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黑眼镜全身的肌肉含量是绝对不低的,他此时几乎是整个人都趴在了吴邪的身上,这让吴邪感受到了些许的窒息感,不过这份重量倒是很好的让吴邪忘却了自己身体上那份不适的沉重。
察觉到吴邪的呼吸有些艰难,黑眼镜用右腿将上身稍微撑起,以给吴邪更大的空间,他一只手撑在吴邪头下的枕头上,另外一只手给吴邪当退热贴,极其有耐心的维持一个姿势许久,直到听到了楼下厨房里,那只水壶烧开水之后所发出的刺耳的鸣叫声。
黑瞎子垂首,嘴唇贴着吴邪的耳廓调侃道,“不知瞎子我是否可以去打盆水,给小三爷你擦擦身?”
吴邪昏昏沉沉的险些又睡过去,黑眼镜亲密的耳语,吐息卷过吴邪的耳垂、颈侧,让他敏感的动了动耳朵,因高烧而生锈的大脑艰难的运转着。他一方面觉得现在被沉甸甸的黑眼镜整个压在身下的感觉很舒心倍儿踏实,一方面又觉得出了一身的汗身上又黏又腻的着实难受的紧,在脑内天人交战了许久,还是心理上的洁癖战胜了生理上的不适。
“嗯……好。”吴邪被黑眼镜专属的温度熨烫得倦极了,连眼睛都舍不得睁开就含糊的应了一句,怕黑眼镜不能领悟精神,又吃力的点了点头。
“得令,那小三爷你好好躺着。”黑眼镜一吻落在吴邪不断颤动的眼睫上,然后手一撑便利落的翻身下了床,脚步轻缓的走出了屋子。
意识朦胧中吴邪感受到属于黑眼镜的温热离开了自己,就好像身体内部所有积攒的热量都跟着他一同离开了。吴邪仿佛从炙炎中跌入寒潭,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哆哆嗦嗦的蜷缩进被子里,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的。
黑眼镜先是盛了一杯准备用来给吴邪吃药的热水摆到一旁放凉,又拎着水壶转身进了卫生间,兑好了一盆热水,试好了温度之后就顺手从架子上抽下来一条毛巾搭到胳膊上,晃晃悠悠的走出了卫生间又回了厨房。
退烧药一早就被黑眼镜取出来放到桌子上了,此刻他一手端着水盆,一手抓起水杯,嘴里叼着一板退烧药,出了厨房就径直上了二楼。
甫一进门,对上床上那一团隆起的不明生物,黑眼镜就险些笑得直不起腰来,好在他还记得手里拿着若干东西,倒也没笑得太夸张,不过他叼着的一板感冒药是妥妥的掉在地上没跑了。
黑眼镜先是把水盆和杯子放到了床头的柜子上,俯身把药捡起来揣进兜里,迈步走到床边把手往团紧的被里摸,边嬉笑着调侃道:“小三爷,你是在s汤圆呢,还是有什么事情看不开啊,与其闷死在被里,不如说给瞎子我听听?”
吴邪没作声,黑眼镜的指尖抚上了吴邪后背,肌肤相贴的时候能感觉到对方在不由自主的打着哆嗦,黑眼镜叹息一声,把被子掀开一角,“小三爷,先吃药,然后我们去医院打针。”
一听黑眼镜说要去医院,吴邪混沌的脑子霎时清醒了,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个激灵坐起身来,蹙着眉瞪着眼睛道:“吃药可以,不去医院。”
“行行行,你有病都听你的。”黑眼镜一边取过床头柜上的水杯,一边从兜里掏出药递给吴邪。
吴邪眉毛一竖,“你才有病呢!”
“好好好,瞎子我有病。”
“我们先说好了,我吃了药就不去医院了。”
“行行行,你生病了都听你的。”
黑眼镜殷勤的帮吴邪拍着后背,嘴上哼哼哈哈的敷衍着,心中却道待会儿吃了药,去不去医院还不是听瞎子我的。
吴邪喉咙里火烧火燎的,忍不住又清了清嗓,这才接过黑眼镜手里举了半天的水杯,一仰头吞了四粒药。
黑眼镜眼瞧着他把药吞进去了,狗腿子脸立马变得凝重起来,“小三爷,你烧得很厉害。听瞎子我说,我们得去一趟医院。”
料到黑眼镜那厮肯定会阳奉阴违,但吴邪没料到他说变脸就变脸,真真是好不要脸!吴邪拧着眉,一张脸拉得老长,“咱不是说好不去医院么?”
黑眼镜绷着脸,不容置喙的摇了摇头,把水杯和剩下的药放回到床头柜上,扭身拉开衣柜,想着替吴邪找一些能够挡风、厚重一些的衣服。
吴邪有些泄气,他垂着头闷声不吭的坐在床上,想着该怎么逃避去医院这件事儿。实话说,要是随便哪一天高烧了,他铁定二话不说乖乖去医院。吴邪恼怒的磨着后槽牙,怎么偏生倒霉撞上了今天?!
提前准备了那么多户外的惊喜,现在一个都不能实现就算了,要是再在医院挂一整天吊瓶,他不得呕死?
吴邪心里打定了主意,不就是个发烧么?吃了药躺一躺肯定就会好的,这医院是铁定的不能去,只是黑眼镜固执起来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到底要怎么做,这是个问题。
正在心里盘算着,吴邪一侧头,就瞄到了还摆在床头柜子上的水盆。
吴邪脑中灵光一闪,“黑眼镜,我这一身汗黏糊糊的真受不了,反正你也打了水,就先帮我擦身吧。”
“嗯?”黑眼镜刚翻出来一件合适的衣服,正打算再接再厉的找一条长裤出来,听到吴邪的呼唤回头一看,这才注意到吴邪一身的睡衣已经被汗液浸透了。
黑眼镜“啧”了一声,把衣服丢到一边,按着吴邪的肩就把人给压回到床上,语气又是气恼又是无奈,“小三爷你衣服都湿了怎么还不躺回去,是嫌自己烧得还不够利害?”
我是嫌你不解风情今天居然想着要带我去医院。吴邪在黑眼镜看不到的角度偷偷撇着嘴翻了个白眼,扬手抵住了黑眼镜要盖到他身上的被子。
“别盖了,被子上也都是汗。”
吴邪有轻微的洁癖,平时没什么表现,但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发作。这一点和吴邪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的黑眼镜自然清楚的很,他一方面担心吴邪病得更重,一方面他又不想勉强吴邪,就在他纠结之际,就见吴邪把手放到睡衣的衣扣上,自顾自的用慢动作一个一个的把扣子解开,露出一大片健康光滑的小麦色肌肤。
黑眼镜被他作死的行径吓了一跳,不过他反应极快,一把攥住了吴邪还欲解开其它衣扣的手,低声咬牙切齿道:“吴邪!”
面对黑眼镜的怒火,吴邪先是无辜的眨了眨眼,然后居然摆出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怎么了,擦身不用脱衣服么?”
“唉……先别脱。”
黑眼镜拿他没辙,长叹口气俯下身把吴邪解开的扣子又一个一个的重新扣好,没等吴邪不解的开口询问,就率先把对方的袖子一层层挽起,直至肩膀。
“先擦胳膊吧。”黑眼镜把干毛巾投入盆中浸湿,拧干,握着吴邪的手,用拧干的毛巾一寸一寸的给他擦拭胳膊。
水温很高,连带着毛巾也是滚烫的,但从吴邪的角度感受也就是比较热,还在他的忍耐范围之内。被热毛巾擦过的地方毛孔争先恐后的打开,大量排汗的感觉让吴邪舒服得直哼哼。
黑眼镜见吴邪一脸享受,不自主的勾起嘴角,表情也跟着柔软了下来,垂着眼不厌其烦的重复着清洗毛巾、拧干、擦拭的机械式动作。
两条胳膊都擦完了,黑眼镜这才把吴邪的衣扣解开,帮他把上衣脱下。说来奇怪,虽然彼此都是男性,生理结构什么的也都一样,但是在黑眼镜面前赤裸着上半身这件事儿让吴邪莫名有些紧张和期待,他不自然吞咽了一下紧接着舔了舔发干的唇。
向来急色的黑眼镜就仿佛是突然对眼前的肉体失去了兴趣,放下欲念立地成佛了一样,除了一本正经的用毛巾帮吴邪擦拭身体以外,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吴邪在被他像烙饼似的翻了个个儿的时候还很纳闷,这黑眼镜今儿是怎么了,难不成真戒荤改素了?
本以为黑眼镜多少会有点把持不住的吴邪忍不住开始质疑自己对黑眼镜的吸引力,然后倍感失落的把脸埋进了绵软的枕头里。
黑眼镜知道比起打针吃药,依靠外部措施使吴邪发汗更能减轻发烧给他所带来的不适,所以他称得上是非常用心的在给吴邪擦身。
不大一会儿他就用毛巾把吴邪后背的汗渍也擦拭干净了,对方的皮肤被烫得发红,在透窗洒下的日光的映衬下那被薄薄的一层水附着的皮肤如若闪着微光,脊背凹陷的弧度分外优美。一条沟壑划过后背、窄腰,一路延伸到股沟,直至被松垮的睡裤遮盖。这幅光景勾得那总算能把目光黏在吴邪身体上的黑眼镜魂儿飞了,眼睛都看直了。
这种无意识的诱惑简直不能再致命!
毫无防备袒露身体的吴邪就像是一口深不见底的井,源源不断的散发出一股甘甜的气味,这让专注‘挖井’一百年的黑眼镜的喉咙无可避免的变得干渴起来,他抿着唇一面拼命压制住自己想扑上去恣意嘬饮甘蜜的冲动,一面艰难的把自己的视线从吴邪的腰窝和股沟那里一寸一寸的移开。
吴邪忽觉脊背有些发凉,才发现黑眼镜的动作不知何时停了下来,他颇奇怪的撑起酸软不已的身子,扭头看向对方,结果被从天而降的一套衣服糊了一脸。
“呜哇!”吴邪还在手忙脚乱的想把脸从衣服里挣脱出来,黑眼镜有些异样沙哑的声音就在他的头顶响起。
“小三爷,你把衣服穿上吧,发了汗受凉,会病得更严重的。”
无奈的朝天翻了个白眼,吴邪心道:懂医的屁事儿真多。然后不情不愿的把黑眼镜丢过来的衣服穿到了身上。
吴邪一米八一的身高,自认为自己骨架不小,胳膊也不短,但这件衣服一穿上,凭他的身材根本撑不起来,松松垮垮的不说,袖口也多出去好长一截。吴邪困惑了半天,拎起衣领递到鼻子下一闻,又认真的对比了一下自身喜爱的款式,才反应过来这件是黑眼镜的衬衫。
“你的衣服有点大。”
“干净的,先穿着吧。”
黑眼镜心想着管衣服大不大的它能把小三爷你上半身盖住就好,然后把注意力尽数转移到天花板上。待生理上的躁动略平复之后,黑眼镜再低头一看,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吴邪衣服穿是穿上了,可是该扣的衣扣没一个扣上的。衣襟大敞的坐在床上,脸上泛着高烧病人独有的潮红,胸前红嫩的两点在薄透衣料下若隐若现不说,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把睡裤也给扒了,光着两条笔直修长的腿,只着一个被过长的衣摆盖住的深色四角裤。
男友衬衫不愧是集所有男人的幻想于恋人一身的穿着,这特么的穿了比不穿还勾人!偏生吴邪还顶着一张倍儿天真无邪的脸,低垂的黑睫又长又翘,黑眼镜只觉得一股邪火烧起,小瞎子开始充血,而脑子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马上就要崩断了。
吴邪本来是脱了裤子坐在床上等黑眼镜继续给自己擦腿的,结果晃悠着两条腿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黑眼镜后续的动作,头一抬,当不当正不正的对上了某人隆起的裆部。
还以为能有多柳下惠,还不是该翘就翘了。鉴定了自身魅力的吴邪在心底十万分得意的笑了好几声,抬起手就去拉黑眼镜裤子上的拉锁。
“吴邪?!”
吴邪这一举动无疑是把专注自我催眠降火的黑眼镜逼到了悬崖边上,大惊之下黑眼镜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用手去推吴邪的肩膀,吴邪哪能让他得逞,不依不挠的往前一扑,整张脸都贴了上去。
“你躲什么?”简直被对方当成了洪水猛兽,吴邪颇不满的嘟囔了一句,两只手握在一起,锢住了黑眼镜的腰。
小瞎子隔着薄薄的两层布料被吴邪柔软的侧颊蹭着,立马高兴的翘得更高,黑眼镜对自己的把持力已经绝望了,只能寄希望于一直很把持得住的吴邪身上,“小三爷你还发烧呢,别闹。”
“不,就闹。”难得孩子气了一把的吴邪哧哧的笑着,不仅把两只胳膊环得更紧,还变本加厉张开嘴,隔着底裤去轻噬小瞎子的头。
“唔——”
只要是个男人,弱点这般被人玩弄,精神上多少都会有些恍惚。眼见着黑眼镜灰眸深处不复清明了,吴邪抓准时机把人往床上一摔,一翻身骑在了他的腰上。
吴邪身体因为发烧透支的利害,这一摔几乎把他全身的力气耗光,他整个人脱力的倒在黑眼镜的怀里,笑道:“嘿嘿,这下你起不来了吧。”
黑眼镜宠吴邪宠得飞起,也由着他压在自己身上,只是一开口就是苦口婆心的劝导:“小三爷,乖,别闹了,咱们去医——”
吴邪眉头一皱,勉强撑起身子,用两只手捧住了黑眼镜的脸,在对方困惑的目光中俯身低头用一记深吻堵住了他那张喋喋不休总在说一些煞风景话的嘴。
之前提到过的,对上吴邪,黑眼镜的抵抗力就是负的,基本能达到负无穷。吴邪的嘴唇一压下来,他就卸下了全部的抵抗,两瓣唇似交融在一起,肆意厮磨。
在一起这么久,两人之间的感情非但未能降温,反而与日俱增。每每亲热,那满腔爱意就恍若被拉开了一道闸门,终于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宣泄口般喷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黑眼镜的手攀上了吴邪的后腰,将人固定在臂弯中,更深的按进自己的怀里,大有恨不得让对方溺死在自己身体里的架势,两条灵活的舌头在交叠的唇齿间追逐着,纠缠着不肯相让。最后黑眼镜主动张开了嘴,将吴邪那条温度高得异常的舌头迎进自己的口腔。
吴邪久旱逢甘霖,捧着黑眼镜的头,用舌尖毫无遗漏的抚过对方口中的每一处,好似一个霸道的入侵者巡视着自己即将攻占的领地,高傲的享受着对方的节节败退,恣意品尝着胜利果实的甘甜。
激烈的拥吻所带来的粘腻水声,顺着骨骼传入大脑,将欲望无限放大。黑眼镜本意是想浅尝辄止的,但吴邪表现得太热情了,倒也不是说平日吴邪不够热情,只是在亲热这方面吴邪大部分时候还是很被动的,所以他偶尔爆发一次足以把黑眼镜撩出火来。更甚的是吴邪借着激吻的空档,沿着黑眼镜的腰线把手探入了他的底裤中,直夺要害,又揉又捏的,非把已经活蹦乱跳高高翘起的小瞎子玩弄到口吐白沫才开心。
在无数次实践中累积的经验此刻发挥了它应有的光和热,胜利出师的吴邪在觉察到黑眼镜被卷入情欲浪潮之后放缓了攻势,在亲吻中添了一分温柔,让其变得婉转缠绵,而不再是那么咄咄逼人,用极其缓慢到让人抓狂的速度一点一点的把作乱的手抽回,划过对方性感的人鱼线,转而探入衣摆之下,先是用指尖试探性的触碰,继而把整只手贴上去,学着黑眼镜惯用的爱抚手法,一双手在对方的肌肤上游走着。
吴邪也是男人,除了被动承受自然是更愿意主动出击,他两只手捏住黑眼镜胸前的凸起,努力回忆以前被调戏的经历,有样学样的捏搓起来,手法端得那叫一个熟练以及色情。
又被强吻又被摸屌又被上下摸了个遍的黑眼镜无不感慨道:这叫什么,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小三爷不姓吴改姓慕容了。也就是这个蛇精病了,在这种马上要被反攻的当口还能想些有的没的。
不是说黑眼镜心有多大,只是他确实不在乎吴邪到底是不是想反攻,他的想法是——如果吴邪真的想要在上面,他会欣然同意的。这是出于一个男人对爱人的包容和应有的回应,毕竟情至深处且都是男人,不能一味的索求而不付出。
不过黑眼镜想多了,吴邪压根没起什么反攻的心思,一是他深谙交往之道,觉得爱情的稳固是基于有进就有退,两人相处一个进一步,另一个难免要退让一步,所以他没觉得被压多委屈。再者说他不像黑眼镜,理论知识丰富且行动力惊人,真要是哪一天反攻了再伤了黑眼镜,心疼的还不是他自己,所以反攻这个念头除了在交往初期在吴邪脑海中闪现了几次之外,就直接消失无踪了。
这二嘛……是他现在真是烧糊涂了,脑回路阻塞,更想不到那一层去了。不过黑眼镜也是个心机婊,他心里是定了一个标准,嘴上却从来不说,吴邪脑子一根筋,也不会问,所以说……啧啧。
胸腔中最后一丝氧气被榨光,在窒息感的逼迫下吴邪不得不放开黑眼镜的舌头,他急促喘息了一会儿,最后不甘心的在对方嘴唇上留下两排齿痕,然后直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