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他有一个明显喜好,特别爱金色,这可能与他的姓和出生月份有关,姓金,金秋十月出生,所以不像莫西干选择戴粉色或红色头套,而只选金发,是一个做事极其细致有规律的人。
我挠挠脖子:“即使这样,也可以不听你的,第一,钱是赢来的,你尽可以弄得满城风雨,谁作证说牌做过手脚,没人,除了我,你想有可能吗?第二,你千方百计,这是一种逼迫,仅凭这个……”我不再往下说。
“说实话,刚才我对你还有些疑惑,兄弟,你要当警察,也是一把好手,我喜欢跟精细的人打交道。”他把金zippo放桌上,“现在我们只要弄清一件事,赢了那笔钱,能不能帮我一个忙?你们可以去估算这个忙到底值多少钱,也可以拒绝,现在什么都是有价格的,一件事,也等于一件无形商品。”
萧鹏探出身子:“就算得到你的帮助,也不管多少钱,就是不愿帮你的忙?我是便衣,我才打牌,我执行任务,享有这个特权,还可以充公。”露出狡诈的微笑。
“没错,问题是这个忙,要是不违背原则呢,甚至是正义的。”金毅比萧鹏笑得还阴险。
萧鹏又沉默了,我问道:“说吧,是什么忙?”
他拿起打火机,又发出清脆响声,先看我,再盯住萧鹏,确认他是同样的意思,收起笑容:“很简单,完全不违背警察誓言,这件事……”他再次俯下身子伸长脖子,像一只套住长嘴的鸭子。
我的心一阵猛跳,萧鹏眼里浮现几点精光,身体更深地陷进椅子里。
金毅小声说:“就是曾家三女儿曾小玉被谋杀的事。”他打个别打岔的手势,“我只想警方能抓住他,并还她一个公道,公道就是凶手必须偿命。”
萧鹏散去眼里精光,微眯双眼:“本来就是应该的,职责所系,这不叫帮忙啊。”
金毅再次示意别打断:“首先,不管你们是否能抓住?何时能抓住?除非人间蒸发,他迟早会被抓住的,我关心的是抓住之后,大家都明白,有些人犯了该死之罪,结果呢,却依然逍遥法外,这种情况不少吧,为什么?不外乎有背景,有人保护,受害人家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公道无存,连个说法也讨不回来。”
萧鹏打个歉意手势:“我看不出这案子后面有什么背景?更看不出有谁会为凶手出面说情买命,一条半人命,抓住后,只要证据确凿,肯定必死无疑,倒是你要用另一种方法买他的命,违背常理。”他神情松懈下来,戒备隐去,含商讨口吻。
金毅再递两支香烟:“曾小玉死了,曾二玉也死了,曾家的人都死了,一个老人,两个女儿,三名警察,一个在逃嫌犯,这么多人都与一个不起眼的曾家有关。虽然是前后发生的事,彼此间似乎没牵连,里面的疑点实在太多。”他呷一口咖啡,“就拿王凯枪击事件来说,因曾二玉与张汉秦通奸而起,也结案了,情杀,现在曾小玉又死了,还是情杀,很多人为此丧命了,如果还有案子发生,还要继续以情杀结案吗?要不是情杀,那是谁把这些案子弄成情杀的?谁想早点结案?我想,这才是关键的。”
萧鹏微微动容:“请问,你跟王凯都是福建人,算是老乡,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关系吗?”
“你的记性真好,我们是老乡,没错,不是朋友,也不是同学,以前根本不认识。你肯定很奇怪,为什么我要平白无故的出头?不是我个人要出头。我们那里很多地方都有同乡会,同乡会有个重要作用,就是帮助一些应该帮助的同乡,王凯爸妈在福建,还有不少亲戚,他们可能觉得有冤情,现在看来,至少有些不明不白。这其实是同乡会的支援帮助项目,而我呢,只是这个项目的联络人,也可以说是受委托人,目的就一个,不是为王凯反案,他该死,但要搞清他为什么死?你应该知道王凯有个孩子寄养在福建老家吧,谁养着他呢?不是他的爷爷和奶奶,说明之前曾小玉到过福建,并送孩子过去的。”言下之意谁现在收养孩子,谁就是出面寻求同乡会帮助的人,正因为曾小玉送过孩子,也可能跟王凯家人有些感情。
见萧鹏闷头思考,我问道:“你的目的就这么简单?竟不惜弄出这么复杂的过程。”
“我就是干这行的,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呢不是为了消灾,是为了受灾后,把灾害原因弄清楚,说白了,其实真的很简单,就是要知道为什么?拿到与事实相符的说法,而很多说法和结果往往跟实际情况不是一回事。”
一时间,我再也不知道该问什么了,不约而同地盯着萧鹏。
萧鹏从嘴上取掉香烟,拿起杯子看了看泡沫:“是啊!很多事就像这杯咖啡上的泡沫。说吧,究竟想我做什么?”他见金毅看我,“到目前为止,我们谈论的只是与打牌有关的事,某种程度上属个人私事,所以不避我的朋友。”
金毅调整语气:“我要说的帮忙更简单,就是我们交个朋友。”
“你的朋友都是这么交的?”萧鹏大出意外,“是想我给你及时通风报信,是吧?”
“是,我需要掌握案子进展情况,现在这个案子归你主办,我要防止别人来影响这个案子,而你对整个过程是最清楚的。”他留意萧鹏的反应,“除此之外,我不会让你有一点为难,在不违背其他原则的情况下,把案情随时透露一下。”
“你说的那些福建老家的情况,我会马上核实。”萧鹏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我有条件。”
“请讲。”金毅洗耳恭听。
“第一,我尽量保证不让其他因素影响案子的真实性;第二,你要告诉我,是谁向你透露我的具体行踪和习惯的?”谈到这里,萧鹏更关心他背后的人,那人才是一根毒刺。
“只要你保证案子的真实性,并透露给我,就达到那把牌的标的。”他用劲掐灭烟头,“指点我的人,我不能说,干我这一行,也要诚信,请你理解。”接着抛出另一枝橄榄,“要是机会合适,还可以再来一把那样的牌局,你看呢?”又增加标的数额。
“对不起,我不会跟你配合,走出这个门,从此就是陌生人,因为我们不是朋友。”萧鹏准备起身离去。
金毅似乎对这种情形早有心理准备:“你可以再考虑一下,不管怎么样?至少有些事不会从我这里传出去。朋友,是结交后处下来的,我们刚认识。”隐含想甩也甩不掉的意思。
“你这次来京都,是专门为这件事?”我趁机插话,不住盘算出现僵局后,萧鹏的得与失,有一点可以肯定,围绕萧鹏将会发生很多事,金毅绝不是那种草草收场的人,就像另一个版本的梅三翘,带来的不会是情谊,只有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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