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APH同人)[APH/露中/米英/独伊]无间花

分卷阅读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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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所有囚人脱笼,

    即是,

    日影的重生,

    血脉的重合,

    生死的重逢,

    之际。”

    尽管旭日已初升,熹微的晨光叩响了漆黑的禁闭室,两个孩子却安然若太平洋深处的小岛灯塔,伊利亚迷迷糊糊地道:

    “晚安。”

    伊利亚和王耀出禁闭室后,8队立马整理出了目前已知的情报和实验的新进展给他们了解。

    首先,不明药物“口香糖”是一种烈性兴奋剂,因不明原因被分为a剂、β剂和剂三种,它在提高使用者的智力、身体素质的同时,会导致使用者狂躁、失去理性、一定程度上的性早熟根据物种不同而有异甚至可能死亡,但这些副作用都可以用稀释过的morphium药液抑制,或许暴力行为和性.行.为也能。伊利亚兴致勃勃地给morphium取了个新外号叫“生命水”。

    其次,类似“沼泽营”的军营不止一个,德.国人利用各地搜刮来的小孩来做药物实验,目的可能是为了打造一支强大的秘密军队,或者更有深谋。而较为特殊的“莉莉安营”女兵应该是还有一半的任务是为优秀的士兵传宗接代,延续优秀的血统,弗朗西斯都忍不住痛骂他们的丧心病狂。而他们的计划就叫作“戴法克计划”“火炬计划”。

    第三,“沼泽营”一定位于柏林附近的某个森林,那么他们的粮食和武器来源就都明了了,将来他们逃出去的生存率会大大提高,只要不走错方向就不会饿死在山上。而在逃离这里之前,他们还必须把这口泥潭的阴谋挖得更深,“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什么都不清楚的话真的会像卢西安诺所说的那样“迟早会死无全尸”。况且,这里迫害孩童的深重罪孽也应该同外面战场上的大屠杀一起得到天下昭告。

    同时,8队的实验也进入了新阶段,他们培养四只特别的老鼠,分别是“宙斯”、“波塞冬”、“哈迪斯”和“赫拉克勒斯”,它们都是接受定期注射“生命水”而活下来的老鼠,但后来它们当中有三只都死了。

    第一个死亡的是“宙斯”。它在持续接受“生命水”的状态下因停药两星期而死,弗朗西斯很担心是不是他们也对“口香糖”产生了依赖性,又有人体断药实验的想法。

    第二个是“波塞冬”。说来好笑,它是从箱子里跳出来被卢西安诺“不小心”一脚踩死的,看到自己苦心饲养的实验鼠被轻易弄死,8队杀人的心都有了,更何况那人还是可恶的卢西安诺。说实话,他们怀疑卢西安诺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实验,故意装清白。这件事也告诉了他们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还有不要把自己的东西露给仇人看。

    第三个是“哈迪斯”,它是最弱的一只,因此8队也不怎么折腾它,对它实行放置慢性实验。然而它还是死了。它明明一直接受着“生命水”,却突然有一天狂躁症复发了,再给它注射“生命水”,它会平静一段时间,紧接着再次发疯,如此反复几次,活活累死了。亚瑟根据它的事例推断,除了“生命水”,还有一样关键性的东西在抑制“口香糖”的副作用,找不出它他们也就完了,永远受别人控制,或者死亡。

    最后生存下来的,是“赫拉克勒斯”。这只老鼠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威风,赫拉克勒斯是力大无穷的半人半神,它也是老鼠中的佼佼者“神鼠”。它不可思议地征服了整个宿舍区的老鼠,并支使它们有序地觅食,所以说“口香糖”的作用简直像神话一样夸张。

    8队尽量地把他们的生活还原在“赫拉克勒斯”身上了,总算保住这最后一个实验成果,展示给归来的“壮士”伊利亚和王耀看。“赫拉克勒斯”也颇骄傲地史蒂夫手上跳来跳去。

    孩子们把从医务室仓库偷出的档案剪下头像,贴在墙上,让微笑的费里西安诺和严肃的路德维希并排挨在一块儿,就像往昔。

    可令人沮丧的是,尽管他们尽了现阶段最大的努力,谜团却并没有解开多少,反而增多了。他们现在看到的真相仅仅是冰山一角,更多邪恶的阴谋还藏在深海之下等待他们挖掘。而越思考,弗朗西斯越想到一句可怕的真理之言:

    “当你注视深渊时,深渊亦在注视你。”

    、春宵苦短,青春骚乱

    十二月了,马上就是新年了。1944年的战争将翻开新的一页篇章,进入1945年的战争,德.国和苏.联的激烈对抗已经带来了血流成河的灾难,无数具青年人的尸体裹挟着他们的热诚和梦想被残酷的冰雪与废墟死死掩埋在冻土之下。爱,思念,深仇大恨,一切都随罪恶的子弹灰飞烟灭,国,家乡,生离死别,没有人知道他们将何去何从,或许迎来沉寂的黑暗,或是在火山爆发的岩浆中依凭太阳的力量涅槃重生,在丧钟真正敲响之前,在战斗的其中一方先倒下之前,没人敢惶谈命运。

    然而世界上这剧变的一刻,并不为“沼泽营”与世隔绝的孩子们知晓。他们仍在为一个自认为光明的道路披荆斩棘,偶尔遇到令人头疼的烦恼。

    1944年12月,一个寒冷的冬夜,因为在淋浴房冲凉,王耀罕见地生病了,而且还是发高烧。

    豆大的火苗在煤油灯里静静燃烧,为202室带来些许明亮,窗户隆隆作响,外面的风雪咆哮着轮番撞击它,如果把水滴在玻璃上准能结冰,不过室内还是很温暖的,亚瑟翘腿坐在书桌前写实验报告,弗朗西斯代替他给阿尔弗雷德暖床,阿尔弗雷德打着呼噜四仰八叉地睡熟了,本田菊一丝不苟地把大家随手乱丢的外套捡起来叠好,史蒂夫让“赫拉克勒斯”躺在他手上享受抓虱子的伺候。卢西安诺又跑到别的宿舍过夜去了,大快人心。

    这时,本来躺在床上睡得好好的伊利亚突然坐了起来,拍了拍身旁的王耀:“喂,耀,醒醒。”

    所有人都望向了他们,可王耀却无动于衷地躺在那里。伊利亚皱了下眉头,把手掌覆到王耀额头上,说:“上帝来光顾他了,准备准备,扛他去医务室。”

    一群人手忙脚乱地把高烧不醒的王耀抬到医务室去了,众人嘀咕:“怎么好端端生病了……”令人发怵的是,“沼泽营”的病员生存率较低,本来这里也没有正经的医生,教官更是看不起体弱多病的人,医疗兵大多随便开个药就任人自生自灭了。

    对于自己高烧这件事,王耀是没有概念的,他不常生病,他的生活环境也不容他生病,他现在都被烧糊涂了,甚至不觉得难受,就是热、四肢僵硬还有肌肉酸痛罢了,谁知道这样的病还能出人命呢。

    人虽然生病了,可其他人还得照常训练,翌日早上所有人都去跑步了,只有王耀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时梦时醒的。他断断续续地做梦,梦里面色彩斑斓但都乱七八糟,像是把日常的经历剪得七零八碎,又拼成一个怪物,它们是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触摸,有些东西王耀明明再熟悉不过了,现在却如同面对密码暗号一样迷茫。

    “那我们一起逃吧。”

    “有多远逃多远,逃到天涯海角。”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王耀开始追溯往事,那个巴尔干的老嬷嬷,她把他藏在井下,却不能把他从世界的恶意下藏起来。于是他选择了逃跑,像老鼠一样无孔不入,他试图为自己选择一种最轻松的活法,其实内心又有些抵触这种活法。而且显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逃兵,有些人像囚人,等着有朝一日去受死,甘之如饴,这种人身上都带着罪。

    操场上传来孩子们操练时的口号声,多么鲜活,多么虚幻,就是这群活蹦乱跳的孩子们所存在的世界里,居然有罪恶和奄奄一息的人,居然会让费里西安诺和路德维希去死,居然存在着史蒂夫那样可怕的人。

    对了,虽然平时没有多大的感觉,其实王耀很怕史蒂夫啊。

    史蒂夫是个安静的疯子,或者说,死气沉沉。比起成为杀人狂,王耀更不愿意成为史蒂夫那样的人,他像是会呼吸的鬼魂,那种可有可无的感觉令人无可适从。王耀虽然消极,但其实一直渴求着与在世间的一份羁绊,不然他这人只身一人,很容易就被风吹散了。

    王耀在骚乱的睡梦中不知不觉用手背抹过了湿润的眼角,想到:归根结底,我就是个没人要的小孩。

    他这样的孤儿,有什么资格要求羁绊呢

    本田菊一个人跪坐在寝室的桌前,其他人都去吃饭了,他此刻能获得最大限度的宁静。他展开信纸,认认真真地用钢笔写下每一个字母,纸张与字迹交相辉映,黑白分明,井井有条,正像他的人生本身。可惜他手边没有毛笔,他更喜欢祖国的书法。

    书桌一角还放着一个信封,上面的邮戳是天皇印章,写着“忠士本田氏启”。一把闪亮的红匣肋差竟横压在上面,散发着上好丁香油的气味。

    本田菊默默地写了洋洋洒洒一大面,写至结尾,突然发现纸上沾了水渍,纸面起泡,字行变得不整齐了,他用袖子去拭,却有更多的水滴落下,他舔了舔下唇,满嘴咸涩,他于是抬起胳膊去擦眼睛,却怎么也擦不干它,他感到悲哀和羞愧,因为他从小就被教导要压制自己的感情,即使饥肠辘辘也要装作饭饱酒足的样子,更不能随便落泪,可现在他轻易违背了父母的教诲。

    他把身板坐直了,一边把坐姿调整得更端庄,一边不停用袖子擦眼泪,一点不像话的声音也没有发出。他哭得像个大人,痛得像个孩子。

    “吱呀……”

    夕阳西下的时分,医务室的门被敲开了,王耀这时已清醒了不少,揉了揉眼睛,呼出一口灼气:“伊留沙……”

    “是我,本田菊。王君感觉怎么样了”

    王耀愣了愣,抬头一看,果然是一头黑发的本田菊,有些诧异。虽然他俩都是黄种人,但王耀总是跟他不对头,没什么交集。王耀觉得本田菊这个人心思很重,光是接近他都会有压力。

    不过今天的本田菊好像有点不一样,他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仿佛一张松弛下来的弓,第一次没有征集别人的意见就直接随和地坐在了王耀床前,坐姿也没有以前拘谨了,宛如一盆弯曲盘坨的盆景松一样自在。这下子反倒是王耀不适应了,坐起身来问他:“你有什么事吗”

    “是有事,不过我更想跟王君多聊聊天。王君,不,耀君,你……是在中.国长大的吗”

    “不。我以前说过的,我被卖给洋人了。”王耀的眼神黯淡了几分,他蜷起拳头咳嗽了两下。本田菊了然地点点头,既没有出于礼貌而安慰一句,也没有流露出任何同情:“就我看来,我的家乡也时有这种事,尤其是幼小的女孩,更久以前西洋人也是像蹂.躏中.国一样蹂.躏我的祖国,因而我们举国上下只为摆脱这种耻辱。放眼望去,整个亚洲都处于这种任人宰割的状态,但我们已作开头,亚洲必将得到解放和共荣,耀君,未来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为了某一天我们的同胞不再蒙受耻辱。”

    “本田,你……”王耀惊讶于本田菊第一次说了这么多话,而且明显是掏心掏肺的话。他的脑袋一阵一阵地疼。

    本田菊露出了一个苦涩的微笑:“叫我菊就行了。你现在可能不理解我说的话,但同为亚洲人,你将来一定会为之而战,那是任何人都逃不开的宿命。而我现在所做的事情是为了能让自己的血亲和尊上有朝一日活在阳光之下,だから私したことは間違いなし!因而我所行之事断无错误!”一段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本田菊的眼眶都红了。

    最后一句话本田菊是用日语说的,一句话极尽热情,这是王耀第一次看见他隐忍外表下的真面目,不免有些震惊:“菊……你没事吧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不,”本田菊迅速否认,并神采奕奕道,“你不必担心,我只是终于找到了我的存在价值。耀君,我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要托付给你,万一我出了什么意外,你可以把它拿出来。”

    王耀慌忙答应了,他总觉得今天的本田菊不对劲,不过他浑身难受,也没精力管别人了。本田菊毫不拖泥带水地告诉了他东西的放置处,随后风掣电擎地就要走,王耀连忙叫住他:“菊!”

    “是。”本田菊立住脚步,回过头来。他的脊背线条已经长开了,正步入少年阶段,那种挺拔的站姿让王耀想起山林里少林寺练功的童子僧,这样的他仿佛不会被任何事物打败。王耀突然哑巴了,许久才讷讷道:“你要好好的……”

    “是的,我现在比以往的任何一刻都要快乐。”本田菊露出了一个辉煌夕阳下的纯真笑容,“谢谢你,耀君,还有,再见了。”

    “再见……”王耀呆呆地摆了摆手,声音微弱道,“明天见……”

    本田菊这次毫不留恋地离开了医务室。王耀头昏脑涨地倒回床上,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本田菊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因为他是亚洲人等下次来人了,他就叫人看着本田菊点吧,他那样子,实在很危险……

    温度又上来了,王耀坚持不住地陷入昏睡……不知过了多久,又有客人造访了。

    吃完晚饭的伊利亚蹑手蹑脚地把餐盘放在桌子,有点困扰地看着王耀的睡颜,怎么睡了一天了还睡他回想自己生病的时候好像没那么严重,认为一定是王耀太弱了,完全忘记了自己当初身边有一大群私人医生。

    看到睡着了的人伊利亚就忍不住要动手动脚,可惜他手上没有笔,只能趴在床沿用手指到处戳戳,看看对方的反应,结果完全没有,王耀睡死了,一点也不好玩。伊利亚不满地坐起来,想叫醒王耀,又不想叫醒他,一心想着找点乐子,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病人王耀。

    说起来这是伊利亚第一次正儿八经地看王耀的脸,以前他就记得王耀又小又干瘪,像只猴子似的,现在看来也不全对。这是一张属于黄种人的柔和面容,像个瓷娃娃似的,看起来很嫩,但不好欺负,伊利亚是见过他发狠时锐利的眼神的,他在东亚人当中应该也不算矮小,而且身材匀称,健康,可惜根本没人注意到这些……不对,这里不就有一个么

    伊利亚好玩似的偏头看王耀,对方正“嘶嘶”地喘气,嘴唇都起皮了,看起来睡得极难受,他也是睡不安稳的人啊,如果要做梦,肯定是噩梦。伊利亚伸手拨开王耀的额发,触摸到他滚烫的额头,那头缎子似的柔软的黑发搁在枕头上,伊利亚叫了一声:“耀。”

    王耀依然无动于衷,宛如一睡不醒的睡美人。

    于是,伊利亚撑着床沿,放肆地把手指插.入王耀的发间,伏下身去

    亲吻了他的额头。

    与此同时,医务室的门“咚”地被甩在了墙上,一个目瞪口呆的人站在门口。

    、螺旋式下降

    1942年,玛须营。

    烛火静静燃烧,堆满本子和书页的杂乱的书桌上,灰色头发的男孩在硬纸皮书密密麻麻布满数字的扉页上写下“基尔伯特”这个名字,长吁了一口气。这本书会像其他他标记过暗号的书一样成为星火,终有一天把“沼泽营”燃烧殆尽。

    至于他,应该是看不到光明之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