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高中闭了卷以后更是不得了也,大题几乎不得分,就是得分也是老师看她诌得满满当当,怜她辛苦,才施舍给她的两个辛苦分。再加上七错八错的选择题,所以,杨帆自从上了高中以后,政治连四十分都考不上了。
综上所述,如果杨帆现在穿越到的是中国古代,那么,她就可以借着历史和地理的东风,去找当今的皇帝陛下装神弄鬼、抱大腿——效法诸如“仙仙郡主小玩子”、“洛晴川”以及“马尔泰若曦”等……此类的革命先驱。
弄好了,她就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睡不完的大小帅哥。
——但是,这里却是外星。
而且,弄不好还是河外星系的哪个犄角旮旯儿里的外星。
这就很尴尬了。
杨帆经过十多年的学校教育积攒下来的各种“姿势”,在这里却似乎是派不上用场了。
是以莫说是抱大腿了,一旦把这罗盘给丢了,她在这里就要变成哑巴和聋子了,非得分分钟生活不能自理不可。
想及此处,杨帆下意识地一掌拍在当胸。
好在,那个罗盘尚且稳稳当当地挂在她的脖颈上面。
海草被杨帆这突如其来的画风转变吓得一凛。
稍时,才将小心翼翼地关切道:“你……还好吧?……”
杨帆神色怏怏地叹息了一声,似乎是准备就此认命。于是,她勉强扯起了一抹笑意,点了点头,对海草温言说道:“嗯,还好。——诶、对了,话说、那个……海草妹妹是吧,就是、你刚才怎么那么大反应啊?不过是一个姓氏而已嘛……”
海草微蹙着眉,深深地望进杨帆的瞳孔。
细细地将她打量了一会儿,海草方才展颜一笑,轻声说道:“原来你真的不知道呀。嘻嘻,好奇怪。——你难道是从天外来得么?”
杨帆端起手臂托着下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闷声说道:“唔……你倒是可以这么理解。诶、对了,你可以这样想啊,我是来自星星的。喏——”
说着,杨帆伸手一指,将海草的视线引向了夜幕里的浩瀚繁星,煞有介事地说道,“实不相瞒,我来自78星云的奥特星球——”
海草鼻孔一撑,“哼”地一声别过头去,断然说道:“我不信。”
“呃……”
杨帆神色尴尬地吐了吐舌头,讪讪地收回手指,臊眉耷拉眼地嗫嚅道:“那什么……好吧,说实话。——我来自银河系的太阳系里面的地球。我们地球上有许多国家,我所属的是中国……那个、中华人民共和国。至于为什么说全称而不是简称呢,是因为现在还有一个‘中华民国’——噢、无所谓啦,反正你们考试也不考,你就不用划重点了。
然后,我的老家是在东北的黑龙江,靠近大兴安岭的一个地方,叫——唔……这个你们也不考吭。……那你就光知道‘我滴家在东北诶,松花江上昂昂’——这样就行了。——总之,对你来说,你只要知道我是一个外星人就可以了。——以上,就酱。”
似有怔然地望着又说又唱、浑身是戏的杨帆,海草讷讷地点了点头,闷声说道:“噢……知道了……”
杨帆坐正身体,大喘了一口气,抹了抹手,肃然说道:“好啦。——那现在、你总该告诉我‘王海草’和‘船王陛下’的关系了吧?”
海草轻轻地点了点头:“嗯。——是这样的,在我们……这个世界上,只有那些地位尊崇的‘贵族阶级’才有资格在名前冠姓。”
“噢……”杨帆半眯着眼睛,端起手臂托着下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示意海草继续说下去。
“——其中,‘王’这个姓氏代表着‘船王’,‘主’这个姓氏代表着‘船主’。——被冠以这两个姓氏的,都是上级贵族,还有未来将要继承他们勋爵的嫡长子。国度里的黎民万户都要以‘船王陛下’、‘船主殿下’来尊称他们;
此外,附庸于他们的下级贵族,还可以尊称他们为‘王上’和‘主上’。——还有,就算是在他们的背后谈论,也要冠以敬辞以示尊敬,不然是会被治罪的呢。
然后,‘师’姓代表着‘航海师’;‘士’姓代表着‘航海士’;‘医’姓代表着‘医师’;‘匠’姓代表着‘匠师’;‘图’姓代表着‘海图制作师’;‘卫’姓代表着‘卫戍武师’;‘向’姓代表着‘向导’。
——被冠以这些姓氏的,都是下级贵族和他们的嫡长子。所谓‘下级贵族’,就是百工匠人之中被上级贵族收至麾下的佼佼者,所以姓氏也代表着他们的荣耀。其中,除了航海师要被尊称为‘阁下’以外,其余的下级贵族,都是被尊称为‘大人’的。”
“噢……”
杨帆支棱着两只耳朵,仔细地听着、认真地记着。期间,身为多动症晚期患者的杨帆,竟然意外地没有插科打诨。
海草哧地一笑,自嘲似的说道:“也怪我刚才太想当然了。——仔细想来,这些贵族的姓氏里面,还真的没有‘杨’这个姓氏呢。”
杨帆下颌微收,屈起小指挠了挠眉梢,干咳两声,闷声说道:“呃……在下惶恐……”
“嗯?”海草瞳孔一缩,紧接着连连摆手,皱眉道:“呒嗯,你不能自称‘在下’。”
杨帆似有怔然:“诶?为啥?……这不是谦辞嘛……又不跟‘朕’或者‘本宫’似的……”
海草抿了抿唇,继续说道:“嗯,这的确是谦辞,但却是贵族阶级才能够使用的谦辞,我们平民阶级是不能这样自称的。”
杨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噢……搜嘎……”
海草微笑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们平民阶级对上位者使用的谦辞是‘小人’。——此外,贱民阶级对上位者使用的谦辞是‘草民’;奴隶阶级对上位者使用的谦辞是‘奴才’和‘奴婢’。”
“诶?!——”杨帆大眼一瞪,愕然道,“奴隶?!——所以说……你们这儿是奴隶社会?……”
海草似有懵然地挠了挠头,礼貌地对杨帆笑着。
——她的脸上似乎写着“无论如何,笑一笑总不会有错”。
身为一个古代人,她自然不知道社会形式的划分,也就更不知道什么封建社会、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还有资本主义社会、社会主义社会之类的东西了。
杨帆直了直身体,后知后觉地抹了抹手,补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你们这儿应该是一个等级森严的社会吧?”
海草这才听懂了,于是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嗯,是呢。”
杨帆表情僵硬地干笑了两声,语声含混地咕哝着:“oh y god……这古代也太古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啊……好姬摸……
十个字的评论都冇得……
☆、第 12 章
杨帆现在更崩溃了。
因为——
这里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网络、没有wifi、没有空调、没有热水器、没有抽水马桶……
更要命的是,这里或许连揩腚纸和姨妈巾都没有……
想及此处……
“啊啊啊啊啊!——妈妈!——我要回家!——”
杨帆“duang”地一下仰身摔在了沙滩上,紧接着像个被踩了一脚的豆虫似的,直在那里勾勾丫丫、扭扭曲曲,且还十指成爪,神经错乱地抓挠着头皮。
还好她现在是短发,不然的话,她的脑门顶上非得分分钟被她给抓出来个鸡窝不可。
抓狂过后,杨帆倏地一下弹坐起来,又将那一对筋骨僵硬的虎爪扣在了海草的双肩,暴突着一双牛铃铛似的大眼,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哆嗦着唇角、吐字不清地说道:“你们这里……上厕所用什么……”
“呃……用……用手纸……”海草被吓得僵在那里,一点儿也不敢动弹。
“手……指……”
杨帆瞬间变作了神烦狗一样的愕然表情,又倒在地上,勾勾丫丫、扭扭曲曲地开始抓狂起来。
“啊啊啊啊啊!——妈妈!——我要——嘶——敲头麻袋……”
杨帆收敛神色,撑着手臂坐了起来,直望着海草,一字一顿地沉声说道:“说明白点儿,‘fger’还是‘paper’?”
“啊?……”闻言,海草的脸上又换作了写着“无论如何,笑一笑总不会有错”的礼貌微笑。
杨帆表情狰狞地瞪着海草,直使得自己那一双柳叶眉几乎快要拧成一双斜飞剑眉了。她恶狠狠地说道:“啊什么啊?!听不懂英语啊?!说话!”
“呒嗯……听不懂……”说完,海草下颌微收,略施力道地咬着下唇,龇着两颗兔子牙,神色无辜地绞着手指。
杨帆见状,这方才觉得自己似乎是有点儿过分了,于是大喘了一口气,收敛怒容,强作平静地说道:“那什么……是手指头的‘手指’,还是用树皮草叶之类的做得那个‘手纸’?”
海草语声闷闷地答道:“是……用树皮草叶做得那种手纸……”
杨帆这才放下心来,于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住地抚着心口:“原来如此……艾玛……阔吓死我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缓过劲儿来以后,杨帆又道:“诶,你们这儿的纸张,发明得倒是很早嘛。——我们地球上的话,是到东汉才发明的。”说着,杨帆下颌微扬,将双臂交叠在身前抄着,无不自豪地挑眉说道,“还是俺们中国老祖宗的发明来着。”
海草浅浅一笑,轻声说道:“我们这里的纸张,是数百年前一位被尊奉为‘医母白鸽’的圣贤发明的呢。”
杨帆端起手臂托着下颌,闲闲地点了点头:“噢……挺好、挺好。——”
——“就算没有姨妈巾,有纸用也是不错的。聊胜于无嘛……”
于是,杨帆便把那一颗忐忑的心稳稳地放回了骨盆。
说话间,不知不觉地,最后一缕火红的霞光也伴随着日轮的沉坠而被海平线吞噬净了。
沧溟空阔,云净长天。
月色溶溶,晚风熏熏,波光粼粼。
夜幕,愈发变得深沉。
两厢无言地闲坐了一会儿,杨帆又轻声说道:“诶,大妹咂,有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