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天晚上,在我的家里,当着我的面,讲所谓“坏话”的有两个人,是一男一女。好看的小说就在/那个女的就是二大妈,我童年梦中的女神——红心的老娘。这个缠过足的小脚老太婆,手指点着头像后的背景——韶山冲农家大院说:“这庄稼院好大呀!房子也有好多间,都是个人儿家的?的家可不是一般的农民家庭。”不知道是脑袋迷糊害怕还是心中有鬼,在这老太婆说话之间,她的手指还颤巍巍的。
在我家墙上的北面,挂着一排我爹近年来得的奖状。与之对应的南面墙上,悬挂一幅名叫《韶山冲升起了红太阳》的水彩画。在画面上,是那位永远年轻、永远万岁、永远没有胡子的头像,位居在画面正中央的上方一点。他头戴八角帽、领佩红微章,满脸的安然、自信和谈定。最富有创意的是,在老人家还年轻的脑袋周围,闪射出万道金光,就像“慈恩寺”里面那尊金弥勒佛塑像一样。在这万道光芒照耀下,几间“一担柴”式的农房,围着一个宽敞的农院,这里就叫韶山冲,是一代天之骄子——出生时的家。
二大妈说这话时,我爹我娘都在场。我爹端着茶缸喝水,我娘正在往暖瓶里灌开水,他们就跟没听见一样,该干啥还干啥,连个闷屁也没有放出来。
倒是三婶家的老爷们——孙叔发了话。他说:“狭义上说,农民是个比较笼统的概念,广义上讲,贫农、中农、富农、乃至地主都属于农民的范畴。所以,不管家有多少间房、有多少亩地,说到底他老人家还是个农民出身。”
我爹和我娘还是没有搭话,他们只是笑笑。
二大妈好说,也能说,嘴不得闲,她马上接过孙叔的话茬儿,说:“就算是个农民,那也不是一般的农民,一般的农民哪能坐天下。”
我爹我娘没有吱声,都低头在忙着自己手里的活儿。我爹伸手取过来旱烟笸箩,开始卷纸烟抽。我娘站起身,她端起茶壶,默默地往孙叔那个茶杯里倒水。
孙叔和二大妈又说了好多话,俩人唠得挺热络的。但是,那说出的话都和他老人家没有一丝关系,不是打苞米收麦子、蒸馒头煮饭的事,就是谁家小子娶媳妇谁家闺女嫁人的事。我听得出来,后面的这件事,肯定和咱家我大哥娶媳妇有关系。那时,我对这事不感兴趣,也听得不大懂,就不想听下去了,便去了厨房那屋,围在我二哥身边,看看他是怎么玩那个神秘的“九连环”。
后来,二大妈和孙叔唧唧起来了,声音还很激烈,把我从厨房又吸引回屋。我娘抹了我一眼,我爹剜了我一眼,是对我没礼貌的来回窜动的一个告诫。可是,人家二大妈和孙叔俩人的眼里并没有我,他们依旧在拌着嘴,最后把毫不相干的又扯了进来。
二大妈说:“我没有错,我叫三婶唱几句京剧有啥错啊!”
孙叔说:“你这是帮倒忙,助长了她的名利思想,让她认识不到自己错误,摆不正自己的位置,永远不知道自己错在那里。”
关于这件事,我们大院里的人都知道。二大妈找三婶参加街道的大妈文艺队,三婶自己说愿意去。只是谁也搞不明白,孙叔却坚决反对,说,人偶尔去唱一唱可以,加入文艺队没门。为这事,二大妈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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