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女人与海

女人与海_分节阅读_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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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斯美景,若不举杯邀来明月,小酌几壶、放歌几曲,的确是蹉跎风月、虚纵良辰了。

    虽有不解,但海草还是木怔怔地点了点头:“嗯,有。……”

    杨帆咧嘴一笑,闲闲地招了招手,悠然说道:“有就速速拿来。——当然,姐姐肯定不白喝你的,我拿故事跟你换。好呗?”

    海草心中一喜,抚掌道:“好。”说完,盈盈起身,像穿花蝴蝶似的,只一忽儿,便翩然飘远了。

    平心而论,杨帆这人虽然奇怪,也总是咋咋呼呼的,可倒也并不讨厌。

    不仅如此,海草竟然还觉得她很是亲人,就好像自己上辈子认识她似的。

    海草再回来时,左手提了两个用草绳拴着瓶口的小酒坛子,右手托了一个小陶钵。

    杨帆看清了海草手上拎着的那两个酒坛子以后,不禁泄了气,神色怏怏地闷声说道:“嘁——这么大点儿,哪够喝的啊……还有没?”

    海草拎着的那小酒坛每一个差不多就只有一个一升装的红茶瓶子那么大。两个酒坛子里的内容物加起来,左右也才不过两升,而且肯定还是只少不多。

    “噫!老酒鬼!……”海草鼓了鼓腮帮子,横了杨帆一眼,满是不忿地哼声说道:“我是少年人,又不是青年人,平常都是不喝酒的。”

    说话间,海草施施然地来到杨帆身旁,将手中拎着的酒坛和陶钵放下,而后双膝着地,规规矩矩地在她的身旁坐好。

    “嘁,掰吧你……我也得信哪。——那你这两坛子都哪儿来的?”

    “这两坛是海星姑姑酿得米酒,酒劲儿不大,是我讨来做饭用的。蒸鱼煮虾的时候多少放些,好给它们去去腥味儿。”

    “噢……哪路猴多……”杨帆点了点头以示知晓,而后,抻着脖子向那陶钵里面瞅去,“我瞅瞅这都啥……”

    忽然,杨帆眼前一亮,手舞足蹈地笑成了一朵花儿:“哟嗬!这个好诶!——”于是表情浮夸地“吸溜”一声,咂了咂嘴,捏着嗓子说道,“孩儿诶,你这小日子过得不糙儿吭,又有饼子又有肉的。”

    海草见杨帆这副哈巴狗儿似的摇头摆尾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小帆,你刚才都没怎么吃东西,肚子里空落落的,这时候若是喝了酒,会对胃和肝脏不好。——喏,先吃几块儿烤饼吧。”

    海草捉过杨帆的右手手腕,将手帕轻轻地给她擦了擦手,而后取出三块巴掌大小的圆形烤饼递到杨帆手上,像个小大人儿似的拧着眉头,故作厉色地柔声说道,“你若是不把它们给吃完了,我是不会给你酒喝的——”说着,海草还把那两只酒坛子往怀里拢了拢,象征性地做了个掩藏和保护的动作。

    “嗯嗯嗯,好好好,吃吃吃!——”杨帆二话不说,三口两口地就吭哧吭哧地把那三块烤无酵饼给揎到了嘴里,眼见得她又把腮帮子给吃得鼓鼓囊囊的,又变成了一只塞了满嘴豆儿的仓鼠。

    接着,杨帆就面目狰狞地梗着脖子,费事巴力地把揎在嘴里的烤无酵饼都给咽了下去。而后去了半条命似的喘息着说道:“快……酒……给我顺顺气儿……shit……噎死我了……嗝——”

    现下,杨帆的咀嚼肌倒是不抽搐了,改横膈肌痉挛了。

    “哇!!——”海草冷不丁地张牙舞爪,一声断喝。

    “咿!!——”杨帆被吓得一个高儿跳了起来,“唔……好了……呼——嘿嘿——酒来——”

    见自己被吓得止住了嗝,杨帆便松了一口气,而后,像个大狒狒似的,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直觍着一张老脸向海草伸手讨酒。

    “哼,连声‘谢谢’都不说?不给!——”

    海草小嘴儿一嘟,轻哼一声,把酒坛子紧紧地抱在怀里,别过脸去,果断无视了这只大狒狒。

    杨帆瞳孔一缩,便在那里张牙舞爪地胡乱蹦跶起来:“啊啊啊啊啊!——谢谢!3q!阿里嘎多!嘎木萨哈米大!——小草儿你最待人亲了!么么哒!ua、ua、ua!——”

    海草见她这副跳大神儿的模样,不禁扑哧一笑,递过酒坛,直不住地摇头说道:“小帆,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有意思呀?一慌张起来就胡言乱语地瞎念咒,跟个吱哇乱叫的大狒狒似的。”

    杨帆接过酒坛,仰着脖子咕嘟、咕嘟地猛灌了两口,而后长舒了一口气,似有奇怪地问道:“嗯?胡言乱语?我没胡言乱语啊,我说得是外语。——‘3q’和‘阿里嘎多’还有‘嘎木萨哈米大’都是谢谢的意思。第一个是英语,第二个是日语,第三个是韩语——咋?这罗盘它没给你翻译出来么?”

    海草轻轻地点了点头:“嗯,我只能听得懂你说得‘中国话’,其他的就听不懂了。还有你先前说得那个‘纳尼’、‘搜嘎’、‘敲头麻袋’还有‘哪路猴多’之类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呢。——不过看你的表情,似乎应该都是语气词之类的吧,所以我也就没问。……”

    杨帆嘟了嘟嘴,若有所思:“噢……搜……那个、这样啊……嘛、差不多啦。——反正你们考试又不考。”然后,杨帆又捉起酒坛子猛灌了一口,接着慨叹一声,酣畅说道,“艾玛!——这个好喝诶!——”

    海草掩唇一笑,点头道:“那是。海星姑姑酿酒可厉害了。——诶、对了,小帆,你刚才说得那个‘待人亲’又是什么意思呀?这个我也不太懂呢。……”

    杨帆“噢”了一声,打了个响指,沉声说道:“嗯……这个‘待人亲’嘛、就是‘可爱’的意思,有的时候也会说成‘待亲’。这是他们大连那拉块儿的方言,我倒是挺喜欢的。”

    海草微微一笑,挑眉问道:“哦?这么有意思?同样的一回事儿,各地的说法竟然还不相同么?”

    杨帆不住地点头:“嗯嗯嗯,那必须的。——对了,还有比这更有意思的事儿哪——我跟你讲啊……”

    于是,杨帆就把自己在地球上的所见所闻向海草添油加醋地介绍起来。

    海草瞪着比天上的繁星还要明亮的眼睛,一字不落地认真听着。不时地,还会小心地提出些许疑问。言语之中,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赞叹之情,和对那种叫做“现代文明”的东西的向往。

    天上那藏青色的天幕,给人一种深邃而静默的神秘感。

    望不穿,却想要望眼欲穿。

    ——“那个被叫做‘地球’的世界好厉害呀!——要是我能有机会去那里看一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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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帆现在更崩溃了。

    因为——

    这里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网络、没有wifi、没有空调、没有热水器、没有抽水马桶……

    更要命的是,这里或许连揩腚纸和姨妈巾都没有……

    想及此处……

    “啊啊啊啊啊!——妈妈!——我要回家!——”

    杨帆“duang”地一下仰身摔在了沙滩上,紧接着像个被踩了一脚的豆虫似的,直在那里勾勾丫丫、扭扭曲曲,且还十指成爪,神经错乱地抓挠着头皮。

    还好她现在是短发,不然的话,她的脑门顶上非得分分钟被她给抓出来个鸡窝不可。

    抓狂过后,杨帆倏地一下弹坐起来,又将那一对筋骨僵硬的虎爪扣在了海草的双肩,暴突着一双牛铃铛似的大眼,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哆嗦着唇角、吐字不清地说道:“你们这里……上厕所用什么……”

    “呃……用……用手纸……”海草被吓得僵在那里,一点儿也不敢动弹。

    “手……指……”

    杨帆瞬间变作了神烦狗一样的愕然表情,又倒在地上,勾勾丫丫、扭扭曲曲地开始抓狂起来。

    “啊啊啊啊啊!——妈妈!——我要——嘶——敲头麻袋……”

    杨帆收敛神色,撑着手臂坐了起来,直望着海草,一字一顿地沉声说道:“说明白点儿,‘fger’还是‘paper’?”

    “啊?……”闻言,海草的脸上又换作了写着“无论如何,笑一笑总不会有错”的礼貌微笑。

    杨帆表情狰狞地瞪着海草,直使得自己那一双柳叶眉几乎快要拧成一双斜飞剑眉了。她恶狠狠地说道:“啊什么啊?!听不懂英语啊?!说话!”

    “呒嗯……听不懂……”说完,海草下颌微收,略施力道地咬着下唇,龇着两颗兔子牙,神色无辜地绞着手指。

    杨帆见状,这方才觉得自己似乎是有点儿过分了,于是大喘了一口气,收敛怒容,强作平静地说道:“那什么……是手指头的‘手指’,还是用树皮草叶之类的做得那个‘手纸’?”

    海草语声闷闷地答道:“是……用树皮草叶做得那种手纸……”

    杨帆这才放下心来,于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住地抚着心口:“原来如此……艾玛……阔吓死我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缓过劲儿来以后,杨帆又道:“诶,你们这儿的纸张,发明得倒是很早嘛。——我们地球上的话,是到东汉才发明的。”说着,杨帆下颌微扬,将双臂交叠在身前抄着,无不自豪地挑眉说道,“还是俺们中国老祖宗的发明来着。”

    海草浅浅一笑,轻声说道:“我们这里的纸张,是数百年前一位被尊奉为‘医母白鸽’的圣贤发明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