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到凌晨四点,显示还有十几位好友在线,一群夜猫!转念一想,说不定只是挂着,本人早去梦周公了。
越往后,漫长的聊天记录越多,有三位在百页以上,有一位甚至达到三百页,网名我已印在脑中:春光明媚,几次想停下来阅读,又提醒自己不急,右手越来越僵硬,有些不听使唤。
越儿动了一下,接着翻身朝向我,伸手掀开棉被,我赶紧腾出左手,准备挡住她的任何突然袭击。
“太紧了,好热!”她冷不丁地冒出梦话。
吓得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应该怎么应付说梦话的人?
“书上说过的,真的不行!”她在梦里跟我纠缠。
我俯下身子轻轻说:“听你的。”生怕她两眼空洞地坐起来。
见她不再说话,我专心忙碌,不能跟她再对话了,听人说过,跟说梦话的人说话,说的时间长了,会把她升级为梦游症,睡到半夜,经常神出鬼没的出去拿来棍棒立在床头,那我也得变成精神病,万一拿来一把菜刀呢。
继续复制和粘贴,不知不觉中,晨曦已被我粘贴在窗帘上,看看窗外,觉得自己一点不困,看来自己适合当兵和站岗放哨。
眼看大功告成,大腿突然一阵剧烈疼痛,我撕心裂肺地惨叫一声,倒吸着凉气看身边,
越儿闷声不响、披头散发地一下坐起来,伸手掐住我耳朵。
“你梦游啊?连同居首夜也不消停!”她把我的耳朵当成一张弓,为我们的行为命名。
“你看窗外,以为我容易吗?快松开。”我不得不下命令。
她扭头看过窗户:“有你这样的吗?你眼里有我吗?”
“让你陪着我受罪,就眼里有你了,是吧?”趁她不留神,我缩头,解放出可怜的耳朵。
“马上关了,得补偿,等我回来,再继续睡。”她打着哈欠下床,穿上拖鞋摇摇欲坠地往外走,“不管你什么理由,我回来时,你必须老老实实地趴在被窝里。”她到门口还威胁。
我猛然觉得这种日子没法过了,刚一天,自己就相当于囚犯,再有十天半月的,那我真得疯了,都说成功男人后面有一位体贴的女人,感觉她跟体贴毫不沾边。
我来不及抱怨,找到正在复制的好友,边忙边想,她是知道了,要是想看这些聊天记录玩呢,不行,得给电脑上个密码,又觉不妥,最好办法是天亮后去买u盘,再加上密码,现在怎么办?总不能抱着电脑去上班吧?抱着去也行,店里有宽带吗?
听见脚步声又响,我的头皮一阵发紧,不管她说什么,一定得干完,萧鹏绝不会再给自己机会的,尽管不知道我已抄了他的后路,最担心“曾小玉”不在复制范围内。
“哎,我刚才想了一下,你这样弄,会不会犯法啊?”她爬上床,“还有,你在梦里想起肖坚的密码?”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使出移花接木:“是受到你的启发,睡前,我们说到双峰挺拔,你说三更半夜,于是我想起老家的‘三泉九景十三峰’,哈哈!真的是苍天不负有心人,030913,就是他的登录密码,军功章也有你的一半。”顺口编造这个谎话,心里笃定,因为她不会验证到底是不是这个号码,只觉得有些卑鄙。
“不会吧!你真应该成为萧鹏的同事,别人说者无心,你往往听者有意,三更半夜,居然跟‘三泉’什么峰扯到一块,有点小聪明,总觉得这种聪明不是什么好事。”她愣头愣脑的点评,伸头看我复制的记录。
“亲爱的!”为了赢得宝贵时间,我先把有关体贴女人的抱怨扔在一边,“你先睡一会儿,到点了,我叫你,然后我们一起精神焕发的去上班。”悟出“男人对女人特别温柔,一定居心不良”的真谛。
“那你再叫十遍‘亲爱的’,说不定我就睡了。”她微笑着看我,接着低头看电脑,“你弄好后,我得第一个看,我的直觉很厉害的。”
我的那个心啊!真的不能以常理来推断她,只好说:“你先躺下,我抓紧弄。”心想趁她不注意,把文档先藏进其它硬盘里。
“那你快点。”她缩进被窝里,一只手不老实。
我被动的忍受,嘴里念着“亲爱的”,只要她不看,我就一直念下去,她怎么会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我手里不停地忙,嘴里不停地念,身体不断地忍受她的折磨,就这样,安安稳稳地过了半小时,等我把该复制的全部粘贴好,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再等我为文档设置好页码,吃惊地发现忙了大半夜后,记录竟然长达五百多页,完全是一本。
更让我吃惊的是,她准时的再次爬起来:“你睡一会吧,我来接力,保证像责任编辑那样负责。”此时的她似乎是只黄雀,而我变成傻乎乎的螳螂。
“哎,你本来没睡好,大姨妈又来探亲,我还是多分担一点吧。”我不是商量,是哀求。
“都说夫唱妇随,嫁只夜猫,我也只能是猫,我原来真的当过编辑,经常为同学们校对诗啊词的。”她同时真把记录当了。
我转动小脑筋:“你看啊,我一个大老爷们,熬熬夜,把自己弄得像腌茄子似的,没人说什么,你不一样,第一天上班,弄得像熊猫似的,大家围观后,嘴里不说啥,心里肯定想……”一时想不起应该怎么形容。
“想什么?我乐意,再说,我的自信比熊猫还丰富,你睡吧,交给我了。”她伸手搬电脑。
我真急了,稳住电脑:“越儿,跟你明说吧,我是不想让你看,找的是凶杀线索,怎么忍心让你受刺激?断脚断手,垂死挣扎的场景,我都受不了。”这日子是真过不下去了。
“切,说的好听,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啊!实话告诉你,半夜我醒过一次,就是睡着了,都比你平时清醒,凶杀案怎么了?就是要看它是怎么发生的,才好防微杜渐,不让悲剧在我们身上重演,我看过的恐怖片多了去了。”她鼻吼“哼”一声,“不就是怕我发现你的秘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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