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独我苍茫

第19章 入狼窝险些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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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国都电器商城买好手机,月儿又领我往北四环外的餐饮一条街走。

    一路上,她说渴了,我去买吃冰淇淋,她说累了,我给她揉肩,甚至蹲地上揉小腿,一会儿又说热了,我赶紧接过外套,天地良心,从没对哪个女人如此百依百顺过。

    那日本人究竟说了什么?我很想知道,不然会留下病根。

    从她表情判断,不是什么好话,正因为不是好话,才更想知道,用来加深对日本的讨厌情绪,亲身感受来自日本人的态度,前不久看过《日本沉没》,不管是不是会沉,打的是同情牌,意思是:我都要沉了,只能侵扰周边国家,你们就忍着点吧。

    “快到了,你也把外套脱了吧。”她摸摸我的额头汗水。

    “想不到,刚五月就这么热,完全颠覆对北方的印象。”我羡慕她对京都的熟悉。

    “我是去年七月来的,那才叫热,以为到了冬天,能欣赏雪景,结果只等到两场小雪,到处是黑泥汤,一点北国风光影子都没有,过年回家看电视,报道京都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你说多别扭,更别扭的是,我专门提前几天回来,以为还能赶上一场,却每天艳阳高照、碧云蓝天的,快一年了,愣是没玩过雪,弄得今年没一件顺心事。”她有说有笑,抱怨也笑嘻嘻的,愣说不顺心。

    “再过年就别回家了,等着,等到老天为你感动,就可以玩雪了。”我对雪不感兴趣,北风一吹,从里冷到外,看看大海还行。

    她突然停下:“那你也不准回家,我一个人,多没劲。”

    “好说,一句话。”陪她一起看雪景,我得把看海的事暂时撂下,“万一雪提前来了,你觉得没意思,背着包还是得回家。”既然是约定,得把细节弄清楚。

    “傻呀,说好了,谁都不准回去。”她扭身指着前面,“到了,别捂紧钱包装心疼哟。”她对路边一个中年人点点头,又跟远远的三位年轻女人打起招呼。

    她们一阵大呼小叫,径直把我们围住,其中一个穿纯黑短裙套装的女人说:“月儿,难怪一大早就没人影了,原来出来泡帅哥了,今后不准单独行动。”拿眼瞅瞅我。

    “我警告你,粘豆包,别见到帅哥,眼就发直,黏你的广仔去。”月儿打开她的手。

    “哟、哟、哟!就你眼神是烫过的,几个卷啊?哎,说实话,帅哥嘛是见人有一份,该拿出来公用的,私藏就等于走私,对不对?”粘豆包说完,另外两个跟着起哄,根本不管是在街上,倒像在怡红院大门口。

    我见月儿又恼又羞,随口讥讽:“本少爷是地地道道的走私货,跟你们大众消费没法比。”

    趁她们发愣,我拉着月儿往前走,成功脱围,一会儿,身后传来她们的调笑声。

    月儿斜我一眼:“今后别说得这么难听,人家也是凭本事吃饭。”

    我听完也愣了,心想要不是为你,我才懒得搭理她们,才觉得她和她们交情不错。

    我猛地心中一动,怀疑是不是到了梅三翘的老窝?满眼望去,几乎看不见汽车,除了一家挨一家的饭馆,还有几家发廊,不远处有几块桑拿、足疗招牌,的确透着春色撩人,稀里糊涂地居然进入狼窝!

    “到了,就是这家。”月儿走向一家叫“渝家香”的,跟一位中年胖女人打招呼,“夏姐,上面有位子吗?”

    “你来了就有,没有,让春儿专门为你摆一张,几个人?”夏姐挺爽快。

    “就两人。”月儿指着我,又说,“要是梅妈过来,别说我在上面,走呀。”

    夏姐看我一眼,嘴里应道:“她刚才打过电话了,中午不过来,让春儿给她送过去。”

    上楼挑一张小桌坐下,我问:“刚才那几位是老家口音嘛?”

    月儿嗔道:“你才听出来,这边一窝又一窝的,全是老家那边来的,这里川味正宗,你请客,你点。”

    我笑道:“正不正宗,先点个麻婆豆腐,再来个回锅肉,其余的你负责。”原来担心她把我当冤大头,终于放下心,得到萧鹏赞助,一、二顿还消费得起。

    月儿叫来春儿,报完菜名,让她快点上,我又加一瓶啤酒。

    点完烟,我终于憋不住了,无比虔诚地说:“现在可以说了吗?”

    她装模作样地问:“说什么呀?”

    我更傻了,正想损她什么记性,她笑了,转眼间又将笑容收藏。

    “嗨,我以为什么事呢?看你小心侍候的份上。”她伸长脖子,“翻译要资料之前,那鬼子说:是不是搞错了?孙坚的传国玉玺在日本。那翻译当时有点吃惊,说:不会吧!那鬼子又说:自从那场战争后,除了故宫和后来出土的,中国根本就没什么国宝了,有的也只是赝品和假货,就像刚才那件紫夜九龙珠一样,真佩服你们造假的本事,拍卖会不去了。”

    我气得连话都不想说了,这小日本真是太嚣张,居然还敢提那场战争,一件紫夜九龙珠有问题,竟把所有的贬得一钱不值,要是月儿当时说给我听,一定会砍了那鬼子。

    月儿伸手合上我的嘴:“别把口水滴到桌上,是在想他说得对,还是在骂他?”

    我猛地一拍桌子:“对他娘的个屁!”站起来,来回踱步,“明天,我们能混进拍卖现场吗?我得去看看,那鬼子到底去不去,去就砍了他。”

    轮到月儿张大嘴合不拢:“想不到你这么爱国?”

    我不管她挖苦还是嘲笑,顺嘴骂道:“就你这样的,还屁颠屁颠地去学他们的鸟语,你今后说不定也跟那个翻译一样,受侮辱了,还挤出笑脸乐呵呵的。”

    月儿一下被激怒了,她猛地站起来指着我:“你给我嘴里放干净点,学鸟语就是要投敌叛国啊!我听懂了,你听不懂,你就能上光荣榜?恬不知耻,反以为荣,都像你,鬼子还会骑在我们头上拉屎。”

    我就差蹦过去给她一耳光,突然发现周围的人都莫明其妙的看着我们,顿时醒悟,想挤出点笑,又觉得是给鬼子面子,想绷紧脸,又发现月儿眼泪在打晃,只好闷声闷气地坐下。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响起女人声音:“谁的嗓门这么高啊?要是高,就去星光大道,在这吼,算个屁能耐!”

    我抬眼看,正是刚才遇见的粘豆包,她双手插腰站在我们旁边:“月儿,他怎么你了?刚才的帐还没找他算呢。”

    月儿扯起嗓门喊:“想蹭饭就坐下,不吃,就赶紧走。”

    粘豆包哈哈一笑,对我说:“看见没?你都快把她弄哭了,她还这么护着你,心疼你,你有点良心吧,我告诉你,月儿可是从来不受男人气的。”

    我起身从旁边扯过一把椅子,直接把她按在上面:“要不先上一笼包子,把你的嘴堵上。”

    见月儿瞪眼要说话,我抢先说:“我的错,我的错,这不是被鬼子给气的嘛!”

    粘豆包追问:“鬼子?鬼子欺负她,你还坐在这里干吗?厨房有菜刀,找他们拼命去。”

    月儿没好气地说:“都让你坐下了,还不安静点,真得把你的嘴堵上。”

    粘豆包不以为意:“你们看,我没白蹭你们这一顿,上来前你们在吵,上来后你们不吵了,这叫和事佬,换在以往,那是要专门来谢我的。”

    我真佩服她的厚脸皮,起身把她提起来,趁她茫茫然:“我俩换个座。”

    她嘿嘿直乐:“这还差不多,男人的嘴长着干什么的,就是用来哄女人的。”

    我倒觉得她一点都不傻了,只是看起来缺心眼,把她晾一边:“月儿,你看啊,我们总不能干亲者痛、鬼子痛快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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