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吾家公主初长成gl

吾家公主初长成gl_分节阅读_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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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清夜替她解释道:“公主瞧着驸马这几天政事繁忙,心情也不大好,不想打扰了驸马正事,不让婢子派人去打扰您。”

    林之落闻言,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抿了抿唇,推开商青曳的小脑袋,蹲下身子,牵起商青曳的双手,放在嘴边呵了口气:“瞧,这么凉,还不冷啊?”

    “没有啊。”商青曳盯着她的唇瞧,乖乖的道:“我在袖子里捂了好久呢。驸马,你嘴巴好好看。”

    林之落呵气的动作顿住,一抬眼,被她□□裸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然,觉得嘴唇有些发干,便松开她,道:“想什么呢?”

    商青曳不明白她怎么了,表情颇为无辜:“想你啊。”

    “……”好吧,是她自己想多了,可是林之落脑袋里就是不自然的想到那日从柳府回来后的事,便是觉得心虚,转移话题道:“还没吃饭吧?走,我们一起吃饭,大早上,可不能饿肚子。”

    商青曳听到吃饭,摸了摸已经快饿瘪的小肚子,张开双手:“驸马,抱抱!”

    ☆、二十一

    厚雪覆边关,将军百战还。

    兵戍甲胄冷,朝廷但心宽。

    白翔也算是资历比较老的武将了,上官飞白战死后,朝廷临时抽调了一位已经准备归乡养老的老将军顶了半年,老将军因为身体原因耐不住边关那环境,几次三番上折子请求卸甲归田,朝廷没法子,这才从宿卫营里调了白翔接任。

    白翔原身是苏州宿卫营的长官,统领苏州地方军务,只因一次边关告急,分别从各州宿卫营里抽调了一支三千人的精骑援助边关,白翔领一队人马屡立奇功,为大军击退敌国来犯争取了宝贵的时间,老将军欣赏他,发出捷报的同时专程写了一道折子递往京城,在折子里大肆褒扬白翔,赞不绝口,称他乃军事奇才,兵术,战略,布阵都有过人之处,一点儿也不像久居清平之地的将领,并拍着胸脯推荐白翔接任雄楚关长官的位置,当时女皇年纪尚小,朝廷经过深思熟虑及各方面考察,决定采纳老将军的建议,任白翔为雄楚关大将,领关内守兵三十万,授予虎贲大将军之衔。

    自白翔戍边之后,边境从此清平,敌国安分了不少,这便罢了,只是赣州身为雄楚关后防,另有长官,难免与关内守军有冲突,两方人便各自给京城递了折子,朝廷认为两方人争来斗去徒伤元气,便各自斥责了一番,请问了老相爷,决定将雄楚关和赣州划分为两个区域,不再归为一体管辖,雄楚关内之人若想在赣州行事,需得公文或者批条方可,如此才算解决了一件隐患,但也可以看出朝廷对白翔的看重。

    上官静安受邀去雄楚关商议什么州政事务,等她一到雄楚关那军营大帐里,却发现一个人也没有,她琢磨着怎么着那小吏也不敢忽悠她,便在帐外扯了一个军士问白大将军的去处,那军士上下瞅了她一眼,一脸不屑道:“将军事务繁忙,是你这等小人物能见得?像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

    上官静安这憋屈的,从来只有她呛别人的份儿,哪有别人呛她的份儿啊?当场就给他回了一句:“我这种人怎么了?我这种人再怎么着也是个人哪,您这狗眼看人低的,还有脸瞧不起我呢?”

    那军士是个粗人,被她这么一说,就要直接上手甩她出去,上官静安赶紧退了两步,拉出一个安全的距离:“怎么着,你们将军就这么教你们的?我瞧着你这一身儿,官衔也该不低啊,怎么动不动就想着动手啊,你们打仗就这样,一言不合就拔刀?我可是你们将军请来的客人。”

    那军士又仔细打量了她一道,没再像之前那般粗声粗气,嘴上却仍是道:“你知道这里是哪里不?我们将军管着这么多人,忙着呢,你自个儿在帐子里多等一会儿。”

    “说起来这也不是事儿,我给白大将军面子,千里迢迢赶过来,这边关大境的,可不比关内,野风呜呜呜的吹,你们帐子里也没说点个火盆什么的,那好歹也给我沏一杯茶吧?想冻死谁啊?”

    军士面上已显得不耐烦了:“没有,想喝水,想要火盆,自个儿去找炊事,我还有事!”

    说罢那军士便急急的走了,上官静安往左挪了一步,才没被他撞到,一脸的纳闷,合着她这不是做客来了,她是来受屈的?以前光听说边关军怎么怎么鼻子朝天的,今儿个算是领会了,外边也是冷得慌,便又进了大帐,在里面转悠了好几圈,白翔仍是不见人影,她无聊得紧,便又围着大桌子上的那张图看了半天,目光最后落在桌脚一张指甲盖大小的纸上,那纸沾了些泥土,脏的狠,上官静安却眼尖的瞧见那露出的一点红色,似乎是印章的颜色。

    她蹲下身子将那残纸挑了起来,清理干净,便露出小半枚印章的样式,仔细辨认半晌,也没认出是哪个字的残边,她瞧了半晌,觉得没意思,捻了半天,给它叠了一下,扔地上了。

    等了这么久,她总觉得不对,正好这时帐外一阵铠甲声响,掀帐子出去一瞧,霍!好家伙!一对士兵正列队整装待发,前面的高台子上站着训话的正是之前呛她那军士,她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远处还有两个军士悠闲地在那蹲着聊天,也不像是要打仗的架势啊,便拉过最后面严正以待执戟而立的一个小兵,劈头一顿问:“你们白大将军干嘛去了?上哪个胡同会他的相好了,这么半天没见人影是醉死温柔乡了吧!”

    那小兵被她给弄蒙了:“什么相好?白将军今儿中午就去府衙里了啊。”

    “什么?”上官静安重复又问道:“你们白大将军今天中午就去了府衙?没回来?”

    “是啊。”

    好一个白翔,竟敢耍她!上官静安深吸一口气:“你们这是要干嘛?”

    “将军现在兼领赣州的府衙政务,派我们过去防守。”那小兵答了一嘴,这才反应过来:“你谁啊?找我们将军干嘛?”

    上官静安这下懵了,来不及回答他的问题,从一旁抢了马朝着赣州府衙的方向狂奔而去,冷风如刀子一般割在脸上也顾不得。

    这个白翔,趁着州政长官被停职,故意支开她,私自往州内调军,这是想干嘛?而且调军也就罢了,竟然还想换下赣州的防守军卫,若白翔倒戈,那么失的可就不是一个雄楚关那么简单了,赣州一破,敌军将势如破竹,直捣京师,一向事不关己的上官静安也开始隐隐觉得清平太久的大商朝似乎有了一丝蠢蠢欲动的气息。

    她赶到赣州府衙的时候,府衙内外早已不见以前那些四处走动的小官小吏,全是来回巡逻的兵士,整个府衙的气氛都重得异常,周边的百姓也莫名少了许多,上官静安一勒马,不等它停下,便直接翻身下马,往府衙里奔,却被大门口的兵士拦住,上官静安直接扒开架在眼前的长矛,斥他们:“本官是府衙新任掌事人,你们是雄楚关的霸王,到了赣州,你们就该是大商朝的勇士!退开!”

    那两个兵士被她训得一愣一愣的,听得她是府衙新的掌事人,对视一眼,便收了兵器退开了,其中一人好心提醒道:“白将军正在里面发火,大人小心一点。”

    上官静安来不及看他一眼,便已经冲了进去,直到来到大厅门口,这才缓住冲势,压下一口气,理了理凌乱的头发,跨了进去。

    里面的情景有些不狼狈,不是地方狼狈,是人狼狈。平日官架子打得十足,威风凛凛的巡抚周宏旷,对她没什么好眼色的布政使韩立皆是立在中间垂着头怯怯的,崭新的官服上沾着水渍和两片茶叶子,白翔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首,脸色严峻,见她进来,也不起身,只道:“上官参议,坐。”

    上官静安是好相与的人?根本不接他的茬,转悠到周宏旷和韩立两人跟前,假装惊讶的样子:“哟,这不是两位长官么,这是干嘛呢?”扯了扯他们的官服领子:“这平日人喝茶也就算了,衣裳也学着喝茶了?”

    两人面露尴尬,却是偷偷看了一眼上官静安背后的白翔,上官静安这才转过身面对着白翔,脸上笑得那叫一个灿烂:“也是难为白大将军特意邀我议事,说回来白大将军兵权在手,这府衙的事儿,哪轮得着我一个小小的参议说话?这京城也是,白大将军战功赫赫,何不直接将赣州拱手交到白大将军手里,非得玩一手形式主义,白白让下官往雄楚关的军营大帐跑一趟,吃那么多沙子,白大将军您说是这个理儿不?”

    白翔也不知是怎么想的,被她这么一埋汰,目光本是发沉,却是忽然笑道:“上官参议哪里话,本将是武将,对这州政事务并不娴熟,还需上官参议多加辅佐。至于邀你去军营大帐的事,确是本将的失误,没想到在这里拖延了这么久,怠慢了上官参议。”

    “应该的,应该的。”上官静安见他接了嘴,这才松了一口气,侧身看了一眼周、韩二人:“白将军这是……”

    “哦,本将初次接手,与两位大人交接一番。”白翔的笑似乎是用脸皮子里挤出来的,转向周、韩二人:“多谢两位大人配合指教,两位想必也是累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按大商吏法,虎贲大将军是从二品的衔,巡抚也是从二品的衔,可那两人连忙揖了一礼退出去,怎么瞧也不是平级的礼,上官静安心中疑虑又加了一层,这时听得白翔道:“本将平日都是管军务的,实在管不来这政务民生,上官参议可有什么好的看法?”

    “下官不过是一介参议,来赣州时日也短,将军只需维持原状便可。”上官静安自顾落了座,瞧见白翔微皱的眉头,不以为意的笑:“只是下官有一事不明,还想请问将军。”

    “哦,有什么事能难倒聪明的上官太傅呢?”

    上官静安听出他话中带讽,却兀自装作没听见的:“下官听说将军打算将赣州的宿卫营进行调换清洗,不知将军可是要将府衙当做自己的衙门呐?”

    ☆、二十二

    “下官听说将军打算将赣州的宿卫营进行调换清洗,不知将军可是要将府衙当做自己的衙门呐?”

    上官静安面上看似笑得诚恳,实则心里暗暗警惕,拿话激他。白翔脸上表情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目光却如针一般戳在她身上:“赣州的宿卫营常年浸于酒色,在这赣州城里作威作福,早就失了战斗力,不足以再作为赣州的中坚防守。”

    “可是下官在赣州待了这些时日,宿卫营并不曾有将军说的这些情况,宿卫营的方统领在本地也颇得人心,更何况,将军手下的兵虽然纪律严明,可也是血火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作为防军确实无不可,但是涉及刑事律法民生,却是偃月刀杀猪,过犹不及。”

    白翔不为所动:“上官太傅也说自己是初来乍到,于这赣州情况了解不多,朝廷既然让你辅佐本将,平日里只需做好分内的事务便是了,其他的,不必过问。”

    “将军此话在理,但是您是本地的将军,下官是京城贬谪而来的太傅,说是辅佐,不如说是监督吧?怎么着,将军您这是想独揽赣州的政务,立自己的国?”上官静安冷笑:“说起这个,下官倒记起先帝在时那位被上官飞白大将军亲手斩杀的逆贼了,听人说也是一代枭雄,朝廷的大功之臣,偏偏恃功自傲,霸占了一州府之地自立为王,可笑至极啊。”

    “呵呵。”白翔扯了扯嘴角,不知是冷笑还是如何:“上官太傅所言之人,本将也有所耳闻,确实是一个愚蠢的人。既然上官太傅坚持,那么依你之见,该如何?”

    上官静安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立马接道:“若是下官让将军将人马已经开拨的人马撤回去,显然不可能。”她挑眉,看到白翔脸上闪过一丝嘲笑,目光便沉了几分,仍是不动声色的道:“不如这般吧,下官荣幸,忝为将军辅佐,便外防归将军管,内防由下官与宿卫营管辖。”

    赣州的外防说穿了无非就是雄楚关,内防才是大事,她这么一着基本就把赣州攥在自个儿手里了,她也不问行不行,便是要拍板定下,一直端坐在上首的白翔终于起身,双手负于背后,逼近她,唇角勾起,似笑非笑:“上官太傅不愧是从京里下来的,可真是一个聪明人,但是你便以为本将被雄楚关的狂风吹傻了吗?”

    “将军,宿卫营的人可都还在呢。”

    “你现在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参议,谁会听你的。”

    上官静安摇摇头,似乎是为他的愚蠢叹气:“下官不才,与当朝的丞相大人相交甚厚,下官这人粗心大意,来时什么也没带,只带了一枚虎符,将军想要试试吗?”

    白翔眼神阴鹜的紧紧盯着上官静安的脸,上官静安由着他看,坦然受之,嘴上却道:“下官脸上有脏东西吗,将军要这般瞧我?啊,也对,下官在京城里也是难得的美人儿呢,将军看失了神也是应当的。”

    “……”

    白翔脸上表情僵住,脸颊颇为不自然的抽动了两下,好半晌才猛的呼出一口气道:“好好好,便都依着上官太傅便是,日后若是赣州城内出了什么事情,莫要算在本将头上才好!”

    上官静安拱手:“我上官静安还没那么不堪大用。”目光往厅外的士兵身上扫了一圈:“白将军,请吧。”

    “撤回去!”白翔倒不曾被她的态度惹怒,反而哼笑一声,大步出了厅堂,一挥手,带着麾下的人离开了。

    待他们出了府衙的门,上官静安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看样子白翔还没有什么不臣之心,可她又总觉得似乎是哪里漏掉了,想了半天想不起来,也管不了那么多,吩咐了府衙众官吏恢复旧制,各谋其事后,便又马不停蹄赶往驻扎在城门左侧空地的宿卫营,与方统领交接嘱咐一番,好在这方统领也是按察司手下的,虽是武将,早年也乃老相爷门下的一名学生,论文论武,皆是不俗,如今见得上官静安来,赶忙从营帐里迎出来,听得嘱托,更是连连点头道:“晌午的时候接到按察司的公文,命我等原地待命,等雄楚关的人过来接手巡防,方某正还纳闷呢,什么时候雄楚关也管得着城内巡防了,原来却是这么一回事。”

    上官静安道:“以后命令若没有我亲笔批复,不必理会,近几日城内高度警戒,提防心怀不轨之人趁乱闹事。”

    若是白翔不甘心,随便派几个小喽啰在城里招惹是非,闹一些不大不小的事,一个没处理好,便会被抓住把柄,报往京城,恐怕赣州得有一半儿要真正落到白翔手中了,方统领自然也懂这个道理,当下便是应了,立马去安排。

    上官静安逗留了一会儿,想到府里还有一个商郢,不大放心,便要往回赶,余光打墙缝里瞧见一个人正窥头窥脑不知道在那干些什么,瞧背影眼熟的很,那人还没察觉,上官静安上去冲他屁股就是一脚,他看得太过专注,下盘没防住,直接扑到泥土地里去了,骇得他连忙转过身来。

    上官静安定睛一瞧,这个灰头土脸鬼鬼祟祟的家伙不就是那个搅她清梦的小吏么,便是开腔道:“哟,我道是谁缩在这儿跟个王八似的伸着脖子瞧呢,原来是你啊?瞧什么呢,是在看白翔的人什么时候来接替宿卫营?”

    那小吏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的,也不说话,就连连摆手,上官静安双手抱胸倚在墙边:“这赣州还没换主人呢,你就寻思着讨好新长官了,真是怪机灵的,还是说,你……”

    她故意迟疑了一下,果然看到那小吏一脸慌乱的解释:“不,不是的,小的……小的这不是过来……过来……”他左右望了望,下边的话愣是结在喉咙里出不来。

    上官静安瞧他样子滑稽极了,便帮他说了出来:“你过来替本官打探情况,对不对啊?”

    那小吏愣了一下,这才如恍然大悟般露出讨好的笑容,猛点头:“啊对,对对对,小的就是来替大人您打探情况的。”

    上官静安觉得这人真是够傻的,见他一副松了一口气的神情,也不拆穿他,嗤笑道:“有话就好好说,结结巴巴什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心虚呢。怎么着,我就那么可怕,还能吃了你不成?”

    小吏虚虚的笑着,上官静安瞧着没什么意思了,抬脚要走,他赶忙上前拦在她身前,上官静安眉一挑:“什么事?”莫非真有什么情况向她报告?

    小吏“呃呃”了好半天,就在上官静安不耐烦想要推开他的时候,这才声音弱弱的问:“参议大人,那个,雄楚关的人……是不是,是不是不来啦?”

    上官静安没答话,瞅了他半晌,瞅着他脑袋一路下埋都快埋进衣裳领子里了,才开口答:“白将军是有分寸的,内防是咱们城内的事,还用不着雄楚关插手。”

    小吏闻言,抬起的脸上明显露出失望的表情,上官静安就那么瞧着他脸上跟换脸谱似的变幻表情,还故意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唱京剧呢?换脸换得挺利索的。”

    “……”

    小吏被她埋汰了一通,也没什么反应,反而将手伸到腰间,上官静安琢磨着这小子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就见他从腰间摸出一个细细的纸卷,封口处的红色印子很是熟悉,她正在想是在哪儿见过呢,那小吏便直接递给她,无精打采的嗫嚅道:“您的信。”

    上官静安奇怪的接过去,仔细把那印泥拼接了,原来是林之落的私印,这封信分明是被拆开过,又匆匆卷上,所以印记错开了,她一时也没和记忆中的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