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火爆蛇王

第十一章 救美

海棠书屋备用网站
    第十一章救美

    “你是谁?”

    那将军不屑回眸,满眸憎恨,如此俗的语句,由他嘴中吐出,那就素俗的卡斯耳根起茧子。瞧着眼前魁梧黝黑,长的像大黑熊的破将军,再瞟瞟床上倒霉的某女,他犹豫了一下下。算了,再怎么说,那丫的是他主子,是养蛇户,趁他法术有效时,帮她一帮也罢。“你看我像不像你祖爷爷?”卡斯庸懒『揉』『揉』太阳『穴』。

    “放肆,你敢如此和本将军说话?”

    “你敢如此和爷爷我说话,靠死,我看你是嫌命长。”卡斯才懒得和他罗嗦,瞧着他的罪行,顿时眸『色』加深,“啪”一掌轰过去,那恐怖将军便“砰”撞上墙壁,嘴吐鲜血浑身经脉尽断。

    “噗~~”

    鲜血淋漓!

    “噗~~”

    满室暗红。

    卡斯懒洋洋落座床边,执起韩歪歪的手,稍微一抚,一道银芒,便令其楚楚的伤痕愈合如初。

    卡斯嗤笑,弯下腰抱起床上昏『迷』的韩歪歪,一脚踹开门,夺门而出,大摇大摆闯『荡』销魂春。

    她,朱颜不改,丽人倾城,虽面『色』惨白,樱唇干裂,却依旧掩不住那份清雅绝世的轻灵之姿。

    她,宛如一片树叶,轻盈,没有重量,枕着他的臂弯,在沉睡中撒娇,仿佛等待着苏醒那刻。

    凝视着她,卡斯的眉梢微微蹙起,不解这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花瓶,有何值得他冒险的?况且,他和她的帐还没算,可惜,世事便这般奇妙,没有理由,只有结果,他救了就是救了,不需过多掩饰……

    “给我站住!”

    林嬷嬷凛冽的嗓音。

    “站个屁。”

    卡斯接着往前走,听那老女人罗嗦,烦都烦死。

    “你是哪来的兔崽子,敢抢我销魂春的人,来呀,把他给我逮起来。”

    “不自量力!”

    卡斯旋过身,暴躁一瞥,顿时电光石火,狂风大作,刮的昏天暗地,日月无华,再挥起袖口,一根指戳向林嬷嬷,一道响雷,作势劈下,劈的她乌漆『摸』黑惨不忍睹。“你、你是……”

    “人人叫我妖孽,你爱叫就叫。”

    “你……”

    “你们一个个,立即,给我滚蛋,否则都她这下场。”卡斯指向林嬷嬷半抽搐的模样,满眼角『奸』笑,吓的个个惊恐不已。正当得意之时,天外飞来一颗小陨石,“啪”砸上他脑袋,眩晕过后,他再伸开指头,那就是一根指头,典型的,机械的,令他崩溃的指头,法术暂时全失。

    “娘的,要死人了。”

    他嘟囔。

    瞧着他们蜂拥的步伐,他知道,他死定了,赶紧抱着韩歪歪拔腿就跑,后面传来沸沸扬扬的叫喊:“打他呀!”

    “喂,喂,你们这群狗娘养的,趁火打劫呀?”

    “给我打!”

    林嬷嬷抻着半边嘴唇命令道。

    “我刚就该劈死你个老妖『妇』。”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卡斯恨恨咬住下唇,将韩歪歪“啪”粗鲁向远处一撇,和他们赤膊相阵,法术在时能呼风唤雨,不在时他就是个平头老百姓,一身二五子的功夫,被围在其中,蹲下身,双臂护这颈子,仰起头狠一咆哮道:“滚——”

    众人一愣!

    “那个、能不能不打脸?”

    卡斯后补一句。

    接着噼里啪啦的拳脚声崛起,卡斯就像那笼中之鸟,正被拔鸟除锐气,这种情景已不是一次两次,他早习以为常,破法术每每关键时刻失效,搞的他总被扁成猪头,形象大打折扣。

    早说过嘛,不准打脸,打身体随便,这帮混帐敢把他俊俏绝伦的脸打的青紫红肿,他保证,他们死定了,早晚他得踢回来……

    “啊——”

    鼻孔流血,浑身衣裳被揍的褶皱,那群人不依不饶,边喊“妖孽”边“行凶”,卡斯是众矢之的啊!

    半响,天外哗啦啦下起小雨,细雨绵绵,意境甚美,冰凉的『液』体替他的不堪润『色』,顿时,人群中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喊:“啊——人呢?”

    揍着揍着才知,雨中那妖孽早无踪,他们刚刚揍的,是林嬷嬷的肥身子。“你们这群混蛋,傻子,废物!”

    “老板……”

    “好痛,还不赶紧把清荷抬回销魂春?”

    眼瞧着韩歪歪重新被抬起,雨滴中,那条刚刚变回的,浑身有隐约淤积伤痕的小小蛇,正艰难爬着。“娘的,不是我的错!”卡斯暗暗嘟囔,他尽力了,怪只怪他的破身体不听使唤。

    半响,被抬起的韩歪歪被加势的大雨淋醒,撑开眸,狠狠挣扎两下,双腿横扫踢开几个人,稳稳落地,瞥向完好的手掌,狐疑挑眉,蹲下身拖起卡斯,嘴角噙起抹决绝栗『色』的笑,有那么一瞬,那一抹吞噬,仿佛预兆,天地,欲坍塌了……

    “清荷,你醒了,那正好,和嬷嬷我回销魂春,我给你准备上好的饰品,保准你戴上美的冒泡儿。”

    “这次又是哪个虎背熊腰的大将军?”韩歪歪边温柔抚着卡斯,边起身走向前,凝视林嬷嬷贪婪的眸,盯着旁边龟奴手中闪闪的大刀。

    “不是,不是,这可是正主逍遥王,长的那叫一个好看。”

    “哈哈~~”

    韩歪歪冷笑,笑似清风,却凉彻骨髓,瞧着此时的她,自有种凛凛的寒从舌根下溜过,倒并非危险,而是冷瑟,恍然间,她仿佛化作个无血无肉无情也无命的女子,那般的决绝无谓,冷嘲热讽,外加孤傲清冷,清雅的端庄之姿被风霜覆盖,有、有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味道……

    “你笑什么?你别笑呀,逍遥王权大,势大,长的那叫一个俊俏,你若幸运,凭这副小模样做个侍妾该有戏。”

    “是吗?”

    她挑眉,愈冷笑。

    侍妾,侍妾,莫非她便只配做个侍妾?被休一次,“侍妾”这词是她恐怖的噩梦,令她如此落魄。

    脑海中,依稀有个霸道男人,宣称她是他的王妃,唯一的妻,不再纳妾娶小,不将她踢入冷宫。

    有妻不做,做妾?哈哈哈,她莫说不是贱,就是有病,半响,她撩起吹拂到鼻梁的刘海笑荧荧询道:“嬷嬷能不能放过我?”

    “不行,你可是我的摇钱树。”

    “摇钱树?我若没有这副面皮,你还摇吗?”韩歪歪『揉』『揉』白皙柔嫩的右颊,不屑冷嗤。“林嬷嬷,你小心『逼』我『逼』的过甚,将来我令你倾家『荡』产。”她的话很轻,却无比震撼,在呆怔过后,林嬷嬷才硬头皮命令:“把清荷给我抓回销魂春,我一世坏事做尽,不怕这一件两件。”

    “哈哈哈,好魄力。”

    “你、你不准再笑……”

    “我笑一笑,不是更美?”韩歪歪妖娆起身,走向那龟奴,轻抚他颤抖手掌,转瞬,倏地夺得那柄冷冰的大刀,冲着林嬷嬷狂肆大笑,恨意萌生。“你要的,不就是这副俏面囊?男人看中的,不就是我的美『色』?你们稀罕,我偏不给,我倒想看看没有了它,你们争我,夺我,骗我,不饶我,做何?”话落,不顾林嬷嬷和旁人的唏嘘尖叫,韩歪歪一刀划进白皙的右颊,在那清雅无双的容颜上,深深划下一道从眼角到下颚的长疤,伴着一滴滴血的流淌,显得惊悚异常。

    “我的天……”

    “不必喊天,我不信!我只信我自个,林嬷嬷,你瞧我现在的模样,你若要,我就跟你回销魂春。”

    “你这个疯子!”

    林嬷嬷吓坏了,咄咄后退,哪有人恐怖地给自个毁容?这丫头也未免太牛了吧?瞧着那长长的疤痕,很深,很丑陋,想必也没有用了。“我们走吧,一颗摇钱树被彻底的摇折了根,让这个丑八怪自生自灭最好。”

    “呵呵,嬷嬷慢走。”

    “不可理解……”

    “倘若容颜是祸害,我宁可不要!”倘若为这副容颜,她得被拐骗,做『妓』,做侍妾,被到处通缉,那她宁可舍弃。一阵急雨来袭,满眸创痍血淋,她“扑通”倒入冰凉的地上,而卡斯却被这一幕惊呆。这蠢女人……爬入她手心,很想、很想抱起他,可奈何雨中的他变不成人身,唯有这般目不转睛凝视她……

    “韩姐姐?”

    阎不悔匆匆跑上前,仔细一看,顿时捂住嘴唇惊慌喊道:“梅儿,过来帮我,快,韩姐姐受伤了。”

    “啊……好恐怖……”

    “梅儿,帮我将她抬回客栈。”阎不悔端庄美丽的面颊略显苍白,浑身颤抖。“小姐,那有条小蛇。”

    “一起带回去吧!”雨中,淅淅沥沥,染满嫣红的血,阎不悔顶着雨淋湿全身坚决将他们带回客栈,找来大夫替韩歪歪医治。“大夫,求求你帮帮她。”阎不悔边咳嗽,边焦急央求。

    “小姐,你洗个热水澡,换件衣裳吧,小心风寒严重,我没法向少爷交代。”

    “你这丫头,我死不了,倘若韩姐姐有个闪失,我身体再好,心中也不会舒坦。”阎不悔微微一斥,便得体询问。“大夫,她的脸果真难治愈?”

    “恕我无力啊,割的太深。”

    “可、可她的脸长的很美,大夫麻烦你再瞧瞧,若不行,我加银两,什么我都愿意给你的。”

    “小姐,抱歉,就算大罗神仙,也不能让你她的脸愈合。”大夫摇头离开,阎不悔送出门去,满眸惆怅,她何等的不忍啊?

    已是黄昏,天『色』渐暗。

    客栈中静悄悄,韩歪歪独自躺在床上,眉梢偶尔皱起,似很疼痛。一道银芒,卡斯粗糙的指下意识抚平她的眉梢,抚上她的伤痕。“你真丑!”他冷哼,似有不屑,亦似安慰。“不过丑的好,免得被窥探。”指腹刷过,黑『色』的丑陋疤痕逐渐化作淡粉『色』,绘成“倔强的蝴蝶”。“哈哈哈,好看!”卡斯拖腮观赏,同为伤疤,同为毁容,可这般却温和许多。

    “我不帮你恢复容貌,怕你再惹祸,这样不错,一只愤怒的蝴蝶,我看蛮好看,你说是不?”卡斯自言自语道,抚着那只粉『色』的蝴蝶,仿佛爱不释手,那是他捣蛋的杰作。“丫的,我说你呀,你没事耍什么帅,弄的跟鬼似的,还不得老子给你收拾烂摊子?见鬼,你这蠢女人,我和你混就没有好下场,你他爷爷的坦白,你是不是扫把星转世?”

    “唔……”

    “呀,呀,你咬我干屁?”

    “卡斯……”

    韩歪歪呓语中,咬住卡斯那根粗糙的带着淡淡清香的中指,仿佛拥着他的身体般,入睡的安详。梦中,有花,有草,有他,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似乎又嗅到他靠近的味道,所以,这一睡,注定再多的苦楚,皆是香甜的梦……

    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

    一梦一酣畅,一刻一香宵。卡斯和韩歪歪早安歇,而隔壁房中的阎不悔,却仅泡在木铜中,扬着瓢囊瞥向星辰繁杂的窗外。一扇小窗,幽幽静静,宛如小桥流水般的静谧,只剩下她微微的叹息。

    端庄美丽的面颊上,有种得体大方,出水清兰般的美,自有空谷独自散发幽香的淡淡味道,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的融合,让她落落大方,高雅恬静,这是种由内外结合的真善美……

    夜幕下,她怅然而叹。

    侧面在月光的掩映下,显得略有忧郁,从未离开家,也从未违背过哥哥的意愿,她一直努力做个好妹妹,做听话的大小姐,而现在,独自一人离家出走,本便需人照顾,却揽下照顾别人的活儿,肩上的担子仿佛一下沉甸了起来。

    “小姐,该休息了。”

    “你先睡吧。”

    “可小姐你身子骨弱,可糟蹋不起,水该凉了,你起身歇息吧!”梅儿小心翼翼叮嘱,忙上前递过件干爽的白『色』中衣,阎不悔伸长藕臂接过,抿起抹体恤的笑。“梅儿你去睡吧,我还不困,去看看韩姐姐睡的好不好?”

    “小姐,你为何对她那般好?为她违背少爷,离家过苦日子,我们的银两不多的,不知能撑几日。”

    “我不想哥一错再错,我向替他弥补。”阎不悔云淡风清回一句,便将梅儿推开,仰头躺向木桶边沿,嘴中喃喃自语。“除了为哥赎罪,我对韩姐有感激,我的命是她救的,不能作势不理,况且,你见过世上有谁像她这般坚强?敢扮痴,敢报仇,亦敢毁自个的容,她的胸襟很坦『荡』,哥才惭愧的!”

    “哎……”

    “小丫头你睡吧,我去看看。”半响,阎不悔从木桶中起身,满身的玉肤,双『乳』晶莹而丰盈,那般曼妙的身子,在月光下令人垂涎三尺,她的身体似早发育的让人称羡,让人喷血。刚欲穿起衣裳出门,却刹那窗户被鼓开,一阵陌生的清香沁入鼻中,接着双腿一软,便“扑通”半倒进木桶,灌的满嘴的水珠。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有、有『迷』香。”

    “什么?啊……头好晕……”梅儿挣扎一会儿,便倒向桶边,阎不悔死命撑着意识,瞧清窗外飞身闯进的两个黑衣人,个个蒙着面纱,看不清模样,可浑身的酒味和江湖味却让她不由惊慌,难道,这便是传闻中客栈遭劫,可恨她这会儿身子不能动,唯有任人宰割。“你们若想要银两,拿走便是,别伤到无辜。”

    风起,一阵『骚』动。

    午夜中,卡斯的耳便灵敏的很,刚入睡尚浅,便清晰聆听到常人听不到的脚步声,他悄悄扒开韩歪歪圈牢的手臂,一个闪身穿墙而出,趁着那俩『色』鬼未到时,烦躁『揉』一把凌『乱』而『性』感的发丝。“该死的,敢扰我清梦!”他暴躁异常,满腹愤恨,摩拳擦掌,冲着『骚』动处一拳袭过去,一阵飓风呼啸吹起,就看那人啊,树啊,袋子啊漫天飞,尖叫声崛起,何等惨烈?

    树折断,压到客栈窗,砸中俩采花贼,鬼哭狼嚎一阵,卡斯受不了地飞起“啪”“啪”两脚全踹树根下,一根指戳向额上炽龙,指向他们时,一道血『色』的光芒,两个人渣便化作辛勤的树桩,孜孜不倦替客栈迎新松,招新客,甚至连半句的怨言也吐不出……

    “啪”

    卡斯报复『性』一脚踢中那根树桩,忽然“哈哈”恶作剧似笑起来,将天外飞的树干推回去,恢复到本该的模样。伸开双臂接过一个口袋,解开猛一瞥,瞧着一个女人,顿时手一松,急急倒退。

    “穿上!”

    他微眯眸,将外衣一褪,冷冷撇向阎不悔命令道,再眨眼,他的踪影早消逝不见,只剩下陷入呆怔的阎不悔。“公、公子?”半响,她语塞眸瞠,凝视那件瞩有他气味的青『色』缎子许久回不过神。

    倘若第一次是巧合,那么第二次代表什么?每每被他看到她的狼狈,而他却君子地替她解围,这又意味着什么?那一刻的悸动,便如同烟火纵横,被火焰包裹,喉中难喘息。四眸刹那的接触,便将她的心悄无声息的撼动,这消失已久的卡斯,为何无心拨起她的涟漪,一颗不规矩的心,她如何面对和她知心相交的韩姐姐?

    嗅着那淡淡的味道,阎不悔边叹气,边扶梅儿回房,树下,依旧有抹黑影,卡斯目送她的离开,竭力抛除脑海中的画面,狠教训自己要平静,要冷静,要安静……

    “砰”“砰”

    门外,传来一阵轻微却仿佛急促的敲门声。

    “韩姐姐,醒了吗?不悔有要事相告……”

    阎不悔焦急披着单薄的披肩扣响房门,思前想后,犹豫一夜,最终理智战胜她的私心,决定将实情相告,瞧着小姐那般卖命的替别人做红娘,梅儿不由撇嘴边打哈欠边看不惯小姐的“傻”。

    “不悔?”

    韩歪歪懒洋洋起身,推开门板,就看到阎不悔拎了件男人衣裳进来,凭知觉,她嗅到怪异。“你大早晨急急忙忙,是为这件衣裳吗?”

    “韩姐姐,我见到卡斯了。”

    “什、什么?”韩歪歪顿时一怔,听到“卡斯”,满脑空白,像被雷劈中,神经绷紧,倒显得无措。“卡斯?你在哪看到?他有没有回来?他现在在哪?他……”

    “别急,我是昨晚上看到公子的,我被两个采花贼挟持,幸得公子相救,可他走的太急,我来不及问。这件、便是他留下的,我想韩姐姐比我更需要。”

    “他的?”

    韩歪歪微微接过那件衣裳,心中先是一惊,再便是一怒,猛升起抹怨气,恨不得将布帛撕碎,可恨的混帐,他明明回来,为何不回来见她,而去见不悔?可恶,那臭家伙做什么?想考验她?想气她?还是想折磨她?难不成他是知道她的容貌已毁,开始嫌弃她丑陋?越想便越气,越气便越想发飚,攥紧拳,抿住唇,庸懒早被犀利取代,那叫一个“悍”……

    “韩姐姐……”

    “呵呵,这衣裳你留着吧,你若不方便,便烧掉给那死鬼,我猜他是剩个魂,没脸回来见我。”她憋着一骨子气,满面通红。

    “韩姐姐莫气,我猜公子他许是有苦衷。”

    “我倒宁可信他有苦衷。”若没有,她韩歪歪绝饶不了他,他敢变心,她宁可毒死他,淹了他,也不愿被欺骗。“女人如蛇蝎!”盯着那愤怒含怨的眸,卡斯可被吓了一跳,缩着身子钻棉被中感叹。

    “韩姐姐,你若等不急,我们不如找个得到高僧问问。”

    “呃?”

    “我带你去个地儿。”话落,阎不悔便牵着韩歪歪向外奔,临了那卡斯被歪歪扯着腿儿拎了去,莫名其妙来到一座破破烂烂的地方,顿时浑身不自在,仿佛被捆手手脚使劲地挣扎。

    “见鬼,我是妖孽,你这混帐!”卡斯恨恨嘟囔,瞧着蠢女人带他来到个什么地方?破庙!这个瘟神,不搞死他,是不会罢休,哪日他双腿一蹬,做鬼也得带她一起,扫把星一个!浑身被捆绑,热的要命,喉咙中干渴,头痛欲裂,可怜他哭诉无门,只有被挟持入庙。

    “啊——”

    刚踏进门槛,卡斯被从韩歪歪飞出,“砰”撞向墙壁,灰溜溜倒地不起,娘呀,要命呀,明说呗,这样玩他,真他娘的不道德。“斯斯……”韩歪歪忙冲上前将他抱起,替他『揉』了『揉』说:“瞧你长的多小,风一阵,都将你吹飞,若没有我,真不知你得被刮到哪跳风中之舞。”

    “你……”

    卡斯无语,认命!

    真恨每个夜晚不拨醒她,清楚告诉她,他是个妖,妖、妖、一个控制不住身体的妖孽,吓死她算了。

    韩歪歪莲步微挪,刚迈进两步,只见卡斯就像个跳蚤似飞起来,自虐砸向对面,痛的两眼一『摸』黑,只想晕厥,可恨的佛光,趁他法术薄弱时欺负他。“卡斯,你怎么样?”韩歪歪亦狐疑,跑上前扶正他,妥协道:“好吧,你若不愿进,待这儿等我,我一会儿就出来,不准淘气溜掉哦。”她温柔叮嘱,满眼乌黑,倘若有一把刀,他能自我了断,他真想毫不犹豫自残,卡斯愤懑摊在角落,眼睁睁看着他们进去,可谓叫天天不理,叫地地绝情……

    进入那座传闻灵验的古老寺庙,放眼放去,只有一个和尚扫院,一个和尚挑水,一个和尚颂经,加一起就那么一个老方丈自力更生。“噗嗤”韩歪歪忍不住笑道:“不悔,这庙未免太大了吧?”

    “呵呵……”

    “庙不在大,有缘则灵,施主若和老衲有缘,小庙亦可解大难。”老方丈扔掉扫把,拨上念珠,缕缕的白须很亲切,看其大概70岁有余,却气也不喘挑起水,活像个得到老神仙。

    “歪歪失礼了,请方丈别见怪。”

    “姑娘浑身带着骨子妖气。”老方丈开门见山,拨着念珠,微闭双眸,料事如神。“你们今日来,也是为那妖而来吧?”

    “恩!”

    “姑娘想问的这妖,可非比寻常,老衲恐怖没有本事替你找到,可我倒能替你解解心中疑『惑』。”

    韩歪歪忙凑上前,倾身跪倒,虔诚行礼,满眸的希冀,每个午夜梦回,她几乎都在问同样的问题,为何卡斯离开她?她不信,她打死也不信他会这般白痴……

    “恕老衲直言,此妖虽尊贵无比,法力高强,却波折重重,劫难颇多,你一界凡人最好远离为妙。”老方丈屈指估算,眉梢一蹙,似预料到不寻常之事。“而今他正值难时啊,施主,老衲劝你别再过问。”

    “方丈,我不怕,他卡斯便是死,也得让我见见他的魂,便是他残了,我也一如从前对待他。我不怕他劫难多,一起扛便是,不怕他危难重重,我也是倒霉星一个,就当以毒攻毒嘛!”韩歪歪扬起眉,笑的很甜,骨碌的清眸中漾满决绝,一颗不染凡臣的心顷刻清晰。眉儿弯弯,唇儿奴奴,她依旧那般乐天。“请方丈告诉我,他为何离开?又为何不肯见我?”

    “这……”

    “求求你,方丈。”

    “老衲只能透『露』几许,蛇宫风云巨变,他从颠峰摔向深渊,此时恐怕连个普通的妖都不如,而且,他丧失记忆,对你,恐怕不识,并非不想见。言尽于此,恕老衲修行有限,难再帮姑娘,你们若有缘,早晚相见,若我缘,对面一世不相识也有可能,只切记我一句,你只是个凡人,是个筹码,和妖动情,搀入其中,必有变故啊!”老方丈的话回『荡』于耳中,一遍又一遍……韩歪歪不知卡斯他亦如她一般落魄,不如妖,没有记忆,这一切的一切,恍如一场噩梦……

    恍然,一切变暗。

    春的气息,掩不住她满眸的惊和疼,惊讶于他的变故,心疼于他的遭遇,而她却什么也不知。

    她骂过他混帐,她恨过他无情,她也怨过他,憎过他,甚至厌倦过等待和思念,可她庆幸她从未放弃。

    恰如骆彬生前对她说的,唯有等待,等待他给他一个说法和交代,等待他的解释,别让缘分被误解冲刷掉,像他一般遗憾和惋惜,她庆幸听到这一切,令她心疼,亦令她心安,令她的心如流水,在也没有埋怨和烦躁。他不是不爱她,而是找不到那颗曾跳的火热的心,举步维艰的踉跄,满面的苍白和那双炯炯黑眸中的疼痛,让她看起来步履蹒跚饱受风霜,看着迎面的她,卡斯忽而心情暴不佳,就想做做妖,问问她这家伙哭丧着脸摆什么脸『色』?

    “韩姐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她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因为,梦没有碎,希望还在,只要他活着,就比什么都要好。

    “我相信你们缘分,他能救我,证明他在你左右,能闻到你的气息,能感触到你的存在,你们的心是有感应的。”

    “呵呵。”

    阎不悔的安慰,让韩歪歪欣慰,没错,有缘千里相逢,无缘对面不识,捧起卡斯,她嘴角扬起嫣笑,她等他,寻他,就不相信老天爷能作孽地拆散他们。“斯斯,我们回家等卡斯吧,我一定要你见见那个臭家伙。”

    “哼!”

    又是卡斯,他烦之!

    “也许他能教你些法术,让你长的稍微、稍微大一点点。”

    “你大爷!”

    卡斯被激的生闷气,又侮辱他,这蠢女人就不长个记『性』,一而再,再而三,吃饭也没这勤快。抱起卡斯,韩歪歪撩起衣裙刚欲回客栈,街边便传来一个道长的叫唤。“小姐,你算命吧?”

    “不用,谢谢。”

    “小姐,你算算命吧,你想知的事,那老方丈不知,我兴许能告之。”

    “呃……”

    “韩姐姐,你不如算一算,问问卡斯公子身在何方。”阎不悔边劝边递过一两银子笑荧荧走上摊前,中正摆着签筒,其中有长短不一的签,一只闲置的笔,一张没有任何字迹的纸。算命者,是道士打扮,中年留青『色』胡须,满身穿戴不邋遢,像个有讲究的江湖神仙。

    “姑娘,抽只签吧!”

    他说!

    “好。”

    韩歪歪抽只签便递给他,他瞧一瞧,眉头皱起,仿佛大骇,一个劲打量韩歪歪,从头到脚搞洗礼,半响,微微叹息,像斗败的公鸡满面惆怅。“不瞒姑娘,这只签乃凶签之兆啊!”

    “啊?”

    “姑娘有所不知,只有俩字,却依我的估算,你所寻之人,正处水深火热之中,非死即伤。”他念念有词,表情凝重,半吐不吐,似有难言之瘾,青丝随着吹拂『乱』舞,瞧着他的为难样,梅儿忙又递上一两银子。“麻烦先生帮帮忙,能不能替卡斯公子化险为夷?”

    “这个嘛……”

    “要不,您说说他身在何方?”

    “他嘛!”

    他顿了顿,瞥向那二两银子皱起眉头,掐着签窃窃道:“他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姑娘可知?”

    “哦?”

    “你所找之人,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就在那灯火阑珊处。”他故作神秘,捋着胡须又凝重起来,见势,梅儿又递上二两银子,焦急催促。“先生,您说这不远不近的,到底是何处?”

    “天机不可泄『露』也,我也……”

    “给你,给你,我全给你,你若肯透『露』天机,让我们韩小姐找到卡斯少爷,这十两全是你的。”梅儿可大发狠,倘若能替韩歪歪找到那男人,小姐便能安心回堡中,她亦不必再冒险随小姐顶着被少爷掐断脖子的危险四处奔波遭罪。

    “钱财乃身外物,我不敢贪多,这些便够了。姑娘明日子时,肯定能看到我替你找到的他……”

    “呵呵,真的?”

    韩歪歪浅笑,不温不火的想极充气木偶。

    “绝对能!”

    “那多谢先生的神机妙算。”

    她颔首作揖,一副谦恭的模样,而拳头却冷不防攥紧,倏地推开那签筒,狠攫住他手腕温柔询问:“不过歪歪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先生神机妙算,定能替我解答。”

    闻言,道士被吓一跳。

    “第一,先生能告诉我,这签上写的是何字吗?”

    “啊,哈哈哈,孽缘!”

    “错,是十两……你自个标的字,怎么连自个都不认识?你这个价码定的倒好,签也蛮精致,可惜这持签人一个大字不识,签解倒了还振振有辞。”韩歪歪倏地扯住他衣领向前一拽,桌案被推翻,签筒散『乱』,她白皙的指在他面颊边蠢蠢欲动。“我问你两个问题,你若答对,十两银子归你,你若答错,我便温柔替你按按摩。”

    “你、你……”

    “请问先生,歪歪身上有几颗痣?”

    “一,二,三,四,五,六,七?”

    说的倒挺全!“错,是零,我身上根本一颗痣都没有。”话落,一个巴掌挥过去,恶狠狠打的道士鼻歪眼斜。“再请问先生,我嫁过的夫君姓甚名谁?”

    “那个……”

    “你这个神机妙算的江湖骗子!”韩歪歪冷哼,盯的他浑身寒『毛』倒立,想一想,她如此丑,绝对嫁不出,索『性』回道:“你没嫁过人,何来夫君?”“啪”又是一个响亮无比的巴掌,韩歪歪潇洒一弓膝,松开捂着脸像猪头似的他,满腹的烦闷随之消除。“错,我以前长的美,嫁过个薄情郎。”

    “我的老天爷啊……”

    “叫天也没用,银子我收回,赠送你两个大字,你可瞧好——”韩歪歪细腻的两个字落在那纸张上,很是醒目。“这俩字念什么?”他好奇问道。“砒霜!”韩歪歪津津乐道,转身抱起卡斯离开桌案,向客栈方向走。“你不若买两包砒霜放入饭菜中,安乐而死,总好过将来遭天谴,遭雷劈。”她的笑,宛如夏日香草,清新却带着『迷』人的『色』泽。

    “韩姐姐,你好厉害啊!”

    “呵呵,他若不以卡斯做诱饵,我恐怕懒得揭穿他。”

    “不悔便喜欢你这个个『性』,能屈能伸,爱憎分明……”

    “不悔的『性』子才叫讨喜。”韩歪歪笑曰,看着刚刚那一幕,卡斯偎在她怀中惊的哈喇子流溢,虽知她是个伪善淑女,可不知发威起来,像个母老虎,好、好恐怖,不过,嘿嘿,他喜欢……有空找那个什么卡斯,不如回家睡个大觉,瞧她一口一句“卡斯”,他平生第一次想成为“卡斯”这个家伙,省的她再唠唠叨叨,烦个没完没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