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教主大人求放过

第 15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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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热水染上一层薄薄的粉红,精巧的锁骨若隐若现,娇嫩的红唇微张,似乎在等待别人的品尝。

    北庭舒望眼眸转暗,双手落在腰间的玉带上,衣服一件一件落地,最后全身上下不着片屡。他唇边勾起一抹邪笑,长腿一迈,滑入水中。

    自从那晚在熙宁宫抱过她之后,他就像上瘾一样迷上她的柔软,馨香,所以他执意与她共乘一骑,不顾她的意愿,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

    双臂揽住她娇小的身体,抚摸着她纯真的睡颜,他唇边的笑意更深,体内的谷欠望告诉他,她不止是一件有趣的玩/物,可以利用来实现野心的武林盟主和公主,她还是能提起他兴致的女人,或许,他该好好考虑对待她的态度了。( 平南文学网)

    朦胧中,林小夕感觉有东西在舔她的胸脯和脖子,不耐地扭了扭身体,含糊不清地说道,“别闹了,希尔!”

    希尔?那只该死的小云豹!

    居然敢将他认作畜生,正忙着在她身上种草莓的某男面色铁青,猛地用力抓住她的双肩,低头攫住她的红唇,狂猛肆虐,牙齿用力咬在她的嘴角,疼痛感立刻让她清醒过来。

    林小夕倏然睁眼,随后一脚猛踹,正中北庭舒望的小腹。虽然因池水的阻力,黄金右脚的威力大减,但仍让他疼得额头直冒冷汗。

    北庭舒望闷声痛哼,双手捂住小腹,眼中怒火狂烧,一不留神竟然被这小女人偷袭,传出去他还有何颜面,更重要的是,可别因此断子绝孙。

    林小夕趁他痛苦之际,泥鳅一般从他身旁滑过,怕他打击报复,也不顾自己还光着身体,跳上浴池,胡乱抓起一件衣服穿在身上,匆忙逃窜。

    背后传来北庭舒望的怒吼,“该死的女人,居然敢踢我!让我抓住你就死定了!”

    她逃出浴池,漫无目的地走在廊上,发现侍女们都对她指指点点,脸上还带有或鄙夷或嫉妒或仇恨的神色。

    她连忙低头查看,难道是衣服没有穿好?只一眼,脑袋轰隆一声,她竟然穿着北庭舒望的外袍,加上她湿漉漉的头发,衣冠不整的形象,一定被人误会和北庭舒望有一腿,难怪那些女的一副想扑上来将她撕碎的表情。

    哼,别一副我勾/引你们太子的表情,明明是你们的色/狼太子毫无人性好吧!林小夕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长发,坦然扬起脖子,毫不畏惧地瞪回去,侍女们集体做出“切”的表情。

    林小夕懒得理她们,大摇大摆往前走,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转过身,笑得神秘莫测,“最好不要去浴池打扰你们的太子殿下,他啊,性/致正好呢!”

    她掩着嘴巴笑得花枝乱颤,谁叫那个变/态将侍女们都轰走,预谋对她不轨,让他一个人在里面叫天天不应吧。

    林小夕刚走了一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温柔中透着威严的声音,“你就是殿下从大齐国带回来的女人?叫什么名字?”

    她回头,只见一名宫装美人,盈盈而立,笑容温婉,眼神却很犀利。她不动声色地微笑,“最基本的礼貌告诉我,在问别人的名字之前,要先报出自己的名字。”

    美人脸色一变,她身边的侍女更是沉不住气,厉声呵斥道,“大胆,竟然敢这样和柳良娣说话,云儿,掌嘴!”

    柳良娣名柳月眉,父亲是当朝丞相,因此她也是东宫最得宠的女人,平时气焰嚣张,听说太子带回来一名女子,还特别允许那女子在他专属的浴池沐浴,心下醋意大发,便专程找茬来了。

    名唤云儿的侍女道了一声“是”,便向林小夕走去。

    林小夕扫了一眼柳良娣,见她丝毫没有阻止云儿的意思,不由冷笑,北庭舒望的这位小妾很是嚣张啊,替他管教管教也好,她料定他也不会因为这个女人而对她怎样,毕竟他还要利用她得到他想要的天下呢。

    林小夕双手抱肩,脸上带着几分玩味的笑容,等云儿走到她面前,她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笑道,“云儿,千万不要客气,狠狠地,用力地抽!”

    云儿被她突然冒出的话吓了一跳,将询问的眼神投向柳良娣,后者面无表情,她咬咬牙,举起右手,卯足力气,猛然甩向林小夕的左脸。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过后,柳良娣的脸色像是便秘般难看。

    原来,尖叫的是打人的云儿,她用左手捂着折断的右臂,两眼泪汪汪。

    被打的林小夕仍旧抱着双肩,啧啧感叹道,“云儿,这打人耳光是有技巧的,像你这样高高举起,重重甩来,如果对方迅速躲闪,再稍加反抗,你的手臂很容易折断的,喏,就像现在这样。”

    柳良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呵斥道,“没用的东西,萍儿,你去!”

    “是!”萍儿挽起衣袖,活动手腕,一看就是经常甩人耳光的行家。

    林小夕似乎没有注意到向她走来的萍儿,仍旧跟云儿说话,“云儿,不如我来教你,该如何打人耳光啊!”

    她冷冷一笑,扬起手臂向云儿脸颊甩去,吓得云儿眼泪都凝在眼眶里,只听得“啪”的一声巨响,云儿并未感觉疼痛,反而是扬起手臂要打林小夕的萍儿,被林小夕突然向后甩的手背打得半边脸顿时红肿。

    林小夕笑呵呵地望着目瞪口呆的云儿,说道,“明白了吧,云儿,出手要快角度要好,绝对不是重重地僵硬地打在脸上,而是要迅速地滑过,这样子打耳光,才会又干脆又响亮!”说着,反手又是一掌,甩在正准备偷袭她的萍儿的脸上,这下子,萍儿两边脸颊一样红肿,对称得像一只猪头。

    林小夕揉着手腕,继续“毁人不倦”,“云儿,刚才那一招叫左手打法,打好了,跟右手有异曲同工之妙啊,这个左右开弓打耳光,打在人脸上,能够留下对称的痕迹,不仅侮辱性强,而且美观哪!”

    柳良娣气得浑身发抖,她总算看出,丫头们不是林小夕的对手,已然忘记淑女应该有的形象,像个泼妇一样厉声呵斥道,“林统领何在?还不将这死丫头给本宫抓住,打死喂野狗!”

    一群侍卫立即赶来,将林小夕围在中间,数把长剑指着她。她望着柳良娣那张被怒气扭曲的脸,咧嘴一笑,随手指着一个方向,惊讶地说道,“殿下,你怎么来了?”

    柳良娣冷笑,“少耍花招,现在谁都救不了你,包括太子殿下!”

    “是吗,柳良娣?”阴冷的男声,最后三个字似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柳良娣慌忙回头,只见北庭舒望自庭中缓缓走来,他俊美的脸上乌云密布,眼神晦暗深邃,她惊得娇躯一颤,故作镇定地向他躬身问好。

    北庭舒望走到她面前,并没有叫她起身,弯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迎上他冰冷的目光,冷冷道,“月眉,本王在想,你是不是良娣做得太厌烦,想要去清河园清静清静?”

    清河园是冷宫,只要一踏进去便再无翻身之日,柳良娣大惊,慌忙跪下求饶,“月眉知错,求殿下恕罪,求殿下恕罪!”

    北庭舒望松开她的下巴,用洁白的丝绢擦了擦指尖,随手扔掉丝绢,淡淡道,“以后该如何做,可明白了?”

    “妾身明白!”

    “那还不走?”他瞥见她泫然欲泣的脸,眼中流露出些许厌恶。

    云儿和萍儿慌忙扶着双腿吓得酸软的柳良娣,匆匆告退。

    北庭舒望将视线落到林小夕这边,围着她的那几名侍卫还在地上跪着,大气都不敢出,特别是林统领,额头直接搁在地上。他是柳月眉的老爹,柳丞相推举进宫的,平日就向着柳月眉,无形中助长了她的嚣张气焰。

    北庭舒望双手负于背后,淡淡道,“来人啊,将林风的顶戴摘去,杖责三十,赶出宫门!”

    林统领面如死灰,不停地磕头求饶,但北庭舒望看都未看他一眼,他早就想除掉他,今日总算找到机会。嫌恶地挥挥手,两名侍卫便将他拖了下去。

    园中安静下来,四周一个人都没有。

    北庭舒望高大的身躯让林小夕有种压抑的感觉,她不由后退几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提防他报复。

    章节目录 第八十九章 太子压上身

    她后退,他便前进,冰冷的眸光快让她冻僵。

    被他逼到角落退无可退,林小夕忽地提气跃上屋顶,冷着脸看他,“喂,北庭舒望,你到底想怎样?”

    北庭舒望纵身一跃,轻盈落到她的身旁,猛然出手抓向她的手臂,冷笑道,“我说过,一旦被我抓住,你就死定了!”

    林小夕快速闪身,躲开他的魔爪,足尖一点飞向另一片屋顶,北庭舒望紧随其后,两人在屋顶上展开追逐大战。

    半个时辰后,林小夕站在树干上,抱着一根树枝,气喘吁吁,“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居然这么小气,不就是一脚么,反正也没踢坏你!”

    北庭舒望唇角抽了抽,“你还想踢坏我?”嘴上说着,手上动作未停,趁她喘息的空当,迅速向她扑去。

    树干干枯,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咔嚓一声断掉,北庭舒望抱着她在空中旋转两圈,平稳落地。

    林小夕趁机又来一记断子绝孙腿,这次他反应奇快,抓住她的右脚猛力一拉,她整个身体便往后倒去,他的身体同时往前倾,将她结结实实压倒在地上。

    林小夕疼得呲牙咧嘴。

    “滚开,重死了!”

    男人不但没滚,反而更加用力地压她,气得她扬起巴掌狠狠甩去,却被他抓住手臂,固定在半空,他唇边浮起一抹坏笑,“我已经见识过你的打耳光技巧,大可不必再亲身体验。”

    早就知道他在一旁看好戏,既然他不出言阻止,说明他默许她的调/教柳良娣,所以她才将从电视剧里学到的耳光理论运用得淋漓尽致。

    林小夕怒瞪他,随即将眼睛一闭,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既然被你抓住,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只是在你杀我之前,能不能让我写一封信给父皇,我真的很想念他!”

    她抽了抽小鼻子,硬是挤出两颗眼泪,再次睁眼,眸中水光蒙蒙,可怜却又诚挚的表情让人深深感动,但是却感动不了北庭舒望,他眉头一皱,随手抽出手帕,将她的眼泪鼻涕擦去,免得沾染到他自己身上。

    林小夕心头一喜,装作可怜兮兮地问道,“殿下,您有洁癖?”

    北庭舒望冷眸相望,“你又想玩什么花招?”

    她甜甜笑道,“没有,绝对没有!”

    说话间,她双手在地上胡乱摸了几把,然后凑到嘴边“呸呸”吐了两口唾沫,在他莫名其妙之时,她的双掌已经在他雪白的衣服上擦啊擦,衣服上赫然印上几个乌黑的掌印,她还嫌不够,又在他光滑的脸蛋上掐了两把。

    最后,她无辜地眨了眨眼,“哎呀殿下,不好意思,我手滑了。殿下,人家内急,你再不起来,我就要就地解决了!”

    林小夕得意地扬扬眉,双管齐下,我看你起不起来!不起?恶心不死你!

    北庭舒望的脸犹如列国混战,扭曲不堪。他咬牙切齿道,“一个女人,怎的如此粗俗!”

    “嗯哼,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林小夕就是这么的粗俗不堪!”黑猫白猫,能抓住耗子的就是好猫,你管我用哪招!

    北庭舒望猛然跃起,用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手印,又抖了抖衣袍上的灰尘,最后冷哼一声,疾步向寝宫走去,浑身脏乱,他片刻也不能忍受。

    之后,林小夕被北庭舒望扔到东宫最偏远的小院落里,不闻不问,任由自生自灭。他那群小老婆也再没来找麻烦,平静的日子过了两天,她就无聊得想撞墙。

    琴棋书画等文艺活动,不会;扑蝶钓鱼捉迷藏打秋千,不屑;逛街爬山旅游,不准。除了吃喝拉撒睡,她顶多练练武,跑跑步,打碎院里花盆盆栽无数,然后托着下巴“思春”伤秋,她的东方珏诶,啥时候两人才能执手相看泪眼哦!

    第三日,天降暴雨,雨水淅沥哗啦地清洗着这座繁华的城市。

    在西廊,滴水贵如油,每逢下雨,家家户户搬出缸、桶、盆接雨水,在雨里载歌载舞,兴奋得过节一样。即使远在皇宫内院,林小夕也隐约能听到百姓的欢呼声。

    站在屋檐下,看着重重雨幕,她突然也兴奋起来,几日来的郁闷一扫殆尽,狂奔到雨中,张开双臂,咧开嘴大叫道,“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一道闪电扯过天际,轰隆几声巨响,炸得林小夕耳朵嗡嗡作响,她赶紧跳回屋檐下,无语地望了望天,小声嘟囔道,“老天爷,我知道很雷,您也不需要那么直白吧?!”

    一阵低沉的笑声在她背后响起。

    林小夕转身,飞奔,摸着没有眼泪的眼眶,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在离来人一步之遥,嘎然止步,泫然欲泣地捂着半边脸装可怜,“师父,您总算来了,徒弟想死您了!”

    韦庄一身黑衣,挺然傲立。外面雨那么大,但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湿的,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他幽黑深邃的眼眸中带着笑意,唇角优雅地勾起,可见心情不错。

    林小夕再添上一把火,抓着他的手臂摇晃,涎笑,“师父,您一定是来接徒儿离开的对不对?您真是徒儿的好师父!”

    韦庄瞥了一眼手臂上的小手,长长的眉毛微微一挑,清朗的声音如泉水般流淌,“乖徒儿,现在记得为师了?”

    “记得记得,一直记得!”林小夕赶紧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师父一直活在我的心里!”

    韦庄绝美的脸扭曲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平素冷凝的脸上,笑容灿烂犹如春花,轻启朱唇,吐出一段话,“可惜,为师不是来接徒儿的,让徒儿失望,为师深表遗憾哪!”嘴上说着遗憾,但他脸上的笑容前所未有的灿烂,前所未有地刺痛林小夕的双眼。

    韦庄你大爷的!她咬着牙,在心里暗自咒骂。

    “既然徒儿过得很好,为师就放心了,这便先行告辞了。”说完,韦庄大爷甩甩衣袖,以一种很优美的姿势飞向雨中,瞬间消失不见,就像来时一般无声无息。

    林小夕揉了揉眼睛,还以为做了一场梦。

    时近深夜,暴雨转小,雨滴敲打窗棂,在寂静的夜勾起一抹寂寥。屋内,烛火柔和,北庭舒望坐在桌前,一手托着额头,凝眉沉思,面前两只白玉夜光杯,盛满醇香佳酿。

    房门无声无息开了,一阵凉风夹杂潮湿的水汽灌入,忽见一道黑影鬼魅般闪入,随手一甩衣袖,房门倏然紧闭。

    “你来了,”北庭舒望抬头望向黑影,挑眉微笑,“韦庄。”

    檐外雨幕重重,韦庄浑身上下却未沾湿半点,黑衣素裹,如画眉眼清隽幽冷,深邃的双眸冰冷如昔。

    北庭舒望眼含玩味,轻笑道,“没想到彩衣楼一代霸主,竟然如此貌美,只可惜,是一位冷美人。”

    韦庄眼中杀气一闪而过,若不是还有利用价值,在他出言不逊的那一刻,他便取他性命。韦庄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一掀衣摆,坐在他对面,浑身散发出冷冽戾气。

    “不要生气嘛,不过是开个玩笑!”北庭舒望若无其事地耸耸肩,收敛玩味的表情,认真说道,“现在的彩衣楼在中原,可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对于我的提议,你可想好了?”

    韦庄薄唇边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你以我彩衣楼的名义血诛丐帮南阳分舵,杀害清风双侠,不就是想逼迫我跟你合作么,如此,我怎能让你失望。”

    彩衣楼在中原武林势力庞大,早在半年前,北庭舒望便想拉拢彩衣楼为己所用,但韦庄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为了逼迫他现身,北庭舒望借着向齐帝贺寿的时机提前潜入大齐,一面设计陷害彩衣楼,一面打探北庭舒云的下落。

    北庭舒云乃西廊国皇帝北庭郁都最宠爱的妃子所生,深得北庭郁都喜爱,一出生便被封为太子,六岁时因杀害自己的|乳|母和丫环,还欲行刺皇上被关入天牢,最后暴毙而亡。但两个月前,皇宫里突然大肆谣传北庭舒云并没有死,当年他被侍卫偷偷换出了宫,虽然没有人证和物证,但北庭郁都激动不已,派出无数暗卫打探他的下落。

    北庭舒望害怕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所以打算先父亲一步找到哥哥,让哥哥再死一次,谁让他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世上。

    北庭舒望收回思绪,端起其中一杯酒举于半空,而后用眼神示意韦庄,抿唇轻笑道,“既然已经达成共识,祝我们合作愉快。”

    他晃了晃酒杯,韦庄并未伸手,冷冷道,“合作可以,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北庭舒望笑而不语,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要林小夕。”韦庄唇边勾起一抹柔和的笑容,如水的眼眸闪烁着璀璨的光芒,让他那张绝美的脸顿显倾世妩媚,甚至让北庭舒望有片刻闪神。

    “除了她,任何条件都可以。”北庭舒望几乎是下意识地拒绝。

    “既然如此,没有必要再谈。”韦庄脸色倏然变冷,起身欲走。

    章节目录 第九十章 纳为太子妃

    “且慢!”北庭舒望忽地放声大笑,“不过是一个女人,教主喜欢,本王送给教主便是!不过——”

    “不过什么?”

    北庭舒望微笑,“不过,教主须得给本王两天时间,两天以后,本王必将她送出皇宫。”

    韦庄眼中凝起冷光,“你要保证不伤她分毫!”

    “这个自然!”

    韦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取过酒杯,一口饮尽,转身就走。

    雨已经停了,深蓝的夜空点缀着几颗稀疏的星辰,树叶和草尖上的露珠在朦胧的烛火下泛着晶莹的光泽。

    这是一处废弃的宫殿,推开残破的木门,满目荒凉,残垣断壁,杂草丛生。

    韦庄站在积满雨水的院子中间,凄清的月色洒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孤独寂寞的长影。他缓缓闭上双眼,耳畔隐约响起一阵清脆的笑声,胸腔里泛起一股酸涩的味道,他攥紧双拳,努力抑制钻心的疼痛。

    但那恨,那疼,是从骨髓里滋生而出,即使咬破了嘴唇,指尖陷入掌心,浑身沸腾的血液顺着七经八脉窜来窜去,直冲脑门,使得额头的青筋猛烈跳动,像是快爆裂般。

    他双臂一展,周身的空气凝结成冰,猛地一挥衣袖,蓄势待发的冰刀飞速刺向断壁,哗啦一声,墙壁化作一滩烂泥。

    “公子。”

    随着一声轻柔的呼唤,韦庄周身的戾气消散不少。痛苦扭曲的表情已然恢复清冷,转身望向一丈开外,蒙着面纱的红衣女子,淡淡开口,“京都的事情办得如何?”

    红衣女子脚下微动,人已到了他面前,躬身行礼道,“已经办妥,最迟三天,消息就会传到西京。”

    “伤势如何?”

    “肺部中箭并不难治,但七日花之毒,非他出手不可。”

    韦庄唇边浮起残忍的笑意,“很好,别忘记,消息要同时传往金陵。”

    “属下遵命。”

    韦庄衣袖一挥,红衣女子便闪电般消失在夜空下。他抬头望向星空,北边最璀璨的七颗星辰闪烁游移,只差一点点便能形成一条直线,不禁冷冷一笑,北庭舒望也在等待七星连珠这千载难逢的时机,他不会让他的阴谋得逞。

    翌日,经过暴雨洗刷的天空,尤其晴朗。但东方珏的心情却非常不好,因为他一大早就从客栈小二的嘴里听到一个坏消息,北庭舒望要迎娶一位神秘女子为太子妃。

    东方珏怀疑那位所谓的神秘女子就是林小夕。来到西京已经两天,只知道林小夕被软禁在东宫,暂时无人身安全问题,他们还没有想出万全之策将她救出皇宫,本打算等距离西廊国最近的南阳、齐南两地的听风堂分舵的高手赶来,再硬闯皇宫将她救出,却不想传出北庭舒望娶亲的消息,现下如何是好?

    东方珏和烈风并肩立在窗前,望着繁华热闹的大街,忧心忡忡。紫羽站在两人背后,望望这个,又看看那个,忽地拍了拍脑袋瓜,喜上眉梢,“成亲是不是要大摆筵席?我们假扮宾客混进去不就行了吗?”

    东方珏和烈风同时回头,对望一眼,笑着点点头。

    东方珏摸了摸紫羽的脑袋,笑道,“你这小机灵鬼,虽然说的法子不成,但也八九不离十。”

    紫羽不服,撇了撇嘴,“我说的法子怎么不成了?”

    烈风笑着摇头,“当然不成,参加宴席的都是皇亲国戚,与北庭舒望都是极其熟悉的,我们这么多人如何假扮?要扮就要扮他不认识的人。”

    紫羽沮丧地垂下脑袋,又忽地抬头,滴溜溜的圆眼中满是狡黠之意,指着两人的鼻尖笑道,“啊,我知道了!姜还是老的辣啊!”

    林小夕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摸醒的。

    她倏然睁眼,拍开那只扰她清梦的爪子,翻身坐起,迅速抓过被子捂到胸前,警惕地盯着床前的男人,“北庭舒望,你是怎么进来的?没人告诉过你男女授受不亲吗?”

    北庭舒望双手环抱肩膀,不怀好意地笑道,“本王专程过来通知太子妃,你我的婚礼将在明日举行。如何,是不是很惊喜?”

    林小夕努力压制心中的惊愕,冷笑道,“北庭舒望,你这玩笑开大了。”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弯腰凑向她,双臂固定在她的身侧,逼得她缩在墙角里,邪魅笑道,“本王可没开玩笑,太子妃。”

    林小夕大脑蓦地一片空白,这小子玩真的。

    北庭舒望得意地挑挑眉,这丫头,果然吓傻了。他直起身体,命令等待在帐外的宫女,“替太子妃好好打扮打扮,一会儿可是要面圣的。”他冲她抛了一个媚眼,笑道,“小夕,父皇说要见你一面,你乖乖的,我待会儿来接你。”

    见他转身要走,林小夕一声大叫,“站住!”

    他不怀好意地眨了眨眼,“难道小夕舍不得为夫?那为夫就勉为其难地留下来陪你好了!”

    林小夕气得随手抓起一只枕头向他扔去,忍不住爆粗口,“北庭舒望,你丫的听清楚,老娘不嫁!”

    北庭舒望微微侧身躲开暗器,脸上的笑容比天上的太阳还要灿烂,“不想嫁也得嫁!”转身,望向帐外战战兢兢的宫女们,脸上已是冰冷一片,“还不进来,错过时辰唯你们是问!”

    林小夕将能扔的东西都扔向他,屋中一阵噼里啪啦乱响,但他毫不介意,回眸一笑,潇洒迈步走了。

    深呼吸,吐纳几次,林小夕冷静下来,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只能见机行事。

    像机器人一样,任由宫女们给她捯饬,半个时辰后,北庭舒望又出现在她面前,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艳之色,她看着别扭,冷冷地甩开他挽着她手臂的手,他坚持不懈,再度挽住她的手臂。

    林小夕暗自使出内力挣扎,没想到他也使出内力,直累得她额头冒汗,他伸手在她腰间掐了一把,邪笑道,“没想到太子妃内力这么深厚,体力想必也好,不如我们今晚就行周公之礼。”

    林小夕被他气得一口气没提起来,败在他强劲的内力下,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邪魅一笑,挽着手臂的动作变成揽着腰,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听话,不然我便点你的岤道。”

    林小夕在心里不断地扎小人,咬牙切齿,北庭舒望,我忍你!

    北庭郁都给林小夕的第一印象便是极其危险,他深邃的眼眸锐利如鹰隼,高挺的鹰钩鼻,坚毅的脸部线条,给人一种冷酷阴鸷的感觉。

    “你是辅国公主,武林盟主林小夕?”坐在高堂上的男人双眼一眯,问出一句废话。

    即使殿内气压极低,但林小夕已经有过面圣经验,又与各大腹黑们较量过,倒也轻而易举做到坦然自若。

    “小夕多谢皇上和太子殿下多日来的款待,不过小夕思父心切,特向圣上辞行。”

    北庭郁都一脸高深莫测,看似闲谈地问了一句,“公主在皇宫里住的可习惯?”

    不愧是腹黑皇帝,轻易避开重点话题,和她打起太极来,她微笑,“金丝雀在金丝牢笼待久了,便向往广阔的蓝天,更何况是一只远离家乡的金丝雀。”

    北庭郁都宽和地笑道,“小夕说得在理,皇宫太过沉闷,成亲后,朕就让舒望陪你出去走走,小夕一定会喜欢大漠广阔的蓝天。”

    林小夕欠了欠身,一派温婉贤淑风范,略带歉意地说道,“多谢圣上厚爱,只是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女须得遵从父皇母后旨意。”

    “哈哈哈”北庭郁都放声大笑起来,“小夕大可放心,朕已经齐帝提亲,他也已经同意了!”

    林小夕错愕无比,齐帝将她卖了?她努力保持镇定,“婚姻大事,儿戏不得,圣上可有父皇的旨意?”

    北庭郁都挥了挥手,站在林小夕身旁的北庭舒望从怀中掏出一面黄铯锦缎,缓缓展开,含笑道,“小夕,这是岳父写给你的书信,要不要为夫读给你听?”

    于是,在北庭舒望抑扬顿挫的诵读声里,林小夕确定自己被便宜老爹出卖了。她由“国产凌凌漆”变成了“昭君出塞”。她不死心地抢过圣旨,一枚鲜红的玉玺印猛然跃入眼帘,让她欲哭无泪。

    她想辩驳,想反抗,但理智告诫她于事无补,既然拒绝不了,就学着坦然接受。

    她深吸一口气,微笑着行礼告退,表现出一名公主应该有的礼仪和涵养,挽着北庭舒望的手臂,迈着轻快的脚步向东宫走去。

    北庭舒望对于她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很是诧异,握着她的手,抿着唇,轻笑道,“小夕当真愿意嫁给我?”

    林小夕抱住他的手臂,很矫情地晃了晃,垂下头做害羞状,“人家都说要嫁了,你还一直问,好讨厌的啦!”

    感觉他的身体抖了抖,忙咬住嘴唇使劲憋笑,跟着沉默下来的他往前走,忽然间想起什么,抬头,一脸严肃地说道,“北庭舒望,你到底有几个女人?我事先申明,我是一只醋坛子,绝对不容许东宫里有除我之外的第二个女人出现在你面前。宫女也必须换成太监,养的宠物都不许是母的!”

    章节目录 第九十一章 **荡漾

    北庭舒望被她一本正经的表情逗乐了,扑哧笑出声来,林小夕恼羞成怒地捶了他几拳,“你做不到这几点,我坚决不嫁,我才不要和别人分享老公!”气呼呼地将下巴一抬,抱着双肩不理他。

    北庭舒望揽住她的肩膀,眉眼间全是笑意,“你今早就是因为这个,才说不愿意嫁给我?”

    林小夕拍开他的爪子,白了他一眼,“是啊,不然你还以为是什么原因?”

    “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有了意中人。”北庭舒望扶着她的双肩,眼中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既然信不过我,我还是不要嫁好了!”她气恼地推开他,转身欲走。

    他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轻声叹道,“不要生气,我只不过开个玩笑。都听你的,东宫里,除了你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

    林小夕藏在他怀中的脸上露出鄙夷的表情,切,白痴才会同意嫁给他,要不是为了降低他的防备心理,让她有机会逃走,打死她都不牺牲色相。

    北庭舒望的脸上神色复杂,如果,她真的能嫁给他就好了。也不枉费他辛辛苦苦造了一份齐帝的“亲笔信”,信是他让人模仿齐帝的笔迹写的,玉玺自然也是假的,在某家古董店花一千两银子雕刻而成。

    他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如果能平安度过今晚,她将是他的妻,不管是不是百分百纯洁的感情,她将是他名义上唯一的妻。

    太子东宫里张灯结彩,到处焕然一新,除了被北庭舒望赶下堂的几名小妾,人人脸上挂着喜气洋洋的笑容。

    林小夕一大早就被一群宫女婆子从床上拽了下来,围着她梳妆打扮,将她折磨得够呛。

    按照西廊国的风俗,婚礼在傍晚举行,林小夕被折腾一天,连一口水都没喝,等打扮妥当,离拜堂还有一会,她差使一名宫女找些吃的来,只留下一名和她身量差不多高矮的宫女陪着她,然后将其他人统统赶走。

    沉甸甸的凤冠压得她脖子酸疼,她不顾宫女的反对,将凤冠取下来放到床上,揉着手腕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她瞥了一眼桌上的茶壶,说道,“本公主渴了,你给我倒一杯水。”

    “是”

    宫女的手刚碰到茶壶,就被林小夕从背后一掌劈晕了。

    林小夕麻利地拔下她身上的衣物套到自己身上,又将自己脱下的喜袍穿到她身上。刚做好这一切,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连忙将盖头往宫女头上一蒙,随手抄起一张圆凳躲到厚厚的幔帐后面。

    脚步声在幔帐外停了下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是我!”

    惊喜立刻涌上心头,林小夕从帐后跳到来人面前,“师父,你来了!”

    韦庄打量她一番,好笑地说道,“你以为换了宫女的衣服,就能摆脱门外的暗卫?”

    林小夕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放下凳子说道,“大不了拼了!”

    韦庄顺手给她两记爆炒栗子,虎着脸说道,“你什么时候才可以变聪明一点?”

    林小夕委屈地捂着额头,可怜巴巴地瞪着他,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张薄若蝉翼的东西,往宫女脸上一贴,赫然出现另外一个林小夕。他又递给她一张,她小心翼翼地贴到自己脸上,从镜子里看到一张毫无特色的脸,是看上一千遍都记不住长相的类型。

    好厉害的易容术。

    林小夕突然想起一个严肃的问题,“师父,既然门外有暗卫,你是怎么进来的?”

    韦庄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自然是将他们放倒。”扫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宫女,又道,“再不走,她就要醒了。”

    “等一下!”林小夕连忙叫住他,一上午没吃没喝,至少也让她润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