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节课,仍然是背诵《语录》比赛。看小说就上
依照惯例,徐老太太走下讲台,她坐在了胡卫东的座位上。胡卫东走上讲台,由他主持比赛活动。
那时候,在我们学校里,最响亮的名字当属胡卫东,他头顶着一尊“小革命家”的伟大称号。这个伟号可不是白顶的,那绝对是货真价实。别看他还不足十三周岁,个子矮矮,但贼精,细瘦身子托着的那个大脑袋,真的一点也没白长,里面装的全是精东西,且不说那三十四首《诗词》,就连厚厚一本《语录》也不在话下,从“领导我们事业的□□力量是中国……”这句开篇起,一直到最后一篇“我们学习□□主义……”,整整二百七十页——他倒背如流、如数家珍。
正因为如此,全班没有谁比胡卫东更胜任这项比赛的仲裁,因为只要哪个同学一背错,哪怕是“的、地、得”给落下了,他也能立刻甄别出来。
比赛进行得如火如荼,同学们争先恐后举手,踊跃“表演”,一个刚坐下,另一个接着就站起来,的伟大教导通过他们的嘴中出来,皆演变成慷慨激昂、横扫天下一般。有一句成语,叫“异口同声”,用这个词形容我的同学们的表演,可以说是恰如其分。
通常情况下,只要我不往前靠,这种真刀真枪的叫劲比赛离我很远。
当然,这一会儿工夫我也不会闲着,总得踅摸事干。在同学们高亢地声音中,我目不转睛,一直盯着小张老师的后脑壳。一缕春日的阳光,杲杲地射进窗户里,打在她的黑发上,青丝飘逸,熠熠发光。那是一种神奇的力量,放射出透骨穿身的神奇光芒,晃得我浑身燥热、热血沸腾,一股气流已经溢满了我的胸膛,仿佛瞬间就要涨破了。
在这一刻,我突然不能自己,就不由自主地举起了双臂,接下还打个哈欠,长长出了一口气,仿佛就伸了一个懒腰。
“李福国!”
胡卫东眼尖儿,看见了我高高举起的手,他马上大声喊出了我的名字。这时,我想再放下胳膊,已经来不及了,只有乖乖地站了起来。
他高声道:“你是举了双手的,所以就让你先来,你准备背哪一段?”
我脑袋“嗡地”一声,是一片空白。
此时此刻,我若能有一颗随波逐流的平常心,只要说一句“我忘了”,那也就罢了,因为谁都知道我笨,一个笨人记性不好,背诵不下来很正常,大不了也就是引起大家一阵奚笑声,事情还是完全可以挽回的。可是,这会儿,自己的“鸡血”劲已经冲上头顶,一身的罗锅腰也偏要挺直腰板,就是一点也不想随弯就弯。
于是,我故作镇静,两眼仰望房薄,做思索状。
或许是我的思索时间过长,已经磨灭了同学们的那点耐性,课堂里响起了一阵“曲曲”地议论声,就像讨厌的蚊子一样在我耳边“嗡嗡”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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