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APH同人)[APH/露中/米英/独伊]无间花

分卷阅读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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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尔伯特有预感自己的弟弟将会来到“沼泽营”,祝他好运血缘影响体质对药剂的适应性但他没有时间等路德维希了,他今年十四岁,年龄处于实验一阶段的报废边缘,他会死在手术台上,跟他同样境遇的人还有他的好兄弟安东尼奥,安东尼奥都快十五了,他想他们无路可退了,只有孤注一掷:出逃。

    起初安东尼奥骂他疯了,然后安东尼奥冷静下来苦涩道:弗朗怎么办

    弗朗西斯才十二岁,他什么不知道,别拉他下水。

    话虽如此,他们的队友弗朗西斯跟着他们估计也听到了不少东西,但他还不到绝路,那么他们没资格拉别人冒生命危险。

    他们根据自己的经验做出了最佳的方案,那就是利用行政楼下的垃圾车,那么他们必须先潜入行政楼,甚至经过营长的办公室,再躲过大射灯的照射,迅速而不为人知地钻进车厢,这需要天大的胆量和好运气。当然,如果他们能找到合适的理由待在营长办公室里就最好不过了,但那怎么可能呢,营长又没有那种癖好。所以他们挑着月黑风高的秋夜、背着少量粮食和偷来的枪支弹药,悄无声息地袭击了一位教官,穿上军服轻装出发了。他们贴身的小口袋里排满了装药片和药水的小瓶子,药物的数量决定了他们离开“沼泽营”后的寿命长短。

    身高初具青年形态的安东尼奥装成一个小个子士兵,大摇大摆地扛着被装在麻袋里的基尔伯特穿过走廊,路过的军官没有盘问他,点点头都避讳似的走了,他们在摸清这座罪恶的魔鬼工厂的真相后再一次猜对了一件事那些从手术台上残留下来的垃圾同样会混着食物残渣和生活垃圾通通被丢进垃圾车,找个荒郊野岭随便扔了,仿佛那里面的尸体曾经不是个活蹦乱跳的少年。

    他们掀起垃圾车的盖蓬,果然看到了预想中的场面那是他们了解到的最后一个关于“沼泽营”的秘密。

    1942年,这个秘密,年仅十二的弗朗西斯尚未知晓。

    “咚!”弗朗西斯一下子没抓稳门把手,跟门一起摔进医务室。他猛地站稳脚跟,有些狼狈地靠在门上,定定神望向床沿的伊利亚,竟一时不敢抬头,视线停滞在伊利亚的下巴上,摇摆不定。饶是情商高如弗朗西斯,遇到这种事情也不好办,再说他也不是很会应付伊利亚这种人,他只是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伊利亚才来医务室的。不过,这个场景也确实太令人震惊了点……

    被抓包的当事人伊利亚倒没什么反应,他只是支起身子,将一根食指竖在嘴前,示意弗朗西斯小声一点,弗拉西斯才敢抬起头看伊利亚的眼睛,那双有些泛红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澄澈沉着,毫无动摇之色,弗朗西斯松了口气并确定伊利亚神智正常,紧接着又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尴尬:如果伊利亚没有发疯,那么自己刚才是不是坏了别人的好事好像无意间发现了什么大秘密。

    “不、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等等,你有事找我吧”伊利亚起身披好外套,路过门口时拍了下弗朗西斯的肩膀,“出去说吧。”

    弗朗西斯见鬼地回望了一眼床上一动不动的王耀,连忙带上了门。门外正对着靶场,满山光秃秃的枝丫丛中挂着十几个色彩斑驳褪色的靶子,坑坑洼洼的沙地里空无一人,伊利亚想起他第一次看见王耀就是在这里,王耀当时打中了八环,然后伊利亚开始计划哪天怎样把王耀绑在靶子上以报仇雪恨。

    “他还好吧”弗朗西斯出声打断了伊利亚的胡思乱想。

    “死不了。”才三十八度六的温度哪会死人。

    “你们,不,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那你跟他,以后打算怎么办”弗朗西斯偏头看了一眼伊利亚,发现展露在那个稚嫩少年的脸上的表情,是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妙笑容,那个笑容是为了悲哀吗还是温和的警告它像是一个强大的成年人会露出的狡猾神色,蕴含着无形的力量,也让弗朗西斯同时因为同情对方和受对方威胁而微微战栗起来伊利亚偶尔就是会变得这么危险啊。

    “……”弗朗西斯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抱歉,我多嘴了。但是你都没有变过啊,一直都是这样子。我是41年那届的,我看到你42年秋天就入伍了,才十岁,跟现在的耀一样大的岁数。那个时候的你的样子就是现在的你的样子,这座军营从来没有挫伤过你。”

    “我不是亚瑟,这种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你有什么事就说吧。”伊利亚那个恐怖的笑容渐渐褪去了,弗朗西斯顿时好受了许多,想起了那件一度被他遗忘的要事。

    弗朗西斯有事一般都是找亚瑟商量的,亚瑟很聪明,但他仍年轻,有些东西他控制不了,那么这时候弗朗西斯只能转而询问伊利亚。弗朗西斯不怎么私底下跟伊利亚商量,一旦开口则必定是急要大事:

    “如果我说……有办法安全离开这里呢”

    伊利亚淡淡地点点头,催促弗朗西斯继续说,弗朗西斯背靠墙捏了捏鼻梁,夕阳将他的侧身裁剪成了一具凝重的阴影:“说实话,我以前遇到过两个像我们一样秘密探索沼泽营的人,我跟着他们听到了不少东西。据我所知,安全离开这里是有可能的,不过那种办法被他们称为向恶魔出卖灵魂的交易我想过了,如果走投无路,我会这么做的。你怎么想”

    “我不怎么想。我不会做的,所以它与我没有关系,你要做的话也没人会怪你。”伊利亚沐浴在金色的余晖里,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会的。出卖我一个人,获救的不止一个人,但我指不定能带走几个人。”弗朗西斯握起拳头,敲了下墙。

    这下事情明了了,伊利亚终于搞清楚弗朗西斯想说什么了,他皱眉道:“你爱带走谁带谁,我从来不指望别人。不管是我,耀,还是亚瑟、阿尔弗雷德他们都没有那么脆弱,又不是离了你就不行。真正把他们当做无力的小孩的人,一直只有你一个,你才是最瞧不起他们的人。如果你哪天真的去出卖灵魂了,尽管把你的两个小子带走就是了,我不乞讨妓.女的捐赠。”

    弗朗西斯捂住眼睛:“够了,我知道了。伊利亚布拉金斯基,你在这点上跟王耀真的很像,你到底是不知苦楚还是已经历尽磨难”

    “根本不一样。”伊利亚歪了歪头,“他是为别人而活,我是为自己而活。”

    “那么弗朗西斯,你呢”

    弗朗西斯垂下了头,咧开嘴笑了,笑得很难看:“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呢……”

    伊利亚没有回答他,径自回了医务室,独留弗朗西斯慢慢滑坐在地,疲惫不堪地将头放在膝盖上:“我都没有机会了,机会全都被我错过了,我这个该.死的混.蛋。一个人也好,活下去然后怨恨我一辈子吧……”

    “你们说呢基尔伯特,安东尼奥”

    伊利亚关上医务室的门,掀开床前的帘子:“……哟,醒了你睡了一整天。”

    “没那么久,我中途醒过好几次。”王耀边啃着面包边解释,伊利亚直接凑上前去撸了一把他的额头,撸完额头撸头发道:“烫,不过从烤鸡蛋的温度降到煎香肠的温度了。你头发长长了。”他的手指能完全埋进王耀的头发里。

    “是吗那就要去理发了。”

    “不用了,”伊利亚用手把王耀的头发梳到脑后,差不多能扎个小辫,“头发里面蕴含着力量,头发越长勇气越大。我到时候给你找个橡皮筋。”

    “唔……那好吧。”脑袋烧糊涂的王耀异常好说话,也不管伊利亚对他的发顶上下其手。他的两颊像是雪国孩子一样通红了,眼睑总是下垂着,看起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他捧着一块面包一点点吃完了,然后他突然想起什么事情了:“等等,伊留沙,你看到本田了吗”

    “不知道,他总是独来独往的。”

    “他今天来找我了,他看起来不太好,你们去找找他吧。”

    伊利亚哼了一声:“看来你们都不太好啊。”

    “我快好了,我能感觉到今天晚上就没事了。今晚是满月,帮我拉开窗帘吧,看到光我就好了。”“这是迷信。”

    话虽如此,伊利亚还是走到窗边去拉窗帘了,这时王耀忽然在他身后冒出一句话:“伊留沙,我可以待在这里吗”我可以待在你身边吗

    伊利亚顿了顿,开玩笑似的说:“你不待在这里还能跑哪去”紧接着他转身面对王耀,露出的表情却是认真而无意于玩笑的。

    可王耀已经把脸埋进了枕头,他看不见伊利亚的脸,但他说了句“谢谢”,而且是用俄语。伊利亚坐在窗台上,也用俄语小声骂了句“蠢.货”,王耀以为他说“不用谢”,抬手摆了摆。王耀始终没抬头,枕套上晕开一点点深色的水渍。

    夕阳醉溺了,漆黑远山将它葬入自己的腹部,傍晚的暗橘色的风在螺旋式下降,一直降到暗无天日的谷底。

    于是,1944年12月16日当天夜里,满月升起了,王耀的病果然痊愈了。

    与之照应似的,本田菊的死讯也传开了。

    、菊与刀与信

    本田菊死了。这是命运对8队开的第二个大玩笑。

    王耀病愈的当天夜里,巡逻兵在淋浴房里发现了本田菊的尸体。本田菊死前似乎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他在淋浴房中最洁净的一处角落里弄破手指,用血在墙上写下“天皇様万歳万歳万歳”的字迹,然后用一把肋差剖腹自尽。他死时的表情很安详,宛如受到了某种神圣的召唤,他的尸体竟端然跪坐在血泊里一动不动,腹部还插着那把日.本人专门用于自杀的短刀。

    大病初愈的王耀听到消息,不由得昏阙了一次。待他醒来,本田菊的遗体已被运走,他意识到一切都晚了,早从本田菊昨天下午来找他那时起!本田菊当时是在跟他做永别,可他没能发现,而是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无聊烦恼里!

    本田菊已经没了,他们的又一个同伴消失了,这让他们如何向费里西安诺交代追悔莫及之时,王耀猛地想起那个东西,那个本田菊临死前托付给他的东西,他从病榻上爬起来冲进202室撕下了费里西安诺和路德维希的遗照,于是里面掉落了一张薄薄的信封。

    所有人定睛一看,上面写着“遗原8队的各位”的德语

    遗原8队的各位:

    各位,非常抱歉!以及,非常感谢!

    自我1943年来到玛须营,承蒙各位还有费里君、路德君他们许多关照,因此我时常辗转反侧,不安于心。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一直想着有一天要回报各位,可惜命不由己,就在前不久,我的祖国传来皇命,令我为国捐躯,自尽于此,纵心有千万不舍,身为效忠皇室的武士的我必须遵从命令,不然便是不忠不义、辜负皇恩,要遭万世唾骂,甚至牵连族人。今日自尽,实非我本愿,然我死之际,胸怀荣耀,又心系家中亲族和亲切的各位,因而毫无畏惧,慷慨赴死!各位切不要悲伤,我并不痛苦。

    在此,为尽力报答各位,我决定将我所知的情报尽量遗留给各位,助各位继续生存,若非如此我会羞愧难当、死不瞑目的。想必各位会对我如此口出狂言而感到诧异吧,如各位所知,我是日.本帝国派遣的留学生,但其实在这层身份之下,我还是军部培育的特殊间谍,专门为了打探这所名“玛须营”的军事机密试验场的真相,以确定此处不会对我国造成危害。我一直秘密跟长官通信、偷运实验药剂,而我完成使命之际就要赴死。隐瞒了各位这么久真的很抱歉,但各位一定能理解我的苦衷的,此番我就要公布我个人收集到的玛须营情报。

    玛须营又名柏林第三试验场,最早是由德皇威廉一世提出方案、威廉二世完成。这里本来不是军营,而是用于研究19世纪流传出来的一种新型毒品的试验场,最初这里的实验对象全部是来自乡野市井的成年男性,他们服用药品普遍产生了狂暴而死的状况,只有少数较健壮的实验者存活了下来,并获得了难以用科学解释的力量,据说其中一人就是如今掀起腥风血雨的希特勒元首的先辈。

    但他们都是短命的失败品,只留下一些子嗣匆匆亡故,而那些孩子被用做了第二轮实验。经过探索,德方科学家发现药品根据作用效果略微不同可以分成三种,即“a剂”、“β剂”和“剂”,而六岁以上、十四岁以下的o型血孩子尤其是黄种人孩子对药品的适应性最强,初次摄药的存活率为百分之九十五,而成功长大到十八岁的孩子将会成为极优秀的天才。然而在那之前,还是会有许多人在一次又一次的摄药中狂暴化丧命,若是停药他们又会应不适应而病死。最终,科学家们利用吗啡稀释液和高强度训练控制住了狂暴现象,成品率大大提高,现如今,狂暴现象几乎被杜绝,少数有狂暴倾向的试验品都被清除掉了,即“回收利用”,但各位,我认为费里君并不是因此遇害的。

    此事必须从当今元首上台说起。因为药品带来的巨大的利益,德.国皇室前前后后又建了两座试验场,即β营和营,玛须营也曾被命名为“a营”,三座试验场既是生产药品的工厂又是培养特殊兵种的实验军营,后来在世界大战中发光发热的强大士兵,正是从这里诞生的各位,我们也是这样被赋予罪恶使命的存在。而后元首上位,接手了寿命未尽的三座军营,他将它们改名为“玛须营”、“罗德烈营”和“莉莉安营”,“莉莉安营”用提高生育能力和抑制遗传病的剂培育女兵,“罗德烈营”用提高作战能力和服从性的β剂培育精英敢死队,两者都纪律严明,有着铁一样的教育生活。

    但我们玛须营是个特殊的存在,玛须营与其他两营相比简直是放养教育。因为它不培养士兵,它只培养伟大的领袖,而死板的士兵工厂生产不出有思想的伟大领袖。我们摄入的a剂是用于催熟心智的,这是为了尽快培育出年幼却能沉重打击敌人的司令官,与此同时在这之中,衍生出了一个可怕的附加计划:戴法克火炬计划。

    各位可曾听说过换脑手术那是尚只存在于幻想中的技术,但它确实有可行之处。为了保存一个伟大的思想,未来可能会有人用此反常之术强行为人续命,那么复活者便能长长久久地持续自己的事业,元首似乎就是如此相信着的。他启动了戴法克计划,只为培育出自己的下一代躯体,这具躯体必须是完美的,除了疾病,连精神疾病和心理缺陷也不允许出现,甚至要求原主具有强大的领导能力。他相信这样能继承别人的天赋,使自己更为强大。

    那么我想我们的队长费里西安诺君,应该是因为不符合戴法克计划的要求而被杀害了。各位还记得费里君的“a”评价吗那正是因为他曾是优秀的戴法克计划候补人啊。但他最终败落了,我深切地感到惋惜,他是一个连我这种人都能接纳的善良的孩子,根本不适合当军事领导,我不明白为何他会遭到如此对待,心中疼痛不堪,当时却无法说出,最后竟连累了路德君。我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望今日我一死能使他二人瞑目成佛。

    我希望各位不要深查下去了,依我看来,接下来的事情将超乎各位想象地令人绝望,但我不方便透露。我之死,与那真相有一定关联。若各位的愿望仅仅是活着逃出这里,那么不要违抗教官便是上上策,尽量达到他们的要求,进入实验二阶段就能离开这里了。但想必各位并不会屈从,我既无回天之力,便只能于彼岸为各位祈福。思及此处,我悲从中来。

    8队的各位,你们是我一生的恩人。我出生于日.本一个名为“广岛”的海滨城市,自幼习武,立志将来成为效忠皇室的武士,为此曾饱受修行之苦,不过如今这苦也已乘风消散,我的心中充满了生而为人的感激。来到德.国以后,你们是待我最亲切的人,不仅没有因为我的肤色蔑视我,也没有刁难苛待过我,甚至处处庇护我、引导我,纵使我时常犯错你们也不曾严厉责罚过我,这样温和对待过我的人,从前只有我的母亲。水渍

    各位,真的非常感谢你们陪我走过这段背井离乡、前途未卜的艰难日子,现在一切尘埃落定了。你们一定要保重。来年春天就要来了,我的家乡一定又要开满灿烂的樱花了,真想再看一看纯洁的花瓣落在水面转瞬被海浪卷去、消失无踪的景色各位,我本田菊的生命就是这样短暂而隽永啊。水渍

    非常抱歉,非常感谢。水渍

    本田菊遗

    水花已经被溅起,池塘的涟漪无法轻易停止。本田菊像是一块巨石,激起了惊涛骇浪。

    8队中没有人,察觉到灾难的前兆,就像他们依然不理解本田菊的意志。这次先放手的人是他们,是他们的疏忽大意间接把本田菊推入了火坑,这点毋庸置疑。自从费里西安诺离去,本田菊一直是孤身的,包括他死去时。他是一个人哭着在深夜里走向远方的,这件事成为了压在8队身上的罪恶枷锁。

    对于本田菊,8队甚至还没有卢西安诺了解他。因为本田菊死去的那天晚上,卢西安诺久违地回来了,他看笑话似的看着8队的种种反应,最终自己一个人低低地笑了起来,简直受不了地捂住肚子笑个不停。

    阿尔弗雷德跳起来要揍卢西安诺,但亚瑟先出了手,他们差点把宿舍砸了,是弗朗西斯把他们拉了回来,于是各种污言秽语喷出来把整栋宿舍楼搅得不得安宁,卢西安诺唯恐天下不乱地干脆捧腹大笑,直到教官冲进来一人一棍,大家就都舒坦了。

    坐在角落里的史蒂夫,抱着膝盖,在无声地流泪。

    、口衔红玫瑰的白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