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冥王阎无极

第 5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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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当瞧见床被上的落红时,脸儿又红了。

    真糟糕,她把床单弄脏了,当她正急着想把床单清走时,阎无极适巧走进来,而一丝不挂的她羞得又躲回床榻上,忙用被子把自己盖住。

    她这羞涩的慌乱模样,令阎无极莞尔一笑,欣赏着她的粉颊,上头仍残留着g情后的红晕,唇瓣上也留有他吮吻的烙印。

    一想到昨夜的巫山云雨,她羞得不知道在两人有过肌肤之亲后,该如何面对他?阎无极倒是自在得很,他一头长发依然披散,身上只着中衣。

    他走过来,将手上的茶碗递到她面前。「喝下。」她含羞的眼,好奇的落在那微微冒着热气的茶碗,里头是褐色的液体,飘着药草的清香味。

    「这是什么?」她好奇轻问。

    「这是我特制的药草,可以减轻行房后的不适和疼痛。」他知道昨晚是她的初夜,也明白自己弄疼了她,即使她忍着不说,但她的感觉,他都没放过。

    原来他特地去弄了药草汤给她?他如此服侍她,令她心儿坪动,感动于他的温柔和细心。她接过茶碗,捧着药草汤,一口一口的喝下。

    他则侧躺在她身边,好整以暇的欣赏她这女人味的一面。被他盯着,让她好害羞。「干么一直看我?」

    他微笑不语,大掌却不安分的往被子里摸去,令她惊喘一声,差点把茶碗给翻了。「别乱摸,会弄翻呀……」

    他嘴角咧出顽皮的笑,表明了就爱看她这模样。这人啊,竟也有如此顽皮的时候,令她又气又好笑。为了避免把茶碗打翻,她尽快一饮而尽,将碗搁在旁边的几案上,她想下床,但大掌一把搂回她。

    「去哪?」「该准备午膳了,而这床单也该清一清……」「不急,陪我。」将娇人儿强搂在圈抱的双臂中,不肯放她走。

    而她,也顺从的躺在他怀里,享受两人宁静亲密的时光。两人就这么赖着床上,她听着这具胸膛上的心跳,享受一头长发被大掌抚摸时,所带来的麻痒。

    她喜爱他放松的模样,这表示他在她面前已完全卸下了冷漠的防备,不再那么冷漠如冰。

    她像一头倦懒的猫儿,享受主人的爱抚,原本,只要他肯对她好,那么她别无所求,但阎无极要的可不只如此。「咱们三日后成亲。」

    怀中的小脸惊讶的抬起,迎上那深邃的眸子。「无极?」「不愿意?」

    她立刻应声道:「愿意,我当然愿意,就算你不娶我,我也要跟着你一辈子,因为…我、我喜欢你……」

    她是太惊喜了,无极想娶她为妻,让她高兴得想哭,泪花打转的美眸和激动的语气,早已泄漏她的真心,而她含羞率真的坦白,更让他心中一荡。

    这个毫不忸怩做作的小女人,深深打动了他,低下头,吻上她的泪。

    由于得偿所愿,也或许是一时的感触良多,在寻觅了那么久之后,终于能和心爱的人共度白首,让她的泪水不听使唤,越流越多,最后,竟抽抽噎噎地哭了。

    「怎么哭了?」浓眉拧紧了眉心。「我没有。」「没有?这泪水是什么?」

    「喜悦之泪嘛,人家是太高兴了。」她的眼泪掉得越多,他的眉头越是深锁。「不准哭。」

    大掌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因为她的泪,揪疼他的心,而他向来不知道如何哄女人,只会用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命令。

    这男人呀,脸上的心焦全看进她眼底,因为相处久了,让她明白这男人其实只是习惯摆出冷漠的面孔。

    她赶忙把自己的泪水擦干,吸吸鼻子,咧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好,我不哭,你说要娶我,就不可以反悔喔。」

    那拧紧的眉头,果然舒展开来。「我阎无极说话算话,但妳得有心理准备,一旦做了我的妻子,就得住在这忘忧谷,过着简朴平凡、粗茶淡饭的日子。」

    她打趣道:「这几个月来,是谁在当奴才,谁又被整得生不如死?是我,向净雪,到头来还不是活得好好的,跟前阵子相比,简朴平凡对我而言实在太奢侈了,我还怕适应不来呢,至于粗茶淡饭嘛!」她俏皮的对他皱皱鼻子,嘟嘟嘴。「对不起,有小的掌厨,大爷想吃粗茶淡饭,难喽。」

    阎无极望着她,就这么盯着,将她深深看入清澈如镜的眸底。瞧他瞬也不瞬地看着自己,令她疑惑的轻唤。「无极……啊。」

    他突然紧紧抱住她,像要将她揉入身体里,她任由他抱着,满足的依赖他,虽然无极没说话,但她经由这有力的拥抱,可以感觉到他内心的激荡。

    她喜欢看他对她释放情感,喜欢他抚摸她时的眼神,那般火热,彷佛要吃了她,也明白在他抑制情感的表相下,有一颗比任何人更炽热的心。

    一个男人长年隐居在这忘忧谷,虽然还有六哥他们作陪,但她明白,无极是寂寞的,在忘忧谷,因为大伙儿对他的敬畏,所以没人可以陪他说话,没人可以谈心,而他总是以冰冷建起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墙,不让人窥探墙内的情感。

    多么寂寞啊,她忍不住感到一阵心疼。这样一个冷傲孤独的男人,如今却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在她怀里找到避风之处似的睡着,心中不禁起了一分怜借。她愿意待在忘忧谷,做他的妻子,守在他身边,一生一世陪伴着他,与世无争的过着平淡的日子。

    她不会再让他感到孤寂了……向净雪在心中暗暗许下誓言。既然她要嫁给冥王了,这消息也得让兄弟们知道才行。

    可想而知,大伙儿一知道她是女人时,那惊讶的程度有多大。

    向净雪不好意思的看着大家,每个人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就连跟她年龄相近、最有话聊的老六,都没发现她是个姑娘。

    「我的老天,十八……妳、妳是个女人。」向净雪笑道:「对不起,各位大哥,十八不是故意要欺瞒大家,因为当时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瞒到现在。」

    大伙儿对眼前这俏丽的姑娘可瞪傻了眼。怪怪,原来跟大伙儿混这么久的十八,其实是个美丽的姑娘家呀!突然八哥唉呀一声。

    「糟了!忘忧谷禁止女人入谷呀,若是被主子知道了,杀无赦。」「你们放心,这件事,无极知道。」无极?

    众人瞪大眼,彼此互看,再看看美丽含羞的十八,娇羞的向大伙儿公布―「其实不仅如此,小妹和无极打算在三日后成亲,所以……」

    这个大消息果然让大伙儿又惊又喜,虽然惊讶,但十八那羞红的脸蛋,无须赘言,早已说明了她和主子之间已经有了很深的进展。

    大伙儿恍然大悟,忙道恭喜,却有人还后知后觉地问:「妳跟主子要成亲?怎么会这么快?」

    向净雪脸儿更红了。这种事,哎呀,叫她怎么好开口呀,这个笨八哥。

    老九的大掌,往问话的老八后脑勺拍去。「你这个猪脑袋,平常鸭头鱼头都你在吃,脑筋还这么不灵光,快什么快,问这么多干么!」被打了头的老八,也突然开了窍,忙道:「哎呀呀,我真笨,真是的,这还用问吗,呵呵呵。」

    「就说你猪脑袋嘛,看来得宰一头猪给你补一补。」众人哄堂大笑,向净雪也禁不住捣嘴失笑

    「太好了,这么一来,主子应该可以忘记那女人!」快人快语的老九,被旁人连忙捣住嘴,但却来不及,因为向净雪已经听到了。

    清亮的目光,朝九哥投来。「哪个女人?」

    「没什么、没什么,这个死老九,哪壶不开提哪壶,最喜欢乱讲话了。」大伙儿七嘴八舌的打哈哈,她看在眼里,知道有问题,但没问出口,脸上始终维持着笑容,可心下惦记着九哥不小心说溜的话,所以当大伙儿各自去干活时,她把老六拉来一旁质问。

    「这件事,我也不清楚。」老六道。「是兄弟,就别瞒我。」老六急忙发誓。「我真的不晓得,不过可以去问三哥。」

    「三哥?他知道?」

    「三哥是这里待得最久的人,咱们来之前,他已经跟着主子了,即使三年期满,也不想离开,主子便由着他,所以主子的事他肯定晓得。」

    她想起来了,上回也是三哥道出无极杀一人救一人的原因,对无极,三哥说不定知道得比其它人更多。

    她想了解无极,爱一个人,难免会想知道他的喜好、他的烦忧、他的所有事,虽然她很介意九哥脱口而出的话,但在深思之后,最终,她打消了念头,摇摇头。

    「罢了。」「十八?」

    她耸耸肩,潇洒道:「也没什么好问的,只要无极对我好就行了,知道了过去的事又如何?如果他想让我知道,自然会告诉我,若不想,我的探听就成了多余的。」是的,只要无极对她好,心中有她,那么过去他曾爱过哪个女人,都不重要。她不是一个拘小节的女子,有着男人的豪气和爽朗,而且就算知道了又如何?给自己徒增困扰罢了。

    她很清楚,自己跟了无极,就绝不会后悔,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论现在或未来,她都会用她一颗赤诚的心,去爱着无极。有了这份执着后,她豁达了。

    接下来,忘忧谷开始热闹起来,三日后,冥王要娶亲,可把大伙儿忙坏了。虽然她不在乎喜宴是否盛大,也不需要铺张,只要能嫁给无极就行了,但各位兄弟可不依,一个是他们尊敬的大恩人,一个是他们的「好兄弟」,所以众老粗无不花尽心思布置喜房。

    大伙儿分配工作,各自去忙,扫大杂院的老四,意外的手巧,负责剪喜字,贴在各个门窗上。向来粗手粗脚的老九,却有一双好眼光,也不知去哪儿弄来一套新娘子的红裯嫁衣,让向净雪又惊又喜。老六贡献自己珍藏多年的好酒,老八自向净雪那儿也学了一些厨艺,弄了些好菜。

    总之大伙儿分工合作,在短短三日之内,竟也布置得有模有样,充满了浓浓的喜气。

    新娘子向净雪穿着嫁衣,束高的发髻上别着红花,由屋里缓缓走出来时,热闹的九霜儿全安静下来,阎无极也亮了眼。

    就见新娘子羞答答的缓步走来,来到新郎面前,两人手上握着结花球的喜带,含情脉脉的望着对方,这情深意浓,已在彼此相对凝望中一览无遗。

    「一拜天地!」负责司仪的老七,高声喊道。本该是欢欣的时刻,有人居然红了眼眶,开始偷偷掉眼泪。

    「他奶奶的!你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做什么?」老九骂着偷哭的老八。

    老八不服气道:「我感动不行吗?说我?你还不是一样,眼睛都红了,自己想哭还怪我。」

    「你们两个都一样,哭得像个娘儿们一样,恶不恶心啊。」一旁的老六嘀咕道,受了他们影响,呜呜!害他也想哭了。「二拜弟兄们!」

    剎那间,黑影飞越交错,大伙儿惊慌的飞上了树,跳上了屋顶,要不就是躲在大石头后,全部吓得躲起来。

    「他奶奶的!臭老七!你想害死大家是不是!」树上的老九大骂道,其它人也一脸惊恐。叫主子拜他们?吓得大伙儿鸡飞狗跳。

    这是办喜事又不是中元普渡,拜什么弟兄呀?没人敢承受主子一拜,会折寿的。马脸老七一脸无辜道:「这是夫人的意思,小弟只是依命行事呀。」

    新娘子忍不住噗嗤大笑,「是我的主意,这次多亏各位大哥煞费苦心,为小妹和相公精心筹备这门亲事,小妹和相公想趁此向各位拜谢一番」众人额冒冷汗,看着主子那一张依然严肃的面容,苦笑道:「夫人,妳就饶了咱们吧,咱们……还想留这条老命,好好过日子哩。」

    「快下来吧,瞧你们吓的,不逗你们了。」众人这才放了心,有人从树上爬下,有人从屋檐跳下。

    向净雪忍住笑,转过头朝老七吩咐:「继续吧。」「是,夫人。」老七清清嗓子,用着高亢的嗓子大喊。「夫妻交拜―」

    这一拜,阎无极就是她的丈夫了,她的夫呀……她,终于成了冥王的妻。

    美眸中的深情密意,也沾了水光,与他坚定而炯亮的目光,相辉映着,两人相视而笑。「送入洞房!」

    第九章

    「该起来了。」「为什么要起来?」「快正午了。」「那又如何?」

    「我得干活呀,得去炉子添加柴火,为你张罗午膳,你那件衣裳的扣子得缝,鞋子也要补一补,还有……」「还有什么?」

    「还有你的头不移开,我怎么下榻呀?」这男人啊,连续三日霸占她直到日上三竿,都还不肯放开她,而且,他的头还枕在她的腿上呢。

    「我要妳陪我。」他硬是赖着不让她走,她只好失笑由着他。

    她没想到,真实的他,竟是如此的孩子气,在她面前毫不遮掩,虽然还是那副臭脾气,但对她,可是呵护备至。

    陪夫君在床榻上又赖了一会儿,终于得到他的首肯,放她下榻。

    成为他的妻,她依然每日负责打理夫君的起居,为他准备最爱的膳食和茶点,所不同的是,无极会赖在她的膝盖上阅读书册,他的神情不再孤傲冰冷,而是温柔多情的,每到了夜晚,他的热情几乎要烧了她。

    忘忧谷的兄弟们,全都改口称她一声夫人。

    她虽然回复了女儿身,但豪爽的性子不变,不会因为成为冥王的妻,就摆出夫人的架子,照样和兄弟们喝茶嗑瓜子。

    直到傍晚,她回到桃花斋,端着刚泡好的茶,知道这时候的无极通常在药草室。那儿收集了千百种药草,是冥王的宝库,向净雪循着幽径来到药草室,果然在那儿寻到了无极的身影。俊朗的身影正端坐在案前,手上拿着毛笔,在书简上写字,而他前方的几案上,摆了各种小盘子,每一个盘子上,放了各种熬制成丸的丹药。

    她知道这时候的无极不喜欢被打扰,安静的没有出声,悄悄将茶搁在门旁的茶几上,动作轻缓,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她转身,打算退出门外,后头的声音便传来了。「别走。」

    刚要踏出的脚步一定,她回过头,见他的目光转来,那眼角中,有着勾人心神的笑意,令她也不由得嫣然一笑。

    阎无极瞄了茶一眼,淡道:「今日泡了什么新玩意儿,要给为夫品尝?」他知道,妻子总爱在茶味上变花样,常在茶里加了他所养的药草,qiuwǎ调出比原来更为清香的味道。

    果然妻子在听到他的询问后,立刻喜上眉梢,兴冲冲的端起茶盘给他送过来。「这茶你一定喜欢,是我昨日研究出来的新味道。」

    剑眉挑了挑,新的茶香是什么味道?他不知道,但却知道,他对妻子的兴趣,胜过品茗的兴致。大掌一搂,一个劲道,将妻子紧紧圈抱住。

    「哎呀。」她低呼,人儿也坐到了他腿上,不依的睐他一眼。「小心把茶洒翻了呀,这可是妾身的一番心血哪。」好在她手脚够灵活,没让茶里的水洒出半分。

    「妳近日忙着,就是为了调这新玩意儿?」

    她俏皮的回答:「夫君每日忙着钻研把各种药草混合熬煮的特性,妾身就来钻研把药草加入各种茶叶里,看看熬煮之后是什么味道?」「妳觉得有趣?」

    她抬高下巴,哼道:「妾身做的事,可是一番大事哪,说不定比夫君钻研的药草更伟大。」

    「喔?」阎无极不以为件,反而很喜欢她这斗嘴的娇模样,因为每当她得意时,慧黯的美眸总闪着迷人的光辉,让他也不自觉眼中溢着笑。「愿闻其详。」

    向净雪立刻得意的说出自己想出的伟大主意。「药草除了医病,亦可养身,我挑了几种温和的药草,磨成粉末,和茶叶一块浸泡三天三夜,再以大火烘烤,去除多余水分,再让日照晒几个时辰,就成了养身茶啦。」

    「养身茶……」阎无极赞许的点头。「这名字不错,但这似乎还不足以称上伟大二字。」

    「别急别急,精彩的还在后头呢。」她像说书先生一般,得意的卖卖关子,存心吊人胃口。

    阎无极很配合的点头。「还请娘子不吝赐教,快说下去,妳不急,为夫听得可急了。」

    向净雪笑靥如花,这才满意的公布答案。「妾身要将这养身茶卖到茶行里去。」「卖到茶行?」这答案可真令他意外。

    「是呀,妾身敢打包票,这养身茶一定受欢迎,也可以钻点银子,好添购一些衣物食材呀。」嘿嘿,冥王丹药,可比黄金值钱,江湖人莫不以冥王丹药为贵,只要打着冥王招牌,她相信各茶行的老板一定争相抢着要,有了足够的银子,她就可以帮夫君和大伙添制新衣新鞋,也可以采购各种食材,不无小补呀,她真是太有生意头脑了。

    虽然谷中弟兄人人习惯了这粗茶淡饭的日子,也不以为苦,但总不能一件衣衫裤子穿了那么多年都不换吧?那鞋子补了又补,连乞丐穿的都比大家好,她都快看不下去了。

    既然身为忘忧谷的女主人,就该帮大家打理打理,也因此她想到了养身茶的点子。

    阎无极目光放柔,腰间的环抱收紧,让她的人儿贴进了怀里,低哑的气息,呼在她薄嫩的脸皮上。「委屈妳了,让妳担这么多事。」

    她忙摇头。「才不委屈呢,妾身做得很开心哩,既然决心和你一块待在忘忧谷一辈子,妾身总得找些事来做啊,说真的,我忙得不亦乐乎呢。」他明白,净雪是个乐天的女子,有着男人的豪气和爽朗,也不怕吃苦,换成了别的女人,恐怕早待不下去了。他阎无极何德何能,今生有幸娶到她。

    夫妻之间的情意,在彼此对望中,更加深了。顺着他的意,她乖乖的待在他的大腿上,看着他拿着笔,继续在书简上写字。

    她眼儿一瞄,瞧见了那快干掉的墨汁,毋须他的吩咐,她便蕙质兰心的拿起墨条,为他研墨。她研墨,他沾墨。

    他写完一篇,她就为他换新的一篇,铺平纸张,盖住镇纸石。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她便明白他的需要,默契十足的辅助他。

    偶尔,帮他端起茶,呼呼的吹凉些,喂他喝下一口,然后,她会瞧见他眼底的笑意,她也抿唇回笑,两人之间的浓情密意,尽在不言中。

    她看着他,将各种颜色的药丸放在她面前,一一告诉她,每种药的特性,她也凝神听着。「记住了吗?」

    她点点头。「大致上是记住了,但怕久了之后,会忘记。」虽然她的记性不错,但突然要记这么多,实在有困难。

    阎无极将这些用蜡油凝固包住的药丸,一一装进一个玉瓶里,绑上红线,套在她的颈子上,令她讶异。「这是……」「给妳防身用的。」

    「给我?」原以为他是教她教好玩的,却没想到,他将这些药丸全给了她?

    「把这些丹药带在身上,万一有一天紧急时用,可保妳平安。这本药方,详述了每种颜色大小药丸的特性和使用方法,妳有空就熟读它,等到记熟了,就烧掉它。」

    握着脖子上的玉瓶,以及手上的药册,她心中一阵窝心感动,原来他一早在炼药、写药方,全是为了她。

    这些药丹各有其功效,冥王炼丹,鬼神也怕,他把这些珍贵的药丹给她,也等于表达了对她的情意和关怀,令她心口一阵暖烘烘的甜蜜。她喜孜孜的摸着玉瓶。「我要保存下来,才舍不得用呢。」

    锐目上的浓眉微拧。「这些丹药,我多得是,有什么好舍不得。」她嘟起嘴,不好意思地说:「因为……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嘛。」

    黑眸放柔了芒光,薄唇莞尔一笑,望着她一脸的羞意,没说什么,攫住她的唇,吻住那小嘴。

    热烫的唇舌,烘暖了她的芳唇,在他的索取下,她的人酥软了,变得昏昏沈沈。大掌在她柔软的娇躯上游移,罩住饱满的浑圆,引得她嘤咛出声。

    猛地,他一把抱起她,他的心思和企图,一目了然。「等等〖1〗。,不行呀。」「为什么?」他眼中的烈火,锁住她的眼。

    她红着脸,小声在他耳边说了些话,令那眉头拧了起来。「来了?」

    「嗯。」她点头,又羞又歉然的看着他。他虽很想要她,但她的癸水来了,即使他现在欲火难耐,却无法动她,这让他很不是滋味。

    他的表情让她忍不住失笑,为了安抚他,也为了转移他的胃口。「不如……我去熬碗你最爱喝的银耳莲子汤?」

    他两边的嘴角依然向下沈,但是心疼她,摇头。「妳回房好好休息去,我这里忙完,就去陪妳。」她含笑点头,带着令人着迷的羞涩,娉婷而去。

    令人垂涎的香味,一路飘过来。精致的绣鞋踏出了房门,丝质薄纱的裙襬轻摇,婀娜多姿的倩影,从厨房一路往桃花斋的方向缓缓走去。

    向净雪身穿一袭雪纺纱,腰系玉带,足踩绣鞋,每走一步,那袖裙飘然的婀娜身段,就如风中摇摆的花朵,扣人心弦。

    虽然她恢复了女儿身,但身边只有男人的衣衫裤子,所以平日还是着男服,昨儿个她特地出谷去买了几套姑娘衣裳、姑娘的饰品、姑娘的胭脂水粉,把自己从头到脚,梳妆打扮起来。

    向净雪踩着曼妙的步伐,小心的端着她花了一个晌午的时间才做好的糕点。

    膳盘里,有桂花糕、豆泥饼、云酿酒汤等等五、六种精致的小点心。幸亏她以前顽皮,常常去找厨娘玩耍,因为好奇,也有兴趣,厨娘偷偷传授了她不少好手艺,想不到如今派上用场。这糕点,可是她呕心沥血之作,花了好几日的功夫才收集到食材,一大早就起来张罗,能不能劝动无极,就靠它们了。

    要冥王点头救人,先搞定他的胃就对了。思及此、她忍不住抿嘴偷笑;上回的枇杷鸡,让无极点头救人,这回的精致小点,一定有效。

    这时候的无极,不是在书斋,就是在药草室,于是她穿过桃花林,转了几个弯,从书斋的窗棂,她瞧见了正在阅读书册的无极。她深吸一口气,准备给他一个惊喜,轻轻推门而入。阎无极并未抬头,她心儿坪跳着,端着放置糕点的漆盘,轻巧的来到书案旁,将漆盘轻轻搁置上。

    「喝杯云酿酒汤吧。」「嗯。」他应了声,不经意瞄了一眼,目光不由得一亮。

    今日的茶点特别精致,将他的目光,轻易从医书上拉过来。当他抬起头,瞧见她今日的妆扮时,目光更是定住了。

    向净雪忍不住红了脸,女为悦己者容,她这般精心梳妆,虽说是为了取悦他,但一瞧见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后,不枉费她如此精心打扮,一切都值得了。

    她害羞的将云酿酒汤端到他面前。「请用。」大掌接过她呈来的云酿酒汤,在鼻下闻香,果然有一股清淡的酒香,混合着热汤,成了风格独特的味道。

    他尝了一口,俊眸中有着惊艳,尽管眼前有着他爱吃的糕点,可眼前的美人,更让他感兴趣。大掌一搂,将美人纳入怀中,就要尝香。纤手及时捣住那欺来的唇。「你还没尝尝我做的糕点呢。」

    她拿起桂花糕,示意要喂他。阎无极顺着她的意,咬了一口。「如何?」

    「不错。」快速将桂花糕吞下肚,他真正想尝的,是她的嘴。「只是不错?」她再度捣住那妄想吃她的薄唇,不依的抗议。

    「很美味,但我更想吃妳。」他毫不遮掩对她的火热欲望,今日的她特别娇柔可人,直惹得他心痒痒。

    怀中的人儿娇美一笑,为了犒赏他的赞美,这一回,她先自己咬了一小口豆泥饼,亲自用嘴喂他,存心撩得他心猿意马。

    阎无极理所当然的全然接受,豆泥饼要吃,更要尝尝这诱人的芳唇。

    向净雪轻笑的脱离他的掌控,不让他的唇在自个儿的嘴上逗留太久,如果现在就喂饱他,那她的计划就无法顺利进行了。「妾身先不打扰,晚点儿再来伺候相公。」她故意吊他胃口,临去前,还回眸一笑,故送秋波,就是要惹得相公心痒痒。

    当晚,她把自己沐浴得一身馨香,心想今晚要好好用她的床上功夫,来软化相公的心。

    伺候完相公沐浴更衣后,她穿了一袭薄纱,薄纱内的肚兜若隐若现。

    阎无极一进门,瞧见的就是今日特别诱人垂涎的妻子,他关上门,双眼燃着火,而她则羞涩的上前,双手放在他的胸膛上,轻轻为他解开衣襟。

    美眸中的眼波流转,存心挑逗他的欲火,而她也成功的让他迫不及待抱起她,大步走向床榻。

    以往,她总是任由他的放肆,迎合他的需要,可今夜,在他伸手解开她的衣衫之前,她便阻止了他。

    「让我来。」她羞涩道,妩媚的神态散发着动人的风情,令阎无极剑眉扬了扬,停下手,由她主控,炯炯有神的利目,充满了期待。她为他解开前襟,露出挺拔的胸膛,一双手,存心挑逗的在胸前来回抚摸着,然后大胆的低下头,伸出小舌,轻轻舔着。

    这个诱人的动作,果然让他做了个深呼吸,她心中一喜,更加努力取悦他,在他胸膛上印下点点亲吻,她可以感觉到,他的身子因为她的舌尖挑逗而绷紧着,极力忍耐着。

    她就是要逗弄得他欲火难耐,悠长而缓慢的折磨他,直到他再也耐不住也等不及了,像一只出柙的猛虎一把将她压倒,令她轻笑出声。

    阎无极饥渴的吻她,每一个吻都像带着惩罚这个顽皮小女人似的霸气,引得她低呼连连。

    她知道现在正是开口的时候了,虽然自己也同样火热难耐,但正事重要,她得忍住。「夫君……妾身有一事相求……」

    「说。」在她身上游移的大掌,正急着把碍人的肚兜扯下。「救救段老爷的儿子好不好……」

    原本埋在她饱满胸脯间的脸,倏地抬起,眸光转为锐利,盯着她的眼。向净雪很心虚的望着他。「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嘛。」

    阎无极突然恍然大悟,病枷噶隧?印!笂吔袢杖绱艘笄谒藕蛭?颍?貌换峋褪俏?税锬嵌卫弦?笄椋俊?br />

    她胀红了脸,忙道:「那段老爷不是坏人啊,而且他就这么一个儿子,救一下有什么关系嘛。」

    「不救。」他的回答依然是斩钉截铁,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她气鼓鼓的理论:「为什么不救他?」连好人也不救?也太没道理了吧!

    「他受的只是轻伤,找别人一样可得救,死不了,如果每个只受点轻伤的人都来找我,我这忘忧谷岂不成了闹市?」

    「好,算你有理,死不了的不救,那魏女侠呢?她受的可不是轻伤,人命都去一半了,你为何不救?」「当然不能救。」「为什么?」

    他冷哼。「因为活不了,我何必白费力气。」她深吸一口气,气气气,真是气死她了。

    「你你你―死不了的不救,活不了的也不救,枉费众人敬称你为神医冥王。」

    「江湖虚名,阎某根本不稀罕,我若真是阴曹地府里的冥王,必然欢迎牛鬼勾魂,生死有命,何必放那些人回人间。」噢!她真被他气死。

    「那要是哪一天我活不了,你也不救我喽?」阎无极忽地脸儿一怔,浓眉大皱。「没事扯到这儿做什么?」

    「你回答啊,要是哪天我活不了,你怎么办?」她是太生气了,才会这么咄咄逼人,忽略了他脸色的异样。阎无极绷紧了下巴。「别胡说!」

    「你、你这般冷酷无情,说不定哪天我老了,年华不再,你就不再喜欢我,任我病了,甚至死了!」

    「住口!」他暴吼一声,猛地一把拉她入怀,将她紧紧抱在怀中,狠狠的用吻封缄她的口。

    他的吻,从未如此强烈过,霸气的拥抱,像是要把她揉入体内才甘心,几乎将她给融化掉。

    激烈的唇舌交缠,像火一般灼烈,吻得她呼吸紊乱,心律乱了调。

    这一吻,软化了她,当两唇分离时,她急促的呼吸着,热烘烘的脑袋像一把火在烧着,几乎可以听见彼此心跳的撞击声。「无极?」

    这时候,她才瞧见他脸上的异样,那眼中,充满了恐惧。「别说妳会死,我不要听这样的话。」

    粗哑痛苦的语气,让她心惊的也赶忙抱住他,感受到自己一时冲口而出的话语,伤害了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她也慌了。

    「别再说这种话,别再说……」沙哑的低语,难得带着恳求,像是心中不为人知的悲鸣,被她激出了,也扯痛了她的心。

    她后悔自己的口没遮拦,也意识到,夫君心中一定藏了什么秘密,她从没见过无极这一面,他眼中的痛苦令她心中一疼,惊得发慌。

    「我不说,我不再说了,真的,我不再说了……」

    无极过去发生了什么事?她有个直觉,无极一定曾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伤痛,残留在心底,至今未愈,而她无意中碰触了这个伤痛,才会让向来冷静的无极如此激动。

    虽然事后,他们彼此没有再提,但向净雪直觉,这肯定是造成无极的冷血无情、杀一人,救一人的原因。她想知道原因,也想解开他的心结。「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她看着三哥,心中明白向来沉默寡言的三哥,一定知道原因。

    老三望着她,缓缓开口:「妳真想知道?」「请你一定要告诉我,无极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我是他妻子,我想了解他,才知道怎么下手治愈他呀。」

    老三沉默了许久,望着向净雪一脸坚定的神情,最后才叹了口气,低沈开口:「十年前,主子他……救不了他那未过门的妻子。」

    此话一出,果然让向净雪大为惊讶。「无极他曾经订过亲?」

    「原本这事,我是不该说的,不过小的相信,说不定这是上天安排,只有夫人可以治愈主子。」老三将他所知道的一切,娓娓全说给向净雪明白。

    原来阎无极十年前,曾经因为一时心软,救了不该救的人,而对方却恩将仇报,强j了他心爱的女子,那女子因此受不了打击,上吊自缢。冥王虽报了仇,惩治了对方,但自此深受打击,一颗心已死,从此后,冥王远离江湖,隐居在桃花山谷,取名忘忧谷。

    忘忧,忘忧,忘记俗世的爱恨情仇,扫去烦忧,连人们的名字,他都不肯去记。

    不记名字,等于断绝情感,所以忘忧谷的所有人,才会全都只用数字为名。可那牵魂伴魄的痛,岂能忘怀?

    听完老三的叙述后,向净雪沉默了良久,心中的震撼和痛久久无法平息,但她很冷静。

    「我明白了。」她望着老三,轻轻点头。「谢谢你,三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向三哥道谢后,向净雪走回桃花斋。

    自从上回与无极发生争执后,两人就没再提此事,但她现在才明白,原来当时自己的话有多么残忍,竟以死要挟他。一想到他曾受过的打击,她的心又揪疼了,也终于明白,那双清冷的眸子,为何总带着饱经世事沧桑的悲意,原来,他曾失去挚爱的女子。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