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冥王阎无极

第 4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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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曹操到,既然来不及逃,索性装傻。「是这样的,我是来帮主子铺床被。」

    丨「喔?」微扬的刺眉,望着她作势走到床沿,假装努力的折被子,也将她一脸的惊疑瞧在眼里。丨该不会她忘了昨日的事?

    丨「不用装了,昨晚妳睡在这里。」丨向净雪身形一僵,回头微颤的瞧着阎无极,发现他并未生气,吊得老高的心才放下。

    丨「我睡这儿,哈……怎么会?」她很努力的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丨「妳一点都不记得了?」

    丨她吞了吞口水,摇摇头,然后陪着笑,小心地问:「为什么……我会睡在主子的房里啊?」

    丨「妳染了严重的风寒,我在医治妳。」经阎无极提醒,她不由得一愣,仔细想想,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这几日,她的确很不舒服,原来是生病了呀……但不对啊,既然她睡在主子的床上,哪他呢?

    丨「这……主子,小的睡了您的床,那您……您……」她想问,可半天羞于问出口,就怕听见的答案,让她不知如何是好。丨「我当然也睡在上头。」

    丨她禁不住深吸一口气,这不表示,他俩昨晚同床共枕?哎呀这这这―她此刻的心情,又惊又羞,不晓得该以何种态度来面对他,阎无极吻了她的画面,再度浮现脑海里。

    丨「那……咱们……有没有……有没有……」丨俊眉挑得更高。「有什么?」丨「有没有……做出奇怪……奇怪的举止?」

    丨吻她吗?黑眸底藏一抹笑意,但依然不动声色。丨「妳昨日一直踢被子,害得主子我也睡不好,为了照顾妳,我一夜不好眠。」

    丨原来是这样……她偷偷松了口气,见阎无极脸上无任何异样,心想那果然是一场梦啊,虽然放了心,但同时也升起一抹失望。唉,他怎么可能亲她嘛,在他眼中,她可是男人呀……

    丨「把这碗药喝了,我可不希望妳再继续生病,累得我又要照顾妳一整夜。」

    丨「是……」她依令上前,双手捧着这一碗药,吹了吹,一口一口的将药喝下去。丨他眼中闪过一丝异芒。「不嫌药苦吗?」

    丨她点头。「很苦,可这是主子的好意,再苦我也喝,不然就浪费了主子的关心了。」晓得阎无极竟然照顾她一整个晚上,让她心中暖暖的好窝心,与他相处得越久,越发现他其实是个体贴的男人。

    丨她的话,令那清冷的目光柔和不少,轻声道:「快喝吧,今日不用伺候我了,回房好好歇息。」

    丨阎无极难得的体贴,让她受宠若惊,不禁小鹿乱撞,心儿暖烘烘的,药再苦,也都变成甜的了。

    丨望着她,那双黑眸逐渐变得幽深,嘴角也沾染了似有若无的温柔笑意。

    丨虽然阎无极救一人,杀一人是有原因的,但向净雪想改变他心意的坚持,也同样不变。

    丨可这一次她学乖了,绝不再鲁莽行事,既然用劝的无效,她改而用手艺来说服他。

    丨端着刚炖好的鸡汤,来到桃花斋的书房,尚未端上桌,那浓浓的香味,便让阎无极抬起头,眼儿一亮。

    丨向净雪笑意盈盈的走上前。「主子,这是小的特地为您炖的,您尝尝看。」

    丨知道阎无极喜欢她的手艺,为此她每日都会花功夫,三不五时做个糕点,来收买阎无极的胃,而今日,她则炖了一只鸡,来祭拜阎无极的五脏庙。

    丨阎无极搁下医书,拿起汤匙舀了一口,眼中有着不可思议。丨「这是什么鸡汤?」丨「枇杷炖鸡。」

    丨阎无极用筷子挟了一块鸡肉放入口中,软嫩适中,入口即化,不油不腻,香味十分爽口,令那漠冷的眸子闪过一丝喜悦。

    丨她小心翼翼观察阎无极的反应,见他始终没说话,面容冷静,也不知这枇杷鸡到底合不合他的口味,禁不住心中急了。丨「好吃吗?」她忍不住问。

    丨峻漠的目光,将她满脸期待看入眼底,只回了一句。丨「坐下来。」丨「啊?」她呆了呆,张着嘴,怀疑自己听错了。

    丨「再去拿一副碗筷来,坐下一块吃。」丨他突然的命令,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是惊讶的望着他!向来喜欢独处的人,却破天荒叫她一块吃?

    丨黑眸不悦的投来,病枷噶搜邸!冈趺矗坎灰?俊?br />

    丨她忙点头称是。「小、小的这就去。」她是太受宠若惊了,才会反应慢半拍,忙去拿了一副碗筷后,再度返回来,小心谨慎的坐下来,陪他一块享用枇杷鸡。以往用膳,她都是和大伙儿一块在饱食斋用膳,而且自从知晓她手艺好,负责掌厨的八哥便常找她到厨房,虚心向她请益。

    丨用膳的时候,气氛静悄悄的,她小口的喝着汤,眼儿不时瞄着阎无极,心想该不该在这时候向他开口,她炖这枇杷鸡其实是另有目的。

    丨两天前,一位白姑娘带着受重伤的老爹,在谷外求医,为了让阎无极点头救人,她跪地不起,立了决心,倘若阎无极不肯救她老爹,她就长跪不起。

    丨大伙儿看了心疼,因为那白姑娘是镇上有名的孝女,已经在外头跪了一天一夜了,向净雪瞧了也心疼,她炖了这盅枇杷鸡,目的就是要说服阎无极。

    丨由于心不在焉,才会让她舀鸡汤时,一个不小心溢出了汤汁,沾到了自个儿的手。

    丨「哎呀。」见弄脏了桌子,她忙迭声道歉。「对不起,小的立刻擦干净。」

    丨「不必。」阎无极伸来的大掌,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正当她一脸疑惑时,料不到阎无极竟然将她的手指放在嘴上一舔。向净雪身形剧震,有如被点中了岤道一般动弹不得,瞪着眼,就见阎无极很自然的将她沾了鸡汤的手指给轻轻舔干净。

    丨被舔过的手指,麻痒瞬间窜遍了全身,令她一时之间忘了身在何处,只知道他在舔她的手指,在舔她的……

    丨猛然回了神,她像烫手般的收回手,跳起身,连忙倒退好几步,双颊烫红的瞪着阎无极,而他却像没事似的,好整以暇的望着她。

    丨「我……我去洗碗……」说完,她便跌跌撞撞的逃出房门,再也不敢回头。丨目送那惊慌离去的身影,薄唇难得勾起一丝浅笑。

    丨当瞧见十八的手沾了溢出的汤汁,他突生起一股想吃她的冲动。丨心念驱着行动,而他,理所当然的做了。

    丨看着一盅香喷喷的鸡汤,他心情无比愉悦,继续大快朵颐吃他的鸡、喝他的汤。

    丨而被阎无极舔了手指头匆匆吓跑的向净雪,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她不断告诉自己,阎无极这么做,只是不想浪费食物罢了,说不定,他只是怕她烫伤了。

    丨记得有回她去找厨娘玩耍,可厨娘正在忙,她一时顽皮,不小心烫了指头,厨娘也是这么含着她的手。

    丨越想越有道理,她安慰自己,阎无极纯粹是怕她烫伤才这么做的,就像上回那样,她染了重病,他为了照顾她才让她睡他的床。

    丨他对她的关心,来自于主子对奴才的爱护,绝不是断袖之癖。丨想通后,她惶惶不安的心才稍定。

    丨不久后,她又找了个机会,端了一壶茶往书房走去,给喝完鸡汤的主子润润喉。

    丨她偷偷瞄了一眼主子,见他一脸平静,神情没什么异样,更加确定是自己多心了,何况主子今儿个心情似乎不错,不如就趁这个时候开口。

    丨「咳,主子。」丨「嗯。」他应了声,正在品茗茶香。

    丨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开口:「那位上门求医的白姑娘,还在谷外跪着呢!」小心的瞄着阎无极,见他面无表情,没有动怒,她才又继续说道。

    丨「这白姑娘心地善良,是个孝女呢……」当黑眸投来一抹锐利的芒光,她连忙道:「我知道,主子不救她爹,是因为她爹不是个好人。」

    丨阎无极放下茶杯,嘲讽的冷哼一声。「愚孝。」

    丨「是呀,那白姑娘是很傻,可那白老爷毕竟是她爹,白姑娘从不放弃要她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心愿,好不容易她的一片孝心感动她爹,那白老爷已经大彻大悟,想重新做人,他这次会受伤,就是为了救人,表示他真有悔悟之心,主子给他一个机会好不好?」

    丨一瞧见阎无极剑眉微拧,她忙再补充:「那白姑娘为了她爹,也做了不少善事,与其让一个悔改的人死掉,不如让他用余生来赎罪,不是很好吗?」

    丨阎无极始终没答腔,突然站起身。丨「主子?」丨「把茶盘撒下,退出去,别打扰我。」丨「主子……」

    丨「我说退下。」丨那沈下的脸色,让她想说的话又吞了回去。丨真是冥顽不灵的臭石头!

    丨向净雪虽有满肚子的气,但有了前两回的教训,她知道就算顶撞阎无极也没用,到头来只是又惹得阎无极用奇奇怪怪的方法整她。

    丨她收拾茶盘,走出屋子,朝大杂院的饱食斋走去。丨大伙儿一瞧见她,立刻上前。丨「十八老弟,怎么一脸气呼呼的样子qiuwǎ,谁招惹你了?」

    丨向净雪重重放下碗筷,哼了一声,横眉竖眼的坐下来。丨「还不是为了那个臭石头!」丨大伙儿一听,霎时恍然大悟,也很惊异。

    丨「小老弟,你又去劝主子了?」丨她哼一声,没回答,算是默认了。

    丨「嘿嘿,老九自认自个儿是个勇夫,但今日见到十八老弟,俺也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气,到了这地步,你还是坚持到底,不改初衷。」

    丨「咱们十八老弟是条汉子,虽然长得稍嫌斯文俊俏,可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哪。」老七也大大的赞赏。

    丨大伙儿深深喜爱这个小老弟,无人不对她举起大拇指,向净雪却一点也没有高兴的心情,一心挂念着跪在谷外不肯起身的白姑娘,正懊恼着。

    丨「大丈夫有什么用,还是想不出办法说服阎无极呀。」丨「主子有主子的―」

    丨「我知道,阎无极有他的道理,但凡事有例外嘛,他可以变通呀,不一定非要一命还一命,可以捐银子嘛,把那些银子拿去救济百姓不是很好,干么那么死脑筋?」真是越想越气,她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着,一张嘴又忍不住叨念。

    丨「什么冥王嘛,我看他是冥顽不灵才对,整天死气沉沉的待在书斋研究医书有什么用!」丨「十八,小声点……」

    丨「怕什么?怕会被他听到吗?我才不怕,如果他听到更好!」因为她太生气了,才没注意到大伙儿惊恐的脸色,还忙着对她笔手画脚,要告诉她门口站着一个人。

    丨她不但要大声说,还两手挥舞,不吐不快。丨「他是铁石心肠,不通情理,连放坏的剩菜剩肉,ゆ也臭不过他的臭脾气!」

    丨向净雪忽而住了嘴,因为她终于瞧见大伙儿惊恐狰狞的表情,原本围着方桌的所有人全挤到角落去。

    丨每次瞧见这景象,就代表有人站在她背后,不用回头,她也心里有数了。丨她缓缓转过头,果不其然瞧见门口那抹挺拔的身影―阎无极正冷冷看着她。

    第七章

    从那脸色的阴沈程度去推断,估计刚才骂人的话,全一字不漏的听进他耳里了,可想而知,阎无极此刻一定非常非常的生气。前两回不过顶撞他,他就让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丨这回她可是把他骂得体无完肤,肯定是要下地狱了。丨阎无极铁青的脸色,正冷冷盯着她。丨「看来妳对我似乎很不满。」

    丨既然注定逃不了,她索性也豁出去了,转过身,抬头挺胸的面对他。丨「对,我就是不满。」

    丨身后传来的抽气声,像是在昭告她的不知死活。

    丨「反正该说的说了,该骂的也骂了,你也不需要我重复一遍了吧,要杀要刚,悉听尊便。」她连反抗都懒了,既然对付不了冥王诡谲莫测的手段,就抬头挺胸的承受吧!

    丨这一回,八成得痛苦个半年以上,她已有忍受的准备。丨阎无极脸色阴沈至极,眸中的怒火像一把淬毒的剑,光是被他瞪着,就要让人冒出一身冷汗来。

    丨原以为阎无极会对她下手,可他接下来的反应,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丨「跟我来。」丨他突然转身,大步离开,向净雪先是一愣。

    丨他走了几步,转过身。丨「怎么?不敢跟来?」薄唇勾起讪笑,黑眸中充满了挑衅。

    丨她咬了咬嘴唇,立刻跨出门坎跟了出去,跟就跟嘛,谁怕谁啊!丨她一边跟在他身后,一边道:「你要我跟你去哪?」

    丨走在前头的阎无极,没理会她的问话,他这样,反而让她忐忑不安。

    丨「你想整我就使出来吧,不要故弄玄虚。」他越是不说话,她越心里发毛,直到阎无极带她来到药草室时,她才恍然大悟也诧异不已。

    丨药草室向来是禁地,阎无极从不准别人进来,除了他自己,如今居然将她带进来。丨她好奇的看着四周,每个柜子摆满了大小的药瓮。

    丨这药草室飘着浓浓的药味,刺鼻的味道令她忍不住捏着鼻子,不明白阎无极为何要带她来此?

    丨突然,她睁大了眼,看着阎无极从其中一个药罐里,抓出一条蛇,那蛇,似乎是泡在药罐里许久了。丨接下来,她更是张大了嘴。

    丨就见阎无极拿出一把锐利的匕首,往蛇肚上一剖。丨「啊!」

    丨她捣着嘴,才没叫得太大声,惶恐的看着阎无极将蛇胆挖出,丢入黑色的铁锅里,而他眉头连皱都没皱一下。接着,他又从另一个瓮拿出大蟾蜍,同样以利刃剖肚,将胆汁挖出,鲜血一滴一滴的流入大锅里,瞪得她连胃都在翻搅。

    丨除此之外,阎无极还陆续加了黑蜈蚣、黑血、绿色药汁,及数十种奇奇怪怪的药草,全丢入黑色大锅里,让一旁的她看得瞠目结舌,当她还处在惊骇中,阎无极突然丢给她一根木杵。

    丨「把这些捣碎。」丨「什么!」她吓得反射性的往后大跳一步,用见鬼的眼神瞪着那一锅血淋淋又恶心的东西。

    丨要她用木杵把那些东西捣碎?有没有搞错?她光是看了就要吐了,他竟然还要她把这些恶心的、会蠕动的东西,全搅和在一块?!想到胃都泛疼了。

    丨飞扬的剑眉扬了扬。「妳不是要我救白姑娘她爹吗?这些是救白老爷的药引。」

    丨她一听,又惊又喜,原来阎无极是在做药引,可是……她吞了口口水,半天拿不定主意。

    丨薄唇逸出一抹椰褕冷嘲的邪笑。「怎么?这样就怕了,连捣碎都不敢,还说大话想救人家?」

    丨她一听,立即抗议:「谁说的,我才不怕呢,只、只是头一回瞧见,不习惯而已。」她拿起木杵,来到大锅前,银牙一咬,开始用力把锅里那些蛇胆蟾蛛及其它动物的内脏,和药汁一起捣碎。

    丨「很好,就这样捣碎搅拌。」丨「这有什么难的。」她轻哼一句。丨「除非有我的命令,否则从现在开始,妳绝不能停止搅拌。」

    丨「咦?那要多久?」丨「到明日清晨。」丨「什么!」她吓得身形一僵。丨黑眸又锐利的射来。「谁准妳停下?快捣!」

    丨「啊,是、是!」冥王一旦肃起怒容,有种令人莫敢不从的威严。好吧,既然要救白姑娘她老爹,这点辛苦算什么,早一刻将药引熬成,早一刻救白老爹。

    丨这药引,必须用文火连续熬煮好几个时辰,当中阎无极不停的加入各种药草磨成的粉末,她也不停的捣拌。

    丨锅下的柴火不停的加,高温的热度令她一张脸也烘得发热,全身都湿透了。丨才不过捣了半个时辰,她就已经气喘吁吁。

    丨「瞧妳,不过才用这点力,就没力气了,妳该不会是个娘儿们吧?」

    丨她一听,脸红不服气的抗议:「才不是,我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她用吃奶的力气用力捣,才不想被他看扁了!丨「使劲点,别像个娘儿们!」

    丨「我、我这不就用力了吗?」丨在他的命令下,她连想偷个懒都不行,没办法,www奇qisuu書com网自己先说了大话,就得做到,怪谁。

    丨呜呜呜,阎无极肯定是乘机整她,拿着木杵,她用力的搅搅搅!可恶!她向净雪,绝不会轻易认输的!丨东方泛白,清晨了。

    丨药引以文火持续烧熬了一整夜后,阎无极看药汁从一收状变成黏稠状,再变成块状,看看差不多了,于是他命令道:「可以停了。」

    丨已经连续捣拌一整夜的向净雪,早已累得不成丨人形,一听到他的命令,如闻大赦一般,整个人虚脱无力的瘫在椅子上。

    丨这药引,从昨日一直熬煮,彻夜不停的搅拌后,所有药汁全吸收至块状。

    丨阎无极舀起一小块,闻闻味道,面露满意之色,再将这块状的药引分成好几小块,揉成一颗颗圆球状的药丹,只要给白姑娘她爹每日分批服用就行了。

    丨「十八,把这丹药拿去给!」他顿住,目光落在那头已然趴在桌上,睡得不醒人事的人儿身上。清晨的微光,透过窗棂洒落在那熟睡的脸蛋上,他静静望着这张脸蛋,将她一脸倦容,看进幽深的眼底。

    丨也难怪她如此疲累,捣了整夜的药汁,即使是一个大男人也受不了,她却承担下来了。

    丨只有在她睡着时,漠冷的眸子才会变得柔和,唇边勾勒一抹罕见的温和笑意;也只有这时候,他可以尽情打量她,卸下峻冷的面具。

    丨缓缓伸出的大掌,抚上那俊俏的脸庞,将她额前汗湿的发,轻轻拨开。

    丨轻柔的动作,像在摸着什么珍宝一般,沿着她的脸,戚受她的脸颊、她的鼻,还有她的嘴。丨不知她穿上女装,是什么模样?

    丨在一堆男人中努力隐藏自己,很辛苦吧?丨若是恢复女儿身,以她的性子,怕也是倔强的姑娘家吧?

    丨想到她为了救人不惜跟他顶撞的模样,还受了他不少折磨,他竟不由得笑了,却也升起一股怜惜。她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不怕顶撞他的女人,这些日子以来,她的坚持,不妥协,不怕吃苦,以及满腔的古道热肠,他全看在眼里。

    丨她……可许人了?丨思及此,他眸中燃起了连他也不明白的妒火,一想到她若是已经许人了,他将会非常、非常、非常的不高兴。

    丨「嗯……」被大掌抚摸的那张脸,梦呓般的发出轻吟,那微张的嘴,吸引了他的注意。

    丨幽深的眼闪过一抹掠夺,他弯下身,薄唇烙上她的嘴,开始细细亲吻,火舌探入她不设防的嘴里,吮吻品尝。

    丨原本在睡梦中的她,被这深吻惊醒,又惊又羞的发现,阎无极在吻她?丨「主、主子?」

    丨她震惊的瞪着阎无极,为他这吓人的行径,一时惊羞得不知所措,而阎无极并未因她的惊醒而退开,反倒更加接近。

    丨「你怎么!唔!」薄唇再度罩来,没给她质问的机会,便含下她的低呼,再次掠夺。老天―

    丨她惊惶失色,整个人像木头一般僵住,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了。丨她无法动弹,彷佛被点了岤道一般,在他的欺吻下,脑筋也无法思考了。

    丨他早想再次品尝她唇里的甘美,占有这软嫩的丁香舌。丨这是梦吗?

    丨阎无极在吻她,她不由自主的闭上眼,任他予取予求,感受到他放肆的火舌,搅乱了她的心湖,猎捕了她,令她全身发烫着,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丨咦?不对呀!丨「等……等等……」丨她硬是把他推开,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自己的呼吸。

    丨「我是男人呀!」她大口喘着气,突然想到自己女扮男装,还是男人的打扮,他不应该会对她这样,除非他知道了她是女儿身……

    丨阎无极将她眼中的羞涩、迷惘全看进眼里,懒懒一笑。「那又如何?」丨她陡然僵住,抱着期待的心,霎时凉了半截。丨那又如何?

    丨那又如何?丨那又如何?丨这句话如晴天一道狠雷,无情的把她从意乱情迷中打醒。

    丨原本还指望他是识破了自己女儿身的秘密,所以才会吻她,没想到却不是这么回事,也就是说,他还当她是男人,他吻她,不就表明了他喜欢男人?

    丨她感到自己从七彩云中掉入了十八层地狱。丨阎无极喜欢的是……男人!

    丨她大受打击的望着他,直到他倾身上前,又想攫住她的嘴,她才猛然回神,急忙躲开,像只受了惊的小动物,急急忙忙逃出药草室。

    丨她盲目的奔跑着,没有目的地,也不想回桃花斋,只想找个地方好好整理混乱的思绪,她现在就像刚从虎口劫后余生的小动物,人还处在震惊当中。阎无极吻了她,原本该是一件高兴的事,她却伤心得想哭。他吻她,只因为她是男人,这就是为什么谷里没有女人的原因。

    丨悲惨的是,她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阎无极!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喜欢的人,对方却有断袖之癖啊。

    丨她一个人就这么坐在大树下,无神的望着天空,感叹自己一颗受伤的心,许不对人,可又无法否认爱上阎无极的事实。丨眼眶忍不住一红,她好想哭啊!

    丨「十八老弟。」丨身后传来别人的叫唤,向净雪一回神,忙把眼泪吞回肚子里去。

    丨只虚长她一岁的老六,兴冲冲往她走来。「可找到你了,一直没见你出来,大伙儿都很担心你!咦?十八……你怎么了?」

    丨「没事。」她勉强露出一抹苦笑,强打起精神。丨「瞧你一身的狼狈样,没事吧?」向净雪摇摇头,把昨晚一整夜忙着熬药的事,大致告诉了老六。

    丨「原来如此,你没事就好,你可知,自从昨日主子把你叫去后,大伙儿就一直担心,不晓得主子这回会怎么罚你,原来主子答应要救白姑娘她爹啊。」

    丨老六对她又是景仰,又是肃然起敬,大手搭住她的肩。丨「兄弟,我真佩服你,你竟然可以说服主子破例无条件救人,老哥我真以你为荣啊。」

    丨「这也没什么,我是心疼白姑娘,见她一直跪在外头,又那么孝顺,心有不忍,所以尽力帮她。」丨「啊哈,我懂了。」

    丨老六忽而对她挤了挤眼,露出一抹暧昧的笑,令她蹙起眉头。丨「怎么啦?」她一脸疑惑。丨「嘿嘿,十八老弟该不会是喜欢上白姑娘了?」

    丨「别胡扯了。」丨「咱们俊俏的老弟动了凡心啦,这有什么关系,那白姑娘长得挺标致,孝顺,脾气好,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呀。」

    丨「哎,你可别乱说,不然传出去让人误会可不好,我是没关系,人家白姑娘的清誉比较重要。」

    丨老六笑嘻嘻的拍拍她肩膀。「好好好,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这男女之事,我懂、我懂。」

    丨老六分明是认定她为情所苦,她想解释,但心思一转,便作罢,因为她也确是为情所苦,只不过对象是阎无极。

    丨想到他,忍不住又难过了,再次叹息,唉……丨两人坐在树下,勾肩搭背的聊天,完全没注意到,有一双眼正妒火中烧的瞪着他们。

    丨「你们在干什么?」低沈冷凝的语气,含着浓烈的怒意。丨原本说得正高兴的老六,赫然发现阎无极站在身后,并且冷着一张脸,忙吓得站起身。

    丨「啊,主子。」老六急急忙忙恭敬站好,还顺道(奇)把十八拉(书)起来,一块向主子哈腰。向净雪原本想溜,可老六搭着她的肩,让她想逃都不行,只好硬着头皮面对阎无极。

    丨燃着妒火的黑眸,像要把人瞪到骨子里似的,紧盯着那只搭住向净雪肩膀的手臂,目光狠狠射向老六。

    丨「主、主子?」老六被主子瞪得心惊胆战,完全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丨「光天化日之下,两个人勾肩搭背的,成何体统!」

    丨老六呆愣住。丨光天化日下勾肩搭背成何体统?他们这些大男人,哪一天不是在勾肩搭背呀?丨「还不拿开!」

    丨「是、是。」老六吓得缩回手,还立正站好。丨「我有话跟十八说,你先退下。」丨「是。」

    丨老六忙告退,临走前还同情的看着十八,心想主子大概是为了什么事在生十八的气,只能保佑十八不要太惨才好。

    丨向净雪心儿坪坪直跳,她低着头,连抬头看阎无极的勇气也没有。居然连男人都不可以对她勾肩搭背?这下惨了,阎无极果然喜欢上男儿身的她,吃醋吃成这副德行!

    丨阎无极将她一脸的戒慎惊惶看在眼里,他知道吓到了她,这个女人急急忙忙的逃走,让他连跟她解释的机会也没有。

    丨她一奔出药草室后,他就心急的出来找她,到处搜寻她的影子,岂料却见到她和老六如此亲密,老六的手还勾着她的肩,让他两眼直冒火。

    丨他想接近她,可才上前一步,她立刻退后一步。丨他再跨前一步,她又退了一步,摆明了在避着他,连头也不抬起来,令他神色更难看了几分。

    丨「妳在躲我?」丨她不语,依然低着头。

    丨「过来。」他命令,她摇头,并且又退了一步,跟他保持距离。她知道这举动惹怒了他,可是她更难过呀,现在的她,伤心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丨「我知道你很生气,可是……男人爱男人,不行的,我、我没有这个癖好。」

    丨她无法接受,阎无极喜爱她,竟因为她是男人!一想到此,她的心就好痛,好难过,酸酸的心口,被刺疼了。丨「如果是男人爱女人呢?」

    丨她惊讶的抬起头,呆愕的望着阎无极,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丨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他……

    丨阎无极走上前,深邃的眸子中闪着炽热,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丨她呆呆的仰望着他,想听他亲口说。丨「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丨大掌轻抚她的下巴,他的唇角逸出浅浅的笑意,低声道:「意思是,我知道妳是个姑娘。」

    丨「你……」他弯下身,没给她询问的机会,也坦白了一切,他是来回味适才的吻,因为他还吻不够她,尝不够她。这一次她没逃,震撼是同样的,但多了分惊喜,夹带着霸气狂妄的吻,完完全全俘虏了她。

    丨她闭上眼,臣服于他的火舌欺凌,任由他的欺吻滑入芳唇里,搅乱她的心湖,掀起了惊涛巨浪,直把她逗弄得七荤八素。

    丨老天!原来他早知道她是女儿身,怎么会呢?丨她有太多的话想问他,可更醉心于这唇舌的纠缠,令她浑然忘我到不知身在何处了。

    丨她身子发软,两只手紧揪着他胸口的衣襟,若不这么做,她可能会瘫软到地上去。

    丨他知道自己是姑娘呀……她好开心,猛烈的心跳几乎要蹦出来了,这个吻证明了他一点也不冷漠,他也可以是炽热的。

    丨「妳叫什么名字?」灼热的气息,在她耳边低语。丨被吻得恍恍惚惚的她,乖乖回答:「向净雪……」

    丨「向净雪……净雪……」他重复着她的名字,像是在叫自己女人的名字,薄唇勾起满意的弧度,很满意知晓她的闺名。

    丨「其它人可知道妳是女人?」俯到她耳畔低语。丨「不知道……」丨「很好。」,丨「回房收拾东西,搬到桃花斋来。」

    第八章

    因为阎无极的一句话,原本住在前院厢房的她,从大杂院搬进了桃花斋。大伙儿都很好奇主子为何要她搬进桃花斋?她找了个理由搪塞,说是阎无极为了她伺候自己方便,所以要她搬去的。

    幸好大伙儿生性乐天,不是多疑的人,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多想,只当主子大概真的很满意十八的伺候,加上主子又爱吃她煮的菜,所以破例让她住进桃花斋,也不是不可能。

    实际上,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她知道阎无极要她搬进桃花斋的用意,一旦搬进了桃花斋,也代表她即将成为他的人了……她的脸霎时羞红了,摸着烫红的双颊,她明白自己的羞,是来自于内心的期待,在内心某一深处,她偷偷期待着成为冥王的女人,却想不到,这一天终于来到了。

    沐浴过后,她卸下了男装,把一头束着英雄髻的长发,也垂下了。

    洗去一脸的煤灰,铜镜前的她,回复了久违的女儿身,只因为他说,他想看她真正的样子。他可会喜欢?

    面对铜镜前的自己,她突然没了自信,怕自己不够美、不够好,万一他看了不喜欢怎么办?

    她的手,因为做粗活而变得不够细嫩,她的肌肤也不像一般大家闺秀那般柔滑白哲,这样的她,实在羞愧于见他呀。

    正当她百般犹豫着该不该去见阎无极时,门突然被推开了,她惊讶的转头,来人正是阎无极。

    「主子?」她惊羞着,料不到阎无极倒自己找上来了,而她完全没准备好,刚沐浴净身的她,身上也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阎无极闪着芒光的黑眸,紧紧盯住她。披散垂肩的长发,秀丽的瓜子脸,在洗去尘埃后,完全现出了女人的脸蛋。

    她被他盯得手足无措,都不晓得手脚该往哪儿摆了,羞得低下头,不敢看他。直到阎无极来到她面前,以手托起她的脸,她才不得不正视他那炯亮的眼。

    他终于瞧见她的真面目了,不同上回那般惊鸿一瞥,现在则是可以好好的打量她每个细节。

    男装的她,便已勾起他的欲望,而变回女人的她,更加引起他的欲火。他眼中的欲火,已说明了他想要的欲望。

    「呀―」她低呼,因为阎无极突然一把抱起她,往大床走去。她心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却又充满期待;天呀,他这么直接的想要她。

    他将她抱上床,人也脱了鞋上来,像一头猎豹将她困在狭小的角落,毫不掩饰眼中的欲火。

    伸出的大掌,抓住她的腿,卸下她身下的裤子,引得她羞赧的想要缩回角落,但大掌抓住她的腿,不给她害羞的机会。他看着这双腿,大掌沿着小腿的纤细曲线,慢慢往上抚摸,像是在上演一场巡礼一般,她的心,也因为腿上的热烫而紧促着。

    随着大掌的往上延伸,他的人也像一只野兽,缓缓朝她欺近。被他抚摸的肌肤,都像被火烧一般的烙烫,令她脸儿羞红得像是煮熟的虾子。

    她的身子因为他的抚触而不由自主的轻轻颤抖着,令那唇角逸出一抹邪笑,大掌更加放肆的、以最磨人的韵律往她上衣里探去。

    当大掌罩上她胸口处的柔软时,咬紧的芳唇禁不住逸出一声娇吟,而他眼中的火更为炽热了,却不急着吃她,而是想将她的人从头到脚看个仔细。

    她的衣衫被他熟练的卸下,再也无所遁形,女人窈窕的躯体尽入他欲火正旺的眼底。

    「主子……」她抗议般的低唤,因为他将她的衣衫卸下,把她脱得一丝不挂,一双眼直直盯着,令她羞得只能以双臂遮掩自己……

    云雨过后,她躺在他怀中,累得筋疲力尽。当醒来时,身旁的人儿不在了。

    她半坐起身,感到全身都很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