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速走出过道,甚至没向丁不点和肖坚他们打招呼,反正还要过来,到时再来谢罪。
上到地面出了院,发懵了,即没看到公车站,也看不见一辆出租车,只得操着僵硬的普通话问小卖部的老大爷,他很热情,说往南再往西再往南,说了一大堆,直把我弄得晕头转向,只好问哪里能打车,他说运气好,说不定一会儿就有。
说完谢谢,我转身正好看见一辆空车驶来,车还未停稳,一个女人抢到我前面拉开后门,才看清是月儿,我抬头只能又找车。
“干吗?真结仇了?快上来。”她一把拉过我,把我推进车里。
“看不出来,为了朋友还真是两肋插刀,有了朋友就不要女人啊!”她开始挖苦。
我的火气“噌”地上来,一字一顿地说:“你记住了,第一,你不是我的女人;第二,是别人为我们两肋插刀,我不管你们有什么过结,但今天这个事,是他帮我摆平的,没有他,说不定我这会在医院,也说不定已在火葬场,做人,讲究个恩怨分明,就像丁不点他们,肖坚一声招呼,他们马上不再追究,这也是我为人处世的原则,我说清楚了。今后会跟你保持距离的。”甚至懒得跟她说我和肖坚的关系。
“切,你说不是就不是了,我偏要是,你也记住了,你是男人,曾经说过什么?”她一点不在乎我的火气,一反常态。
“钩是拉过的,说的是三个月后,你有可能做我的临时女朋友,我也说过了,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可能成为我的女朋友,记得很清楚。”我不得不重复一遍。
“就这个?今天早晨谁说要陪我一起在这里过年的,真的是轻巧一句话,转身就忘到脑后了。”她不让我打断,“说啊,你跟我保持距离,怎么陪我过年?要不,你这会就正式的收拾这句话,当着师傅的面,反正今后他也再见不到你,不丢人。”
我才发现女人的胡搅蛮缠有多可怕,真有点像她梅妈,立即同情起萧鹏来,应该当真的,她不管不问,本来说着玩的,她硬是逮着就不松手,女人的确是朋友之间的绊脚石。
谁叫自己答应过呢,两个选择,是马上收回,丢一次人,同时做个小人,还是不想一次性丢人,最后丢一辈子人,同时做个直不起腰的人,对我来说,这个根本用不着选择。
我拍拍司机的椅背:“师傅,请你今天做个见证,我食言……”
月儿突然用力推我一把,再一巴掌抡过来,正好打在伤口上,我咬牙忍住怒火,继续说:“师傅,我重新说一遍……”
月儿哇地一声哭起来:“杨逊,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你这么欺负人的,你要敢跟师傅再说下去,我马上从车上跳下去。”
师傅立即吓得回头说:“兄弟,别介啊,我车上可出不起人命,还上有老下有小呢”。
我彻底傻了,真想骂一句:你爱跳不跳!
师傅又说:“兄弟,我得说你两句,女孩子皮肤本来就嫩,这女士如花似玉的,弹一下就出水儿,你不能犯浑,过了这村,真没这店,小两口哪有不吵嘴的。”
月儿听完反倒破涕为笑:“师傅,有你这句话,我不跳了,要跳也拉着他一起跳。”
我欠身说道:“师傅,谢谢啊!你救了两条命。”
月儿靠在我身上;“好了,别生气了。有时间我再跟你说,生他气,是有特殊理由的。”
闹了半天,我才发现自己是废物,今后一定不能一句话把事情说绝了,心里对师傅的谢谢是真诚的,他的点化,让我意识到她居然是真的喜欢我,不然哪个女人会为一个男人哭,而且又哭又笑,我不傻,这事应该早就明白的。
也许,自从拉过钩后,我一直觉得两人是不可能的,心里就没了真正想法,对她的阴晴不定,仍然由衷地讨厌和惧怕,整个人像嫩豆腐掉进灰里,拍不得、动不得。
幸好路上堵得厉害,上车时我和月儿还像仇人,等到下车,两人已如胶似膝,连自己也不明白她是怎么变化的,只觉手中多了一个粘豆包,她的手一刻不离开我的手,人柔软得不行,总贴在我胳膊上。
进大堂前,我想抽出手,她反用右手抓住我手腕,到二楼,问清包厢位置,来到门口。
梅三翘从座位上跳过来:“死妮子,有人说你们中午回去过,这大半天的,到哪疯去了?”当看清我们牵着手,伸手要打开,“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杨逊,不许你带坏月儿。”
月儿松手,立即重新牵我的手:“今天萧鹏和李姐做个见证,是我主动拉他的,是我把他带坏的,梅妈,你不信啊?你看他脸上。”
萧鹏笑着过来:“我刚才还想呢,刚出去一天,就弄得满脸花,原来是让月儿打的。”他对梅三翘说,“至于生气嘛,女大当婚,杨逊又不是外人。”只差没说肥水不流外人田。
梅三翘反应很快:“是不是又为你打架了?打两次架,就决定委以终生?那也太便宜他了吧,看我不告诉你妈。”
李菲也过来解围:“年轻人的事,我们就别管了,你想让他们好,说不定明天就说再见了,当不得真的。”看我的伤口:“这伤口好奇怪。”
萧鹏说:“没什么奇怪的,瓶子碎了,碎玻璃扎的,赶紧坐吧。”
“那还好,只是碎玻璃,要是整只瓶子,脑袋就开瓢了。”李菲到门口叫服务员上菜。
等都坐下,月儿把她的椅子拉到我身边:“等会要你给我夹菜。”
梅三翘又气又笑:“看你,都把我的脸丢完了,把你自己的矜持也给丢光了。”
萧鹏正色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笑笑:“见到肖坚了,要不见到他,说不定我这会在医院了。”
萧鹏道:“哦。”他随即转换话题,“我今天看了那个地方,要价太贵,一年要租金一百多万,得另外再找。明天上午我去见朋友,下午,李姐认识人,可以到现场观看拍卖会。”
月儿瘪瘪嘴:“你们去吧,我们就不去了。”
李菲笑问:“是因为紫夜九龙珠吗?”
“不是,我怕我们去了,说不定要出人命。”月儿说完,其他人都不懂什么意思。
于是,月儿把展会上所见所闻原原本本讲一遍,直听得萧鹏跳脚,李菲痛骂,梅三翘更要蹿到桌子上,指着我叠声说:“你做得对,是得砍了那小鬼子!”
萧鹏骂完,问李菲:“早晨你给我们讲紫夜九龙珠的事,那么激动,刚才我们聊到它,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一点不激动?我有点糊涂。”
李菲大笑一声:“紫夜九龙珠如果是真的,为我们脸上贴金,当然开心,它是假的,让我心里得到平衡,还是开心,这怎么不对了?我就是个爱嫉妒又爱面子的人。”
梅三翘竖起大拇指:“对,我们,就是爱嫉妒又爱面子的人,女人。”两人又哈哈大笑。
萧鹏再问:“紫夜九龙珠的人都住你们店里,应该跟你很熟,反倒觉得你跟他们有仇似的?
李菲指着他说:“你警察当惯了,把聊天当审案。他们也把我忽悠了,骗得我给他们当义务宣传员,让我丢人,现在回想,觉得自己真傻,那玩意儿神乎其神的,早应该看出是假的,下次一定好好骂骂朱天赋。”
“那现在是什么结果?”我和月儿没看电视,心想结论可能出来了。
李菲用叉子敲敲盘子:“我看了新闻,就问我弟弟,他笑了,说他也不知道,也被骗了,下午看跟踪报道,结论出来,说他们利用高科技,每颗珠子能贮备一定能量,再用电脑控制,想什么时候发光都可以,现场演示时,我们离得都远,根本看不清楚。”
“说不过去呀,这么明显的假东西,怎么可能参加拍卖?”我大惑不解。
李菲笑道:“参加什么拍卖会?完全是个幌子,他们根本没去申请过,压根不想参加拍卖会。”
月儿更是满脸糊涂:“那不是没事找事吗?让警察逮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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