗?我是你的夫君,而你是我的妻子,你必须为我张开你的双腿,让我埋入你的身体深处,用你的身体来满足我,用你的身体愉悦我……”

    “我不嫁给你,陛下之所以要我嫁给你,只是要我杀了你,你应该知道的!”十方篱急急地解释。不应该是这样子的,这和陛下说的不一样;嫁给他不过是一种障眼法,两人之间的相处不应该是这样的。她是个阴阳师,而他应该是要由她收服的魔物,他们两人之间不该有着这以外的关系。“我当然知道,所以我帮你制造绝佳的机会,让你天天贴附在我的身上,好让你随时有机会下手;难道这天大的好机会,你还不懂得把握?”他的双手蓦地扳开她的双腿,让他的身子接近她。

    “你这个该死的魔物!”

    十方篱难得恼怒地瞪视着他,一双惑魂的眼瞳燃着怒焰,心中有一股魔性在噬咬着她原本纯然的心灵,像是要冲破她的胸口似的,一击比一击强烈,身子不断地打颤。

    不,她不能动怒,她绝对不能动怒,倘若动了怒,怕待会儿她会变成一个连她自个儿也不认识的人,不,是魔!她会全然被心中的魔所吞噬,现下的她便会消逝。

    不行,她必须冷静下来!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握紧双拳凝结着身上与生俱来的魔力,自指缝迸裂出数道灿亮的光芒,猝不及防地往他的脑门击下;只见他身子一软,往旁边一躺,她便急忙地自他的身侧爬离,赶紧拉紧衣襟遮住身子。

    她也不想这么做的,是他逼她的……这么残忍的手段,她从来不曾用过,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第四章

    十方篱颤巍巍地走到源拓朝的身边,刚想用手扳过他的脸,却被他紧紧擒住。

    “篱儿,你好狠的心肠,居然对我下这种毒手?”

    他的大手一拽,艰险柔软的身子随即趴伏在他伟岸的身躯之上,晦暗的寒瞳里闪烁着妖异的绿光。

    “你的眼睛……”

    天,他居然没事?尽管她有一点点的手下留情,但应该也不至于对他毫无影响,而他的眼瞳反倒闪耀着诡谲绿光,感觉到他的魔性似乎更强烈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

    “你不是源拓朝,你是易容变幻而来的源拓朝!”就如她的揣测一般。

    “你想起我是谁了吗?想起莫里西斯一族了吗?”他双手钳制住她挣扎的身子,残虐而邪异的眸子冷凛地瞅着她。“不可能的,因为现下是过去,你是不可能认识我的,现在才是我们的最初,也即是我们的永远。”

    “我不懂……”她的双手伏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不让自己过于靠近他。

    他的身上有一种魔力,一旦太过于接近,仿佛连人带魂都会被他一并吞噬;而他的眼神太过孤寂,尽管显露着不愿让人发现的霸气,但是眼瞳里的孤寂实在太明显了。靠近他,她甚至可以听到他的灵魂在体内哭泣的声音,这样的感触令她感到痛苦,仿佛从他的身上看见了自己……

    “你是我的新娘,为了你下一世的背叛,你必须用你的这一辈子来弥补我,用你的永远来填补我的伤口,用你的身体化解我的劫数,这是未来的你所欠我的,所以你现在必须补偿我。”他说得动情而微愠,双手更是紧紧地抱紧她的身子,像是要将她揉入自个儿的体内,让两人永远也分不开。

    “我听不懂!”十方篱挣扎着。“说什么未来,我连这一世都看不到尽头了,你跟我提下一世的事情,我一点也不明白。”

    什么下一世?什么劫数?

    她不明白,她什么都不明白;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她应该是在伊势神宫到老的,为何让她碰上这一个妖异的男人?

    “你会明白的。”他蓦地将她压倒在被褥上,扯掉系绳,拉开她的中衣,露出她一身雪白而熨着玫瑰色的肌肤。“你只有两条路可以走,倘若不是杀了我,便是要做我永远的奴隶。”

    “住手,”她娇吟着,粉脸热烫如火。

    她想要推开他似铁钳般坚硬的手臂,却只是徒劳无功,只能无力地任由他,在她生涩不经人事的身子上掀起阵阵麻栗。

    “你以为我会住手吗?”他低笑着,不再轻佻而放浪,声音反倒变得暗哑粗嘎。她不会明白他有多么爱她,相对的,她也不会知道他有多恨她!

    失去她之后,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如行尸走肉般漂泊了多久,不知道在每一个夜晚里他是如何的扯心裂肺地体验着没有她的孤寂;穿越数不尽的时光,他像缕幽魂似地飘在不同的时间和空间里,就是寻不到她的踪影,寻不到那抹折磨他的灵魂,寻不到那一抹令他仇恨着自身不死的背影。

    他好想去爱人,但是却找不到可以爱的人,好痛苦……长生不老变成了孤独的煎熬。

    他想念她、爱恋着她,尽管他不愿承认,但他心里明白得很,若没有爱,岂会有恨?

    “不要,求你……”

    “呃,你仍是这么的甜美……”下腹烧起一股难以遏抑的欲火,一阵灼人的紧绷令他几乎控制不住即将涌出的炽热欲望。

    他知道她不会接受他,但是他管不了这些,他要什么便要什么!即使她不愿跟随他,他不惜逆转乾坤,也要改变轮回的轨迹。自这一刻起,他要断决她的轮回,从此将她背负在他的身上,要她从此只活在他的世界里,不管她接不接受,他断然决定这么做。

    “求你不要这样……”十方篱声音破碎地喃着,无力的小手推拒他蛮横的手臂,却不见他松懈侵略。

    不要,她怎能和魔物结合?

    倘若和他结合之后,她若是忘了自个儿身为人的身份,那以后她又要如何自处?不,她绝对不能让自己成了魔,绝对不能!

    一想到这一点,十方篱立即采集体内的魔力,想要给他迎头痛击,无奈……双手仍是无力,甚至虚弱得提不上气。

    “篱儿,放轻松一点,我不想伤了你……”几百年后的第一次相遇,他岂能伤害她。

    尽管他的态度是恁地蛮横霸道,但这实是因为他太思念她了,他的本意并不想让她成为他的奴隶,他要她心甘情愿地成为他的妻子,惟一的妻子,成为他的同类,陪他度过每一个时空。

    “放了我,我不想成为魔……”她羞愤欲死地喃道。

    倘若要她成为魔,她宁可死,她宁可死也不愿意成为嗜血啖肉的魔;如果她的一生走到现在便是为了变成魔,那她又何必存在这么久?她是人类,即使只有一半的血缘,她也只想当人;即使没有人需要她、疼爱她,她也只想当个人;即使一生孤寂也无妨……

    “你不想成为魔?难道你感觉不到你身上的妖气吗?”他眯起魔魅的墨绿眼瞳脸着她。“难道你以为你生活在人类的周围,你就会变成丨人了吗?你错了,你是魔,一辈子都是魔,与我一同看时空变化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该死,难道她就真的如此痛恨魔吗?

    “我不是魔,我的身上有一半的人类血统,我只是半魔。”她倔强地反驳。

    “原来是半魔……”难怪他总觉得她的身上犹有些许人味。“那就让我来导引你,让我为你烙下我的印记,让你成为真正的魔,或许那个时候,你才会有办法杀了我。”

    “我不!”她拔尖地喊道。

    “由不得你说不,你别忘了你没有拒绝的资格,陛下已经将你赐给我了!”他眯紧的妖诡眼眸迸射出幽绿的光芒。“因为你要当人,所以你必须要付出当人的代价!”

    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他扯开腰带,猛地将灼热昂挺的葧起推入她紧窒而痉挛的花径里。

    “呜……”十方篱紧咬着下唇,惑魂的水眸淌下湿热的泪水,不只是因为那撕裂般的椎心痛楚,更是因为他无情的侵略。

    “放松一点,我不想伤你的……”

    “我恨你……”她怨愤地喃道,水雾模糊了视线。“倘若有一天,我真的变成了魔,我一定会杀了你,用我的双手杀了你!”

    她从来没有如此地恨过一个人,更不曾如此想要抹去魔物的存在,但他……

    “倘若你可以杀了我,我会很感激你。”他粗嗄地笑道,挺身深入……

    如果没有了她,他又何必活着?在这一段自我放逐的时空里,他不知道有多少次想杀了自己,但是无奈自己的生命既不属于天界,亦不属于冥界,所以他无法死,只能拖着疲乏的身躯,一步步走在虚无缥缈的时空里。

    “你?”她不懂他为何这么说,但她知晓他说的是真心话。

    被他有力的双臂紧抱住的同时,她可以看见他的真心,看见他的爱恋,看见他眼中的孤寂。

    他也寂寞吗?像她一样寂寞吗?是因为寂寞,才寻找到这一世的她,还是因为另一世的她遗弃了他,他才感到寂寞?

    她不知道,但她的心荡起莫名的悸动,她却寻不到理由……

    好温暖……

    十方篱舒服的挪了一个姿势,想再一次汲取温暖的来源,却蓦地发现自个儿找不到可以依偎的温暖。

    纤细的小手探出丝被外探索了一下子,她缓缓地睁开澄澈的水眸,睨着高梁,望着绘着大和绘的屏风,而自个儿正睡在柔软的被褥上,应该是会感到温暖的,她却觉得异常寒冷。

    “这里是……”她轻吟一下,蓦地发现这里是一所宅邸,也想起昨晚的羞辱。

    脑海中突地闪进源拓朝深情而俊邪的眼瞳,没来由的,她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撞击一下,逼得她倏地坐起身,却感觉到腰部的酸疼以及两腿之间的痛楚,粉脸更是刷上一片红晕。

    他已经离开了!

    是啊,即使他已成了她的丈夫,也不一定要待在她的宅邸里,他可以自由来去任何的地方。

    怪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