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越,你怎么不进油盐呢!我能有什么秘密?一共活了二十来年,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加上你,跟两个女人上过床,那个还是不小心擦枪走了火,就这么点事,你要了解什么,直接问,我直接回答,不更简单吗?你要看,那行,看吧,如果觉得比穿越好看,你复制一份,抱着你的电脑,慢慢地、静静地看。”除了因日本人对她发错火,一直对她容忍再容忍,泥人也有点土性子。
“大清早的,你急什么啊?我不问,你就不能主动说?还偷偷摸摸的。”她松开手。
我快被她噎死:“你……”本想说她跟梅妈一个德行,忍住了。
“我怎么了?上周我俩还是陌生人,不该多方面了解吗?”她戳我太阳穴。
“你没了解清楚?不清楚,就同床共枕?”我对她爱动手的毛病深恶痛绝。
“本以为了解清楚了,你刚才还说原来有过其他女人,这是不打自招的,不知道还有多少藏着掖着的,相处过程就是了解过程,别人都金婚了,还在互相了解。”她揪住我的辫子,不依不饶。
我重新审视她一番,希望从她的眼里看出真实意图:“请你不要怀疑我说过的话,等我看完记录,我再讲给你听,从我在娘肚子里说起,行不行?”再耗下去,阳光洒在床头了。
“是不是还要听你讲你爸妈的恋爱过程啊?切,我现在只关心一件事,你跟肖坚的事有没有关系?何况多一人,就多一份主意,肖坚的事,跟我多少有些关系。”她又伸手接电脑。
我是彻底晕了,不讲道理是否跟她大姨妈来了有关系啊?听说女人在这种时候非常不冷静,紧紧抓住电脑:“你跟肖坚即使有关系,也是今后的事,芯儿跟他的事,跟你有关系吗?不要再逼我了!”
“我逼你?我突然明白了,你跟肖坚的过去是有关系,是不是跟肖坚所有的事都有关系?不然怎么那么巧,你来了,他就死了,你去关钰那里,他就正好出来帮忙,你说,他的事,你是不是也参与了?”她不但不冷静,还搅得天昏地暗。
我突然松开手,心想话已说到这份上,要怎么样就随你吧,甚至不想再看她洋洋得意地样子,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女人?看来老子是被她的外表给骗了,又一次擦枪走火。
我掀开被子下床,迅速走到沙发另一头,拿起牛仔裤,三两下穿好衣服,半分钟后出屋到卫生间洗把凉水脸,抽出两张手纸擦拭,出来看见她挡在门口。
“那台电脑也留给你,你可以慢慢看一辈子。”我觉得一股怒火在焚烧,“你闪开,还是我把你拉开。”不想看见她的眼泪。
“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我该不该了解你?”她没流眼泪,神色也不慌张。
“那是你的事,知道吗?你可以从你的任何渠道去打听我,那是你的自由,但你别把这种自由建立在我的自由上,现在,记录就在那台电脑里,你去看,你即使把它改编成电视剧,关我屁事!”我冲到她身边,伸手拉开她,门却打不开,发现跟原来见过的暗锁不一样。
“我想知道我的男人,不是第二个肖坚,这有错吗?你至于这样怒火攻心吗?”她拉住我的胳膊。
我冷笑一声:“这话是你说的,在你眼里,我可能是第二个肖坚,既然没有信任,我们何必在一起?不管我是不是第二个肖坚,你何必要冒生命危险?”不知道为什么?我都不想正眼再看她,“我不敢指望你看过那些记录,就能增加对我的信任,更不指望你会来尊重我这个男人,但我必须在乎潜在的危险,所以才不让你看,是的,这是男人之间的事,而你把这看成一种危险信号。”试了几次,拉开一个暗销,再拧动,门开了。
“好,那你再听我说一句话,听完,你要走要留,我绝不阻拦。”她的手按在门框上。
“你说。”我的手按在门上,怕吹来一阵风,压着她的手。
“在我们的交往中,我可不可以有犯错的机会?哪怕就一次,你说,可不可以?说啊!”她突然歇斯底里起来,昂着头,手不停地挥动,整个身体在剧烈抖动。
“你当然可以有,就我理解,在信任上,这不是犯不犯错的事,对一个人不信任,这是犯错的事吗?”说实话,反问完,我也觉得没完全理顺信任和错误间的关系。
“如果我真不信任你,会把自己给你?会想着为你生儿子?会这样贴心贴肝地为你着想?当然,我不该过多过问你们所谓男人的事,那我总可以过问,我要一生依靠的男人是什么样的人吧!说真的,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一下会变成这样的?”她的眼泪黏住眼眶,显得很顽强,显示出她的另一面。
我抓住她的手腕,轻轻地把它拉下来,再用身体把门靠上,觉得非常疲惫,是啊!本应温情无限的早晨为何变得如此狂暴不安?本应默默无声的抚慰却变得这样心碎不堪?难道是自己太累、太紧张?
我靠着门慢慢地蹲下来,双眼看着水泥地面,觉得脑袋一片混沌,已想不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没说话,上前搂住我的头,转眼间一头母老虎变成一只温顺的猫。
一会儿,她双手穿入我的腋下,抱着让我站起来,静静地看着我的眼睛:“知道吗?我真的很害怕,怕你成为第二个肖坚,是怕你像他那样无缘无故地说没就没了。”
“放心吧,我跟他的事,真的没半点关系。”我觉得又错怪她了。
她吻我面颊,头靠在我胸前:“我知道,你跟他以前的事没关系,可今后呢?你昨天早晨是为u盘,现在整整一夜是为他的记录,这说明你跟他已有关系,有些事,你不了解,这世上的事,我们都不可能了解,我想看那记录,除了想了解你,更想知道,你今后在京都的生活全过程,我是害怕,但我更不放心,要不,把那些钱都给肖岚吧?我们要做什么,从零开始,不是已经有十六万了吗?还有你那么多的兄弟。”
她的话有效抚平我狂乱的心,又觉得她话中有话,至少态度跟前天不一样,她当时还想要用那笔钱为芯儿赚安家费,现在她似乎都忘了。
我纳闷地问:“芯儿的事不管了?”
“如果你可能有危险,谁的事我都不管了。”她抬起头。
“我有什么危险?你到底知道什么?”我用双手撑开她,想从她眼睛里找到答案。
“你就听我的,干脆不再管肖坚的所有事,我们只找李姐帮忙,再难,那也是正当生意,本来昨晚就想跟你聊这个,又担心扫你的兴。”她肯定说的是实话,眼神也告诉我,的确瞒着什么事。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处理肖坚的后事一直是很轻率的,总觉得发生再多的事,都与自己无关,自己都站在岸上,第一次感觉到我如果继续摆弄肖坚留下的东西,会引来麻烦,会招来危险,转念又想,为了那笔钱,为了它能为我们开辟出一条安身立命的路,冒些风险是否值得?现在为了几百上千元,有的人都不惜犯罪,何况是这么一大笔钱。
问题在于,肖坚已经死了,为他所做过的事一次性埋完单,危险从哪来?难道牵涉到其他事?当我的心安定下来,脑子开始恢复理智。
我安静地问:“越儿,把你知道的事,都告诉我吧?”神经突然又绷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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